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是霜迟,明显的吃了一惊。
霜迟却是冷冷将他一撇,问道:“房契带来了吗?”
慕容云彻未曾发现他们之间的异样,只说:“带来了。将总管,快将房契拿出来。”
那人又将霜迟打量一番,这才不情不愿的将房契拿了出来,说道:“两处房子,一共五千四百两银子。”说着,将那房契递给慕容云彻。
慕容云彻将那房契看过一遍,递给霜迟,霜迟接过,将自己的手印按在上面,又递给慕容云彻。
慕容云彻也将自己的手印按过,那人拿在手里看了半晌,将头一扭,又将霜迟狠狠的剜了一眼,这才盖上了自己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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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迟将银票拿了出来,给了他五千四百两。
那人气哄哄的去了。霜迟却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难得的微笑来。
一旁的慕容云彻被她这个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表情看的有些痴了。
事情办妥,霜迟松了一口气,说道:“走吧。”
抬脚就向门外走去。
“上官公子,上官公子,走了。”
身后传来顾茉涵叫慕容云彻的声音。
“啊,哦,走……走吧。”
慕容云彻这才醒悟过来,为自己的失态懊恼不已。
紧走几步,他赶上霜迟,在她身后说道:“霜迟小姐的笑容很是美丽,可在下认识小姐这段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小姐笑。霜迟五岁的年纪,应该是最天真烂漫的时候,小姐以后应该多笑才对。”
他的话令霜迟一怔。
霜迟五岁?看看自己的身体,不由的苦笑一声,明明已经是二十一岁的年纪,却穿成了霜迟五岁女子的样子,这叫她情何以堪呢?
至于笑,她从懂事的时候起,就不知道笑是什么。
那些个残酷的日日夜夜里,那些执行任务时的激烈奋战中,那些为了保命而绷紧神经的日子里。笑,是最最奢侈的东西。
想到这里,她停着步,说道:“上官公子,我知道你是好意,可对于一个经历过无数残酷的现实以后的人,她还如何能够笑的出来呢?”
说完,霜迟的脚步更急了,似乎忘了自己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慕容云彻怔在了那里,他想起了那个传言。
据说,那日,黎国公主不自己的亲生父亲百里弘下令绑在了祭台之上,火焰中的她仰头长啸:“……我死后,化为厉鬼也要找你们报仇……”
后来,不知怎地,她突然从火中醒来,手中便托着一把古笛,她用那古笛弹奏出一段诡异的音乐,而在场所有的人都未曾幸免,全部死在那诡异的笛音之下。而她,却在此后失踪。
黎国也在那日以后,慢慢衰败,直至土崩瓦解,被各国吞噬。
他不难想象,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着至亲将自己绑上那高高的祭台,又是怎样在仇恨中将自己幻化为恶魔,而后反噬回来。
他只知道,她如今的样子,是他不想看见的。心里不知为何隐隐的作痛,是为她!
他快步追上她,却不知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一同向前走去。
路过流云钱庄的时候,霜迟停着步,回头对慕容云彻说道:“上官公子,今日多谢您的帮忙,霜迟就此别过。”
说完,施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顾茉涵见小姐走了,急急忙忙也对慕容云彻施了一礼,而后依依不舍的走了,眼神中那一抹眷恋与失落一闪即逝。
慕容云彻却一直注视着霜迟的背影,久久凝视。
“上官兄,在看什么呢?竟然看的如此出神,不会是哪个心仪的姑娘吧?”
傅昭的身影自身后响起。阴柔的令人脊背发寒。
慕容云彻回头,正对上他一脸探究的表情。
“没什么,傅世子今日倒有闲工夫来在下这里,可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