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迪森在房间休息,突然接到老友林日光的电话,“喂!”
“我是老林,衡迪旋医生提着行李出门了,好像是去外地。”林日光说。
“就他一个人吗?”
“还有一个瘦瘦的老头戴着帽子跟着他。”
“听着,跟着他们,去哪儿随时向我报告,注意提防那个叫彭明镜的,那个人鬼得很。”
“谁叫彭明镜?”
“就是那个戴帽子的,明白吗?”
“明白了。”
挂上电话,衡迪森睡意全消,起来坐在椅子上,摸出香烟,划燃打火机。笼罩在烟雾缭绕中,他呢喃自语,“我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不然我就白等那么多年了,你以为你的女儿来了我就害怕了?哼,我倒要看看,你想干什么?”
***
“姑妈!”郑思浩的表哥王秋润在门口见了王佩兰,就放下行李包一阵风似的扑将过来,生生抱起王佩兰转了好几个圈,乐呵呵的道,“这么多年没见到你想死我了!”
“快放手,我要晕倒了,你还好吗?”王佩兰真是哭笑不得。
王秋润把姑妈王佩兰放下地,双手叉在腰杆上,笑嘻嘻的道,“先回答我,姑妈,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呀,啊?”
“没大没小的,你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呀?”王佩兰伸手拍了一下王秋润手臂,笑嗔道。
林倩云一直安静的站在旁边看着,身穿花衬衫,牛仔裤的王秋润给她一副花花公子的印象,不过,她觉得他很有趣。
“玩啊!”王秋润答道,这时他好像才突然发现旁边的林倩云似的,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哎呀,你比他们说的还要漂亮啊!”
闻言,林倩云羞涩地低下了头,王佩兰则充满戒心地扫瞄了林倩云一眼。
“郑思浩怎么就那么有福气,讨得你么漂亮的老婆,”王秋润打量着林倩云身上的丝质墨绿荷叶裙,她穿这身裙子,更趁托出她如玉般润白的肌肤,他色迷迷的道,“你真不该穿这种素色的衣裳,省得我色胆包天,老惦记着。”
“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哪,什么时候才长大?”王佩兰笑着嗔道。
“等我死了以后肯定会长大的。”王秋润无顾无忌地说。
“闭嘴,又开始胡说八道了!”王佩兰道。
“呵呵,”王秋泣笑笑,然后神经质的朝林倩云点头哈腰道,“忘了给嫂子请安了,对不起,嫂子,给你请安了,给你请安了!”
弄得林倩云倒不好意思起来,王佩兰在一旁看着干笑,她真拿这个侄儿没办法。
末了,王秋润突然道,“郑思浩呢?”
“思浩上班去了。”王佩兰回道。
“不来接我倒罢了,还假装自己很忙!”王秋润假装抱怨道。
“没那么回事,可以给他打电话嘛。”王佩兰道。
“姑妈,我饿了,我最喜欢吃的就是你做的煎荷包蛋了,很多年没吃了,姑妈。”
“你怎么什么都记得?”王佩兰笑。
“那怎么能忘了吃呢?”王秋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脸对林倩云道,“对了,嫂子,我睡哪儿呢?你给我安排好了吗?”
“先进去吧。”王佩兰笑着伸手去推王秋润的后背。
王秋润脚步往屋里迈了两步,又搞笑地折回,“啊,等一等,不会吧?我来半天,还一句话都没有听到嫂子说呢,你,不会是哑巴吧?我的意思是,刚才说了半天都是婶婶在说。”
林倩云不吱声。
“真是哑巴?”王秋润求证似的盯着林倩云。
林倩云微微含笑低下了头,她这个表情的意思是在回答王秋润,她不是哑巴。
“哈哈,谢天谢地!”鬼灵精的王秋润当然能读懂。
“呵呵,进去吧!”王佩兰用力推着王秋润。
“哎呀,进去也得拿上包呀,”王秋润走了两步突然记起行李包没拿,又折回拿过行李包,“走吧。”
拿着行李包走了两步又折回林倩云面前,“哎,嫂子,你刚才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呀?”
“说什么?”林倩云被王秋润的滑稽样给逗乐了。
“走啊,进去吧,你的房间在那边,你先去洗一洗,我这就给你作饭。”王佩兰催促王秋润道。
前些天,这套房子正好请人在客厅里隔了个房间出来,现在正好给王秋润住。
“好,别忘了我要吃的煎荷包蛋。”
“好的,忘不了!”目送王秋润拎着行李包进房,王佩兰回头对林倩云阴着脸说,“听着,只要他在这里一天,你就别出你的房间!”
这里来了个能说会道的年轻人,正巴不得家里热闹一下,不想却不让自己出房门,林倩云听着心里好郁闷。
***
“快走啊,怎么这么慢!”衡舒瑶拉着姐姐的手走出房间。
“不是来了嘛!”衡舒琳跟在妹妹后面。
“你们要去哪呀?”范若芙在楼下看到姐妹俩一人提着一个行李包从楼上下来。
“妈妈,姐姐在家呆着闷得慌,所以我们想出去玩一个星期。”衡舒瑶抢先回答。
“呃,这个想法不错,应该去,她也能散散心,”冯若芙点点头表示同意,“不过,要去哪儿呀?”
