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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时光自顾自的走着,时光是留不住的,是谁也留不住的。这时小彤已经二十岁了,她已经褪去她稚嫩的模样。如今她的声音,她的短发,她的简易旗袍,她举手投促之间尽显伶人的魅力。她是女子,她的外表清新淡雅,但她却有一股英气逼人的感觉,这种英武豪迈的气概在她的身上却是正好。台上的她是英武豪迈的,台下的她是清新淡雅的,这两种感觉混合着将她衬托的更加美丽与迷人了。

小彤现在可是真的火了,金桥戏院只要有她的场,观众必定是场场爆满。她的唱功自然也是更上一层楼了,在衰衰落落的人生中,小彤这几年的时光过得还算是较为理想的,至少一切是按照她的设想发展的,是真的美好。

此时小彤正在金桥戏院后台上着妆,今天她是要和云卿配唱的。而提到云卿的名字小彤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这笑容是幸福的笑容,是她的云哥专属的笑容。

小彤现在常常想原来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喜欢云哥了,小时候就想和云哥时时刻刻在一起,却不知这种想法是喜欢,这是有着类似天长地久的含义。现在理解以后,小彤竟会在心底含羞起来了,好在云卿也是喜欢她的。

小彤现在是越来越喜欢云卿了,她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她非常清楚的了解自己的内心想法,她知道她是真的喜欢云哥了,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想时时刻刻在一起的喜欢了,是更深层次的喜欢了,这喜欢已经接近于爱了。

小彤正在对着镜子上妆,她动作很麻利,已经差不多要上好了,可云卿却迟迟都没有出现。小彤不免有些着急了,她不时的朝门口望着。这时小彤脸上突然露出微笑,然后她立刻转过身来,正好对着刚进门的云卿。

云卿现在是有二十岁多了,他的个头比原先又高了许多,可他的脸庞是更加的清秀了。清秀的脸庞使他看上去是更加的温文尔雅了,他走路的姿态也还是不急不躁的样子。云卿虽有二十岁了,可他还没有完全褪去稚嫩的模样,小她几岁的小彤和他站一块到显得小彤比她还要成熟。

云卿看着小彤突然的转过身来,他站定脚步惊讶的看着小彤。他笑着说着:“彤妹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镜子里能看到我吗?”

小彤说着把手里勾脸的笔放下来,带着半张上妆的脸朝云卿走过去,对着云卿笑着:“我是听走路声音的判断的,我听着云哥走路的声音了,所以我就知道你来了。”小彤说着渐渐的靠近云卿身边了。

然后云卿和小彤一起重新坐回到各自的化妆台边,云卿一边上妆一边和小彤聊着天:“彤妹,咱俩现在可是火的很,观众们都爱听咱们俩唱的,比大师哥还受欢迎呢!”

“咱们这几年也不是白熬的,现在也可算是熬出头了。”小彤一边勾着脸一边歪着头朝旁边的云卿说话:“咱们俩在好好接着唱,说不定以后还能唱红到北平呢!”

“小彤的口气现在可是大的很啊!”这个声音是突然从门口传过来的,是落梅的声音。落梅是和小彤一样大的,她长得比小彤小巧一点,她的脸没有小彤的脸那么有棱有角,却也是一个美人样,不过她的身上也没有像小彤似的散发着英气的感觉,如果说小彤和她谁是唱老生的,小彤的外表是一定比她像的多的。

落梅现在是和小彤一起住着的,她俩已经从科班院子里搬出来,在外面单租房子了。一般情况下,她俩是一起来一起回去的,因为今日小彤要比落梅唱的很早,所以下同就提前来了。小彤转过身对着落梅笑着说:“落梅来了。”

落梅说着笑着走向小彤:“你们俩的戏可是受欢迎了,外面的广告牌上就属你们的名字最耀眼了!我和妙卿哥的戏就没人喜欢听了,我知道大家主要还是不想听我的戏,妙卿哥独唱的时候大家还是喜欢听的。”

云卿这时笑着对落梅摇摇头说着:“落梅现在变得是越来越伤感了。谁说观众不喜欢听你唱戏,前几天我还看到有个观众给你送花篮呢!”

“云哥你现在可是越来越会埋汰人了。”落梅对着云卿努努嘴:“我一个月收的花篮能有你俩一天收的多吗?”落梅现在站在小彤的身后,她拍拍小彤的肩膀说着:“那个白先生可是一有小彤的场,他就来送花篮。我那个把月才收到的一个花篮,实在是不值得一提。而且还是个穷学生送的。”

云卿渐渐不笑了,对着落梅说着:“落梅可别冤枉师哥,我可没有取笑你的意思。”

“我明白的,放心吧,我不会这么想的。”然后她转眼朝旁边看了看,又问着她俩:“妙卿哥还没有来吗?他现在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你要主动找他是甭想找到了!”

