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乔未央惊讶地倒退两步。
优雅,在此刻瓦解,他的声调提高,口吻中带着冷冷的威胁,眼神中,血腥的氤氲色,正逐渐蔓延。
眉梢狠狠纠结,嘴角抽搐,尤其双拳,暗暗攥紧,像一只正疯狂压抑的野兽,恐怖的怒焰一点点冲击伪装……
“你把我的双儿,藏——在——哪?”
“啊?”
孟琴顿时愣在当场,不知他嘴中的质问,到底凭什么?
难道,穿一件高档礼服,碍他的狗眼?
莫非,狼狈被推上台,撞入他怀中,被误认为单双,全是她的错?
有没有搞错,她捩开嘴,一抹阴鸷从美丽的脸上冉冉而升,回视他阴霾的视线,同样的冷酷覆上两腮。
他的表情,很淡若,很优雅,同样很可怕,像蕴藏暴风雨的飘云,随时有下雹子的可能性,尤其笑里藏刀,炮火味十足。
而她的表情,恰恰是牛鬼蛇神都惧怕的狂野阴森,像一柄柄带刺的刀,不甘示弱地和他冷酷拼杀……
“亲爱的。”
乔未央凑近两步,迅速将孟琴勾入怀中,逼着她的脚步向台下一步步挪动,俯下头,暧昧地吹拂她耳畔。
逼问道:“你把我的双儿藏哪了?”
“双儿?鬼才知道你们两个搞什么?给我听清楚,我不是同性恋,对双儿那只小白兔没有兴趣,是你没有用,看不住她,大订婚宴上给你闹失踪,跟我有屁关系?”
“你……”
“我怎样?”
明人不办暗事,她向来敢作敢当,根本不是她的错,扣个屎盆子冤不冤?
话说,她是来报复他的。
至于怎么办,还没来得及想,他倒给她一个黑色炸弹,质问起她的不是来着。
这到底,有没有天理?
孟琴奴奴嘴,狠狠给他一记白眼,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小小声嘲讽道:“乔大少爷,这种滋味不好受吧?订婚现场,新娘不在,新郎场独角戏,我估计双儿终于明白什么叫禽兽,抛弃你和别人私奔了,这叫善恶到头终有报,正好,我刚被报复,你也逃不了,要死,一起吧,下地狱!”
“孟——琴——”
这个混帐女人!
乔未央狠狠钳制她肩胛,眼神中杀人的光芒越来越锐利,半响,他屏住息,压抑怒焰追问一句。“为什么穿我给双儿准备的礼服?”
“啊?”
“为什么戴我给双儿准备的项链,耳坠?”
“啊……”
“为什么装扮双儿?”
乔未央的表情很骇然。
孟琴的表情则是彻底呆楞,这、这礼服是双儿的?乔未歌到底搞什么鬼?难道是他把双儿藏起来的?
不过,****屁事?
反正,这种手段,她铁定不会使的,何必和他解释?
孟琴狠狠剜他一眼,嘴角冷冷上扬。推开他的钳制,瞥向台下那群震惊且议论纷纷的人,她幸灾乐祸道:“乔未央,你的订婚宴,似乎很热闹嘛,从今天开始,报纸头版头条将全报道你吧?好可怜,我再同情你一下,拜拜!”
“等等……”
“别拽我,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看清楚,大不了脱下礼服给你抱着。”
“孟琴!”乔未央脸色铁青,看着乱糟糟的局面,额上青筋暴动,恨不得一拳打碎她浑身肋骨。
好,这副局面,令他进退两难,颜面尽失,未婚妻失踪,当场被嘲弄,罪魁祸首倒嘲讽的乐呵。“7年来,你什么都没有学会,就学会什么叫卑鄙了,是吧?”
“什么?”
“你真——卑鄙!”
“喂,你说谁卑鄙?”孟琴恼了,明明她还什么坏事都没有实施,就被扣一顶千年大罪帽,靠,混帐,她是软柿子吗?
“这样,你舒服了?”
“是!”
她坦承,她很舒服!
报复的滋味,就叫一个“爽”!
“孟琴,我告诉你,和我耍花样,没有好下场。”
“滚吧,对,该是我滚,你这场乱婚宴,就这样烂到底吧,我才懒得和你废话一箩筐,给我躲开!”
“卑鄙,无耻!”
“滚!”
孟琴轻哼,忍耐早达到极限,耳畔他一句句“卑鄙”“无耻”令她很抓狂,这种被冤枉的滋味,真她娘的不怎样。
“嘶”
将礼服下裙撕个稀烂,她狠狠按住乔未央肩膀,点起高跟鞋,盯着他那双阴险的眸子,悄悄地一字一句道:“乔未央,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卑鄙!”
