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劫看出了严童颜的疑惑,说道:“这件事还得从玄婴和玲珑护送影儿回云梦宗说起,我想影儿知道那时候所发生的事,就让她来说一说吧。”
花弄影站起身说道:“我?······我知道的也不多,那次玄婴哥哥和玲珑与我一起回到云梦宗见过了孤影宗主,当天晚上我们······”
她偷看了一眼严童颜。
“······我们商量着想偷偷进入鬼谷去寻找鹿符······”
严童颜搭话道:“鹿符不就在你身上吗,怎么还到鬼谷禁地里去找?”
花夜雨忙道:“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奶奶给我的时候没说是鹿符。”
严童颜哼了一声,嘟囔道:“这个婆娘不知道要搞什么鬼。”
花弄影接着道:“我们还没有商量妥当,就被奶奶给撞见了······”
严童颜“嗯”了一声道:“她跑回云梦宗去干什么?她说过不会独自一个人回去的,居然瞒着我······影儿,这些事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对我讲起过?难道你心只有那个婆娘,没有爷爷我?”
他对当时云梦宗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问过鸿尘也没有问出什么来,所以一直耿耿于怀,急于知道到底发生过了什么变故。
花弄影不知如何回答严童颜,只好无奈地望向九劫。
九劫忙道:“严长老,你先让影儿说下去,事情自会有个分晓。”
严童颜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插话了。
花弄影继续说道:“那时候奶奶答应我们说出鹿符的所在,但是要帮她进到鬼谷里才行·····”
“嘎巴——”
严童颜听到这里右手的降魔鬼爪握了一下拳,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花弄影知道爷爷严童颜平日里总是吃奶奶花夜雨的醋,想来听到花夜雨想进鬼谷就联想到了孤绝,所以醋意萌发。
当下花弄影吐了下舌头,心道:我还是把能够刺激爷爷的那些事隐去不要说才好,不然他们两个恐怕会打起来。
想到此便接着说道:“我们进到了鬼谷以后奶奶就······呃······我们就发现孤影宗主早已在那里了,她正在和游龙太师祖说话,说的什么我也没听清,我们那时正跟着奶奶寻找······呃······后来那个幽云老怪就说话了,他好像是寄生在游龙太师祖的身体里,后来游龙太师祖被幽云老怪杀死了,再后来幽云老怪因为也受了重伤就跑了,我们都追出去,但是没有抓到他,再再后来我们就都出了鬼谷回到上圣宫了。”
严童颜皱着眉头说道:“影儿,你啰里啰嗦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没有半点有关孤绝的事。”
花弄影心道:我是想说啊,不是怕你听了生气嘛。
她忙对严童颜道:“马上就说到了,爷爷你着什么急?
······我们回到上圣宫孤影宗主就和奶奶商量传位的事,等到决定传位给鸿尘师伯后,孤影宗主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于是奶奶和我们三个就又进到鬼谷里去寻她,就发现······就发现她已经受了十分重的伤就快要死了。”
严童颜霍然站起,说道:“是谁杀的她?”
花弄影道:“我们猜测是孤绝,因为孤绝已经不在囚禁他的洞穴里了,而且孤影宗主身上受的伤听奶奶说也是孤绝所伤,但是孤影宗主至死也不说伤她的就是孤绝。”
严童颜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她为什么不说,因为孤影自小便钟情于孤绝,可惜他二人无缘也无份,终究成了一桩憾事,孤影师妹为情所困,至死不渝,所以就算是孤绝真的杀了她,她也不会说出来的,唉!”
