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您护子心切,我理解,我理解。
静深心里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心里腹诽道,“可是,我再怎么理解,也很难认同你莫名其妙就给我安插了一段惊天动地的绯闻好吧!”
正要启动全身防御系统对佟顺茹展开反击,手里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
出乎意料,居然是康霆打来的。
而康霆却跟静深一样狐疑,“是静深吗?汤启臣跟汤林翱是什么时候出发的,我的人在高速口等了几个小时都没看见他们,如果不是他们走错路,那就是在放我鸽子吧!”
听康霆的口气,静深立刻猜到,他现在应该是老大不爽,故意拖到现在才打电话肯定是觉得自己妥妥地被放了鸽子。
但是,静深心里却涌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汤林翱上午就载着汤启臣出发了,路况再差劲,开到高速站口最多也就两个小时,可康霆却说他没有接到他们父子俩,排除掉俩人不可能没事跑到什么地方闲晃的可能,静深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康霆,请你先理智一点,如果你相信我,就听我把真相告诉给你……”静深顿了顿,才冲他道,“汤林翱上午就带着他爸爸出发了,据我了解汤启臣对他跟康振尧的会面非常非常重视,他一定不会在路上耽搁时间,所以,他们没有按时抵达地点,恐怕是……”
关于汤启臣放他鸽子跑路——这是康霆气极时的最初想法,不过沉下心来便开始疑惑,汤启臣究竟有没有那么无聊,玩这一套。而现在听到了静深的亲口证实,康霆的思绪很快便正常运转起来,他一听出静深话语里的意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汤林琛。
莫非是汤林琛动手,拦阻了那对父子?
虽然,对于汤启臣要跟自己父亲见面这件事背后的隐情,除了他跟汤林翱,恐怕连静深都未必百分百清楚,汤林琛就更不可能知道,而他之所以对那两父子动手,也许并不是因为这件事,只是想做,便顺手做了。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而他猜得,静深也想到了,但碍于佟顺茹在场,担心她会急得发飙,静深故意隐藏着情绪,说话也尽量简短且运用暗语,好在康霆听得懂,知道她有可能说话不方便,便在话筒对面冲她安慰道,“你先别急,这件事我会尽快仔细地查一查,一有他们俩的消息,就马上通知你,你看这样行不行,觉得可以就挂掉电话。”
“好。”闻言,静深立刻挂断了电话。
回头,满前歉意地看着佟顺茹,“不好意思啊伯母,度假村出了点问题,我得回去紧急处理下,不能陪你了,要不我找司机送你回家吧!”
佟顺茹并不在正经事上别扭,一听静深要回去工作,立刻痛快放行,“那你快回去吧,开车小心点,不用管我了,需要车我会自己叫司机!”
这么痛快?静深竟觉得,自己扯谎骗她还有真是有点不应该呢。
韦静深借口离开,只是不愿在佟顺茹面前露出任何端倪,从孔颖的女子会所里出来,她原打算去找康霆,以便能赶在第一时间得知汤林翱的消息,可车子才驶了没多远,她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号码很陌生,但来电人的声音却耳熟得很,“韦静深,好久不见。”
闻人亦凝?
这个时候接到她打来的电话,静深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汤林翱父子的失踪,一定跟汤林琛有关。
她想得不错。汤林琛已经抓了汤家父子大半天,软磨硬泡好话说尽,但汤启臣就是不肯乖乖就范,他明确表示,自己不会更改遗嘱。
对于他的顽固,汤林琛早就想到,可磨了半天还没磨出个结果来,让他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而就在这时,汤启臣竟然主动冲他开口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忽然想告诉你,其实那天我询问遗嘱的事情,的确是想更改从前定下的方案,把大部分家业留给你们其中一个,但那个人选不是老三,而是你。”
“老爷子,你是在搞笑吗?”闻言,汤林琛不仅觉得好笑,简直觉得十分荒唐,“你要把家业继承给我?就算是想跟我打温情牌,也拜托你留点理智跟脑子好不好,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你自己信不信?”
