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会里灯光柔和、音乐动听,坐在那儿的男男女女也都浅笑低语,气氛也柔和。
这是个静中取闹、闹中取静的理想之处,耳根子也不必受罪于震耳欲聋的音乐。
他们在一角落之处,找个舒适的位子坐下来。
“该填饱肚子了,是不是?”刘春开一落座就把菜单丢给刁娅娅道:“别客气,挑最贵的叫,我请客。”
“不——”刁娅娅把菜单推过去说,“还是你点吧!我随便吃什么都行。”
“再说,菜单子——并没随便这道菜。”刁娅娅打趣地说。
也是。
“那我就不客气了。”
“谁让你客气啦?”
“先来个莱苏汤润润喉,再来个番茄排骨……”
“再加吉明虾,好不好?”他顾及她胃口作介绍着,“这儿的水鱼汤也不错……”
“不,不,想起水鱼的样子我就吃不下,”她反对,“我要疏菜汤好了。”
“好的,随便。”
“都说了没有随便这道菜。”
也是。
菜谱很快上了,刘春开只说个“请!”字,就海吃特吃了起来的毫不顾虑刁娅娅就坐在旁边上的感受,也可能他真的饿坏了。或是整天的心思全在采访参议员那事上,现在大功告成了,人就放形式才觉肚子“咕喽咕喽!”地叫着。
刁娅娅伸伸舌头,“吃这么多?”
“我说过要吃大餐的,绝不客气。”他笑了,“干了一整天活,不补足这么多热量怎能行?”
“平时你吃什么?”她泛指他在家所吃的。
他淡淡地说,“有得吃已不错了。”
“一敏的手艺怎么样?”刁娅娅话一出口矢觉自己又说错了,她真想打自己的嘴巴子,怎那么笨?老提一敏,是不是觉得她太小家子气?
“这儿气氛、情调都很好,我第一次来这地方。”刁娅娅转换话题说。
“杨琦有没带你来这儿呢?”他问。毫没心术的样子。
刁娅娅没好气的说:“拜托了,我可不可以要求你不提这人的名字?”
一听到这个名字,她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连食欲也没有气都被气饱了。
他的语言天赋很好:“只不过闲话一句。”
刁娅娅说着离开座位到洗手间去。
“喂!”一见她离开座位,他紧张了起来,认真什么呀?“你不愿听,我不说就行——”
“看来这人还很认死扣,虽说口口声声说不在乎的,可不在乎正说明她很在乎。”刘春开对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坐位自言自语说。
杨琦自从那晚与奶奶的那番对白后,就进入角色——把现住祖屋的厝契抵押给银行,得到一笔款子后,再把江边那爿废墟承揽,接着再建个起点加油站分站,确是够忙的,忙得不可开交,忙得头当脚使。
可他就是再忙也不忘了自己的目标——娶刁娅娅让她过得更好、舒适,不然,他所做的一切岂不失去意义?索然无味?
另一方面也想给奶有个交代。
那天早上在先见刁娅娅还是处理好手头上杂七杂八的事儿犹豫不决、徘徊不定时,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先把刁娅娅安顿先安心。当他来到她家的楼道口时,恰巧接到一个电话,那还是刁娅娅家里的电话,让他一时忘乎所以,他的犹豫是多虑的,他爱刁娅娅,原来刁娅娅的心里也有他,这不——
一接听——原来是刁母的电话虽,说心里有些许的忧心,可她母最后补充的那句说:约他晚上到她家吃个饭,刁娅娅有话要和他谈……又使他多时的顾虑全消了。
本来他对刁娅娅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他,却让母亲打电话……是没存多大介蒂的,再说,自小把她的家当成自己据点的他,根本就没考虑那么多的,况刁母也确对他很好,一如既往的好,几乎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的。
固他把那句快冲口而出的:我现在你家的楼道口上吞回去。反正晚上很快就能见到自己思念日久的佳丽,不必急于一时。
可当他快到起立加油站,又很想听一听佳丽的声音,再说自小知根知底,脾气有点屈的她能做到这点已属不易。若他等到晚上才过去,那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再说,他一忙起来就昏天黑地,没时间观念的,若超过吃晚饭的时辰,那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不可理喻了,要不要她抬轿车来请他呀?固趁自己刚踏进办公室的门——理智还没全失去之前,就毫不犹豫地拿起电话打给刁娅娅,谁知事与愿违,事情却朝着相反的方面发展……
这不是他所愿,的确不是他所愿的。
他后悔死了,脑子“嗡嗡!”地响了起来。
他的世界好像一下子毁灭了,就像世界未日的到来,他就坐在办公室里眼珠子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失神了。
助手伟熊要与他汇报事儿,就踏进办公室的门,见他那样子怔住了:“总裁大人,你怎么啦?要不——我送你……”
难道他生病了吗?
