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康维身前的郑嘉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问自己这样一句话，但是从他找到了自己的简历来看，他一定是这个公司的高层，从自己刚进来看到的这个路标来看，他就是这个公司的总裁。总裁问自己愿不愿意留下，她当然也不会有一点点的迟疑和矫情。
“如果您说的是这次实习的机会，我只想说我很想，非常想。”
显然康维对她的回答是非常满意的。
“很好，我很满意你的回答，但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在等待公司聘用的期间，选择了别的工作吗？”
郑嘉丝毫没有犹豫，她的眼睛对上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因为她知道这个机会应该本来也不是自己的，人家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切勿当真啊！
“因为我缺钱。”
康维对这个回答大跌眼镜，听到过现实的女人谈“宁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上笑”。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现实的女孩子跟自己张口就说钱。
鬼知道这个女孩子经历了什么。
“我对你的回答，非常震惊。”
郑嘉想到了，自己本身就不是非常优秀的女孩子，与其谈论专业方面的东西，还不如完完全全的展现自己。她知道自己就是一块酥皮点心，看着样子还不错，但是实际上内心是空虚的。
“一般来的面试者，一定会说什么实现社会价值，完成人生理想，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这样的鬼话吧。我也背过这些台词，并且打算在明年六月份毕业季的时候也说出这样的话，让用人单位招聘我。但是我当着您的面不想说这些虚的。”
康维坐下来，显然这个女孩子勾起了自己足够的兴趣，至少她的话非常想让自己听下去。
“很好，从现在开始到我的办公室断电维修保养一共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非常想和你坐下来聊一聊。”
“那太好了。”女孩子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去，“作为一个现在不受雇佣于您单位的自然人，我认为我只有半个小时和您聊一些关乎这个公司成长的事情。”
这个女人！康维觉得自己真是棋逢对手，首先自己说出来“一个小时的时间”显然是给这个女人一个天大的面子，要是像别人一定会喜极而泣。但是这个女人却说自己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真是……康维对她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为什么选择到我们单位做实习。”
“你们是最好的选择，用官方的语言来说就是手续正规、体系健全、工作安全有保证，且作为魔都的龙头企业，作为当代大学生更有义务对企业的成长添砖加瓦。但是按照我的话来说就是……你们人傻钱多还给实习证明，要是能来当然最好。”
康维对她的毫不掩饰的话语彻底震惊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样在面试官面前这样说话的女人！
“呵，其实你说前面半句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加上后面半句。”
“消磨时间。”
康维一脸震惊得看着郑嘉，明明自己觉得面试一个员工一个小时都不足够了解她这个人，可是她却说自己在消磨时间！今天晚上真是一个给自己找自虐同时也是开启自己新世界大门的一天。康维真觉得自己遇上了这个世界上难度最大的挑战。
“消磨时间？”
“难道还能找到什么更合理的解释吗？这个员工到底能给你们公司带来什么样的经济利益，首先要看她在工作岗位上能创造什么价值。这是必须让她接触工作之后才能看到效果的。可是您却本末倒置来考察我曾经经历过什么，以前的都是历史，从唯物史观的角度看待问题，我们首先知道的是历史不会重演，同样历史也不是由人决定的，而是由大趋势决定的。”
康维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听懂她刚刚说的话，但是这一下子自己竟然也无话可说。
“能解释一下你高水平的对话吗？”
“世界首富每秒赚2500美元。像康氏集团这样的大公司，我知道您是这个公司的总裁。根据市值的保守估计，每天的股息应该至少在20万人民币上。而即使是李嘉诚，香港首富，每天的股息也只在70万港币上。您已经能够和帝都的四大金主并驾齐驱，并且赚钱能力毫无逊色于四大金主之首的顾炎瑾。”
“非常感谢你的夸奖，但是我并没有看出来你为什么刻意想要减少与我接触的时间的原因。”
其实康维在这里已经非常震惊了，从来没有一个秘书可以做到想面前的郑嘉一样，类比其他上市企业、而且对康氏集团了若指掌！
在心底里，康维已经想让她明天就过来上班了，但是自己终究不知道为什么郑嘉明明知道自己就是康氏集团的总裁，为什么不刻意和自己接触更长的时间呢？
“我想方设法想让您和简短的交谈，是因为您和我明明都是同样的自然人，为什么你的工作就是轻轻动动笔，而我的工作却是累死累活地穿梭于大街小巷呢？最后，你动动笔赚的钱是我的几十万倍，我累死累活却只能挣每个月千余元的工资？那是因为我们创造的社会财富是不一样的。我日薪150元，折合成24个小时就是我每个小时挣6.5元钱。而仅仅以贵公司的股息计算，每个小时您赚了8300元，您的赚钱能力是我的1200倍。我损失6.5元跟您消磨时间，而您在这个期间损失了至少8300元。而跟您少交谈半个小时，我就帮您的公司省了4150元。现在还觉得我特别无力的打断与您的对话吗？”
郑嘉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她看到时间已经划向了十点，她知道是时候要离开了。自己这些挑衅的话语，实习估计是一点可能都没有了。但是她就是想说出来，她想告诉整个世界虽然她学历不高、荣誉不多，但是她真的能力很好！希望这些公司给她一个机会。
可是……这些公司都是看学历不看能力的蠢货。
算了，自己还是拿着外卖盒赶紧离开吧，不知道这个总裁是怎么想的，要是真的能留下她这个以下犯上的女人，那才是他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