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的……”
忽然,有谁叫她,转过身,瞥向一个膀大腰圆,穿着华丽的魁梧男人,身后跟着十几个打扮花哨的小喽罗。
“……”
“别跑,就是叫你!”
“……”
看着拐到她身前挡路的霍千达,孟琴捩开嘴懒懒打了个哈欠,冲着他没好脸色剜一眼,可惜,他不识相,不仅不后退,反而挥他那种像蛮牛的拳头,咄咄向她袭来。“你叫孟琴?是打伤我妹妹的狐狸精?”
“你姓霍?是霍氏女的大哥?想报仇?等等,把你的拳头收回去,有本事找乔未央,事是他挑的,茬是你妹找的,随便你教训谁,别挡我的路,OK?”
“狐狸精,你敢狡辩,我妹……”
“停!让开,我只讲一遍!”她双拳抱高,很想和他和解,身为乔梁的妈咪,与其和他们打架,不如回家哄儿子玩,本身疲惫的身子,只有倒床搂儿子的欲望,其他,一律没有兴趣……可惜,霍千达根本蛮不讲理,不由分说,挥袖喊道:“给我打,狠狠的打,谁打折她的肋骨多,我爸涨谁工资多。”
“无聊!”
“你休想离开,除非留下一只胳膊。”
“滚开!”
恼的孟琴不耐烦,便和他们开始撕打,有力无力的拼,抵挡一群拎棒子家伙的强攻,半响,传来“啊”“啊”的尖叫,踢倒一个个的家伙,抢过一根棒子,照着腿逐个解决。可毕竟浑身疲惫,体力匮乏,警惕也下降……
“啪”
一根棒子狠狠砸上她后脑勺,接着,霍千达迅猛的一拳,无情砸碎她的肩胛,血顺着鸭舌帽一滴滴淌下,剧烈的疼痛麻痹思绪。她机械似转过身,拨开那根棒子,从怀中掏出一柄飞刀,“噗”射中霍千达肩膀,呵斥道:“滚!不滚的话,我要你们的命!”
“走……”
“给我快点滚。”
她踉跄扶住墙,脑袋越来越晕,脑海中乔梁粉嘟嘟的可爱模样,骨碌的大眼睛,乔未歌那副讨嫌的模样……逐渐模糊……真不想倒下,她不想倒下,倒下,就意味,她不能按时回家看宝宝……
不能倒下……
绝不!
“孟琴?”
耳畔,传来乔未央独有的温柔嗓音,那张俊脸,近在咫尺,却模糊不堪,她捩开嘴冷哼一句“滚开!”
“你流血了?”
“不用你管。”她倔强地推开他,刚打算迈下台阶,身体骤然不稳地倒进他迎过来的胸膛,阂上眸晕厥过去,黑帽歪掉,鲜血顺着白皙美丽的面颊流上他修长的指……
“孟琴!孟琴,你醒醒!”
“喂,孟琴--”
“孟--琴--”
瞥向热闹的街道,瞥向刺目的血,瞥向她惨白的面颜,他紧紧抿住唇,将她打横抱入怀,抱进跑车中。
乔未央公寓中:
小小的卧室,像古典香闺,淡绿色的格调,枣红色的地毯,墙壁上是欧洲著名壁画,水墨画和他获奖的照片。书架上,有珍藏柜,一架黑色高档钢琴,和插满茉莉的瓷花瓶,旁边,是一个金丝边相框,其中是他和双儿巴黎游的留念。
悄悄走向书架,将那张令他每看必惆怅的照片微微收进抽屉,才走向床边,替孟琴擦擦脸蛋和脖子。送走胳膊休假的名医生,才稍微缓和下紧蹦的情绪,抚平她眉宇中的纠结,抚着她光滑柔嫩的面颊。
难得的静谧,令她像纯洁的婴孩般沉睡。
肩胛的痛,令她嘴微抽,仿佛意识中有排斥的驱逐他的大掌。那种倔强,狂野,不屈不挠的暴劲,令他心中有几许异样的情绪涌上。
他坦承,她倒入他怀中那一刻,他吓坏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将她抱回家?这个,只有他独自生存的空间,可,当时的恐慌告诉他,必须救她……
轻柔唰过她苍白的唇瓣,打开宽屏手机。“喂,未歌,你老婆躺在我家,她受伤了,有空过来接她。”
接着,对面传来“嘟嘟”的挂断声,他将手机攥入手心,静静看着孟琴,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涟漪翻腾,也许,这种该死的玩意叫作“同情心”?
“哥,谢谢!”
门外,乔未歌打横抱着孟琴推开车门道谢。
“不必,如果有选择,我想,我没有兴趣救这个流氓!”
乔未央整整雪白西服的衣袖,将两颗金色的纽扣系好,抬眸,瞥向渐渐苏醒的她,隔着玻璃窗,勾上一抹和煦而魅惑的柔笑,像曼珠沙华的蛊惑,令人无限沉沦!