他刚说到这儿,就被杨琦打住:“谁说我有事?还不——刚坐长途有点劳累了?”
“没事就好!”伟熊笑了,“我这儿有几个文件需你过目,还有个——有关江边那爿废墟承揽……”
“拿来。”
“是的,总裁大人。”
他杨琦遇到贵人喽!杨为这雁飞村的地保主任可谓办事神速,昨晚才与他在电话头上通电话,这时他的合议书就寄来,也是他说话算数、讲信誉的好名声博得他的信任。
杨琦在合议书飞快地签着字,还有几个要处理的文件,接着吩咐伟熊把任务分配下去……
对待刁娅娅最好的办法是——把自己投入工作中。
杨琦的母亲杨可沁与母亲(杨琦相依为命的奶奶)通完电话后,就和丈夫刘难得急星火燎的向雁飞村进发,他们对不起儿子,自从儿子呱呱坠地以来没能做一天尽责的父母,这次一定要好好的弥补弥补。
杨可沁一踏进家门就母女抱头痛哭了起来:“母亲,不孝女见您来了,对不起,您这些年受苦了,我接您老享福去。”
刘难得也甜甜的叫一声,“妈!”
老婆杨可沁说得对,她再不是也是她的妈,还不等于是他妈?再说这些年她给他们养育了个非常出色的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前嫌尽弃了,儿子的婚事又列入议事日程中。
“妈,我们这次来,是想给琦儿完全婚姻大事的。”她说得很底气的。
“可沁,你不知,前些时咱家的门槛几乎被踏破了,可琦儿这臭小子一个也没看中了,后来厝处的许婶一言点破梦中人‘杨琦的媳妇儿不就是刁娅娅,刁娅娅的相公不就是杨琦吗?你们看他俩多般配。’才知这臭小子的心里原来早就住上……”
杨可沁马上打住说,“妈,这话你说过多少遍了?都过去了,别提了,我和难得这次来的目的是想给琦儿换盘鲜的……”
“都过去?”老太太忧心忡忡地说,“就琦儿那性格,怎能去得了?”
“我老了,真的老了,不中用哦!琦儿交给你们,也算有个交代。”她哀叹道。
杨可沁愧疚说,“妈,等琦儿的大事办了,我和刘难得就接您老享福去。”
母亲应算为她的事儿操劳了大半辈子,先是她的事——虽说做得有点过火,硬生生把她与刘难得的好姻缘给拆散了,自作主张的把她嫁给钟离,还不害惨了她?使她永无宁日,最后离婚了。
后来刘难得在村里承包一片果林发了,才找到她重续姻缘的。
她本想接母亲和儿子过去享福的,可由于刘难得对老太的成见颇深,儿子杨琦也因他们的疏离而不大愿意认他们这对父母,直到现在——咦!欲补偿无门。
“到时再说。”接着,可沁在她的耳边嘀咕了一番。
“母亲,您要支持我们呀!”
“你们这提议好是好,怕就怕琦儿不买账。”老太叹息着。
“那不妨试一试吧!”
“琦儿——忙吗?”杨可沁转移了话题说。
“忙是不用说,”老太说,“特别自从开加油站以来,就没一天清闲过,有时几天也回不了家,忙得几乎头当脚用。”
“忙——好呗!说明奶奶调教有方,”杨可沁讨好老太说,“咱琦儿有出色呗!”
刘难得一听到这儿也急,“那我的果园怎么办——”
“果园重要——”她盯了他一眼,“还是儿子重要?”
老太看了女儿又看了女婿一眼说,“那我打个电话给他。”
至于他来与不来?她心中也无底,一方面他确实忙,另方面他的琦儿对于这对甩手掌柜的父母早就怀有成见。
“妈!你打吧!”杨可沁已想好了,让他父子先见个面也行。
她自己则打算好了——不让儿子完成婚事,她是不会回归的。
“喂!琦儿?”
“奶奶!”杨琦叫,“有什么事吗?”
“有事有事——”老太一高兴起来就语无伦次的,“你父母亲已在家,你马上回家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