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璇覃定是千杯不醉,可今日,他虽说是想要装样子套出妙月口中的话,却也是有着五分真实的醉意。
“这世间的****,于我本是浮云。可怕是我这般的态度惹了上天恼怒,此刻便是派来了如此一个人儿在我身边,让我心烦,让我在意,却时时刻刻都必须谨记,此人我得不到,只能远观。”
璇覃这般说着,推了推脚边的酒桌,躺在地上,这般赖着不走的架势倒是让妙月一时间没有办法招架,情急之下她想着要去找何伯,却被璇覃拉住了手,继续闭着眼睛念叨着说。
“若是哪一****生出了想要得到的想法,便是我丧命之日。”
妙月蹙眉,虽然心中能够猜出他口中之人到底是谁,却也对耍酒疯的人无可奈何,只能拂开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掌,柔声说道:“王爷怕是醉了,我去找何伯来送您回府。这天下女子,哪个竟然如此蛇蝎,得到必丧命啊?”
“因为这天下之主,也同样中意于她……”
璇覃苦笑着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走两步后却踉跄的要栽倒在地上,幸好妙月赶紧前去用自己的身子撑住,怕是璇覃这要摔坏了。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暖阁,外面等着的肃王府府兵便是赶紧上来,将璇覃的重量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跟妙月说:“这是怎么了?”
“王爷喝多了,快扶着他回府中吧。”妙月看着璇覃的背影离开后,听着府兵嘴里念叨着说:“王爷这怎么又在望月楼喝多了?上次满身酒气回去,不知道这府中后院的夫人们醋了多长时间呢。”
“是啊,不知道多少个夫人来找我问,王爷去了哪儿。那要吃人的样子,我可是不想再听了!”府兵跟了璇覃,也是受罪。
平日要跟在璇覃身边受气,回到府中还要听着那莺莺燕燕的夫人们对他们醋意万分的吩咐来吩咐去。
何伯见他们都走光了,才赶过来,看着暖阁内的情形,皱起眉头,盯着妙月,有些担心的问:“这是怎么回事?肃王从不会在望月楼这般放肆啊,这是怎么会几坛酒就喝成这副样子?”
“他怕是有心事才会醉意上来的快吧?”妙月心里这般想着,叹口气,扭头跟何伯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条,说道:“咱们的柳大金主又给下任务,去查探查探这些事情,若是有消息,就吩咐春红送过去吧。”
何伯查看了一会儿,便点头,退下。
妙月摸着那一尾古琴,轻轻的弹奏起残破的曲子。她终日在这里隐忍度日,就像是方才璇覃说的一般,她又何尝不羡慕平凡人的生活?可既然踏上这条路,就不会再回头。
而同样,她若是抽身离开,柳汐该如何?
妙月担心柳汐,就如同柳汐时时刻刻想要劝着她找个好人家离开,保护她的心思一般。这两个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胜似亲姐妹般的关系,也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够知晓。
芙蓉阁内,香气弥漫,柳汐进门的时候挥挥手才能够让自己的鼻子稍微得到点儿解放,她穿过这烟气弥漫的正厅,看着正鼓捣些什么的秦氏,凑过去,在她耳边大声说道:“奶奶,这是在做什么?”
“你是要吓死我啊?”
秦氏抖了抖,站起来捂着自己的心脏,埋怨的看着这神出鬼没,脚步还没有声音的丫头。
趁着她起身,柳汐俯下身子,凑到那团黑乎乎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面前,闻了闻,顿时捂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您那心肝儿多么正常,我还不知道?或许你能活着比我长久呢。”
“你这小东西,没个正经。去望月楼呆了那么长时间,还不如让妙月给你安排个暖房,就住在那儿呢。”秦氏这般说着,推开柳汐,又重新蹲下去,用手中的铁棍鼓捣着。
看她这副紧张的模样,柳汐倒是有些好奇的问道:“这里到底是多金贵的东西?竟然能让您老人家亲自看着?我从外面进来,还以为这芙蓉阁让谁给一把火点了呢。”
“我啊,看着芙蓉阁有你在,也长久不了。”
秦氏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柳汐,嗔怪的看着她身边站着的墨绿,说道:“你家小姐胡闹,你也跟着耍小性子,这每日都在外面晃荡,招摇的让坊间的人都知道,柳家的九公子不是男儿身,怕是又要引起一阵不小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