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害臊。”虽这样说的,可夏傲雪脸还是红到了耳根,这镜非明说话轻佻的很,话里没一句真话。
“言归正传,刚那人是七殿下的人吧,既然他里教你武功了,我看就不用我了。”镜非明松开双手,夏傲雪马上后退一步,可她却忘了自己在树上,一个不稳竟是直直地就倒了下去。
在快落地的那一刻,镜非明一个猴子捞月,燕子戏水将她打横抱回了树枝上,不由闷哼一声,一口腥味直冲喉咙,他硬是压了下去,只觉得满口都是血腥味。该死,都怪前几天晚上遇到的那神秘人,武功竟这般高深莫测,自己一时大意竟被他所伤。
夏傲雪离开镜非明的怀抱,故作整理衣衫,不自然说道:“教不教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但这次镜非明没反驳她,只是端坐着默不作声。
这样的镜非明还真让人不习惯,夏傲雪有些尴尬又不情愿道:“好了好了,既然有人来教我了,那你就不用来了,以免被有心人看到引起怀疑。”
镜非明只是一挑眉,他不是不愿开口,而是一开口就会将口中的腥血吐出,可这一动作看在夏傲雪眼里,却是有不屑的挑衅之意。
夜显得格外的安静,远处的桂花阵阵飘香,还带着浓浓的秋意,夜风一吹,让夏傲雪接二连三打了几个喷嚏。
镜非明看了夏傲雪一眼,一言不发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夏傲雪身上,看她挣扎着要拒绝,直接一个瞪眼,霸道的将披风绳子打了个漂亮的鸳鸯结。
“弄的好像自己很有教养似的。”夏傲雪嘴里轻声低喃着,看到镜非明还不开口说话,也无心再和他闹别扭,回归正题,“你怎么知道那人是七殿下身边的人?朝廷和武林不是一向都井水不犯河水的吗?”
终于将那口腥甜压了下去,镜非明才说道:“你看看,我刚刚又是在救你,不然你掉树下就要缺胳膊断腿了,还不赶紧谢我?以身相许就算了,我要温柔可人的,你这样的小辣椒我可不要。”
你才小辣椒,夏傲雪没好气的又瞪了镜非明一眼,“你难道认识他?”
“他以前可是风靡整个武林的魔道杀手,唤作无形,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消失匿迹了,却没想到成了七殿下身边的管家侍卫了。”
“他很厉害吗?”
“杀人于无形,若是放在以前,我或许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现在他年纪他了,我还年轻,体力上略胜一筹。”
“你……”夏傲雪竟是无言以对。
“看来这七殿下,对你还不错嘛。竟然让自己的贴身侍卫来教你武功,说不定还喜欢你啊。”镜非明双手枕在后脑,躺在最粗的枝干上,嘴里还叼着一片树叶,要多痞气就有多痞气。
“还是算了吧,让他喜欢我,还不如你喜欢我比较好。”
“我本来就喜欢你啊,再说了,什么叫还不如?我有这么差劲吗?”
提到七殿下,夏傲雪似乎心情有些低落,道:“和那千年寒冰相比,你确实好很多。”
镜非明却来了兴趣,坐起来又靠近夏傲雪:“你说谁是千年寒冰?”
“自然是七殿下。那脸简直比寒冰还要冷,还毒舌,根本不顾及别人感受,真是讨厌极了。”提到宣承希,夏傲雪只觉得又说不完的埋怨。
“哦?怎么个讨厌法了,你倒是说说看。”
那日在监狱里,有些暗哑的声音响在耳畔,“如果说要你承欢于我呢?”
“这点事都做不到,还做牛做马?再说了,别以为我会看上你,外面传你可不知道勾搭了多少男子。我,嫌脏。”
想起这些话,夏傲雪就觉得自尊心严重受到侮辱,可为了复仇大计,她别无选择。
“不想说,反正就是讨厌她。”就连夏傲雪自己都没发现,她和镜非明说话的时候,有时候竟会不自觉的放下戒备,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而镜非明也没再追究,说道:“今日来是提醒你,多观察一个人。”
“谁?”
镜非明附耳过去,在夏傲雪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名字,夏傲雪惊的直接扭过头来,可她忘了镜非明此刻还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
因为头转的太迅速,镜非明也没料想到夏傲雪反应这么大,此刻夏傲雪粉嫩的红唇,就贴在了镜非明的唇上,两人就这样呆呆地四目对望着。
“啊……”夏傲雪刚惊呼出声,就被镜非明伸手一把堵住她的嘴,低喝道:“别喊!不要命了!”
