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里现在总共两百多人,普通人和修士大概是对半开的样子。
宋家本家覆灭,秘境里宋家直系的人,其实只有宋离篁宋离笙宋修文和七长老等寥寥数人。即便再加上几个忠心的附庸,从实力上来说,想压服秘境里这么多人,其实是不够的。只是宋家这么多年的威信在那里,加上外有强敌——官方对修士的态度,大家都看到了——秘境这个藏身之地是不可缺少的,蒋宸的事外人都不知道,在他们看来,秘境就是掌握在宋家手里。所以秘境里现在暂时还保持由宋家真系做主的现状。
不过,人心难测,周玄青带着大家进防空洞的时候,情况也差不多,到后来还不是因为各种私利而分裂,甚至差点就要内讧?
宋离笙自己清楚得很,真正能控制秘境的其实是蒋宸,而蒋宸已经是桂圆的灵宠。也就是说,桂圆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虽然桂圆是宋离篁的弟子,算是直系的人。但徒弟到底是隔了一层,如果到时宋家旁支的人发难,她总归是不姓宋。
所以他跟宋离篁商量,不如索性让宋修文娶桂圆为妻。
虽然说宋家很多人有这样的想法,宋离篁对桂圆的印象也挺好,但正经摆出来谈,他还是犹豫了一下。宋修文上一次婚姻是他安排的,也是出于对家族利益的考虑,结果却变成了那样。
宋离篁叹了口气,说:“看两个孩子自己的意思吧。”
宋修文并不反对,其实跟贺清订婚时,他也是这样的态度。他还在修童身,目前就算结婚也是个形婚,双方说明,互不干涉就好,很多修士的婚姻,本来也就是如此。
宋离篁有点无奈,他这个儿子自然是优秀的,但是感情上的事……实在不开窍也是没有办法,他只觉得委屈了桂圆,索性就让宋修文自己去跟桂圆谈。
宋修文果然丝毫没有在谈自己婚事的自觉,把缘由和长辈的考量都直接摊开来跟桂圆说了。
桂圆简直目瞪口呆。
怪不得老妈一副劝她不要出轨的态度,想来是师叔已经跟她透过话了吧?
“这怎么可能?”桂圆几乎要叫起来。
宋修文看着她,“我倒觉得还挺合适的。”
他跟桂圆一起住过那么久,性格和生活习惯都还算相处愉快。
“但是结婚又不是单纯地一起住……”桂圆无奈地叹了口气,“师兄对我,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吧?”
“也就是这样,才容得下你那堆乱七八糟的事啊。”
桂圆皱了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宋修文扳着手指数:“蒋宸,岚朔月,周玄青,邓明棠……”
桂圆刷地红了脸,打断他:“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我跟他们什么都没有。”
但到底也有几分心虚,她跟宋修文太亲密,几乎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要非说什么都没有……好像也有点自欺欺人。
宋修文果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目前,就你自己来说,大概只有邓明棠算是真的什么感情也没有,但你觉得……你还甩得掉他吗?”
桂圆沉默良久,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不想嫁给师兄,也不想要邓师兄,我……只喜欢蒋宸。”
“真的吗?”宋修文抬眼看着她,“你仔细想一想,真有那么爱他吗?”
桂圆心口一跳,“你什么意思?”
宋修文叹了口气,“你跟蒋宸才交往多久?满打满算,有一个月吗?还分别在两个学校,聚少离多。你真有那么喜欢他吗?无非就是第一次被人追求,第一次谈恋爱,尤其是这种恋爱还在刚萌芽的时候,就被人生生掐死。所以才显得格外真挚美好。你真的爱他吗?你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桂圆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宋修文在这一点上,也算是有切身之痛,所以才一语中的。
他真有多喜欢顾云朗吗?当然并没有。甚至说有多恨他也谈不上,但这么多年,一见他就忍不住要生气,无非只是放不下自己当初那份单纯干净欢喜又被无情掐灭的心情。
桂圆甩甩头,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也许你说得对,如果我们当时正常的交往,正常的分手,说不定我也就只会普通的伤感一下就忘记了,毕竟谁没有一两次失败的恋爱呢?但……一路发生这么多事,一直走到现在,即使我可能真的没有那么爱他,也不可能再放得下。”
“那岚朔月呢?”宋修文问,“你就能放得下吗?”
桂圆闭了嘴。
她如果能放下,也就不会在研究所由得他亲密,又在蒋宸想杀他的时候阻止了。
“所以啊,你说是不是一堆乱七八糟?”宋修文说。“我就不再说别人了,只光这俩,你选择谁,都不可能圆满的解决。”
桂圆只能继续沉默。
蒋宸已经是她的灵宠,无论她以后怎么样,都已经是密不可分的,哪个丈夫能够容忍?
而岚朔月……她都不知道如果她跟别人结婚,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桂圆抿了抿唇,“我就不能一心修行,一辈子单身吗?”
宋修文只嗤笑了一声。
桂圆自己也觉得有点可笑。
就算她自己肯,她父母也能说服,她能说服岚朔月吗?
就算岚朔月都肯,眼下宋家拿宋修文出来扰络她,明显是认定了她的价值,那其它人难道看不出来?谁知道以后还会闹出什么妖蛾子。
她修为又低,短时间想要那种打到所有人都服的实力也是做梦,万一有事,还不是得靠师父师兄蒋宸或者岚朔月帮忙。帮完了又翻脸拒绝人家……那种事她又怎么做得出来?
“你也不用马上回复,冷静点想一想吧。”宋修文道:“你答应的话,我去跟其它人谈。”
桂圆又怔了怔,“跟其它人谈是什么意思?”
宋修文叹了口气,“咱们统共没几个战力,不能再内讧了。当然要商量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才行啊。”
桂圆没由来地觉得后背有点发凉,感觉自己好像一块正等着被分掉的蛋糕。
过了几天,一个只有桂圆、宋修文、蒋宸、岚朔月、邓明棠和周玄青参与的小型会议,在宋修文的主持下召开。
桂圆全程都没捞到发言的机会,她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