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旗不知道,乜巫说出来的只是判官焱和阎王做的事情,却从来没有提过自己在背后做的事情。
罗旗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判官焱替他求情,罗旗就已经觉得很感动了,自己的这个二哥!没想到甚至是阎王都在为自己隐瞒这样的事情,这么多人做出了这样大的让步,罗旗真的不能再要求什么了,可是,对段魂的那份牵挂……
“罗旗,六十年,在时间轮那里看段魂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忍住这六十年不去人间找段魂,让段魂好好走完她作为人的生命历程,让段魂的命运走向上不再出现那么多的红色修改部分,只要我能做到的,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乜巫的语气中,满满地都是妥协,这样妥协,罗旗听出来是为自己好,在段魂这件事情上,好像他不管怎么做伤害的最后都是自己,和段魂接触损害的是自己的阴损之气,改变了段魂的命运轨迹,受到威胁的还是自己,他不明白这跟乜巫有什么利益冲突,可是乜巫却竟然为了这件事情,妥协到了这个地步,罗旗内心中满满地都是感动。也许六十年,他可以做到。
“乜巫,你为了我和段魂的事情做了这么多,我真的很感激你,这六十年里我会好好修炼,等六十年后,段魂恢复记忆。”
虽然罗旗脸上写着满满地不愿意,不过罗旗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乜巫也就放心了那么一点点。
“这六十年里,只要是需要我为你做的,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答应你。”
“谢谢你乜巫,为什么你会为了我做这么多?”
罗旗依然是低迷的样子,话语问的也显得那么没有力量,以至于良久都没有得到乜巫的回答。
乜巫看着眼前这个情绪低迷的罗旗,仿佛看到了自己还没有化成人形时发生的事情,偏偏在罗旗身上还有她的痕迹,乜巫愣愣地出神了那么一会儿,半响才反应过来罗旗说的话。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为你好就好了,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乜巫不愿意说罗旗也没有办法,只是重复那句话:“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还是要谢谢你,乜巫,我要修炼了。”罗旗还顺便下了逐客令。
“那你好好修炼,我走了。”
过年了,茶楼也要关几天门,短工的伙计们都放假回家了,给长工也放了假,有一个长工不回家要留下来的,有一个自小就是孤儿,跟了陈掌柜之后又来了这里,就在这里过年的,加上段魂,整个茶楼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留下来过年,厨工也要回家过年,不过好心的大娘知道他们的情况,就提前炸好了好多过年吃的东西,准备了一些其他年货才回家过年。
段魂提前帮着收留她的好心人家准备了年货,段魂就算是一个人也不准备在那户好心人家里过年,只打算初四的时候去瞧瞧,所以今天除夕,茶楼里也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一起守岁了。想想去年的除夕,今年真是凄凉啊。
将要过年了,罗旗就是时间轮那里看着段魂的一举一动,看着她那边凄凉的样子,罗旗多想去到她那边陪陪他,可是……罗旗告诉自己:六十年,一瞬间就会过去。
大早上起来,那个大一点的,也就二十多岁的长工在扫院子,没看见那个刚过了十六岁的孤儿,就问起那个长工:“瑞安去哪儿了?”瑞安这个名字还是陈掌柜给起的。
“他在厨房做饭呢。”
“这小子还会做饭?”从来没见过瑞安做过饭的段魂有些好奇不相信的样子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瑞安确实在烧火,火烧的看着还挺好,段魂心里笑了:没想到还有个会做饭的,这下过年不用饿着过了。
段魂说着“你小子不错嘛,还能做饭”就上前去看锅里做了什么饭,打开锅盖的那一瞬间,段魂傻眼了,这锅里哪里有饭的影子,一大锅的水,只能星星点点看见几粒米,而且看样子,好像还熟了。
“瑞安,你这是做什么饭呢?”段魂口中是好奇,也有几分是笑话瑞安不会做还做成这样的样子,显然瑞安也从段魂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对劲,也站起来打开锅盖,看着样子,确实不对。
“我看过大娘就是往锅里加了好多瓢水,然后往里放米的,怎么差别会这么大。”瑞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没做过饭,帮着大娘烧过几次火,只会烧火,想着照着大娘的样子就能做饭。”
“你往里放了多少米?”
