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衡舒瑶突然接到警长的电话。
“喂!”
“衡舒瑶医生吗?”
“是。”
“我是尹警长。”
“您好!”
“有个不好的消息,衡迪森跑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衡舒瑶睡意全消,火气犹如火山爆发般‘腾’地喷薄而出,“你们警察是怎么作事的?你还有脸跟我说?难怪现在公众对警察的信任度都不高了,到你这里可好,已经不是不高的问题了!警长先生,我甚至怀疑,没有你们的帮助,他怎么逃得出去?”
“你不要妄下结论。”
“不,警长,我没有妄下结论,这就是事实,而事实总是不太好听的。一个杀人犯,先是企图杀害我的爸爸,可是后来,终于得逞了,这些法庭都已经认定了。他还一直企图将我置于死地,没有警察的协助,他怎么可能越狱呢?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这个人很危险,所以我打电话通知你一声。”
“哦,你干得太漂亮了!”衡舒瑶语带讥讽,“你打一个电话,责任就全推干净了,你让我们象胆小鬼一样,躲在家里不要出门,对吗?”
“你一定要相信警方,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抓住他的。”
“是要等到他把所有的证据全都销毁了,你们再去抓他吗?不知道那些在法庭上作证的人,还能不能活到下次开庭,我真的是太感谢你了,警长先生!”衡舒瑶抑制不住激愤。
挂上电话,范若芙立即过来叩门了,“怎么了?舒瑶,这么大声音,是跟谁呀?”
“大半夜的,警察打电话报喜来了。”衡舒瑶在房内不好气地回道。
“报喜?”
“对,对你来说,是个喜讯,你不是总向着衡迪森叔叔吗,他已经逃跑了!”衡舒瑶一把拉开房门。
“逃跑了?”范若芙满脸惊诧地看着衡舒瑶。
“是的,而且他出来以后,肯定会来找你的。”
“不,他不会的,一旦逃出来,他的罪名就洗不清了,所有的辩词都不攻自破,他永远也别想翻身了。”
“他逃不出来,就能翻身了?”衡舒瑶大声地质问母亲,她认定了衡迪森就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就算警察给我提了个醒,这次逃跑,他冲的人,是我!”
因为气愤,衡舒瑶说完‘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把母亲怏怏地挡在了门外。
***
“茶。”林倩云把刚彻好的早茶直接送进王秋润的房间里,轻轻搁在茶几上,转身就想出去。
“倩云,怎么了?你不说点什么,就要走?”林倩云的心事,哪里就逃得出王秋润的眼睛。
听了王秋润的话,林倩云止住了脚步,她满腹心事,也正想找个人倾诉倾诉。
“听我说,倩云,心里有多痛苦,脸上就会有多悲伤,你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了。如果你不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能够帮助你呢?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你还用担心什么呢?相信我,倩云,你看,如果你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王秋润从床上爬起来,站到林倩云的面前,眼睛善解人意地盯着她。
“秋润,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林倩云轻启着朱唇,眼里含着浅浅的泪,“我的愿望早已经破灭了。思浩天天都跟衡舒瑶见面,思浩面对我的质问,他无言以对。现在,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
林倩云说着情不自禁的哭倒在王秋润的胸前,她就当他是她的知心好友那样,“秋润,我被他骗了,既然思浩现在要这样,那他当初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唔……”
林倩云趴在自己胸前,哭得一塌糊涂,双肩一颤一颤的,犹如风中弱柳,更是激起了王秋润想要保护她和占有她的强烈欲望。虽说,这一直就是王秋润梦寐以求的,不过,此刻,他依然感到手足无措,他想伸出双臂环抱她,又不敢,因为,这儿毕竟是郑思浩的家。他只好双手擎在空中,柔声哄道,“别哭,倩云,你别哭了,都会过去的!思浩这样作不对,我会去跟他谈,会去跟他好好谈的,你放心好了,一切问题都会解决的。”
王秋润不哄倒好,这一哄,林倩云哭得更厉害了,轻柔的身体更加不自觉地贴紧在他胸前。王秋润心里那个喜呀,他双手颤抖着,终于大胆地抱紧了她。
而就在这时候,王佩兰恰好经过他的房门,看到了他拥抱林倩云的这一幕。
王秋润做贼心虚地松开双手。
王佩兰口里也没说什么,只是,疑问写在了她的眼睛里。
***
清晨,衡舒瑶迈出家门,准备上班去,却在家门口迎面撞上了警察。
“早上好,衡舒瑶医生。”尹警长跟她打着招呼。
“早上好!”衡舒瑶回应道。
“你不能单独出门,”尹警长提醒道,“在抓住衡迪森之前,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是你们的过失,却要让我们老百姓来承担后果,我们现在所能作的,难道只能丢了工作,在家里躲着吗?”衡舒瑶忍不住又来气了。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提醒你,出门要留神,懂吗?”尹警长耐着性子道。
衡舒瑶径直从尹警长身边穿过,她压根儿没把尹警长的话放在心上。
而范若芙在屋内早听见了衡舒瑶与警察的对话,她立即从屋里出来。
“怎么了,警长?”
“太太,我们要在你家附近布置警力,你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情况,立刻通知他!”警长指了指守立在旁边的警员道。
范若芙轻轻地点了下头。
“哦,对了,你家电话被监听了,衡迪森肯定会跟你联系的,”警长最好交待完,道,“好,我走了。”
“好的!”范若芙回道。
“走吧,”警长带上随身的警员,同时吩咐那几个留在衡宅站岗的警员,“留点神!”
范若芙若有所思地转身回屋,正低头走着,不愣却一下撞上了衡迪森。
抬起头,乍见到衡迪森,范若芙双眼圆睁着,差点就惊叫出声。
嘴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衡迪森用手给蒙住了,“嫂子,别喊,千万不要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回到这儿来的,千万别喊,我是无辜的,是别人陷害我!”
