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楚轩一副猪哥样,“娇笑”道:“兄台不发一言,是在恼怒小弟待客不周么?哎,罢了!小弟这天地所赐,父母所生的清白之体,本是清洁溜溜地来到这世上,今日坦荡荡地示于人前,也无可厚非呀!”
说着,他竟然从浴桶里一步跨了出来。
楚轩惊叫一声,我靠!这是什么状况?她是要色由我楚大少么?
他正待转身就跑,那人已浑身精赤地站在他身前。楚轩双脚像生了根似的移动不得,眼珠子登时掉了一地。
从浴桶里走出来的这人,居然是个男人!
楚轩顿时觉得自己快晕倒了!面前这个长了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皮肤白嫩,腰肢纤细的家伙怎么会是一个男人呢?
不过看他胸部平整,下身男人的标志异常醒目,虽然比不上楚轩自已那种天赋异禀,却也颇为可观了。
楚轩颇为尴尬,吱唔了半天,方道:“呃,师兄勿要多礼,小弟觉得你还比回到浴桶里比较好。”
那人丝毫不以为意,笑道:“师兄你弄错了。你才是师兄,而我是师弟,拜师有先后,尊卑之别可不能混淆了。你一定是楚师兄吧,小弟东方无邪,是师尊新收的关门弟子,师兄不认得,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楚师兄之鼎鼎大名,小弟如雷贯耳,久仰多时哈!”
楚轩满头黑线,打了个哈哈道:“哦,东方师弟啊,我知道了。师兄觉得你还是继续回到浴桶里洗浴,这样比较雅观点。”
东方无邪笑笑,跳回浴桶,舒服地叫唤一声,忽又一屁股坐起,正色道:“楚师兄,小弟建议你别称呼我为东方师弟。准确地讲,你应该称呼我为“无邪师弟”,这样才名副其实。因为“东方师弟”这个称呼早已被人霸占了。楚师兄要是坚持已见,恐怕会给师兄你带来无妄之灾啊!”
楚轩见他跳回浴桶,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的那团“凶器”终于消失不见了。他刚刚松了口气,忽闻东方无邪此语,顿时奇怪地道:“姓氏称呼不过一代号耳,怎么谈得上无妄之灾呢?无邪师弟危言耸听了吧?”
东方无邪叹口气道:“这还不是东方丹羽搞出来的。她仗着自己是宗主的独生女儿,无法无天,专以欺负我这等新进弟子为乐事。”
楚轩心中一跳,东方丹羽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
夜盈盈曾郑重其事地给他提到过,这个东方丹羽被称为是一元宗内天才中的天才,六岁入混沌境,九岁入真气境,现年也不过是十二,十三岁吧,就已是祭骨境颠峰的修为。抛开她是长春子的掌上明珠这一点不提,仅凭这份修为进度,放在哪个宗派无疑都是最耀眼的。
不过天才多怪癖。这个东方丹羽的怪诞不经也是出了名的。传说其人生得粉妆可爱,却常年着男装,言行举止与男人无异。这一点,令宗主夫人大为头疼,然长春子虽贵为一宗之主,却对爱女娇宠异常,听之任之,从不予以干涉。
是以东方丹羽愈加骄横,常闹得宗内鸡飞狗跳,人人为之大受摧残。打的过的,却不敢还手施以颜色,只好抱头鼠窜。打不过的,只好作了她戏弄的对象。久而久之,人人见了她,比见了宗主本人还惊恐,深怕这小祖宗哪根筋不对了,就会拿自己撒气。
楚轩惊讶地道:“兄台你怎么惹上了那个混世小魔王?”
东方无邪哭丧着脸道:“我哪知道呀!我只是在师尊座下听讲时,见到她很淑女地走过来了,便起身向她深施一礼道:“东方小姐好”,哪知道这小姑奶奶便勃然变色,抓住我便宜狠揍一顿。楚师兄,你说我找谁说理去?”
楚轩又是好笑又是惊奇地道:“小小年纪就这么暴力?师尊没制止她吗?”
东方无邪郁闷无比地道:“这事的起因就在于师尊的身上,唉!往事不堪回首,欲说还休!楚师兄,这事不提也罢!”
楚轩却被他勾起了好奇之心,疑惑地道:“这事怎么又扯到师尊头上了?难道是师尊看你不顺心,指使那小丫头故意寻你的岔子不成?”
东方无邪怒发冲冠,俊眼圆睁,喝道:“胡说!哪有此事!师尊何等样人,他即使对我不满,也不会为此小儿之事。再说了,师尊要是不满意我,又怎会收我为关门弟子呢!不怕师兄你忌妒,师尊对我可好了,常说我根骨奇佳,以后有望传承他的衣钵呢!”
