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当时感觉到自己身后人渐渐没了的力气和放下的手,有些狐疑和奇怪的回头,却看见清流胸前那一片血迹,周围的人看到都也纷纷吓得离开,秦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仍即使本能的将血止住,脸上都是慌张,说:“你莫要怕,带我回芙蓉阁,别怕……”
“我怎可能不怕。”秦氏如今回想起来,似乎是还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寒冷和绽放出的那种第一次害怕别人死的想法。大内侍卫想要冲过来的时候,秦氏早就抱着清流,抬脚飞回了芙蓉阁。
她一介女流之辈,竟然能够有如此的力气,怕也只是人在危机时候迸发出的潜能吧。若是让那时候的秦氏去抱任何一个不相关的人,她怕是都不会飞回芙蓉阁。
芙蓉阁那时候的机关便是已经精良,这大内侍卫无法闯进去,也不敢去叫门,只是赶紧回去找已经是心腹的高公公。高公公还算是稳定,便是说对外宣称皇上感染了风寒,需要静养,这几日都不上早朝了。
这事情倒是也正常,若是放在平时,也不会有朝中大臣去怀疑,只是外面不知是否是刺杀的那些人放出了风声,说是皇上被他们杀了,这朝廷中倒是也掀起了一片风浪,再加上后宫的妃子也见不到皇上,纷纷都是紧张的朝外面送消息。
一时间,这朝堂也是乱了,百姓的心道是也乱了。
高公公没有办法,只能是在三日之后亲自上了芙蓉阁,敲门。
这几天,外面变了天,秦氏全然不知,她只是用尽了自己草药阁里的所有奇珍异宝,将清流的一条命给捡了回来,她衣不解带,只是守在清流的身边,这脸上的泪痕干了又流,也让她一夜之间有了白头,苍老了很多。
清流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秦氏,心里不是不动容的,他想要抬起手摸着秦氏的脸颊,却发现自己也无力的很。
“你不要动,你全身刚刚才恢复,如今不能够轻易的移动和起身,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静养几周便是可以好了。”秦氏轻描淡写的说着,却一字不提自己当初是花了多么大的心力,又用了多么大的医术才能够竟清流这条命给救回来。
后来,秦氏获得了无上荣耀,这芙蓉阁也是被钦此下,就连皇家天子都需要有帖子才能够进入,这世世代代被保护着的殊荣。坊间都说,是因为秦氏看住了时间,去救了太上皇一命,太上皇为了感恩才如此做,可他们的话,被秦氏听见,却无奈的笑了笑。
若是知道那人只是皇上,秦氏当初又何必会救?
这天下到底是谁的,跟她又又什么关系,当初,秦氏只是觉得这是自己的心上人,他若是死了,自己也不能够独活,这才会做出如此的事情,可若是当时就知道他的身份,秦氏还会救吗?
不知道……
清流的喉咙有些干涩,他说不出什么,只是温柔的看着秦氏,那几分钟,是秦氏感觉到最幸福的时候,她在脑海中曾经幻想过,日后这芙蓉阁,两个人就在这里生活,相依为命,相敬如宾。
可是她却从来没想过,这幸福会破灭的如此突然,只是才一刻钟的时间,外面高公公就已经敲门,看见这他的身影,秦氏倒是有些奇怪,说:“您有什么事情吗?”
“皇上的身子如何?是否有大问题?这宫中都已经乱了。还想要让皇上赶紧回去……”高公公也没有转弯,只是直接的说着,可是秦氏当时却愣了,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到底在说的是什么,而高公公看见她这副样子,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看来皇上是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去。
高公公此刻也顾不得这些,只是看着秦氏,说:“那日,你在街上救的那位男子呢?”
“在这边。”秦氏看到高公公脸上的紧张,倒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是带着他来到这边,看见皇上,高公公立刻跪在了地上,说:“皇上,老奴来晚了,不过这宫中依然是有了些许的传闻,还请您尽早的回去啊!”
秦氏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睛还始终的盯着在榻上的清流,她多么的希望当时的清流不要说粗任何的话,可是清流没有,他似乎是避开了秦氏的视线,轻轻的说:“你让几位重臣来芙蓉阁,见了我,他们便是放心,这消息自然也就是退下去了。”
“可是……”高公公看着皇上并不想回宫的样子,道是也犹豫的想要劝阻。可此刻的秦氏却开口说道:“他如今不能够动,我方才把他从鬼门关给拉回来,若是你这奔波一通,死了,就算是皇上,也回天无力。”秦氏说出这般冷冰冰的话,高公公也听出了其中的怒气。
清流冲高公公摇摇头,高公公也立刻了然的赶紧回身,并没有说什么的离开芙蓉阁。那时候,芙蓉阁还没有下人,只是秦氏一个人在上下打理,空间就显得静了很多。
清流半晌才开口说:“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只是怕你若是知道我的身份后,会不让我进这芙蓉阁。我与你之间倒是也有些知音难觅,在你这里我能够感受到一丝平静。”
“你为了自己的平静,却坏了我的平静,您真的是好手段啊!”秦氏这般苦笑着说,她以前一直在想,自己到底会因为什么样的男子倾心呢?想来想去,倒是也没有什么结果,可如今,她倒是也佩服自己,这若是爱上了,竟然爱的是这人中之龙。
可对方的身份是人中之龙,就注定了他们两个是永远不能够在一起的,秦氏明白,道是也退后了两步,跟清流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清流看见她这个样子,想要伸出手,却也迟迟的放下。
他没有任何的立场去要求秦氏做任何的事情。
“我在这街上,花灯下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从未骗过你。”清流如此的说着,秦氏冷笑了一声,是啊,他从来没有欺骗过自己,只是自己从来没有询问他的身份罢了,自己是如此的单纯,只是以为对方是一个管家森严的世家公子,却没想到,竟然会是天子。
这外面已经乱套,这芙蓉阁和皇上也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这若是日后想要脱身,怕是也难了。秦氏一生就想要安安稳稳,这一张容貌和一身的能力已经让她备受非议,可这如今和皇上之间的情愫,倒是也让她始料未及。
“你想要怎么办?你瞒着我,可能一辈子?若是有朝一日我发现你的身份,你打算怎么跟我说?”秦氏冷静下来,这般轻声的说着。清流看着她,定定的问:“你可愿意跟我回宫?”
这句话,用尽了清流所有的力气,他看着秦氏,希望她能够点头同意。若是她同意,从此这后宫之中其他的妃子便是如同虚设,清流知道自己会专宠秦氏一人,虽不能够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却也能够做到这颗心不给其他人。
可是这些便也只是他在想着,可否真的做到,却不一定。
这坐在权利的椅子上,怕是也不是那般容易的由自己掌控所有的行为,秦氏知道,也不想要让清流为难,她走到清流的身边,低头俯身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清流看见他如此的举动,道是也以为她同意跟自己回宫,便是激动的说:“我回宫后,便是将你封为贵妃,这明年初春的时候,我便是让你做我的皇后……”
“清流,我不想要跟你进宫,也不想要做那什么母仪天下的皇后,我心太小,只容得下一个人。所以即便是我爱着你,却也不能够做什么,今日,这吻便是我对你的所有情感,日后,我们便只是朋友,别无其他。”秦氏说出这样的话来,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