狠狠扳着门框,卸下最沉甸的枷锁,暂时将惆怅粉饰,他大步流星迈入厨房,于袅袅炊烟中不停忙碌……
淅淅沥沥的水声骤然停下,春光光裹着浴巾冲出来,湿漉漉的黑发紧贴小脸,边擦拭,边抬头叫道:“小白……”
外面,空荡荡的。
厨房的门半敞开,除了他,一切恢复正常。
“小白……”
她小心翼翼叫道。
纤肩微颤,浑身开始不自在,前车之鉴,令她开始狐疑不安,蹑手蹑脚推开一道门,恐慌“咻”消逝……
“生日快乐!”
耳畔,传来沙哑而浑厚的声音,一束鲜红的玫瑰递入她手心,从侧面隐蔽处影出一道雪白人影。
“祝春光光小姐,30岁生日快乐!”
他庸懒地斜倚上墙壁,伸长指勾住她的下颌,令她一双炯炯的大眼瞥向正中那张旋转的水晶桌。
桌上,四角铺满玫瑰,一片片花瓣镶嵌的仿佛精致的花圃。一瓶鸡尾酒,两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
中间,一个手工制作的大蛋糕,奶油上镶嵌着一颗颗的草莓,画作“春光光”三个字,30根小蜡烛整齐地插满。
旁边,一个木制的小盒子,微微敞开,两个小娃娃正亲吻地旋转,没有水晶的璀璨,却独有一番韵味。
“亲爱的,请吧!”
他伸长臂,半弯下腰,绅士地替她推开椅子。替她接过玫瑰,插上旁边那个蓝色底纹的大花瓶。
“这个蛋糕……”
“我亲手烹制,有奶油,有草莓,有你喜欢的葡萄干,有干果,对……还有几颗诱人的红樱桃。”
“哇,好棒!”
春光光不由兴奋地看着这个大蛋糕,没有精巧的形状,却有最勾引她胃口的实质。“不过,你怎么会做?”
“学嘛!”
他回的很利落。
一个“学”字,掩盖他数日的勤学苦练,奔走窥探。“咳……咳咳……需不需要我帮你唱生日歌?”
“需要!”
“我的嗓子很个性,唱歌不仅走调,极度走音,不招人,却很招狼。咳,你考虑下,还要不要听?”
“听啊!”
看着他尴尬地憋红脸,春光光倒饶有兴趣地伏耳细聆,羊毛犬认真的歌喉,将是怎么样的震撼?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缓缓地,音乐盒开始流放同样的“生日歌”,为他伴奏。听的清,他的嗓音很好听,沙哑细腻,且时而浑厚。
可为了博得她的欢笑,他开始南腔,北调,从河北梆子到天津快板,样样腔调给她来编上一遭。
“哈哈哈……”
房中,传来极刺耳的恶搞生日歌,和她止不住的狂笑,娇躯半趴上桌面,玫瑰的花瓣捻入袖口。
“停!停!小白,你停吧!”
“很好听吧?”
苏慕白抿住唇,略带调侃。
“很难听耶!”
“呃……吹蜡烛吧,一口气吹熄30根蜡烛再许个小小心愿。”苏慕白正色,扶正她歪斜的娇躯。
“好,我吹。”
春光光撩了撩凌乱的发丝,稍作深呼吸,才鼓腮狠狠一吹,双手合拢,她默默地许下一个心愿。
浪漫的玫瑰包裹中……
她许愿: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没有伤,没有痛!
而他则许愿:希望她一辈子幸福快乐!不论,最终是谁真正拥她入怀……
他爱她!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默默睁开幽深的双眸,看着他同样半闭的眸,春光光捩开嘴,上扬一抹淡淡的笑,卸下狡黠,独剩纯真。
像云端那一朵最洁净的云,带着微微的风,千年飘渺,终归停驻,这里,才是给予她温暖的家!
她是狐狸精,从蜕变为坏女人开始,她就不曾奢望过“爱情”“幸福”“家”,只为寻找“乐趣”“刺激”。
而自从遇到他,她便被牢牢圈住!
那是他温柔编制的陷阱,而她却甘心一步步跳入,和他争,和他吵,和他斗,和他的每一秒都是欢笑。
生活,不再孤独!
心绪,有个他分担。
出入夜店,纵横舞池,极尽勾引,灯红酒绿坠落黑暗深渊的边缘,总有一双大掌箍住她,牢牢地!
她再狡诈,他有计谋应对。
她再恶劣,他全然不计较,一双宽大的羽翼默默包裹了她三年……疼她,护她,爱她,拯救她……
就这样默默地,淡淡地侵蚀她的心。
原本,理所当然的存在,是令她早开始沉沦。
谁,抵挡的了柔情?
