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ndy看我进来,想起那天我和她较劲,想让我难堪一下,对那个戴眼镜的人说:“Aimee,他就是我和你说起的那个,闷!哈哈!”
那个Aimee也跟着夸张的笑了起来,我甚至看见她把眼镜摘下来擦眼泪。笑了好一会,Aimee对我说:“哦,boy,你太有意思了。来跟我念,man!看我的嘴型,man!四(是)man!哈哈!闷?哈哈!”
cindy对着Aimee说道:“Aimee你口语真棒,说的是标准的伦敦音,真佩服你。要不这样,你晚上下班给这个boy补习一下英文如何?”
Aimee摇着食指说道:“哦,no。我晚上还要去shopping。去晚了会关门的。”
我赶紧说道:“没错,前几天我家吃涮羊肉,我妈就出去晚了,结果烧饼就卖没了。”
那个Aimee愣了一下,转而哈哈大笑,说道:“boy,你太无知了。四(是)shopping不四(是)烧饼!哈哈。看着我的口型,四(是)shopping,shopping”
我对着那个Aimee说道:“您看着我的嘴型啊。这个,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不能把十四说时事,也不能把四十说成事实!您还是先把普通话说好了再笑话我吧。就您这一嘴的中文,估摸着人家伦敦人说的都比您标准!”说完我把一张纸条扔给了cindy说道,“这是我起的洋名!”
cindy看都没看,仇恨的盯着我。这时进来一个人说道:“cindy开始晨会了。您不是有新同事给大家介绍吗?”
cindy看见有人进来没有发作,对我冷冷的说道:“走!”然后和Aimee从我身边走了过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俩人各给了我一个大白眼!
走到门口cindy突然停住脚步,转头对我说道:“不是通知你穿正装了吗?”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说道:“这是正装呀?哦,我们中国人,中山装就是正装。”
cindy没有说话,走出了房间。我也尾随而来,这时所有的员工都已经排好了队,我站在cindy旁边等待着最高领导人的到来。
从里屋出来三个男人。********人一个老外。他们先是说了一些公司的情况,然后那个老外对cindy说道:“cindy,你不是有新同事向大家介绍吗?现在可以了吗?”
老外的中文很标准,甚至比那个戴眼镜的女人还要标准。我心想:这就对了,凭什么中国人出国要过语言关,好适应国外的生活。外国人来中国,中国人还要学外语,就为了迁就不会说中文的外国人?
cindy满脸堆笑的说道:“哦,Aakarshan先生,我想现在可以了。”
那个Aakarshan说道:“那就请吧。”
cindy看来不是天生的冷艳,她是分人。对我们这些下属,她似乎冷若冰霜。可对领导,对外国人,就好像从头顶一直到脚后跟都长满了嘴,全身上下全是嘴,而且每张嘴都在笑,笑的是那么夸张,那么殷勤!看的时间长了,她全身上下的嘴会结合在一起,那时cindy像是变成了一张大嘴,不变的确是那副媚笑!
cindy对大家说道:“大家好,我来介绍一下咱们的新同事,他叫做……”cindy突然想起早上状况百出忘了问我的英文名了,她看着我,希望我自我介绍,我故意看向别的地方。cindy突然想起我给她的小纸条,拿了出来说道:“欢迎我们的新同事,这个,这个大一?死亡?”
我摇了摇头,也学着她的样子缩了缩肩膀。摇了摇脑袋。
她有些尴尬,本来一直觉得自己英文水平很高,但却叫错了我的英文名,于是战战兢兢的说道:“迪尔?”
我微笑着冲她再次摇了摇头。
她真的慌了,台下已经有人开始小声的议论,并且听见了嘲笑声。她看着上面的字母边拼边试着说道:“die。爹?”
我突然大声的答道:“哎!”
cindy如释重负觉得自己总算拼对了,没有丢人,于是万分肯定的大声叫道:“爹!”
我更加大声的答道:“哎!”
有的同事已经开始偷笑,cindy总算明白过来,对我大吼道:“我就算失业也不会请你这样的人,你给我滚!”
我笑了笑,背起书包对cindy说道:“闺女,爹走了啊!”于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就这样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回到学校我把整件事情告诉了他们几个,他们觉得太有意思了。
我感叹道:“这年头,刚会说两句洋文,就连自己的爹都认不清了!”
黎易楠对我说道:“那你的工作就这么丢了多可惜呀?”
我说:“再跟那干下去我的命非丢了不可。”
殷花笑着说:“不至于吧。”
我瞪着眼睛说道:“不至于?你们是不知道。那的人连祖宗都忘了。喝咖啡行,喝茶就被人笑话。吃匹萨行,吃馅饼就让人笑话。过生日吃意大利面,要吃炸酱面就得让人笑话。你要要个炒饭都得说你寒酸,要是把饭攒成个羊粪蛋似的小团子,就叫寿司,那吃起来别提多狂了。吃个汉堡很正常,你要吃个肉夹馍,那的人都得绕着你走。你要是拿根黄瓜沾着黄酱吃,人家非以为你家穷的揭不开锅了。要是把黄酱变成沙拉酱,就都觉得你特别时尚。我觉得这真不是高贵,是典型的自卑!”
