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独”的办公室里,静深认真地坐在桌前翻阅员工资料。
不得不说,虽然“独”在规模上,跟康霆的“最”不相上下,但经过重新装修后,汤林翱的品味立刻在细节上凸显,一楼大众区域,棱角分明方桌全部换成了充满亲和力的小圆桌,二楼包厢每个房间都主题分明,且设有独立通道,百分百保证了某些顾客对私密性的要求;至于三楼,则完全按照休息生活区那样打造,不管楼下多么嘈杂,绝对不会在休息房内听到任何杂音;而静深的办公室,则格外用心,几乎把整个四楼做成了她的完美大套间,书房、厨房、卧室、卫生间甚至健身房跟影厅都规划得合理有序,房间内一系列生活设施齐全,厨房柜子里塞满了稍一加工就能食用的新鲜食材,想吃的话一个电话就能叫人上来做好。
对于这些用心,虽然汤林翱嘴上没说,但静深却忍不住动容——他之所以将四楼设计得舒服又贴心,无非是想着她过来的时候,更加方便自在。
对店里的员工们来说,“独”无非就是换了个老板,先前的经营模式已经固定成型,静深也无意升级改良,但对员工们有一个最基础的了解是必须的,在做管理者这方面,她还是个新手,既然现在有机会让她学习锻炼,慢慢从零做起也不错。
汤林翱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静深埋头刻苦的模样,十分随意地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在她抬起头来的时候走过来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戏道,“听说你今天为了我妈破费了好大笔银子!”
静深立刻反应过来,是佟顺茹传了话给儿子,合起桌上的资料,无所谓地冲他笑了笑,“小意思,反正花得是她儿子的钱!”
言语里有娇嗔耍赖的意思,脸上更是挂着蛮横霸道的姿态,看得汤林翱十分有趣,干脆绕到她面前的桌子上坐下,双手搭在胸前,冲她问,“嗯,你就那么肯定,我会把钱补给你?”
静深眨着眼睛瞧他,手指故意在他膝盖上画圈圈,嘴上笃定道,“一家店说给我就给我了,难道还在乎多砸点钱?而且……也没花在别人身上不是。”
汤林翱被她勾得心头一痒,不由得倾身探过去,整张脸几乎要贴上她的,一双狭长深邃的眸光定在她脸上打量许久,才得意赞许道,“关系不同果然态度也不一样了,韦静深,我怎么没早一点把你追到手呢!”
说着,不等静深回答,嘴巴向前一凑,便紧紧地衔住了她近在咫尺的嘴唇。
原本只是调剂情绪一般浅尝辄止,但一触到那种渴求已久的柔软便无法停下,他不得不伸出手来将她从椅子上捞起来,接着反身将她压在宽大办公桌上,静深有心反抗,却是无法阻挡他汹涌如火的热情,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的忘情……。
……
最初感觉到汤林翱噼里啪啦甩掉桌上的东西时,静深粗心大意,并未觉出他的坏心,可是,当他向自己靠近的时候,静深却窘得要死。虽说以俩人现在的关系,静深并不反感彼此间用这种方式“交流”感情——呃,毕竟,不管他们现在做什么,也很名正言顺对吧!
可是,放着卧室里好好的床不用,偏偏把她放在硬邦邦的桌子上……或者,避开地点的舒适度不谈,她以后,要怎么面对这张桌子啊!
他对她的渴望原始而浓烈,最初他不肯承认这种渴望是源于爱,可是又找不到更贴切的理由去解释,直到那天,他在她母亲的葬礼上,看到了她身边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而自己的嫉妒与恐慌几乎同时涌上心头,才恍然大悟——他对她的渴望充满了占有欲,从前他不喜欢静深是别人的未婚妻,后来她拒绝了跟他以不问明天的方式在一起,然后他发现自己对其他女人都提不起兴趣跟性趣,那么这种渴望就只剩下一种解释,他爱上她了。
在汤林翱的字典里,“控制”绝对写在第一页,但对静深的感情,超越了自己一向引以为荣的自控能力,而他不愿苛责为难自己,便义无反顾地选择妥协,毕竟,能遇见一个让自己奋不顾身的女人,这件事本身,就很有意思。
……
回答静深的,是汤林翱十分使坏地将她的手掌握住。
静深向来就是不屑扭捏的性子,会郑重其事地问他,就跟电视里那种“皇军托我给您带个话”的汉奸一样,想自欺欺人地再争取他一下。
现下,得了否定答案,静深也并不泄气,回想起来,她跟他除了最初在酒店里的一夜,后来哪一次的地点不是疯狂得无法无天,比起上次在回想起来都后怕不已的袁家,现在不过就是在桌子上,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看汤林翱那一脸得逞又得意的模样,静深不禁暗暗嘴角一扬——他是不是就喜欢她这种愿意配合他尝试各种花样的性子?若是如此,那她不妨就放开手脚好了!
“好了!”他出声阻止,“静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肯定,也是表扬,从他决定要许她一个好结局开始,最怕的就是她不肯将真心与信任都交付于他。也只有面对静深的时候,汤林翱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
但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女人,她谨慎小心且擅长戒备,可一旦确定,却比任何人都要认真。对他来说,她愿意为了他去尝试,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