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要穿礼服的邀请,景恬心里却是有千万个排斥,不想再跟着沈维霆同去。
“只是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每个人都会带男伴或女伴,难道你想让我落单吗?”
沈维霆看着景恬满脸的不情愿,正靠坐在床头看书的他放下了手中的经典名著。
景恬不知该如何理解他的兴趣爱好,比如看名著这一点,在她的印象里,这些是上学时老师要求必读的,可是自从走出校门,还有几个会耐着性子看那些厚厚的砖头?
沈维霆却是一个另类,他每天睡觉前都会看两页,就算是困得要死,这个习惯也没有破坏过。
完全是一个两极分化的人,时而思想前卫的让人根本忘尘莫及,听杨柳说,公司里很多新颖的创意,最初都是他力排众议第一个通过,每次感觉他都是过于武断,可是却从未走过眼,等别人想到时,沈氏的产品已经上市了。
而有时,又古板的不像是现代人,完全是老干部的典型,对她挑选的衣服,要求极其严格,保守至极,件件都要他亲自把关,还有,再说回那些名著,明显都看过多次,有的书角都翻皱了,可他仍然是不厌其烦。
“谁落单你都不会落单,怎么非要强迫我去呢?要不你把那些女人的照片拿来,我帮你挑选一下。”
景恬坐在花妆镜前,回头看向他,边拒绝边商量着。
“那些女人?你对她们倒挺感兴趣。”沈维霆没有否认,而是双手抱着后脑勺,颇感趣味的咧起了嘴角。
“其实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了,估计整个G市小到七岁的小孩都能数两个出来。”轻叹息一声,景恬口吻倒是随意轻松:“当然,作为你的合法妻子,我也不会介意的,只是不要****就好。”
“你还真是大度,估计全天下也只有你这个女人会和自己的男人讨论这些事情。”
沈维霆浓眉微蹙,眼中透出耐人寻味的精光。
屋内大灯已关,只有两盏台灯散发着晕黄的亮色。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罢了,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景恬微微轻笑,想想他的话,也不觉莞尔。
此时,两个人倒是难得的平心静气,坦诚不公的交谈着。
“嗯,确实,而且你做得要比我期望的还好。”沈维霆挑了挑眉,将书页折好,然后放回到它固定的位置上:“好了,时间不早了,休息吧,明天下午我带你去挑礼服。”
“挑礼服?”景恬无语的瞪着他,一双杏眉紧紧拧成了麻绳。
本来听他的口气以为这次自己的异议会被考虑,结果还是一样,竟然无效得如此彻底。
“是啊,有问题吗?”沈维霆已经窝进了雪白的床铺里,听到她提高了两度的声音,反而疑惑的问道。
“不是”景恬舔了舔嘴唇,稍事停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的说道:“沈维霆,我和你是有约在先,可是我并不是卖给你了,有的时候你也要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吧。”
“嗯哼,这点我同意。”沈维霆很认真的听着,点头表示赞同。
“好,同意就好。”一个好的开始是谈判成功的关键,现在景恬需要做的是让这个男人改变主意,她听到他的回答,似乎再次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那么,我想让你明白,我只想顺顺利利的完成三年的契约,至于你的那些上流社交,把我忽略好吗?”
看到对方眨着一双黑如墨潭的眼眸,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盯着她看,不由得有些犯难起来。
他是听不懂自己的意思,还是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呢?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不喜欢和那些上流社会的男男女女接触,因为我和他们没有任何的交集,明白吗?”
深吸一口气,景恬感觉自己都被自己的理由说服了,充分而有力。
“哦。”沈维霆轻应一声,仍然是兴趣深厚的盯着她,再没多说一个字。
“哦?”这么天真的回答真的是出自这个叱诧商界的少年精才的嘴巴吗?