这时小彤已经将脸上的妆上好了,要起身穿衣裳了,落梅说着要帮小彤穿,小彤推辞着说着:“你赶紧去上妆吧,等会就要登台唱了。”

落梅说着便自顾拿起小彤的戏衣裳,撑开着让小彤穿:“我不着急的,我前面还有一大串人名呢。等你们唱完一出,我到时上妆也还是来的及的!”然后落梅对着小彤眨眨眼睛说着:“快点穿吧,我不着急的,过一会你们就要登台了。”小彤也笑笑,便让落梅把衣裳给她穿上了。

云卿这边也开始急匆匆的赶着上妆了,唱的时间长了,闭着眼睛他们也不会把脸勾花了。小彤一边穿着行头一边对着云卿说话:“云哥,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今天怎么会来的这么晚,你一向不都是来的比我还早吗?”

落梅帮着小彤整理着衣裳,歪着头调侃着云卿:“咱们云哥现在是大角了,得有点架子了,大角都是爱迟到的,不迟到的是不算大角的!”说完落梅和小彤两个人对视一眼吃吃的笑着。

小彤听着落梅的话也就顺着话问着云卿:“云哥,落梅说的是不是在理?”

而她们俩都没有看到,当小彤问着云卿为什么今天会迟到的时候,云卿的手突然的抖了一下,差一点就把脸给勾坏了。云卿把笔放下来笑着说着:“师哥要真的把自己当成红角,我就不会来戏院了,大角是不来戏院唱的,角都是坐在家里等人请着唱的。”

说着话的时候小彤的衣裳已经穿好了,落梅便坐到另一边梳妆台上妆去了。云卿这边也已经上好了妆,接着就要把衣裳给穿着。而小彤却已经把云卿的戏衣裳都给拿出来了,她正在仔细的看着衣裳。云卿对她说着:“彤妹每次都是你帮我穿衣裳,我可真的是不好意思了!”

小彤抚摸衣裳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接着她就把衣裳拿起来朝云卿走过去,小彤说着:“云哥你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呢?”小彤看着云卿:“云哥,咱俩配唱以后,每一次都是我帮你穿的,为什么你现在会说你不好意思了呢?”

“彤妹,我没有别的意思的。就是说说而已的,说说而已!”云卿有些心不在焉了,他的心不在焉小彤是全都看在了眼里面,而小彤已经猜到云卿为什么会这么说,可是她没有直接戳破,因为她还是要给自己留着点希望的。

小彤说着便又笑了起来,她还是继续帮云卿撑着衣裳,而云卿也继续让小彤帮着他穿着。穿着衣裳的时候,妙卿就从外面款款的走进来了。

妙卿是没有变样子的,他还是那副身架子,还是那么的媚气十足。只是看着比以前有些憔悴了,声音听着也没有以前那么明亮了。他仍旧穿着长袍,头发梳的光亮,他从小彤和云卿身边走过去,也没有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云卿一边弄着衣裳,一边喊着:“师哥,来了。”

妙卿听着云卿喊自己,也没有搭理他,走到他自己的梳妆台前,一只手拿起一支笔一只手端着化妆油彩,边化着妆边朝着他们走过去,妙卿化妆的时候没有照镜子,他娴熟的手法让人看了直羡慕的。

他一边化妆一边对着她俩说话:“云卿小彤,你们俩现在呢可是把大师哥的风头给彻底的抢走了,外面的广告牌上我那名字小的我都看不到了。”

小彤笑着说着:“大师哥您可真会开玩笑了,您的名字可是比我和云卿大的多了!除了那几个资历深的角们的名字比你大,我们小辈中就数你的名字是最大的了。”小彤紧盯着妙卿的手和脸看着,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夸赞妙卿:“大师哥每回看您上妆都是大开眼界,不照镜子一样化得比我们照镜子化得还要好。”

“师哥这回还是唱《贵妃醉酒》吗?”云卿看着妙卿问着。

“小彤你可是别再捧我了。”妙卿说着:“我回回唱的是《贵妃醉酒》,这妆就算我化屁股上也能画的和脸上是一样好看的。”

这时落梅也从那边朝这边走来,她的脸上也已经上好了妆,她站在妙卿身边,看着云卿的铁镜公主妆和小彤的杨延辉妆,说着:“以前大家可是爱听我和妙卿哥的《四郎探母》,你们俩配唱过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听我和妙卿哥唱了,弄得我们现在是不得不拆开各唱各的了。”

“落梅可是又在抱怨了?大师哥说过,什么不都是命,你命好自然一切都顺着你,你命不好自然一切都反着你!”他扫了一眼落梅说着:“你无权无势无靠山的,现在能给你个地方让你唱都不错了,不要在挑三拣四了,还是认命的最好。”

“师哥你可尽是会埋汰人的,你越来越会埋汰人了!”落梅对着妙卿撅着小嘴,表示不满。

而妙卿看着落梅撅着小嘴便有些不耐烦了。他说着:“你小时候撅着嘴,师哥是能看过去的,因为你小时候还是可爱的,现在都长成老丫头了,在撅着嘴对着师哥,师哥是真受不了的。”说完妙卿便转身走开了。

落梅听着话脸上到没有多难看的样子,她看着小彤笑着:“妙卿哥说话是越来越不好听了。”小彤这边把云卿的衣服给整理好以后,就过去缠着落梅的手说着:“咱们不都习惯师哥了。”两人对视笑着,小彤又说:“落梅我也帮你穿一次衣裳吧!”

落梅感激的眼神看着小彤:“真的吗小彤?你真的要帮我穿吗?那我真的是太幸福了!”

“还能有假的啊。”小彤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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