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下起小雨的时候,白弱水正在七月湖边打水……至于她为什么要亲自打水嘛——“小姐,你知不知道,咱们隔壁老王家的千金,就是因为没有在乞巧节早晨取水,得了怪病死了?”
“是……吗?”小梨子说这件事的时候,白弱水正在和手中那个叫做“女工”的东西“打交道”。
看着荷包上的那朵有些不太像是云的“祥云”,白弱水顿感无力。
被小梨子这一提醒,才想起来明早该去打水回来。她可是还要摆脱萧煜,改嫁的人啊,要是突然就因为什么奇奇怪怪的病挂掉了,那岂不是很不划算?
传说,在七月七日的清晨,仙女要下凡洗澡,喝其澡水可辟邪治病延寿,所以人们在这天鸡鸣之时就会到河边去取水,取回之后用新瓮盛起来,待日后使用,这水就叫做“双七水”。
但是云凉周围都没有河,所以大家便用七月湖来代替了,希望这样也能讨得一个好彩头。
白弱水将一桶水提起来之后,妄想从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挤出去,结果刚往外挤了四五步的样子,就被不知道谁绊了一脚。
然后也不知道,周围的人为什么就是这样的有默契,在她的身体做出了快要倒下去的动作之后,周围的群众立马远离了白弱水。
于是乎,在这样的趋势之下,白弱水手腕一扭,那桶水就倒在了地上,同时整个人都往地上倒去。
正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玄色的人影从七月湖边上的某棵柳树上飞身下来,伸手将那个将要倒下去的人给搂住。
鸡鸣时分,天色还不怎么亮敞,而大家都急着抢水,所以也就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边。
“萧煜,你怎么来了?”
“刚才看你那么早就起来了,还以为是什么事呢,结果是来打水,这种事情让萧衡他们来不就好了吗?”
“今天是乞巧节。”白弱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萧煜。
结果这厮在听到白弱水说出这句话之后,竟然像是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她。
“乞巧节又怎么样?”
“隔壁老王家的千金死了。”
“我的祖宗诶,那件事和乞巧节有什么关系?”
白弱水努努嘴,难道萧煜不知道隔壁老王家千金的死因?
“喝了乞巧节这天的水可以辟邪治病延寿。”
听白弱水这样说,萧煜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祖宗啊,这就是一个习俗而已,你不会是真的这样认为的吧?”
白弱水见萧煜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顿时就不想理会他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句话难道他没有听过吗?
白弱水弯腰去捡木桶,结果手还没有够到木桶,就已经被某人给捞了上去,直接抗到了肩上。
“萧煜,你放开我啊!”
“白弱水,既然你这么怕得那些奇奇怪怪的病,那本王就不做这个王爷了,本王替你尝尽百草,咱们去研究一种能让你百毒不侵的药来,最好比那个百花丸的效果还好,咱们就研究一个千花丸,万花丸好了。”
“不要!”她可是还要改嫁啊,而且……她都已经看上别人了,她要改嫁啊改嫁啊……
“还有,你想要辟邪,本王就去请那个什么苏步青的后人来帮咱们王府治理一下风水好了,这样就不会撞到你害怕的那些邪门的东西了吧。”
“至于延寿这种东西啊,其实咱们做新药也应该可以解决的。”
白弱水正想要骂萧煜,带着他那一家子骂的,但是在抬头看到站在望江楼外面的某人时,顿时就没有了兴致:“萧煜,你放我下来啊……”
“本王就是不放,你能拿本王咋滴吧,走咯,本王将你直接打包回府。”
“别啊,放下来,你这样扛着不累啊?”
白弱水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温柔了起来,让萧煜不禁浑身一颤。
“白弱水,你刚才吃药了啊?”
“啊?”
