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曼你这是干什么?”胡胜宇看着我,原本安静下来的脸庞,又现出了气急败坏的神情。
我看看胡胜宇,冷冷地笑了,“行了,你喝酒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胡胜宇看着我,忿忿地举起了巴掌。
我笑了,“行了胡胜宇,你这一巴掌要是真打下来,你和林夕泽的合作就彻底宣告结束了。”
胡胜宇没有办法,忿忿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来到公司以后,何莎找到我,让我抓紧时间跟诺克公司把别墅销售的事谈下来。
我去了诺克公司,找到了胡晓筠。
胡晓筠带着我去见了宫宁。
再见宫宁,突然一种很心疼的感觉。
宫宁的头发明显得长了,眼神也变得忧郁,神情黯淡又沮丧。
尽管如此,他还是凄凉地冲我笑了笑,伸出手和我握了握手。
手很凉。
初次见面,第二次见面那个阳光般的大男孩,不知何时被一层忧郁笼罩了。
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把。
“宫Boss,伊曼是我嫂子,您看世家官邸合作销售的事,我们怎么办好?”胡晓筠在宫宁的身边,小声地征询着他的意见。
宫宁抬起头来看了看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你们是一家人啊。你看着处理就行。”
宫宁说了一句话,神情很快又恢复成那种黯淡和沮丧。
“宫Boss,这份合同我再仔细研究一下,然后我们再定好吗?”胡晓筠跟宫宁小声地商量着,同时转身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我,一杯放在了宫宁的手边。
宫宁点了点头,又没了下言。
我搜肠刮肚地想着合适的词语,但是不知为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终于,胡晓筠又张嘴说话了,“宫Boss,今天是我嫂子的生日,恰好来到我们这里,不如咱们一起去唱个歌,然后一起吃个饭,就当是给我嫂子庆生,还有……我刚来公司,你也当给我接风行不行?”
宫宁犹豫了一下,摆了摆手,“算了。”
胡晓筠的话提醒了我,还真是,今天是我的生日,整天跟胡胜宇、陈蓉生气,我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不知为什么,胡晓筠的提议让我心里很高兴,宫宁看起来那么和善的一个人,尤其是我伤心的时候,他坐在我身旁,默默地给我递纸巾,那么善良的一个人,现在,他有了伤心事,我愿意倾全力而让他开心,于是我说,“宫BOSS,你看我是个女人,我妹妹都这么说了,您要是不给我面子,我就太没面子了不是?”
宫宁听了我的话,又沉吟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胡晓筠在宫宁的身后冲我挤了挤眼睛,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忽然感觉很亮堂。
胡晓筠开着车,宫宁坐在副座上,而我则坐在他的身后。
宫宁的眼睛望着窗外,神情依然是忧郁而黯淡。
到了圣皇歌厅,胡晓筠包了一个大房间,不知从哪儿抱来了一把吉他,递给宫宁,“宫Boss,都知道您的吉他弹得好,这样,我们唱歌您伴奏,这样可以吗?”
宫宁看着胡晓筠,轻轻叹了一口气,接过了吉他。
我唱了一首刘若英的《运来你还在这里》,胡晓筠唱了一首梁静茹的《勇气》宫宁在一旁伴奏,看得出,宫宁的心情好多了。
我们拿着话筒,一首一首的唱着,而宫宁在一旁默默地伴奏着,在胡晓筠的要求下,宫宁起身唱了一首朴树的《白桦林》,唱着唱着,宫宁禁不住泪眼潸然。
从歌厅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林夕泽打来了电话,说要我晚上跟他一起,我说还有事,林夕泽说那吃完晚饭吧。
我和林夕泽还有胡晓筠找了一家不大不小安安静静的餐厅,选了一个包间,三个人点了饭菜。
胡晓筠提议,要不喝点酒吧。
我心里明白,胡晓筠不胜酒力,她完全是为宫宁着想,想让宫宁借酒消愁,我恰好心里也装着一堆事,不知为什么也想喝点酒。
于是胡晓筠要了两瓶红酒,喝了没几杯,胡晓筠就倒在一旁的长椅上睡着了。
原本我也不喝酒,可是跟林夕泽在一起喝了几次酒以后,不知怎么回事,对这种东西好像有了免疫力,胡晓筠喝得睡着了,我却只感觉有些晕,但是感觉特别好。
想说话。
我看着宫宁,眼泪不知不觉得流了下来,“宫Boss,人生有很多变数,我们无法预料,你这么好的人,上帝就不应该让你遇到悲伤的事……”
我多少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
宫宁的眼圈一红,端起杯来默默地把酒干了。
“其实每个人都不那么如意,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看着宫宁,想说话的欲望就像逐渐增加的酒力,有些控制不住了。
“记得。”宫宁看着我,点了点头。
“你始终没问我为什么,我也没告诉你。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我一个人哭得那么伤心……”我看着宫宁,眼泪不听使唤地往下流着。
这个时候服务员已经进来,扶着胡晓筠去别的房间休息了。
我的话愈加地没遮拦的往外跑了出来,我告诉宫宁,我同学四年,结婚四年的老公把小三领到家里来了,婆婆嫌我不生儿子,老公嫌我娘家负担重,小三怀着身孕理直气壮地住进了家里。
宫宁听着,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我明显地激动了,甚至把胡胜宇把我灌醉送到林夕泽房间的事都说了,宫宁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混蛋,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我说出了那些话,心里感觉痛快了一些,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跟宫宁把这些事和盘托出了。
“伊曼,你听我的,你离婚吧。”宫宁看着我,义愤填膺地说着。
我看着宫宁,停顿了一会儿,慢慢地说着,“我不想这样窝囊地离开那个家,让小三轻易的得逞,还有……我真的不想让我的女儿失去父亲……”
我说着这些话,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伸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沓纸巾。
依稀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只是那时,宫宁的老婆和儿子,一家三口是那么完美的一个画面,而如今,仅仅几天的时间,已经变得残缺了。
和宫宁一起把胡晓筠送回去以后,宫宁又把我送到了小区门口。
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往回走着,一辆银灰色的宾利横着停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