“一瓢啊。”瑞安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好吧,段魂不说什么了,至少知道瑞安会烧火,这样大家在一起也不用吃冷油条和冷馒头了。
“你你是不是怕大家饿着了才要自己来做饭的?”段魂只说出瑞安的心思。瑞安不说话,段魂就知道了这个老实的小子想什么了。
“算了,就这样吧,今天早上就喝点这个熬好的‘粥’和大娘准备的馒头和油条,吃点大娘给腌的咸菜算了,能有热水喝也不错了,谢谢你瑞安,你烧火的手艺会有它的用武之地的。”
“我下次少放些水,多放一些米就能行了。”瑞安还想着下次做饭的事情。
“好,这样也可以,叫上周宇一起吃饭吧,今天是除夕,我们不能没有一点准备,吃了饭咱们就一起出去买东西。”段魂说了很有活力的样子,一下子就调动了瑞安的情绪。
“好!”
吃过饭的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大街上,段魂拿着昨天晚上列好的清单,清单上的东西差不多要花掉段魂一个月的工钱,不过是过年,段魂觉得也值了。买完东西回家,段魂是一家一家敲开门买的,好不容易买的差不多,最后带着提着大包小包,怀里还抱着的两个人,觉得很满意,把东西放回家里,已经差不多是中午的时候,三个人又随便把馒头和油条热一热,吃了点段魂又带着出门了,这回是去要吃的了。
去到收留她的好心人家,段魂要了饺子馅和一些揉好的面,因为是今天知道瑞安会烧火,段魂才临时决定要包饺子,她会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个了,所以收留她的人家那里也不是很多,绝大部分给了她,说自己再重新弄。结果在回去的路上,两个男人,一人抱了一个陶瓷盆。
段魂看着堆了满院子的东西,已经能想象到晚上的热闹了,段魂满脸都是开心的笑容。
“今天是除夕,我们虽然只有三个人也一定要过的热热闹闹的。周宇,瑞安,晚上就看你们的了。”
“听掌柜的吩咐!”瑞安调皮地学戏曲里面的打揖动作,给段魂打揖。
在这三个人中,周宇是最大的,不管什么事情总是愿意抢着干,大概是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大哥哥”的样子吧,瑞安比段魂小将近两岁,在段魂不正经的事情,瑞安也总是不正经地配合瑞安,段魂觉得跟着两个人一起相处,其实也挺好的。
下午段魂就拉着两个大男人跟她一起包饺子,把明天早上要吃的饺子都包了出来。
冬天天都黑的早,吃了一天馒头和油条的段魂,天刚擦黑就迫不及待地把上午买的东西的包纸都拆开了。
“瑞安,架火,咱们今晚就来个篝火晚会!”
三个人合力架起了一个火堆,还让周宇把火钳子好好洗了洗,准备用作叉子插在买来的生肉身上,篝火烤肉,这是段魂想出来的,等吃的差不多了,快到子时的时候就放炮竹,这就是段魂计划好的除夕。
烤肉这种事情,三个人也都是第一次经历,周宇拿着肉考,努力要把肉烤好,结果,糊了,没关系,段魂安慰周宇,说一回生两回熟,把好的那一面吃了,再烤,没放盐,段魂说,就着腌咸菜吃味道刚好,和瑞安两个人一起把肉吃了,又烤,终于烤的比较好了,三个人这才算是试验成功,吃了一天中比较美味的一顿。
今天大街小巷的鞭炮声都没有停止过,但是没有人在除夕放烟花炮竹,终于到了子时,段魂拿来火折子,点燃早已准备好的炮竹。
一个,两个……茶楼的内院想起“咻、咻”的声音,天空中绽放出一个个五颜六色的烟花,还在守岁的人家听见动静也都走出来看烟花,段魂看着天空中绽放的一个个五颜六色的花也很开心,这样的除夕夜不错呢!
从时间轮里看见段魂这么开心,罗旗也很开心。
段魂一边看着天空,一边在手下点烟花,一个烟花被段魂点着的同时却被段魂撞到了,段魂马上就注意到烟花倒了,不是对着她这个方向,而是对着瑞安的方向,瑞安还在看天空,根本没发现这种事情,如果瑞安不躲开烟花就会砰到他身上,段魂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是要推开瑞安。
罗旗看见这一幕,瞬间心就揪在了一起,一个瞬移到了段魂的身边,在段魂推开瑞安的同时,带着段魂往另一个不被波及的方向去,因为冲击力太大,罗旗带着段魂一同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