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爬墙出去看戏,那日邹大小姐从院墙上摔了下来,本只是摔拆了腿,可哪知道这一觉竟然被一阵酸爽给惊醒,一身破烂的衣裳,那味儿就是从自已身上发出的。她本以为自已是被土匪打劫,可是对镜一看,整个人差点没疯掉。
黑锅脸,鸟窝头。邹府里也许没几个人知道这副面貌,可是她却知道。这是九丫,一个粗鄙的丫头。
她不喜欢九丫,听说她的娘不是什么正经人,据说是青楼出身,据说还跟很多男人关系非同寻常。而九丫,她一直相信她是她的一颗灾星,记得小时候每次看见她就会出幺蛾子。比如看她从树下过,自己准会摔下树来;比如看她从桌边过,自己准会被呛到;再比如看她在学堂外偷听,自己准会被夫子的鞭子招呼一顿。所以后来,只要自己在的地方,她就不准九丫在。
然而这张脸为什么会在她身上?她又是捏又是掐,在确定这不是梦且是自已的脸皮后,她惊恐了。可就在这时,更让她惊惧的是自已的死讯。“自已”,自然是邹大小姐。
借尸还魂,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但是偏偏是她不待见的九丫。
水已经渐渐将她的身体与意识剥离,手脚被缚哪里有活路,不过她想,要是再死一次,也许就回去了。诚然,想法总是丰富多彩的,可现实就有那么点意外。
当她将死未死时,有什么勾住了她的后颈。
“哟,钓到大鱼了。”此时的河上正浮着一艘装饰得有些花哨的小船,一个手握鱼杆的男子脸上微露欣喜之色。
他身后还坐着个紫衣男子,听他着声,忙拧着灯笼伸过头来观望,“这大冬天怪冷的,亏你想得出来这儿钓鱼,快点拉上来后回府吧。”
手握鱼杆的男子手上用力一扯,只觉得沉得很,不禁叨咕着,这怕是有几十斤重吧,这河里哪儿有这么重的鱼,何况也不见那头挣扎。心里暗觉得不对,于是忙丢了杆,直接拉着杆头向上扒。片刻后,一颗人头发终于露出了水面。
紫衣男本凑得很近,看见先出来的是一个头,顿时吓得跌坐在地,“鬼……鬼呀……三弟,快快推下去,实在太晦气了。”
然而被他唤作三弟的男子并没有依言而行,反而呆呆地看着勾上来的是个女子。那张脸虽然肿得看不清面容,然而即使微弱的灯火下也能看清她耳后的红印。他伸手去擦了擦,没有掉色,是胎记。
紫衣男子只怕自已这三弟吓傻了,索性自个走了过去。他本想亲自动手,然而刚好凑近那“鬼”,她迷迷糊糊中的一口水喷在了他脸上。
“诈尸呀……”紫衣男子一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