谁,不为痴情啜泣?
霓虹灯,喧闹中,高跟鞋踩踏,玩腻时,蓦然回首,他依旧站在灯火阑珊处,张开双臂等待她……
“小白……”
她叫道。
“恩?”
睁开双眼替她切着蛋糕,边递到她嘴角,边庸懒问道:“尝尝这个蛋糕,我选了最大块的喂你。”
最好的选给她,最坏的他承揽。
像一种习惯,贪婪地不肯戒掉,春光光深深凝视她,问道:“小白,刚刚你许了什么心愿?”
“秘密!”
“呃……”
苏慕白倾身两步,将蛋糕一块块替她割开,淡然解释道:“你有一个心愿,我再替你许一个,你就有两份礼物喽。”
“小白!”
忽然,心有点痛。
是喜极而泣?是痛之而泣?心,开始迷茫的分不清,强忍着泪珠断线,春光光张开小嘴将蛋糕咽下。
边吞着蛋糕,边撕扯泪腺。
忽然,很想义无返顾。
可她知道,羁绊他,是种错,是种孽,他有不得以的苦衷,不能娶她,不能阻挡她,而她的承诺……
这样的局面,该怎么办?
仿佛,细细的针,一根根扎着她的心尖……一寸……一寸……
“狐狸精,你心不在焉。”
“啊……”
“过来!我帮你擦擦。”苏慕白猛翻翻白眼,扳正她的小脸用湿巾擦拭。“满脸乱摸,你浪费我的蛋糕。”
“很好吃喔。”
她赞道。
“那当然,苏氏出品,必是精品。”苏慕白温柔替她擦着下颌,粗糙的指时而碰触她柔嫩的面颊。
“你比蛋糕更好吃。”
“狐狸精,你在挑逗我?”他顿了顿,狠剜她一眼,转瞬,一张带着蛋糕香的红唇覆上,将他的身体压向地毯……
窗外,满是盎然!
湛蓝的天幕,像大海一样深邃而幽静,波澜壮阔,隐匿于博大的包容中。
春阳融融,洒下满地温暖的金色。
微风,像是助兴,沙沙细响,蜷卷汗珠。
树梢上几片叶坠下,蛋糕的甜,身体的娇,如心许下亘古的承诺……
中午时,他飙摩托载她到了海边……
这是一片海。
湛蓝而壮阔的海,波纹的涟漪,慢慢地扑打,没有涨潮,也没有落潮,只有脚边朵朵浪花的荡漾。
沙滩上,游者正尽情曝晒。
遮伞闲聊的,打沙滩排球的,堆沙滩雕塑的,还有海中像鱼儿一样游泳的……海边,两行弯曲的脚印。
他们像情侣。
两件雪白的T恤,简单而大方,两条黑色超短裤,两个****朝天的脚丫。“呀……你的脚好大……”春光光惊讶道。
“脚大走遍全天下!”
“好难看的脚丫吖。”春光光稍调侃戏谑地嚷嚷,脚下则狡诈地偷袭,踩上他的大脚板沾沾自喜。“比我的脚大一圈。”
“我的脚还是蛮好看的,狐狸精,你看看他们的脚,个个像熊掌。”他翻翻白眼,轻踢她小脚。“你该治治眼睛,别侮辱爷的骄傲!”
“难看!难看!难看!”
春光光边踩他脚丫,边嘟囔。
“好看!”
“哼,哼,真的很难看。”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那副狡诈淫亵的模样,苏慕白只有痞痞一耸肩。
她挑衅。
他只有接招。
顺带长臂一勾,带着她的纤腰将她的娇躯纳入怀中,俯下头无赖问道:“我的脚,比你的鞋舒服?”
“舒服!”
“那爷准你踩一辈子。”他落落大方赏道。
“懒得理,你放开,大庭广众,你打算表演色情片段给谁看?”
“女人哪,最爱口是心非。”
苏慕白加重勾住她纤腰,春光光一翻白眼,急忙推开他优雅扬眉。“色狼!”
“啊……”
“色到没天理的狼,哼!”
她转身离开。
他像个小跟班一样追上身,窃窃探出大爪覆上!
这是第一次正式牵她的手。
希奇地,手心渗满汗。
春光光狡黠眨眨大眼,将手心翻转,调笑道:“小白,你在紧张?”
“没有!”
他狡辩!
“早晨纠缠时,看你很大胆嘛,小小牵一下爪,你那么紧张干嘛?”
“我是热的。”
狡辩无罪!
憋红俊脸,他索性一揽臂,夹住她的娇躯,几个矫健的步伐,直扑入大海。“扑通”浪花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