“孟琴——”
他的礼服!
他精美绝伦的礼服!
那是他精心挑选,给双儿爱的承诺!
被她喀嚓几下,像撕破抹布一样,将下摆弄的粉碎,只剩下一双美腿,刺激他火一样炽的眸子。
前一秒正铁青着脸冲她发威。
下一妙,却像巫山阴雨歇,冲着台下宾客,很礼貌地解释道:“很抱歉,这位是服务生小姐误请来的老朋友,双儿路上堵车,也许会晚点过来,请各位暂时先开餐吧!”
“哈!”
孟琴冷笑!
一匹伪装的狼,明明心情很不爽,却装的那样识大体,这样的人,活该下十八层地狱,两面三刀。
俗称:“笑面虎。”
“你真有够卑鄙,无耻,等我找到双儿,我会,拨了你一层皮,让你知道,我,乔未央,不是你惹的起的,臭流氓!”
转过身,卸下好好先生的伪装,他一副警告的神色。
恨的孟琴一跳脚,耳边传来乔未央阴森的乌鸦叫。“保安,麻烦请孟小姐到包房,让她好好解酒。”
“我没醉……”
“看住她,万一耍酒风,我没法向双儿交代。”
“好的,乔先生!”
保安蜂拥而上,架着孟琴胳膊便打算向外奔,此时,她的怒火正高涨,恨不得几脚踹飞这群家伙。
可惜,脑海中似乎有一声警钟,斥她——笨!
暴力,不是万能的。
至少,对付他,是种愚蠢的方式,孟琴狠狠咬住贝齿,甩开保安的钳制,迅速扑倒在乔未央身下。
长裙拖地,纤腿外露,一副八爪鱼的纠缠模样。
抱住他修长的腿,扯住白色的西裤。
硬是咬下舌头,痛的挤出几滴眼泪,美丽的脸蛋冲着宾客,颤巍巍道:“未央,你好狠的心哪!你好狠!”
“你……”
“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乔未央顿时愣住!
分不清她耍什么花样,只依稀感觉裤子被扯的死死,仿佛一挣扎,裤子就会扯破,狼狈到底。
就这样僵持着,优雅抚着她乌黑的发丝,装作温柔的临家哥哥,柔情万千地以哄骗的口吻劝道:“琴儿,有话好好说,你何必这样作怪?”
“啊……”
“呃!”
“为什么对我这样残酷?”孟琴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诽谤道:“乔未央,我辛苦做你的情妇,替你暖床,替你排忧,甚至替你瞒着未婚妻,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可、可你为什么让我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啊……”
全场一阵哗然,包括乔未央同样被震撼住,像是尊雕塑,任她摇晃,任她哭诉,脑海中混沌不堪。
什么?
肚子里的孩子?他的?
乔未央冷冷地看着她那副泪眼摩挲的表情,心中一阵嘲讽,这女人的烂花样,到底从哪学来的?
“未央,不娶我没有关系,可别让我打掉孩子。”
“琴儿,你演够了吗?”
孟琴接着我行我素地演戏,抱住他大腿,可怜兮兮打开他伸来的手臂,大声喊道:“我不要你的钱,我不要打掉孩子……”
“我哪是给你钱?”
递来的面巾纸,就那样在半空中被打碎,一片片坠入鞋面,“喀”“喀”的闪光灯照个不停,将这一刻的经典画面定格为永恒。
“啊……别踢我的孩子……”
“你!”
“你个狠心鬼,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那么爱你妻子,为什么爬上我的床,怀了孩子就踢开我,你还是不是人?”
孟琴边站起身,边抚着肚皮一字一句痛骂,打开乔未央阴险的大掌,迅速挽着礼服朝酒店外跑开。
“我恨你!”
“我恨你——”
边跑边喊,边喊边哭,边哭边诅咒,那种凄惨的画面,任任何一个在场的宾客,都难以坐视不理。
惊动记者。
震撼整个乔氏家族!
反正订婚典礼早弄的残败不堪,乔未央索性不去解释,随便他们离开,嘲讽,甚至不屑得唾弃。
径自优雅地坐到钢琴边,修长的五指穿越于琴弦中,弹奏一曲“花落谁家?”
酒店外,一身黑风衣的乔未歌,正衔着一根香烟,庸懒倚在墙壁上,修长的腿倾斜,冷酷的面颊上千年化的寒霜。
菲尔小心翼翼近身,询道:“LUFAS,我们是不是过分了?”
“不是!”
“那单小姐酒醒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