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叶一针。”随着粗哑的嗓音落地,两个胖乎乎的人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哎呀,我的妈呀。这是来了两个岛国的相扑运动员吗?只见,站在我们面前的两个人,长相相似,都是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蛋子,就连身材都给人一种圆圆的感觉。两个人的身高近似,都在一米七左右,但是,仅凭目测,其体重绝对超过了九十公斤。如果不是脑后扎成马尾的长发,以及带着些许红晕,略显羞涩的面部,很难说她们是男是女。不用说,这两个就是文娟所说的肥胖症患者了。
“嗯,这个是大胖。”文娟随手一指那个站在左侧,最先开口的胖乎乎的姑娘,说道。接着,指向另一个姑娘,“这个是二胖。她们两个是一对孪生姊妹,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这次,又给叶大夫添麻烦了。”说完,文娟退向一侧。
“呵呵,不用客气。”叶老师冲着文娟礼貌的一笑后,就招手示意大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开始对其进行脉诊。
一会儿后,叶老师脉诊结束,微笑着向我和卞梓萌点了点头。
我知道,轮到我们给病人进行脉诊了。于是,我冲着大胖含笑示意后,就老实不客气的抓过她的一只手腕,将自己的三根手指依次搭在了她的寸口穴上。
就这样,当叶老师诊察完两个病人后,我和卞梓萌,再接着给两个病人做了一遍诊察。
所有的诊察结束,叶老师把目光看向我和卞梓萌,面带微笑的轻声道:“喂,你们两个谁来说说,这俩丫头的诊断结论和治疗方案。”
“嘿嘿,我先说吧。说的不对的地方,小萌姐再给我改正。”不等卞梓萌开口,我就抢先说道。
看到叶老师点头示意,让我继续,我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就开口了。
“嗯,我诊这二人,发现其脉像,左关部沉弱且略数,察其舌像,舌质胖而舌苔白厚滑,判断其二人,虽然和文娟一样,都属于单纯性肥胖症,但是,其证候有别。这二人属于脾虚湿盛,且伴有胃火过旺之证。所以,在个体表现上,也必定不同。”
说道这里,我抬头望向大胖和二胖两人,郑重地问道:“你二人可有善饥多食的情况?”
看到二人呆呆的望着我,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我不禁一愣,随即猛地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嘻嘻一笑道:“嘻嘻,不好意思,说的有点过于专业了。我的意思就是说,你们是不是容易觉得饿,老是想吃东西,吃饱后,过一段时间,很快又饿了,就又开始吃东西。对吗?”
“嗯,大夫,你真神了。我俩就是这样,见到什么都想吃。吃饱了,过一会儿,就又想吃了。”二胖听了我的话,有些惊奇的回答道。
“哦,这就对了。你俩是不是这些日子,总感到嗓子眼里痰多啊?”我进一步问道。
“对,对,就是这样子的。咳咳,你看我的嗓子,都成这样子了,好像有咳不完的痰,就连说话都说不清爽。”我话音刚落地,大胖就抢着答道,并且还有意的咳了两声让我听。
“既然证候已经诊断清了,那么,就说说你的治疗方案吧。”看我已经问的差不多了,叶老师接过话说道。
“嗯,我觉得,治疗方案可以用健脾利湿清胃火的方法。”我毫不犹豫的答道。
“那你准备如何施行?”叶老师继续问道。
“是这样的,叶老师,咱们的补泻十八针,用的是一穴双针,一补一泻。我想修改一下,把刺入中脘和丰隆两个穴位的四针,全部改为泻法。这样就加强了清胃火和化痰湿的力量,我想,这样一改的话,对她俩这种情况,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说到这里,我停下话语,看看卞梓萌和叶老师,谦虚的笑道:“我想到的就这些了。还请萌姐补充,请叶老师指导。”
“哼哼,你这丫头,我想到的你都已经说了,连我没想到的,你都讲了一大堆,我还补充你个鬼啊。”卞梓萌不满的哼哼道。
“哈哈,妍丫头不简单啊,心思灵敏,不拘泥知变通,来日必有一番造化。我觉得这个方案可行,那么,这两个就交给你俩了。”说完,自顾和文娟说起话来。
看到叶老师放手让我俩施为,我心中一阵高兴。我和卞梓萌互视一眼,招呼大胖、二胖,出门向治疗室而去。
当大胖、二胖分别在治疗室的两张床上躺好,我和卞梓萌互视一笑,接着,我俩双手互相轻轻一击,就分别走向各自的病人。
