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圆一直不太敢确定，那天岚朔月说他是认真的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没想到他竟然还给她送了圣诞礼物。
但又不是亲手送来，只是寄了个快递，又似乎没有重视到那种程度，这就让桂圆越发莫名其妙。
她觉得这事还真的好好再跟他谈谈清楚，便给岚朔月打了个电话，却没人接。
桂圆咬了咬牙，索性直接用小超联系他。
这次回话倒是很快，简洁明了。“手术中，稍候。”
呃……桂圆噎了一下。
之前对他避之不及的时候，他总会从这里那里冒出来，现在她正经想找他，他却连电话都不接。
但人家在工作，而且手术这种人命关天的事，也真是不适合打扰，她只能闷闷地中断了联络。
这算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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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岚朔月才打了电话过来，“抱歉，手术时间有点长，让你久等了。”
他声音低柔，语气也十分温和，桂圆也发不起火：“……也没什么事，只是……没想到你会给我寄礼物……”
“圣诞节嘛。”岚朔月笑了笑，“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桂圆只能跟着说了句，然后抿了抿唇，“但是……我真的……”
“手链还喜欢吗？”岚朔月根本没让她说完，自顾道，“我一看到就觉得适合你，戴上一定很漂亮。”
桂圆突然觉得多说也没什么意义，就闭了嘴。
岚朔月又道：“原本昨天就想请你吃饭，亲手送给你的，但又担心你还是不想见到我……所以折中了一下……”
桂圆怔了一下，这算是……他真的已经在考虑她的感受了吗？
岚朔月话峰一转，又轻笑道：“当然，如果你愿意，我还是想请你吃晚饭。”
“不，不用了！”桂圆反射性就直接拒绝了，然后挂掉了电话。
岚朔月也没有再打来。
桂圆看着那条手链，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就把它连盒子一起扔进了抽屉里。
算了，就当没这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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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桂圆上完课回去，还没上楼就碰上宋修文和贺清。
宋修文穿了身黑色的西装，贺清是蓝色裙子，外面罩了件白色的毛皮大衣，看起来华贵靓丽。两人显然正要出去。
“师兄，贺小姐。”桂圆连忙笑着打了招呼。
贺清还是那副清冷孤高的样子，只淡淡向她点点头。
宋修文交待道：“正好，省得再给你打电话了。我晚上可能晚点回来，今天的课就自己复习好了。”
“嗯嗯，知道了。”桂圆连忙应了声，笑道，“你们玩得开心点。”
圣诞节嘛。
他们再怎么说是包办婚姻，毕竟是未婚夫妻嘛，出去约个会什么的，当然不会回来太早。
但……等一下，正常说来，情侣约会不应该是选在平安夜么？
所以昨天她找唐煜，他都跟她强调了这一点。
而且这情况看起来这并不是宋修文去接贺清，而是贺清主动来找宋修文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对大部分的国人来说，圣诞不过就是个噱头，倒也没有那么严谨的规矩。宋修文他们是怎么相处，倒也不必桂圆来操什么心。
宋修文点点头往前走。
贺清倒是多看了桂圆一眼，开口道：“要不桂小姐跟我们一起去吧？”
宋修文有点意外，微微皱了一下眉，但却并没有反对，只转过头来看着桂圆。
桂圆吓了一跳，人家未婚夫妻一起出去，她跟去干嘛？当电灯泡吗？
她连忙摆摆手拒绝，“不了，谢谢贺小姐，我约了朋友出去玩呢。”
“是吗？”贺清微微挑了一下眉，似乎在衡量桂圆这句话的真假。
“走了。”宋修文说着再次迈开了步子。
贺清这才又向桂圆点点头，跟上了去。
桂圆吁了口气，挥着手目送他们上了车。
小超突然提醒她，“那个女人讨厌你。”
因为之前就知道修士的感觉特别敏锐，所以上次见面时，桂圆只扫描了顾云朗，并没有扫其它人。这时小超突然这么说，她就有点意外，“诶？你怎么知道？你偷偷扫了她的信息吗？”
她一边跟小超说，一边去翻自己的资料库，看是不是有贺清的好感度。
上次贺清那个堂妹的恶意她倒是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但对贺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
数据库里并没有贺清的资料。
小超哼了一声，“用得着偷偷扫描吗？这是本大爷的直觉。”
“你一个电脑程序，还有什么直觉？”桂圆吐糟他，但话刚说完，自己就愣了愣。
她刚好翻到了蒋宸的资料。
蒋宸的数据看起来各项都略有上升，连对她的好感度，也升到了95。
这说明……即使没在一起，他还是喜欢她。
……比以前更喜欢她。
桂圆觉得心口有点闷闷的痛。
然后就涌出了一个无法抑制的念头。
她想见他！
想听到他的声音，想被他拥抱，想亲吻他……
桂圆掏出手机来，直接给蒋宸打过去。
铃声一直在响，那边并没有人接。响过几圈之后，自行挂断了。
桂圆咬了咬唇，固执地按下了重拨。
这次也是响了很久，就在桂圆以为又要被挂断的时候，那边终于接了起来。
“喂。”蒋宸的声音轻轻的，似乎微微点了点颤音。
明明只分开了一个多月，再听到这个声音，竟似乎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桂圆的鼻子一酸，眼泪就滑了出来，喉咙反而哽住了，发不出声音。
蒋宸在那边等了一会，没听到她说话，忍不住又轻轻唤了一声：“桂圆？”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桂圆再忍不住，哇地哭出声来，一面哭，一面道：“我想你了。我想见你，我不管……什么系统，什么距离……我统统都不管了，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你别哭……别哭……我……喛……”蒋宸听起来有些慌乱，最后却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沉默下来。
桂圆抹了把眼泪，“我要去见你。”
蒋宸又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我也想见你。真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你。但……现在不行……”
“怎么不行？我才不要管那些……我这就去京大。你等着我。”
“你别急，我现在不在京城啊……”
“诶？”桂圆吓了一跳，“不在京城？你在哪里？等等，你在做什么？你别做什么危险的事啊？”她越说越急，眼泪又滑出来，“我不去了，我不逼你，我不给你压力，我……你别乱来……你要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
“桂圆。”蒋宸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一点，再次叫了她的名字。
桂圆抽了抽鼻子，停下来。
“桂圆，你别这样。”蒋宸柔声道，“我喜欢的女孩不是这样的，我最喜欢你笑了，记得么？你笑一笑，我就会很开心。所以你要多笑笑。不需要这么紧张，对我多点信心，自己也要更坚强一点，好么？”
桂圆抿紧了唇，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这种情绪的失控来得太突然，连她自己都没办法理解。
真的只是因为紧张么？
事情太多，压力太大？圣诞节情侣太多她心理不平衡？
或者只是她对蒋宸的思念越是压抑，便越是强烈，一旦有了触发点，就像火山爆发一样喷薄而出。
她小声地哽咽着，轻轻道：“我只是……太想你……”
“别哭啦。”蒋宸安抚她，“相信我。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来的。”
声音温柔而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