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十分体会她的感受,“您这种心情我能理解,每一位家属都曾表现出您这种情绪,甚至有的特别过激。我在这家医院工作十年,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也请您相信我们的判断,以我们的经验看来,苏小姐能活下来的胜算真的不大。”
护士尽量不去伤害奚幼脆弱的心灵,“您是电视上常常出现的大明星奚幼吧?说真的,我十分喜欢你的荧幕形象,也很愿意帮助你,但是,苏小姐的情况……我只能说,我们会尽力而为。”
“护士小姐。”奚幼哭着抓住她的手,“求求你一定要救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求你,一定不要放弃一丝机会。娇娇从以前陪我吃苦到现在,她还没享过福……”
“你不是说失血情况严重吗?我可以给她血的,你看看,我身体这么健康,您抽多少都不是问题的……但是,我真的不能在协议书上签字,我签了就说明我默认可能失去她的事实,我不能签,求求你,不要扼杀我心里最后的希望……”
“奚小姐……”护士也很为难,看着眼前哭得像孩子一样的奚幼,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其实我们医院的库存血液确实不足,苏小姐的血型很特殊,我们医院仅剩的血液都给她了,还是不行。这样吧,你跟我来。”
护士将她带到采血室,检验过后,她摇了摇头,“很遗憾,奚小姐,您的血型是RH阴性血,和苏小姐的并不匹对。如果强行输到苏小姐的身体里,只会让苏小姐出现抗体反应,从而更加危及她的生命……”
奚幼仿佛晴天霹雳,眼泪刷的一下子掉下来,“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吗?”
“办法是有,不过,不一定行得通。这样吧,我给最近的医院打个电话,看他们还有没有苏小姐这种类型的库存血液。”护士小姐提出建议。
“好,你快打。”奚幼迫不及待地等着。
护士小姐转身进了里间,奚幼忐忑不安地在外面等着。
啦啦啦……啦啦啦……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电人显示南宇,奚幼擦了擦眼泪,“喂,南宇?阿辰学长好些了吗?”
“奚小姐,不好了,就在五分钟前,牧夫人出了车祸,据目击者说,是一辆红色的车,外形酷似卡罗拉,跟撞牧少的车一模一样。我现在在赶往中心医院的路上,打这通电话是想提醒你凡事小心,凶手可能下个目标就是你。”
奚幼的脸色变了变,什么,牧夫人也出了车祸?
难道是……
奚幼的脑海里浮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窒息的感觉越来越近。
“我会注意的。”挂了电话,奚幼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冷昊敏的话:
“想知道游戏怎么玩最有趣吗?”
“既然你来找他,想跟他在一起,我可以成全你们。”
“只要,你们能通过我的考验。”
“接下来,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
一句又一句的话清晰地响在耳边,是他,一定是他,那个该死的恶魔!为了报复她,他竟然残害这么多无辜的生命!
“很遗憾,奚小姐,距离我们最近的三所医院都没有苏小姐这种血型的库存,现在麻烦您在协议书上签字,晚了,医生就会中止手术了。”
“不,医院这么大,怎么可能找不到相同类型的血液呢?”
“您和苏小姐的血型都非常特殊,您的RH阴性血在黄种人里面一百万人只找得出一个,而苏小姐的血型虽然比你的容易找,但是十万人里面才能找出一个,几率是非常渺茫的。”
“不,我不信……”
奚幼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让司澈去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冷不丁防地响起,冷昊敏的声音带着磁性,“他的血型跟苏经纪人一样。”
“那就太好了!”护士小姐高兴地说,“请问哪位是司先生,请跟我到这边来。”
司澈跟着护士小姐进了采血室。
奚幼在原地怔了好几秒,终于反应过来。眼见冷昊敏云淡风轻地走到她面前,还没说话,奚幼的目光已经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怎么,甩一个巴掌给一颗糖,这招你玩得不腻吗?”奚幼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冷昊敏的黑眸暗了暗,这个女人在说什么?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
“随意玩弄别人的人生就很有趣吗!”奚幼冲他咆哮。
冷昊敏的黑眸紧锁她的脸庞,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怎么尽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做错什么了?
要知道今天中午他冲她发完火没多久就后悔了,他想哄回她,想低声下气跟她说对不起,想要她回去,紧接着,司澈就把最新的新闻拿来给他看,上面是奚幼抱着苏娇娇在路边哭的样子。当时他看到这新闻就知道出事了,立刻让人满世界找她。
那些媒体记者将苏娇娇出车祸的事报道成奚幼在拍戏,还赞了她的演戏天赋,完全扭曲了事实,冷昊敏也没工夫去管了,此时的他只担心她的安危,他知道她一个人一定很无助很害怕,没想到百米加速赶来这里之后,却莫名其妙挨她一顿骂。
或许苏娇娇出车祸,她很担心着急,所以需要宣泄一下情绪。
这么想着,冷昊敏开口了,“车上有衣服,我去拿给你换?”
奚幼听到这里,又气又恨,眼泪都下来了,“三条人命对你来说都没有一件衣服重要吗?冷昊敏!你到底是不是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这么讨厌!你怎么可以在伤害别人之后云淡风轻就好像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你的心都被狗吃了吗!”咆哮的声音大到在震耳欲聋。
冷昊敏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生气,三条人命?他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发泄也要有个度。”冷昊敏尽量让自己不生气,“我知道你怪我来迟了,谁让你惹我生气?”
冷昊敏刚想伸手将她拥入怀里。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一个巴掌已经狠狠地朝他脸上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