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厅等待韦静深下来的时候,阮忌廉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而就是这种‘不是滋味’本身,让他更加不爽。
明明,作为结婚对象来说,韦静深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各方面都令他十分满意——但是,就互不干涉彼此自由这一点来说,他好像做不到像她一样宽容大度。
或许是自己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吧!说什么遇见自己初恋男友感伤难耐,当然是韦静深瞎编的鬼话。可是,除了顺着台阶走下来让两个人面子上都好看,他并没有更体面的选择,过分深究她昨天到底遇见了谁发生了什么事,似乎有悖彼此和平共处的原则。
他还没打算跟这位相识不到一个月的未婚妻小姐谈情说爱,如果暴露出管教的姿态,岂不是表示他很在乎?
不不不,他宁愿把感情抛洒在外,跟所有女人玩真真假假的游戏,但绝不能跟她。
因为,她是最不好脱手的那一个。
打定主意要看管好自己的冲动情绪,阮忌廉端起桌上冷掉的黑咖啡,刚皱眉啜了一小口,就看见韦静深穿着一套渔家风格的套服,从旋转扶梯上走下来。
跟之前永远温婉端丽一丝不苟的印象不同,她这天看上去很有一股旖旎的民族风情,孔雀蓝的服装色调衬得她气色白皙饱满,简单明快的妆容配合随意挽起的发髻,外加她眼角眉梢婉转流露出的几许羞涩与局促,显得俏皮又纯朴。
看出阮忌廉一直在盯着自己,韦静深在走到桌前坐下的时候低头解释了句,“我没带衣服过来,让服务员送套家居服,哪里知道她们给我拿了套度假村的纪念套装过来。”这也是她为什么在走过来的时候羞涩不安的原因。
拜托,她从小学起就开始穿正装了好不好!即便去法国留学,远离父母严苛的淑女教育,她都没有穿过牛仔裤,衣柜里永远是永不出错的裙子。
这种风格完全跟质感品味一类毫不搭边的衣服,让她非常地不习惯。
但她却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地穿在身上——因为,她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昨天下午跟汤林翱实在玩得有点过火,身上仍残留着形迹可疑的斑痕,如果不想时刻提高警惕提防遮掩,这套衣裤是最好的选择,它绝对能把她包个死紧!
所以,尽管顶着满身的不自在,她也还是穿着这身怪东西下来了。
“我觉得很好看啊!”阮忌廉却是不吝赞美,且的确是发自内心觉得她别有一番风情,“如果不是这种机缘,恐怕我也见不到你这么甜的一面!”
这种话,再接下去恐怕有打情骂俏的嫌疑……好吧其实现在气氛就很足了,阮忌廉满眼含笑地看着她,刻意使坏地注视她脸上每一抹表情的变化,甚至觉得眼前这女人流露出的慌张闪躲十分娇媚可人,忘了自己刚才还打定主意绝对不要跟这个女人陷入感情纠葛。
韦静深倒没有心情理会他的赞美到底是真是假,只是想着,还是尽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好了,她快要被他看得发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