“看来不仅是吃药了,而且还是吃错药了。”
萧煜说完,就停了下来,将白弱水放了下来。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白弱水刚被放下来,就往旁边的望江楼跑去。
萧煜还以为她又想念桃花酿了,正要开口跟她说,府中已经有好几坛子的桃花酿等着她了。
结果,萧煜还没有开口,就让他看到了让他风中凌/乱的一幕……
只见白弱水兴冲冲地跑到望江楼下面,然后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了什么东西来。
微微低着头,脸上带着少女的羞怯(当然,这个表情只是某只王爷看到白弱水的表现之后,自己yy的),递出了手中的东西。
而白弱水递东西的对象,竟然就是他刚才说到的那个苏步青的后人……萧煜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公子,这是奴家绣的,请公子笑纳。”
“白姑娘,这……”
苏闻有些犹豫地接了过去,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看上面绣的是什么,就被一旁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抢了过去。
“娘子,咱们不闹了行吗,为夫错了,以后以娘子马首是瞻,绝对不再逗留烟花之地了。”
白弱水听到这个声音,只感觉自己嘴角一抽,抬起头来一看,还真的是某厮……
“萧煜,将荷包还给我!”说时,白弱水就已经伸手去抢了。
但是萧煜本来就比她高,而且萧煜在察觉到白弱水要抢的动作之后,就已经将荷包给高高举了起来。
“娘子乖,随为夫回家,为夫就将荷包还给娘子。”
萧煜这一口一个娘子,那苏闻肯定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了,萧煜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撩不成汉子。
“萧煜,这梁子,我跟你结下了。”
说完,白弱水也就不再抢了,转过头对着苏闻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就被萧煜给强行拉走了。
两人身后,苏闻看着两人的背影摇头笑了笑。
“苏兄在笑什么,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喏,看吧。”苏闻指了指那两道一边远去,一边打闹的背影,就走进了望江楼,只剩下另外两人站在望江楼外。
“文渊兄,肃王和肃王妃什么时候来的啊?”梁子都问的时候,用手上的折扇轻轻敲了敲文渊的肩膀。
被问的人轻轻笑了一声,许是被远处的那两人给逗乐了:“不清楚,这件事应该问问苏兄啊,苏兄,你说呢?”
然而,两人的身旁,久久没有听到应有的回答。
转头看去,苏闻已经不见了身影。
与此同时,从望江楼的某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属于男子的杀猪般的尖叫声。
梁子都和文渊相互看了一眼,一张脸突然就变得苍白了。
“子都,咱们忘了,温老板还在里面……”
“似乎……是在沐浴吧,是不是?”
梁子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堪比出门踩到翔。
两人正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已经传来了砸桌子砸凳子砸花瓶的声音。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清晨天还未亮,两人竟然感受到了来自里面的各种低气压,冷得那叫一个酸爽。
“咳,文渊兄,咱们……还是出去转转吧?”
“好主意,走走走。”
“听说京都云凉有两大青/楼很不错,咱们是去卖/身不卖艺的千意楼,还是卖艺不卖/身的君笑阁呢?”
“子都兄自己选吧,文渊跟着去就是了。”
“也是,文渊啊,不是我说你,你难道不觉得和美人儿及时行乐,才是人活在世上最快活的事吗?”
文渊一愣一愣地看着梁子都,梁子都被看得有些尴尬,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教坏小孩子一样……
汗!
“算了算了,咱们不讨论这个话题,走,今天小爷我带你去逛窑/子。”
而被萧煜给强行拽回去的某人,此刻正坐在萧煜对面,一脸愤怒地盯着面前的那人。
“你是还还是不还?!”
而被怒视的某人,还是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将手中的荷包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啧啧咋舌。
“诶,白弱水,你说,谁会眼瞎看上你这样的荷包啊,不如,本王做一个顺水人情,收了这个荷包算了,好歹也是你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不是?”
“你!萧煜,你个凑不要脸的!”
“哟哟,你看把你急得,连吐字都不清楚了,真是可怜孩子,乖,咱们要淡定淡定。”
“淡定个毛线啊,我抢你的东西,你试试你还淡定得起来不!”
白弱水此话一出,萧煜立马就对她张开了双手:“来吧,宝贝儿,为夫等着呢。”
看到萧煜这样一番反应,白弱水差点没有笑喷,但是碍于这厮抢了她的东西,此刻,她应该义正言辞地批判他,所以这才忍住了笑声。
“萧煜,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要这样犯贱啊。”白弱水看着萧煜将自己绣的那个看不出来是个什么玩意儿的荷包收进袖中,便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此刻,她需要冷静冷静。
“为夫对别人可不这样的,为夫只对娘子你犯贱,娘子,来抢吧,为夫的第二夜还留给娘子来抢呢。”
“噗——”
在萧煜说出“第二夜”三个字之后,白弱水很光荣地喷了出来。
“白弱水,你这是第几次朝着本王喷东西了?”
“抱歉,我忘了我还在喝茶呢。”说完,瞟了一眼萧煜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继续笑了起来。
萧煜只好狠狠地瞪了白弱水一眼,迅速进到自己房间,换了一身衣裳之后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婢女已经将刚才白弱水制造的狼藉给收拾好了。
“肃王殿下,刚才那一喷,如何啊?”
让白弱水没有想到的是,萧煜却回了她一个妥妥的笑脸。
“娘子,咱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好了。”
“哦……你那个第二夜是什么鬼,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吃啊,吃为夫,算不算?娘子和为夫的初/夜已经过了,那就是第二夜了啊,娘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了……我还是去忙事情好了,今天乞巧节,我很忙。”说完,白弱水也没想着要回那个荷包了,直接就往门外窜去,萧煜也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的背影,没有阻拦。
但是随后想到之前白弱水想要将那个荷包送给苏闻,脸色就有些不太好了。
看来,他还是没有让他的王妃,对他死心塌地啊,他得做点儿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