向天歌笑着说道:“有意思,真有意思,还有什么,你再说说,以后我上班了也不至于俩眼一抹黑的露怯呀。”
我说:“那的人呀,你要是管爸爸叫爹,他们就说你土鳖。爹后边要是加个地,那就说你洋气。跟你说个事,你要回答‘哦’就得被人说你傻了吧唧的。哦后边要是加个k,那你可就让人另眼看待了。你要起个名字叫马雅丽,人家就说你的名字土!你要是颠倒一下,叫玛利亚,那可叫的顺口着呢。还有还有,同样是畜生吧,你要是研究个十二属相,人家都说你是跳大神的,搞封建迷信。你要是研究个星座伍的,那周围能围一大堆人跟你请教。而且不仅是外国人的东西,就连港澳台他们也都崇拜的不得了。要是你想感叹一下说个‘****’,人家就说你粗俗。你要是学港澳台同胞说‘我塞’,那就觉得你是贵族出身了。”
大家伙哈哈大笑,我继续说道:“这要是用那些崇洋媚外的人说的话,那白居易诗中的那句'露似珍珠月似弓’就得被他们改成‘露似个o月似c'了”
艾干活问道:“我觉得就是高贵呀,他们生活水平那么高怎么会自卑呢?”
我对艾干活说:“其实我并不排外,要是有些词语以前咱们中文没有,那弄个音译整个外来语都无所谓,要是人家的东西确实先进,咱们学习一下,引进一下也无可厚非。可拿着外国的东西当高贵拿着自己的东西来排挤,那就是自卑了。国际大都市不代表着崇洋媚外,而是融合。”
向天歌在一旁搭话道:“就跟中西医结合一样。”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而艾干活还是摇着脑袋表示不理解。
我对他说道:“我问你个问题吧。”
艾干活说道:“你问吧。”
我说:“你从农村出来后,花的第一笔钱是什么?”
艾干活想了半天说道:“买衣服。”
我问道:“为什么呢?”
艾干活说道:“其实爱美倒是其次的,只是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太土了,怕别人笑话。”
我说:“那就对了。其实你开始的时候穿的那身衣服不会有人笑话你的,那你干嘛非要买衣服呀?”
艾干活说道:“说实话,是有点自卑。觉得你们城里人穿的衣服好看,所以我为了能尽快融入到这个城市里来,只能先从外表打扮起来。”
我说:“这就对了。其实道理是一样的。那些人学外国人,和你们学城里人有什么区别?其实从本质上来说一点区别都没有。城里人去农村为了吃农家饭。而农村人如果家里困难,来城里上学后天天吃农家饭就觉得会被人笑话看不起。外国人不会用筷子,大家都会耐心的去教,不懂吃中餐的规矩,就可以随便的吃,反正只要放到嘴里就行了。可中国人如果不会用刀叉,不懂吃西餐的规矩,那就得被所有的人笑话了。不仅是生活中,你看电视电影当中,一说这个人土,不都是不会吃西餐,不会用刀叉吗?一说这个人是贵族出身,就非得喝着红酒,早点吃个破荷包蛋也得用刀叉。可外国人不会用筷子怎么就没人说他们土呢?这就是典型的自卑,自己看不起自己,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看。”
殷树冷冷的说道:“别说吃了,现在的孩子都学空手道和跆拳道去了。甚至泰拳都开始逐渐风靡。练武术的却越来越少了。如果一个孩子穿着一身跆拳道的衣服在大街上走,旁边的家长都会觉得高人一等。觉得自己家的孩子是贵族出身。反过来,如果你的孩子要是穿着一身绸缎衣服,练太极,或是拿把宝剑。那肯定会被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的笑话。难道自己民族的东西就那么见不得人?”殷树平时少言寡语,但触及到他热爱的武术,话也就多了起来。
黎易楠笑着说道:“其实有些时候也不完全是呀。你看现在很多高级白领,吃匹萨的时候都不用刀叉了,反而都用手拿着吃。有时还会笑话那些在匹萨店里正儿八经用刀叉的人呢。我觉得大家也逐渐自然起来了。”
我对黎易楠说:“你说的不对,其实不是大家自然起来了,只是崇洋媚外的级别不一样罢了。”
黎易楠问道:“什么意思?”
我说:“这些人不是自然,只是见识又稍微多了一点。因为他们逐渐发现,老外吃匹萨的时候都不用刀叉,好多人就用手拿着吃。所以他们看老外用手拿着他们也就学着也用手拿着吃了。他们用手拿着吃不是因为自然了,而是高一级别的学老外。”
向天歌这时说道:“我有个预测,你们以后可以验证一下。”
殷花说道:“你什么时候也搞这些歪门邪道了?”
向天歌说道:“我这可不是占卜算卦,是实实在在的理论分析。”
殷花说:“那你说说看。”
向天歌说:“咱们学电脑的时候,电脑还不普及呢。恨不得上网都得是专业机构才有资格享受的。可如今电脑发展的速度越来越快。以后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赶上咱们现在的水平了。到那个时候咱们这些所谓的专业人员就没什么优越感了。但肯定会有一些人不服气,想和那些业余的有所区别。深层次的区别在日常生活中很难体现。所以这些人百分之百会从表面功夫下手。我分析,数年后一旦电脑普及,那些专业人士就得管邮件叫做e-mail,管@(圈a)叫at。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专业!”
黎易楠笑着说道:“我同意你的分析。现在电脑已经开始逐渐普及了。越来越多的人都用上了电脑,开始上网。以后网络的力量无可限量。那些崇洋媚外的招数也会在网上大幅传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