景恬歪着头再次端详着和自己对话的男人,高高的鼻梁,浓眉大眼却总是让人看不透的深邃,几乎零瑕疵的皮肤,不算白,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这么一个如犹物般的男人,已经让多少人望尘莫及,另外还拥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大脑,别人在想一的时候,他也许已经跨越到了一百。
是啊,他怎么可能听不懂自己的话,只是自己遐想的罢了。
“说完了吗?”沈维霆此时的脸上才渐渐的绽放出笑意,嘴角的弯曲却那么别扭,充满着嘲讽的意味。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真是傻,竟然试图和你有所沟通。”景恬看着他的促狭,终于明白,这么半天是自己在唱独角戏罢了,而这个男人,他完全是将自己置于了观众的位置。
意识到自己像个小丑般的浪费了许多口舌,她仰面看了看房顶,紧紧的闭上了两片樱唇。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听着她温柔的声音,沈维霆渐渐的感觉到一阵困意。
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同床共枕了几个月,但是一直保持着君子协议,彼此都没有冒犯过对方。
即便如此,他也越来越开始眷恋这张床,这张曾经自己认为过大而有些畏惧使用的大床。
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因为有个聒噪却并不招人反感的女人在这里。
景恬转身面对着画妆镜,继续着自己睡前的基础护理工作,爽肤水,明明十秒钟可以完成的工序,她用了近两分钟,乳液,面霜,甚至是面膜,平时她睡前是很少会用的,今晚她敷了一贴。
磨磨蹭蹭的做好了所有的事情,转身,床上的男人已经进入了梦乡,睡着了的他难得显出了几分柔和的气质。
长出一口气,景恬这才起身走向自己睡觉的一侧,此时她的双眼已经困得直打战了。
她刚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的,就是不想和沈维霆同时上床,因为她不知道两个都清醒的人怎么样能不尴尬的入梦。
平时沈维霆都会在睡着去书房处理文件,而且会很晚,所以每次他什么时候回卧室来睡,她都是不清楚的,而今晚,对于他有些过早的上床休息,她只能回避,等待。
躺下来的景恬本来是背对着沈维霆,可是鬼使神差的又翻转了身子,因为她听到了他翻身的动静,想到刚才看到他睡眠中的脸庞,意犹未尽,便与后者面对面起来。
“这个男人的睫毛居然有这么长,以前怎么从来没注意过呢?”
白天时,很不屑于多看沈维霆一眼的景恬,现在如此近距离的面对着他,竟然发现这个男人不仅仅是长得帅气,每个五官都好看得过分。
“嗯。”似真似假,沈维霆在她感叹完之后竟然轻轻的哼了一声,吓得她两只眼睛瞬间瞪大,连呼吸也紧紧的屏住不知如何是好。
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了,沈维霆再没有任何的动静。
又过了两分钟,身子已经因为过分的紧张而有些发麻的景恬这才恍然大悟,他刚才应试是睡觉中间的呼吸重了些,自己听起来好像他在回应自己似的。
“该死的沈维霆,连睡觉都能把人吓个半死,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要这样还你。”
叹息一声,仍然是竭力的克制着自己呼吸的节奏,怕过于沉重而惊醒对方,景恬忙将身子再次转向外侧,重新背对着沈维霆,关了台灯。
而此时,她不知道,自己背后正有双眼睛若睁若闭的注视着她的后背,神情中满是笑意。
是的,沈维霆本来是睡着了的,而且还是被景恬的软言软语催眠着的,可就在她起身上床的那一瞬,他醒了,只是没有和她说话罢了。
至于她怎么那么久才睡,不用说,他自然是猜得出,所以不必要点破而让她尴尬,虽然他是极喜欢看她小脸涨红时的表情,可爱而俏皮。
她平时装得对自己很不待见的样子,看来都是伪装的,其实在她的内心来说,还是挺迷恋自己的不是吗?否则她怎么会仔细的看自己的样貌呢?
原来长期以来自己一直懊恼的事情是多虑了,她的心里也已经有了自己的位置,不是吗?
之前,本以为因为接触的时间越来越长,自己对她越来越关注,还想着如何改变,作为傲娇的沈家三少,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为一个女人真的动心,可结果是欲罢不能,越抵触那种感觉越强烈。
景恬,你可真是一个妖精一样的女人,还说要帮自己挑选女人,难道你不知道,你在这个世界上的独一无二是任何女人无法相比的吗?所以,就算是真选了,最后的结果还会指向你。
夜深人静,明亮的月光透过带着金丝的纱窗照进屋里,所到之处星星点点,而有两个人却在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