“呵!”
冷笑一抹,邪如斯,魅上三分,寒入骨髓,他的魅惑之笑,总醉人,迷人,更骇人,带着罂粟的威胁和引诱,那种非纯粹的似笑非笑,饶有深意,蕴藏心机。
“拜拜!”
“BAY!”两个各怀情绪的男人,结束简短的闲聊,那眼神的针锋相对,有种隐约的爆发势头。轻柔撩开孟琴的刘海,看和那道刺目的伤痕,眉梢抽紧,薄唇抿开时,肃穆的凛冽铺天盖地。修长而粗糙的指,拨开她的衬衣,撩向肩头,抚上通红的肩胛,深邃的眸如火一样炽红。“是谁?”他冷冷询问。
“你不认识。”
“我问你,是谁?”他坚决执拗的逼问,寒冷的口吻,却异常轻柔的动作,生怕掐碎她剩余的肩骨,黑丝掩住眉梢,冰凉像尖锐的刀,一寸寸侵蚀他的容颜,如画的柔和美,此时早刀削般的冷冽恐怖。
“霍氏集团大少爷!”
“哦。”
乔未歌淡淡应一句,就像未问前那样冷漠,可眸中的波涛汹涌,孟琴却看的清清楚楚,她只有祈祷,霍家有足够的抗打击能耐。
其实,仔细看他,一如11年前的小雏男。
即便外型变的有型,身材变得健美,换下一身古板校服,摘下黑框眼镜,换上酷酷的风衣,浑身有爆发力,满腹阴谋和算计,披上一层所谓的“神秘感”,令谁看透他的本相,可他有一样东西一直存在。
那,便是--“冷漠”!
一样的冷漠,一样的沉默寡言,偶尔的邪恶,偶尔的蛊惑,依旧脱不离他淡泊的性情,恰如从冬日的叶,脱胎作夏日的叶,烈焰包裹,却褪不掉“叶子”本身的天性。
他,永远的洁身自好。
除了他想,否则,谁都休想爬上他的床。
哪怕女人脱光光缠住他,估计,他一样会冷酷一推,让她给他滚蛋,并且外送一句“滚的越远越好”。
11年前,是她的错。
不该调戏他,强他,再侮辱他,所以,这样的报复她孟琴无所谓,只是,他,真的如蘅舟所言,对她有“在乎”的成分?
第四个星期,杂志报刊上,到处刊登霍氏因资金操作问题而破产的消息,具体的真相,谁也不得而知?
电视上,报道一幕画面:
拳击场上,乔未歌一拳将霍千达打倒,造成肩骨折断,两膝骨裂,眉骨开缝双眸暂时失明,他缓缓俯下身,摘下拳套,冲着霍千达耳边吹拂一句,接着,霍千达抓狂似撞向场外栏杆,头破血流……
他说:“你有没有印象,你造过什么孽?”
他说:“你就那样一棒子打暴我老婆的头!”
他说:“撞破你的头,我放过你全家。”
关掉电视屏幕,孟琴将小乔梁放回床,才整装离家,到蘅舟的武馆报道,恢复一个月,身体机能倒算正常。
阴森森的嗜血味,弥漫满馆,一身墨绿色的甲克,一条皮裙,丝质绣花高统袜,披肩的长发绑成一条高辫,有种野性的妩媚。
“师姐早!”
“早!”
“师姐身体恢复了?”
“恩!”
“师姐小心!”
“嘎?”
话落,一根棍子猝不及防打中她展开的右臂,“啪”棍子折断,她的脸色也乌青阴森,额上的汗噼里啪啦滑落。“兔崽子,你们活腻了?”她狠狠咬住贝齿,强撑住身体摆开打架的姿势。
“啪”
又一根棍子偷袭,伴着巨响,棍子被孟琴圈入指尖,向上狠狠一推,再轻松攥入手心,盯着那个欠扁的张猛,她“啊”一声咆哮,毫不留情照着他的身体砸下。“你们这群混帐,想玩命吗?”
“痛……”
“痛屁,想玩命就给我憋着!”
“你……”
“你什么你?玩命,我不奉陪,凭你的能耐,我怕掉我的架!”孟琴无情侮辱他一句,才“啪”一脚将张猛踢向一边。“统统,给我练拳!”边揉着手臂,边落座木椅,MD,这个世道总归歧视女的,一个武馆,也给她惹一堆麻烦。
“丫头……”
“少烦我,我很烦!”
“怎么?被驴踢了?”蘅舟瞟她几眼,迅速扯着她胳膊,“咔”一声将手臂拧好,再摸摸她脉搏,眉梢蹙的狠,嘴角的寒冷恐怖蔓延。拎着她的胳膊,像怀中一带,再走向门槛回眸撂一句。“谁欺负我的宝贝徒弟,给我乖乖等着拨皮!记得,你们个个欠我的命,休想给老子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