楚轩笑道:“哦,那是师兄我妄测了。只是师兄我百思不得其解,师弟你根骨奇佳,对东方小师妹又是彬彬有礼,行为堪称楷模,绝无可以指责之处,为什么样却遭到小师妹的暴力相向呢?”
他深谙人心,见东方无邪不欲提那丢脸之事,便故意出言相激。
东方无邪果然上当,激愤地道:“我哪里知道呀!我东方无邪幼读书,温文知礼,一言一行,无不恪遵功令。东方小师弟虽然生得也算是天姿国色,我见犹怜。但上有圣人敦敦教诲,中有师尊的授艺之恩,下有门规的森严束约,我岂敢对东方小师弟不敬呢!”
楚轩听他口口声声“东方小师弟”,又是别扭又是好笑。
只听东方无邪继续诉苦道:“这次蒙师尊相召,听他讲述大道之理。正听得入神之时,东方小师弟坐在师尊傍边却不安分了,竟然伸出手去拽他的长胡须。
楚师兄你也知道的,师尊生平最得意的事,不是他一身高深莫测的法力修为,而是他颔下一缕美髯飘逸无比,天下无双,平时异常珍惜无比。但他爱女心切,虽见小师弟顽劣无比,却不忍出言相责,只得左躲右闪,期望小师弟能玩一会儿失却了兴致便自然罢手。
哪知东方小师弟玩得兴起,竟是兴高采烈,十分地投入,二人在高台之上,如蝴蝶般穿梭不停。这下可苦了在台下听讲的我等一干同门。众人目不暇接,如呆鹅般盯着台上。也是我太傻,心急师尊的法言宏旨尚未阐述完全,这下被小师弟这么一打搅,又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于是,我非常蛋疼地多了一句嘴,说道:“小师妹勿要顽皮,这不打扰师尊说法了吗”?乖乖不得了!这话可捅了蚂蜂窝!小师妹,不!东方小师弟一听此言,立时住手,舍了师尊,款款向我走来,坐在我身边的众同门立时抱头鼠窜,可笑我当时兀自傻呆呆地坐在那纹丝不动。
接下来的事,就可想而知了,我被那小姑奶奶胖揍一顿,全无还手之力哪。想我身为宗门精英,师尊最看重的未来传人,如今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压着打,斯文扫地,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东方无邪说到伤心处,珠泪盈盈,楚楚可怜。楚轩要是没看过他的“真身”,铁定会被他一番小儿女情态忽悠。
不过,一想到那位传说中的“东方小师弟”的暴力和不可捉摸,他也不禁打了个冷战,为眼前这位无邪师弟的不幸遭遇,深深地掬了一把同情之泪,然后不解地问道:“呃,师弟哪,你打不过不知道跑吗?再说,师尊在场,怎么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惨遭折磨吧?”
东方无邪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师兄你是没有同东方师弟打过交道吧?在她的魔爪之下,哪里会有你逃跑的机会?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每次,还没等我跑出十来步远,就被她一招“三千烦恼丝”给抓了回来。
每次被抓了回来,便是一顿好揍,她倒是兴高采烈,乐此不疲,就像在玩老鹰捉小鸡一样,可我却倒了大霉了。最后,我总算是急中生智,脑袋开窍了。无论她怎么施为和作做,我都不跑了,谅她小小年纪,也不敢以下犯上,真的就杀了我。没想到这招真灵,她折腾了一阵,见我像一根木头,不,像一堆烂泥一样,不禁也是大为泄气,好生没劲,便撅着嘴巴走了。小弟我才因此而捡得一条性命啊!”
楚轩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道:“师弟,小师妹如此胡作非为,师尊当时就不制止吗?”
东方无邪悲惨地道:“呜呜。快别提了。师尊当时也可怜的很,一蓬飘逸的美髯,硬生生地叫小师弟给折腾得面目全非了。师尊当时自觉老脸挂不住,见小师弟正好将注意力转向我,匆匆丢下一句“呃,无邪哪,你就陪你小师妹多玩玩吧”,然后就溜得没人影了。”
东方无邪思及师尊长春子真人先前逃走时的步法之快,不禁仰天长叹道:“楚师兄哪,都怪小弟反应太慢,当时看见小师弟向我走来时,我就该追随众同门,逃之夭夭为是。
不料缓了一步,竟然遗祸无穷,搞得小弟现在是惶惶然无立锥地哪,只好躲到楚师兄这里来,暂时避避风头先。小弟虽然以前未曾同楚师兄照过面,却早就听说楚师兄侠义之风,当世无双,必然会念同门之谊,暂时收留小弟小住一二日吧。”
楚轩这下听清楚了,不禁大为惊诧。感情这厮不是来占自己的安乐窝的,原来是逃难来着,这剧情反转之快,真是令人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