我所治疗的病人是姐姐大胖,只见,此时的大胖平躺在治疗床上,堆满肥肉的肚子向上隆起,就像一个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
我站在治疗床的一边,十指交叉,轻轻地转动了几下手腕,当感觉自己的手腕,运转起来再无滞涩,接着,依次的把自己的颈、肩部关节,以及腰胯部分别活动了几下。这时候,我觉得自己整个身体,就好似加了润滑油一样,灵活异常。微微的闭上眼,轻轻地做了几个深呼吸,使自己的身心完全放松下来。
这时候,我觉得自己体内的意已经充盈到了极致,仿佛要离体而出。我连忙把体内的意,融合入身体的各部,融入我的每一个细胞和每一根神经末梢,我要用它来进一步增加我身体的灵活性。
紧接着,我转身打开治疗盘中的针灸盒,从其中取出一十八根毫针。然后,学着叶老师的样子,将十八根毫针,针尖朝向手背,依次加入右手的三个指缝间,而在拇指和食指间仅仅拈着一根毫针。
取过一根沾了酒精的棉签,我凑近躺在床上的大胖,将手中的棉签在几个穴位上依次擦拭过去。
放下棉签,待到几个穴位上的酒精挥发干燥后,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紧接着,我手中的针,飞快的出手了。上脘穴,中脘,脐旁四穴,下脘,足三里,丰隆。眨眼之间,九个穴位上扎进了一十八针。随即,我双手翻飞,十指连续弹动,捻转提插,门派的秘传针法依次施出,工夫不大,施针完毕。
我退后一步,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十指,然后低头看去,只见大胖已经静静地睡着了。
我回头向身后望去,只见卞梓萌也结束了施针,正缓缓地退向一边。丫的,这家伙也不简单啊,真不愧是元宗门高徒,同样这么快就结束了施针。
一个小时后,治疗结束。送走大胖、二胖俩人,并且和她们约好了下次治疗的时间后,二人高高兴兴的走了。
回到诊室,文娟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只有叶老师独自一人在那里静静的坐着。
我和卞梓萌向叶老师点点头,打过招呼坐下,正要向叶老师汇报这一次的治疗情况,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我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手上牵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走了进来。
“大夫,快求你给俺看看。”壮汉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嚷着,“俺村子里的人都说他中邪了,找人给看了,纸也烧了,神也请了,就是不管用啊。这不,他们学校的老师说,让俺带他来医院看看,俺就来了。你们可要费点心,给俺好好看,要不然,俺可咋整呀。”说完,壮汉竟蹲了下去,伸手拍起自己的脑袋来。
丫的,大叔,你搞什么搞,拍自己的脑袋能解决问题吗,简直是在搞笑。
“这位大哥,你先不要着急,这个孩子出现什么问题了,你给我们讲一讲,然后,我们一块来解决,你看这样好吗?”这时候,坐在那里的叶老师开口了。
“嗯,对不起了,大夫。这光顾着着急了,把啥都忘了。”壮汉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使自己距离叶老师近了些,这才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我这娃叫葛二蛋,今年十五了,他前面还有个姐姐。大夫,你也知道,咱农村的习惯,就是重男轻女,因为这小子是个男孩子,并且从小聪明伶俐讨人喜欢,所以,一直以来,家里当他宝贝疙瘩一样。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摔了。现在他在上初中,学习成绩一直也不错。事情是从一个月前发现的,那是一个晚上,大概是半夜时分吧。家里的人都睡着了,他妈妈起来起夜,突然看到院子里有一个人,在那里来来回回的走着,走了一会后,就到旁边拿了一把镰刀,然后走到院子当中的一颗树前,用手中的镰刀在树上割着什么。他妈妈越看心里越紧张,就赶忙回到屋里,把我叫了起来。当时我也没有多想,这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来了贼,他又能拿走啥。我就跟着孩子他妈朝院子里走去。这一出屋门,正好有一片月光照了下来,那月光正好照在院子里那人的脸上。我忙睁大眼睛朝那人望去,这一望之下,我的心就猛地一咯噔。”
说到这里,壮汉停了下来,又开始拍起自己的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