“唔……啊……”被捂住嘴巴说不了话,夏傲雪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啊呜啊的声音,眼神狠狠瞪着镜非明。
更可恶的是,镜非明竟用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抚摸过嘴唇,似乎还在留恋着刚刚夏傲雪留下的味道,看到她白皙的脸颊上一片绯红,又怒又羞的瞪着自己,镜非明只觉得有些好笑,“你第一次?”
天啊,他竟然还问这个问题,就算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自己到底是清白女子,他怎能如此轻佻?夏傲雪只觉得委屈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自己可以独自坚强地面对所有困难,坚定地去寻找真相,可到底是女子,谁会对名节和清白无所谓呢?
“我也是第一次,所以你要对我负责。”镜非明说的理直气壮,这更让夏傲雪彻底无语,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镜非明轻轻擦去,无奈道,“放心吧,我很好伺候的。我放手了,你不能再喊了。”
虽有不满,但夏傲雪也明白刚刚那个吻也不是镜非明的错,更不能在这时辰在这地方喊叫,当下也点点头。
镜非明松开了手,觉得手心还是痒痒的,刚刚夏傲雪的气息就如数都喷洒在手心里,让他心里升起种异样的感觉。
两人说完事情后夏傲雪就回了房间,镜非明却是一句话没留下,倏的一下就从树上掠下直接消失了。
此刻的镜非明,正躺在一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但旁边有一个人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个臭小子,若不是我传音让你回来,你还不舍得回来了。不知道自己重伤在身吗?”那人一把鹅毛扇,每说一句,就拿扇子扇下镜非明。
“我倒是想去看看,什么美若天仙的女子,让镜大阁主如此依依不舍。”
镜非明依然不开口,依然在摇着太师椅。
那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可是不管他怎么说,镜非明就是不开口,简直是恨极了他这模样,以无语应对万言。
那人也说累了,一屁股再镜非明对面坐下,端起一杯水就哗哗呼的往嘴里灌,水滴到衣服上了也只是胡乱一擦。
“你小子伤还没好,就别到处乱跑。我可不保证下次还能治好你。”那人将茶壶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到底是谁伤的你?真没看清楚?”
镜非明这时候才睁开眼,“确实没看清,但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他了。”
“谁?”
“不告诉你。”
“你……”那人恨的咬牙切齿,“镜非明,你太可恶了,我就不该救你,活该你被打死!”
镜非明桃花眼一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霍青腾,你怎么还是这个脾气,难过做出来的黄金酥还是不好吃。”
“爱吃不吃。我走了。”原来此人便是霍氏糕点铺的掌柜,霍青腾。
霍青腾扇着鹅毛扇,摇摇晃晃的走出房间。镜非明现在正是呆在霍氏糕点铺的后院,这后院是基本上不太有人会来,而霍青腾还在外面步了阵,一般的人也闯不进来。
镜非明盘膝而坐,吐纳气息,半个时辰后才感觉气息稍微平复了。那一****刚从夏傲雪的后院出来,只觉脑后一股掌风凛冽袭来。等他出掌相击,已经来不及了,胸口硬生生受了他一掌。
可没想到这一掌如此厉害,竟是让他再使不出内力,若不是凭借深厚的轻功,只怕他此刻已然是一缕魂魄了。如此霸道诡异的内力,这般独特的掌法,除了七彩门门主凌十四,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人了了。
江湖上只道凌云风的七式落花流水剑法称霸武林,却不知他还有更鲜为人知的化骨摧心掌,可以瞬间将人全身真气凝固,直捣心肺而死。
若是放在以前,镜非明还会觉得是有心之人夸大说辞,前几日这一交锋,他才不由感叹,言不过其实,只怕这一掌,凌十四只用了七八分的力道。
“有趣,没想到他也来大都了。”镜非明将桌子上的药一饮而尽,又摇着他的太师椅,这凌云风也是神秘之人,虽对他有所耳闻,对七彩门也了解不少,可就是看不透他,而且查不到他相关的身份信息。而且,为什么这人会一直守在夏傲雪的院子里呢?是纯粹就打算偷袭自己,还是因为自己恰好从三小姐院子里出来,而被误伤了呢?
镜非明靠着太师椅,没一会就眯着了,睡着之前食指还无意识的抚过嘴唇,唇角有着难以察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