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唤夜使劲捏着琉璃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语气中没有半分柔情命令她：“不准哭！”
烛光下的英俊容颜，在琉璃眼中，早已是恶魔的代名词！
她止住了眼泪，问：“你救萧天凌，就是为了折磨我吗？”
他没有回答，手指暗暗发力，捏的琉璃下巴一阵痛楚。
“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你放开我！”她的声音发了颤。
“喜欢，还是讨厌？”他相当执着于这个问题。
说喜欢？不，他曾经亲口承认，过去的种种只不过是戏弄自己感情的把戏！
难道说讨厌？会不会激怒他？
“说！”
生硬的命令之后，他已经不满足于捏着琉璃的下巴，手掌化为利爪，钳住了琉璃的脖颈！
“我不知道。”琉璃吐出的答案，似乎并没有让他意外。
他的手离开了琉璃的脖颈，顺势在她耳边吐着热气说道：“既然你的心不知道，那么，就让你的身体来回答。”
他毫无征兆地把琉璃扔在一张长椅上，动作粗鲁，没有半点怜惜。
琉璃只感觉一阵剧痛，她忍不住叫了出声，随后发现衣裙中渗出血液。
“你这是……”莫唤夜表情阴冷的问道。
她忍着痛，面色苍白地说：“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堂堂一国之君，屡次羞辱我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
面对琉璃的指责，莫唤夜的表情依然没有半点涟漪。他上前去，抓住了琉璃的手腕，不顾女人的反抗，替她把起了脉。
“为什么不告诉我？”
琉璃知道他问的是身孕的事情。她倔强地说：“你不配知道。”
“我不配？？孩子是我的，我不配，还有谁配？可惜……”
“可惜，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琉璃看着地上的殷红，咬牙切齿地指责着他。
没想到莫唤夜不屑地一笑，“不要忘了，后宫里有的是女人，拼了命想为我生孩子。”
对，差点忘了，他是坐拥三宫六院的皇帝，女人，孩子，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祝千寒父子显然知道了琉璃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们赶到营帐的时候，莫唤夜已经离去。
“祝将军，无忧，为什么……他要如此对我……？”琉璃狼狈地问道。
“请姑娘节哀。但是老夫要多嘴说一句，其实，皇上心中有你，只是他在拼命斩断这段缘分。”祝千寒说道。
“为什么？他若是真的心中有我，还会让我受到这么多折磨吗？”琉璃明显不相信祝千寒的说辞，“我一向敬重祝将军你是非分明，现在看来，也未必如此！”
“琉璃……你……”无忧不知道该帮哪边了，自己的父亲向来不是颠倒黑白之人，可琉璃的惨状也在眼前……
“无忧，你好好开导她，别让她想不开。”祝千寒命令着儿子，随后去见了莫唤夜。
“皇上，您这样又是何苦呢？”
“祝将军，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罗嗦？连朕的私事也要插手？”莫唤夜有些不满。
“臣不是多管闲事。只是皇上您为了南宫姑娘大费周章不说，现在还弄得个两败俱伤的情况，更是伤了皇嗣，臣认为，不值得。”
“为什么不值得？再过几十年，她就会死，然后留下朕一个人在这个世上……祝将军……那种感受，你不会懂得……”莫唤夜叹了一口气说道。
“臣并非永生之躯当然不会懂。但臣经历的生离死别，相信不比皇上少。臣认为，既然你们二人彼此相爱，那么就要放下一切禁锢，好好珍惜眼前人。”
“朕就是怕太珍惜眼前人，等她死的时候，朕会痛苦上百年……”
“皇上……臣是怕，您现在失去她，会后悔上千年……”
“你住口！朕一定会尽快找到破除诅咒之法！这四百年来，你知道朕有多痛苦吗？”
“皇上恕罪，是臣失言了。不过微臣一番话的确出自肺腑，还望皇上斟酌。”
莫唤夜苦笑一声，随后问道：“萧天凌那边怎么样了？”
“失血过多，但不足以致命。皇上，您真打算把他收为己用？”
“不是收为己用，朕总有一种预感，破除诅咒，需要有他的帮忙。”
“那臣……岂不是没有机会和他决一胜负了？”祝千寒一脸遗憾。
“单打独斗的话，机会多的是，就是不知道祝将军是否稀罕这样的机会。”
“也好。也算是告别尘世之前的序曲吧。”
“朕真羡慕你，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死。朕号令天下，却求死不能，真是可笑至极。”
琉璃小产后就一直呆在营帐内，除了祝无忧，她没有见过其他人。
“琉璃……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么？”
虽然莫唤夜做的一切过于残忍，可这并不代表她必须自暴自弃。
“我听说，皇上要带我们回宫了，明天就启程。”
