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幼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司澈忍着心痛,将手中的录音笔拿给奚幼,“这是少爷让人在移动拿到的数据,是娇娇死前跟我通话的内容,少爷费了好大的劲才拿到手的。少夫人不管信不信,都听一听吧。”
说完,司澈刚想转身离开,想了想又忍不住开口,“少夫人,恕我直言,少爷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如果你总是这样伤害少爷,我宁愿,你再也别出现在少爷的世界里。就让这次伤害给你们的感情划上句号吧,其实对你,对少爷都好。”
“少夫人可能觉得我冒昧,但是,身为少爷身边十几年的贴身助理,我真的不忍心看少爷再难过了。少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弱女子得逞?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他对你没有防备,也不想防备。只有你,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他。”
奚幼怔怔地站在原地。
眼前的氢气球已经飘满天空,手中的礼物沉重得让她好想蹲下去哭一场。回去的路上,奚幼塞着耳塞,听着录音里的内容,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
耳朵里传来娇娇的声音。
娇娇在跟司澈控诉牧东辰的一举一动!
奚幼忽然想起那天娇娇打来电话的时候她也在场,只是,她并不知道那个电话是娇娇打来的。听着司澈熟悉的对白,奚幼这才发现这个录音内容是真的!
里面司澈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她那天亲耳听到的!
巨大的错愕包围着她!
这么说,牧东辰手中的录音和监控就是假的吗?但是,那的确是娇娇的声音和身影!
奚幼陷入两难的境地,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又是假的,她真的分不清了。
“小姐,到了。”出租车将她送到牧家门口。
奚幼付了钱,失魂落魄地走进去。
“幼幼,你回来了?怎么样?冷少他如何了?”牧东辰期待地看向她。
奚幼有气无力地说,“估计死了。”匕首刺入几公分,能活下去的几率并不大。
“太好了。”牧东辰高兴极了。
奚幼没想到他幸灾乐祸,心里不是滋味,“他死了,你很高兴?”
“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牧东辰高兴地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幼幼,趁他现在没法管工作上的事,我立刻安排人手拆他的台,你等着,很快我就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了。”
“你的集团不是已经垮了?哪来的人手?”奚幼顿时起疑了。
“都是些老董事,一直追随着我。”牧东辰三言两语化解她的疑惑,“你先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本来还打算让奚幼帮忙把毒品藏到冷昊敏的运输线里,现在好了,冷昊敏倒下了,冷氏集团很快变成一盘散沙,到时候不用谁帮忙,牧东辰都可以趁乱给予冷氏集团重重一击。
“冷昊敏死了,我是逃不了的。你们走吧,我不想连累你们。”奚幼已经做好了被抓的准备。
但是,牧东辰抚摸她的脸庞,宠溺地说,“这世上有我就有你,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出事。别怕,去睡一觉,明天醒来我们就能搬回牧家以前的大别墅了。你是这次事件最大的功臣,我还没好好奖励你。等我们搬回去,我给你买所有你想要的东西,好不好?”
奚幼看着他诚挚的双眸,一颗心空荡荡的。
如果说以后的荣华富贵都是冷昊敏的命换来的,她宁愿不要。
“我先回房间了。”奚幼心情不好。
牧东辰觉察出她的异样,但是此时的他已经被高兴冲昏了头脑。此时的他只想快点执行他的计划,将冷氏集团收入囊中。
奚幼回到卧室后,疲惫地倒在床上,好久好久都没闭上眼睛。
她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回想起冷昊敏受伤的眼神,他明知道她想杀他,却还是给了她机会,甚至,第一次不躲,第二次也不躲,任由她的匕首刺入几公分……
冷昊敏……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为什么要杀了娇娇和小玲呢?
为什么我报仇之后,还是不快乐……甚至,比没报仇的时候还难过……
奚幼躲在被窝里嘤嘤地哭泣着,她好担心冷昊敏的伤势,想知道他好不好,有没有度过危险期……
抽泣了一会,她拿出手机,颤抖地拨通司澈的号码,“是我,他……怎么样了?”
“奚小姐。”司澈的咬字刻意变重,他不再叫奚幼少夫人,这让奚幼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是不是出事了?”奚幼咬了咬下唇,再次问道。
“托奚小姐的福,少爷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这下您满意了?”向来克制的司澈终于忍无可忍地说,“请奚小姐以后别再打电话来,少爷倒下了,集团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处理。当然,如果少爷没法度过这场灾难,我会亲自找奚小姐算账的。”
啪的一声,司澈生气地挂了电话。
奚幼怔了怔,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来。司澈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这说明,冷昊敏真的伤得很重。
怎么会这样,她的匕首就刺入那么一点点,怎么会严重成这样?虽然心里恨死他杀娇娇的事实,但是,将匕首刺入他心脏的时候,奚幼还是忍不住放缓了力度,并没有刺得深,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冷昊敏,你还好吗?
拜托,不要出事好不好?
奚幼现在宁愿出事的是她自己,这样,她就不用背负罪名和煎熬,在这里痛苦地祈祷……
“怎么了?”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吓了奚幼一跳。
牧东辰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来到奚幼的床边才发现她哭得泪流满面。
“替他心疼了?”牧东辰问道。
奚幼掩面而泣,难过地说不出话。
牧东辰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是不是很担心他?你看你,哭得跟花猫似的。很快你就是我即将迎娶过门的妻子,答应我,这是你最后一次想他。以后,不许为了任何男人掉眼泪了。”
奚幼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想谈婚事。”
“这个由不得你。”牧东辰的语气忽然霸道起来,“我等了这么久,计划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让你留在我身边。以后不许说傻话了知道吗,擦干眼泪,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