“既然你是无辜的,干嘛要跑出来?”范若芙挣脱衡迪森的手,压低声音道。
“嫂子,判决肯定对我不利,我……”因为担心有人突然闯进来,衡迪森警觉地走过去把大门反锁上,回身又对范若芙说,“一旦判决结果出来了,我再想跑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嫂子,我是无辜的,干吗要去当替死鬼呢?嫂子,你不能见死不救!”
“救你?都这个时候了我怎么救你?”范若芙深深地皱起了眉。
“嫂子,彭明镜在法庭上说的都是假话!我是亲眼看见他从屋里出来了,等我再进去的时候,衡迪旋已经死了,彭明镜即使不是凶手,至少他也是帮凶!嫂子,你帮帮我吧!”衡迪森哀求道。
“可是,我能怎么帮你?”
“听着,嫂子,只有舒瑶知道彭明镜在哪里,连警察都不知道,你要想办法弄到他的住址,我会有办法让他全部交代的。”
范若芙双眉紧锁,略沉吟了片刻,方道,“可是我怎么跟舒瑶谈呢?她怎么会愿意跟我说起彭明镜的事情呢?”
“嫂子,你先弄到他的地址,只有彭明镜能证明我是无辜的,求你了,嫂子!明天我还在那个小树林里等你,我走了!”
“你多保重!”
“好!”衡迪森说着,从后门里悄悄溜了出去。
***
衡舒瑶吃完早餐,从早餐店里快步走出来,一个人走在前往医院上班的路上,在街角转弯处,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嗨,舒瑶!”
谁呢?衡舒瑶循声望去。
“嗨!”那身穿黑衣的女子走近了。
衡舒瑶看清楚了来人的脸庞,惊到,“杨雪红!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杨雪红是郑思浩从前的办公室同事,以前大家经常在一块儿玩,因此,彼此还算熟悉。
“我要去苏州,路过这儿。舒瑶,怎么样,你好吗?”杨雪红满脸堆笑。
“挺好的。”衡舒瑶答道,见到曾经一块儿疯玩过的熟人,衡舒瑶就想跟对方分享她的喜欢,“你知道吗?我见到郑思浩了。”
“是吗?”杨雪红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直没来找我,是因为他以为我已经结婚了,后来我告诉他,为了他,我没有结婚,他高兴极了。”这段日子里,唯有与郑思浩重逢这件事,能让衡舒瑶觉得是可以与朋友分享的开心乐事。其他的,她都不愿意谈。
杨雪花笑着点点头。
“哦,对了,你去苏州干什么?”衡舒瑶问。
“算是度假吧,”杨雪红叹口气,敛起脸容,接着道,“对了,舒瑶,有些事情我得跟你说,我知道也许你不喜欢听,可是,我觉得很有必要!”
“你说吧,什么事啊,你这么严肃干嘛?”
“舒瑶,我也见到郑思浩了?”
“什么时候?”
“几天前吧?也许还在你之前。”
“他说什么了?”
杨雪红沉默了,嘴唇轻轻蠕动着,一副想说又不说的样子。
“你干嘛犹豫啊?说啊,他说什么了?”衡舒瑶急道。
“舒瑶,我看你还是不要再跟郑思浩来往那么密切了,他变多了。我知道,你会觉得我这么说很奇怪,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你的朋友,所以才跟你说的。”
衡舒瑶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她心想,杨雪红是不高兴看到她跟郑思浩重逢的吧,因为,杨雪红从前就表示过对郑思浩有好感。
“好吧,舒瑶,我走了!你多保重,”衡舒瑶的不悦,令杨雪红心里更不爽,她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等着瞧吧’的神色,朝衡舒瑶摆摆手,“再见了!”
“再见!”
目送杨雪红的背影行远,衡舒瑶不由陷入了一阵疑虑当中,杨雪红似乎是话里有话。郑思浩是变了,可杨雪红又是怎么知道的?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
清晨,林倩云像往常那样走进王秋润的房间,帮他整理床铺。看到床铺上堆得一床都是书,不禁皱眉。
“这个王秋润啊!”
正在收拾着,王秋润突然进来,挨着林倩云在床沿上坐下。如此近距离的瞧着她,嗅到她身上散出来的若有若无的体香,王秋润心里早已垂涎三尺。
林倩云一边收拾一边偏过脸看他,见王秋润也正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她哪里知道王秋润此时的心事啊,只是莞尔一笑,“你们男人怎么都一样啊?东西用完了,放回原位不好?可你们偏不,这些书看完了,就放回书架里去,干嘛非要放到满床都是不可?你们难道不知道爱整齐吗?”
林倩云说着一边把书叠起来搬回书架上摆好。
王秋润从背后上上下下打量着林倩云,虽然她此刻还穿着宽松的睡衣,可是那锦绸布料不但遮掩不住她身段的窈窕,反而更趁出几分韵味来了。看着看着,王秋润忽觉得喉间一阵饥渴,色心顿起,他慢慢走到林倩云身后,正想动手从后面抱住她,这当儿,王佩兰进来了。
王秋润连忙怏怏地从林倩云身边走开。
“倩云。”王佩兰的声音隐隐的带着责备。
“妈妈。”林倩云应道。
“你在这儿干什么?”王佩兰眼睛犀利地看着她。
“我在帮表哥整理书。”
“走,回你的房间去!”王佩兰以命令的口吻对林倩云说道,接着眼睛扫向王秋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是看透了王秋润的心思似的,她一句话也不说,摇摇头转身走出了王秋润的房间。
看着林倩云跟在王佩兰身后离开,王秋润实在是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