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据说……回宫后，会册封你为后妃……”祝无忧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为贵族之后，他当然知道后宫是个多么可怕的地方。
他同样爱着琉璃，虽然不奢望可以和她长相厮守，但也不希望她把自己埋葬在那活人坟墓一样的地方。
“我还有的选择吗？”琉璃无奈地说了一句话。
皇帝看中的女人，能有什么选择？
“你当然有的选择。”
见莫唤夜到来，她死灰一般的瞳孔再度燃起火焰。
是复仇的火焰。
“再过一年，朕就退位，把皇位传给太子。你就可以离开后宫了。”
“太子？”琉璃心中有些奇怪，莫唤夜看上去年纪又不大的，就算古代人结婚生子比较早，那太子估计最多十岁吧，怎么当皇帝治理国家？
“太子已过而立之年，才德兼备，文武双全，肯定比我强的多。”莫唤夜毫无感情地说道。
而立之年不是三十岁吗？他才二三十岁的样子，儿子就三十多了？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皇帝退位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太子……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莫唤夜看着她，脸上似乎写着废话两个字。
不管怎么说，只要不用老死深宫，那么人生还是有一点希望的。
琉璃又问：“如果我说不愿意入宫呢？”
他邪魅一笑，“那你就祈祷，萧天凌的生命力足够顽强吧。”
“你要挟我？”琉璃对他的恨意不断加深。
“是，那又如何？只要你愿意入宫，朕保证，不但会医治他的伤，而且绝对不会伤害他。”
琉璃听了这个条件后不怒反笑，“原来，凉世国的皇帝，为了扩充后宫，什么卑鄙的手段都用上了。”
“你再说一遍试试？”冰冷的手掌再次扣住了琉璃的喉咙，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足以取她性命！
“皇上，请你住手！琉璃的身子还没有复原……！”无忧情急之下抓住了莫唤夜的手腕劝阻着。
“南宫琉璃，我真是小看你了。你身边的每一个男人，居然都爱上你了。”莫唤夜收回了手，颇有深意地盯着祝无忧。
“皇上……请恕在下无礼……”祝无忧见危机解除，马上跪下谢罪。
“起来吧，朕没那么小气。”
琉璃强撑着站了起来，问：“我能去见一见萧天凌吗？”
“可以，你最好跟他说清楚，你是自愿入宫，做我的女人。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琉璃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想起那个无辜枉死的孩子，心中一片酸楚。
她和莫唤夜来到了萧天凌养伤的营帐。
大夫说萧天凌今天刚刚醒来，虽然很虚弱，但是他身子强，很快就能恢复如初的。
“天凌……你好了一点没……？”琉璃看着他瘦削的脸颊有些心疼的问道。
她不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感情。
“伤口还有一些疼……谢谢姑娘关心。”他客气地答道。
不对，萧天凌的说话口气，怎么感觉怪怪的？
“天凌，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琉璃紧张得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想到萧天凌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仰头，避开了琉璃的手，有些不满地说道：“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姑娘自重。”
他在搞什么？这还是那个邀请我共度春宵的萧天凌吗？
琉璃诧异的时候，莫唤夜已经开了口：“萧天凌，朕很快就会纳琉璃为妃，回宫后，按照大婚的礼仪来接她入宫。”
“琉璃是谁？”萧天凌疑惑地问着，指着琉璃问道：“是她吗？”
“正是。”莫唤夜对萧天凌的反常表现似乎毫不在意。
“果然是万中无一的美人，和皇上很般配。”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不自然。
不会吧？失忆这么狗血的桥段，不是只会发生在韩剧中吗？
琉璃纳闷地看着萧天凌，猜测他是不是假装失忆，实则伺机待发。
没想到，这次她真的失望了。
他不仅仅是失忆了，而且记忆似乎有些混乱，明明是萧晨风阵前造反，他居然认为是阵前发生了兵变，他独自一人逃到凉世国才得以生存的。
怎么会发生这种怪事情？琉璃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不是一个单纯的古代世界。
一定有一些看不到的力量，在暗中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