花弄影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些,至于孤影宗主和孤绝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九劫点头道:“余下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说起来我和孤影宗主曾经见过一面,就在你们回云梦宗之前,不要看孤影宗主是一介女流,但是她的心胸和远见十分令老道我钦佩,当她听了我对当今道界形势的描述,马上就对我说,正邪有分,道魔两立,绝不会任由邪魔横行,哪怕倾尽全宗之力,拼却一身性命,云梦宗必然要以除魔卫道为己任。”
九岳、行天等人听了此话,又想到孤影已然身死,都不觉摇头叹息。
九劫又道:“自那日一会,我就没有在再见过她,后来听玄婴对我说孤影宗主亡故,我还着实感伤了几天,不过没有过多久我就收到了一封信使鸟送来的信笺,上面说来信之人就是孤绝,他说孤影与他联手定下了一计,现在他投身到了幽云老怪门下,魔道和大道祖师那里若有紧要大事就会用信使鸟向我报信,初时我并不相信他的话,但是后来几次来信都一一应验,我才相信了他,不过为了他的安危着想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半个字。
三日前,在困龙峰绝情来的那封信笺你们都没有看到,那上面曾提及到说,无极很快就会出关,届时将会借用他的躯壳,以他的面目来示人,这就是后来的元神夺舍,借壳寄生。
当时我回了他一封信笺,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救得玄婴之后便随同一起回转崆峒,可是他没有听我的劝诫,一意孤行非要和无极拼个两败俱伤,结果······唉!无极的法力高过他何止十倍,他的计划没有达到目的,而我们当时又无力帮他,终于还是被无极占据了躯壳。
虽然他还在体内留了十三种天下至毒的毒物欲伤无极,可惜也是功败垂成,并没有伤及无极的要害。”
严童颜大力一拍座下的木椅站起,木椅在他的一拍之力下“哗啦”一声碎成了齑粉,他顿足道:“好一个孤绝,不愧我云梦宗的子弟,除魔卫道,死得其所,虽然没有杀伤无极,但是我严童颜当以他为荣。”
听了他这话,在场所有人都站立起来,唏嘘不已。
严童颜又恨声道:“在石王峰初次遇到孤绝时我就觉得与他似曾相识,那时他的法力高过于我,在幽云老怪要过来杀我祖孙二人时是他抢先一步使用障眼之法救了我们两条性命,其实那时我就应该将他认出来的。”
九劫道:“严长老你也不必太过伤心,孤绝这个仇我们总是要报的。”
严童颜点头道:“正是,这个仇我一定会亲手为他报!”
九劫说道:“报仇并不急于一时,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做好充分的准备,以备无极会趁势来攻打崆峒。”
行天点头道:“准备是一定要做好的,不过问题是现在我们的人手有一半都不在这里,红莲、随风和顶天去了崂山宗未归,元虎和明月初去了极北恨天峰也没有回来,掌印大法师张通回了龙虎山,玄婴、玲珑和破天去寻无影王讨要番天印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回转,他们不在,我们无论怎样布置防御都会漏洞百出。”
九岳道:“想来他们几路出去也有一段时间,是时候该回来了。”
行天摇头道:“红莲那一路我倒不会担心,毕竟有顶天在,我担心的是元虎和明月初,他二人此去极北一路上不会一帆风顺,那小白既然能够偷听得到我们的说话,那么他们去极北的事想必也已告诉了妖人王和大道祖师。”
九劫沉思片刻说道:“道兄的忧虑有道理,不过我并不担心,你们都小看了明月初,她的道行虽然不是特别高深,然而他乃是涂山氏的后裔,纵然遇敌时不是对手也能够轻松脱身,怕只怕那明烛仙会为难他们二人。”
九岳笑道:“这个倒是你多虑了,明烛仙纵然孤僻古怪料想也不会为难自己的子孙,何况元虎是个至诚实在之人,又有你这个师父响当当的名号在此,可谓门当户对,他明烛仙得此佳婿恐怕还求之不得呢,必不会刁难不允。”
九劫也笑道:“休要取笑,但愿如你所言。”
行天又道:“剩下的玄婴他们三个可就不知道结果如何了,茫茫人海找一个无影王着实不易,而且就算找到了她,她与我们是敌对两方,岂会轻易将番天印还与玄婴?这个才是最值得担心的。”
九岳道:“不错,玄婴和玲珑都是地水火风之一,我们能够对付无极的只有他们四人,现如今地水火风只有月夜在,其余三人都未归,假如无极真的到此,单凭我们这些人即便法力再高高不过无极,届时恐怕倾尽除魔宗所有人力也只能落得个一败涂地,他的法力实在是太高了。”
这一番话切中要害,在场诸人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此话无法反驳。
无极的法力的确是高深莫测,可说高到恐怖之极,这一点曾在九大连城与他有过一战的飞龙和花弄影都深有体会。
飞龙沉默片刻开口道:“无极初得躯壳一时之间未必能够随心所欲御使,不然他早已追到这里了,既然如此我看不如这样,遣两人出去,一人去寻随风回来,一人去找玄婴和玲珑,只要他们三人回山,地水火风齐备,就算战不胜无极也可以暂时抵挡一阵。”
九岳点头道:“我看也只得如此了,地水火风不在,我们都无力对抗无极。”
众人闻言都望向九劫。
九劫沉吟半晌说道:“也好,那就让妖花和荟蔚去寻随风回来,妖花曾寻回月夜,知晓随风的去向,荟蔚有空寂则可以速去速回。”
行天起身道:“事不宜迟,让我去将荟蔚替回,好让她火速启程。”
说完三两步行出门外化作一股清风去了。
行天一去,飞龙也过来说道:“我熟知西方,就让我去找玄婴兄弟和玲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