“妈妈,我们,”
“我们还没想好呢,妈妈。”为防姐姐不小心泄露了机密,衡舒瑶立即截住了姐姐的话。
“那好吧,路上一定要小心!”范若芙不动声色。
“好的,妈妈。”
“再见!”
“再见,妈妈。”
***
陀罗镇,衡家的老房子里。入夜,院子里一片漆黑,屋内,灯火通明。
“彭明镜。”衡迪旋医生突然叫道。
“啊?”彭明镜从房里快步出来。
“彭明镜,舒瑶与舒琳要来了,晚上没吃的,你去餐馆买点吃的,”衡迪旋把手中的两张百圆钞递给彭明镜,“给你钱,舒瑶喜欢吃马蹄糕,你多买点回来。”
“好的。”彭明镜接过钱转身出去了。
一直默守在暗处的衡迪森眼看着彭明镜离开了屋子之后,便悄悄地潜入了屋内,他本想找衡迪旋医生,可是他东窜西看,几乎整座屋子都找遍了,就是没发现衡迪旋医生的影子。正纳闷间,突然听到一个房间里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他赶紧朝那房间快步冲过去,不想,拉开房门,衡迪旋医生的尸体却满脸血污地扑到他身上。
突然意识到衡迪旋医生被人杀害了。
衡迪森“啊!”的一声惊叫,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立即转身,拨腿就往外跑,有多快就跑多快,好像后面有个杀人魔鬼在追着他一样。不想跑到院子外面,又恰好看到衡舒琳及衡舒瑶姐妹俩手拉着手走进来,他赶紧快速躲藏在花丛里面。
姐妹俩有说又笑的进得屋内,一个人影都没看见,不觉奇怪,衡舒瑶张口喊道,“爸爸!”
“爸爸!”
可是她们的爸爸已经不能回答了。
姐妹俩分头逐个房间去找人。
“爸爸!”衡舒瑶在一个房间门口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爸爸,她惊心动魄一声惊叫,朝爸爸的尸体扑过去,痛哭失声。
***
“拿着,”警察用夹子捡起死者现场的遗物,
“是。”另一名警察递过一个干净的盆子接过遗物。
事发现场,警察戒备森严,任何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出。姐妹俩同样被请出了屋外。
“我一直不知道,这么多年,爸爸居然还活着,现在知道爸爸还活着,还不如不知道的好,妈妈要是知道了,肯定更伤心!”衡舒琳半蹲半坐在花丛中,伤心的眼泪流得一塌糊涂。
“我原来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让爸爸和妈妈见上一面,可是,谁想到爸爸他……”一旁的衡舒瑶也哭得断断续续的。
“舒瑶,跟妈妈,我们得说实话了,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衡舒琳说。
“只能说实话了。”衡舒瑶沉痛地点点头。
一阵死寂之后,衡舒瑶才慢慢的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正是妈妈范若芙。
“喂!妈妈!”衡舒瑶未语泪先流。
“舒瑶,怎么才打电话?”
“妈妈,路上耽误了。”衡舒瑶还是不忍心将这个消息直接告诉妈妈。
“舒琳怎么样?”
“她没事,妈妈,你也过来吧!”
“可是,我还有一些事,走不开呀,你们俩玩吧!”范若芙推托道。
“妈妈,你现在必须得过来!”
“你们俩现在在哪儿?”
“陀罗镇。”
“陀罗镇?你们去那儿干什么?”
“您,您别问了,妈妈,您现在,您现在就过来吧!”衡舒瑶站起来,一边慢慢踱着一边与妈妈通电话。
“不,我去不了,事太多了,孩子。”
“事情再多,你也得放下,过来一趟吧。”
“我尽量吧。”范若芙也不再追问是什么事情,只是敷衍似的回答。
“妈妈,你一定要过来!”衡舒瑶不容推辞的语气。
“好吧!”范若芙非常勉强地答应了。
衡舒瑶挂上电话,低着头魂不守舍地把手机放回包包里。
“你没事在大城市好好呆着不好,为什么要来这儿啊,躲开!”警长突然从屋里出来,正好与衡舒瑶撞了个正着,他张开口冲着衡舒瑶就吼。
“我爸爸让我来的。”衡舒瑶道。
“这就奇怪了,根据警方的记录,衡迪旋医生早在15年前就去世了,可今天这事……”警长停住了脚步。
“他过去就遭到过暗杀,他的仇人早在15年前就对他下了毒手,他侥幸逃过了一劫,一直隐姓埋名到了今天,可还是让他得手了。”衡舒瑶道。
“谁干的,你怀疑谁啊?”警长道。
“不是怀疑,肯定就是他,衡迪森以前就曾想要害死我爸爸!”
“衡迪森,他是什么人?”
“他是我叔叔。”
“好吧,你先去警察局录一下证辞,还有,你离开陀罗镇要向我们报告。”
“好的。”
目送警长走开,衡舒瑶重新返回姐姐身旁,姐妹俩都没什么话可说,只是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