汤启臣瞥了他一眼,却并不做声,只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而关于他的财产分配方案,汤林琛不信,汤林翱却相信。
他拽了拽父亲的胳膊,得意道,“爸爸,我想,你原来的计划是,等见到了康伯伯之后,解除埋藏了二十年多年的秘密,就准备要修改遗嘱了吧!”说完,不等父亲回应,便感叹起来,“可惜啊,二哥你耐性太差,这么几天都等不了。”
汤林琛嘴角一撇,冷冷道,“就凭你这演技,也想骗到我?”说着,再按耐不住失控的情绪,走到汤启臣面前,“老头子,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你别以为现在默不作声,我就不敢动你!”
尽管他已经气急败坏,但汤启臣却是压根不理睬他,偏过头来看了看汤林翱,好不轻松地冲他打趣道,“换了你呢,你会怎么做?识时务一些,还是当个冥顽不灵的死老头?”
汤林翱不禁一笑,故作遗憾地耸耸肩膀,“看来,咱们爷俩的脾气注定都是不讨喜的类型啊。”
看着俩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在一旁轻松打趣,汤林琛不仅彻底被激怒,还有种被侮辱的愤恨,正要揪起汤启臣的衣领再次施压,却在这时,被手下一个心腹大声叫住,接着走过来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汤林琛有些不耐地皱皱眉头,但再看面前的汤启臣跟汤林翱,忍了忍,还是退出了房间,走到隔壁的一个休息房,看着里面的闻人亦凝,脸色不善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乖乖待在家里吗?”
“等了太久不见二少回来,我想肯定是汤老爷太难缠,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二爷分忧解难。”闻人亦凝笑着凑过来,口气谦虚地拿捏着措辞。
因为当初发现汤启臣跟汤林翱一起出现在康霆酒吧的人是她,之后汤林琛才在这几天增加了人手盯着汤家,所以对于她未经允准贸然跑来,算是功过相抵,汤林琛并未动气,只是着急想问,“你说你有办法对付他们,是什么?”
闻人亦凝的办法是,既然汤启臣十分顽固,那不妨从汤林翱身上下手。
“废话!”汤林琛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要先对付老三,不然干嘛要趁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一锅端,我当是什么好主意,你……”
“二少先别气嘛!”闻人亦凝急忙赔笑,“我说的‘下手’,跟二少那种打打杀杀的下手可不一样,汤老爷是什么人?寻常法子怎么可能管用,而且要是对父亲兄弟沾了血,二少心里也不一定好受,我是想啊,要是你信得过我,不如把三少爷带出来给我见见,我劝他几句,可能他愿意站在你这边,帮你说服老爷子也不一定呢。”
汤林琛看了看她,的确,他刚才是打算用老三威胁汤启臣,必要时动用一点极端手段也未尝不可。只是,汤启臣到底是他的养父,如果不是非做不可,他并不像把彼此都逼到绝路,不管怎么说,他将来还要在圈子里混,若闹出残害手足逼迫父亲的消息,对他绝没有一点好处。
闻人亦凝说她有办法解决,相比自己,肯定是软刀子,这女人的心机他很清楚,左右自己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法子,那就相信她一次好了。
“我给你一个小时,最好别浪费我的时间。”汤林琛冷冷道。
一个小时?用来对付韦静深,足够了。闻人亦凝这么想。
而早在她决定要来找汤林琛的时候,就已经给静深打过电话,让她到这里来跟自己碰面,算算时间,她应该是快到了。
顺利说服汤林琛,从他手里要到了汤林翱,闻人亦凝站在屋子里只看了那个被人带进来的男人一眼,整个人立刻便觉得意忿难平起来。
凭什么?不管是阮忌廉还是汤林翱,她韦静深找到的男人,总是样貌出众,还一个比一个家世雄厚。
反观自己,明明哪里都比她强了不只一点两点,可在男人缘这方便,先是为了前程忍辱负重跟韦英贤那个老家伙暧昧周旋,接着好容易将韦静深的未婚夫阮忌廉抢过来,可那家伙偏偏是个重利忘义的男人,一见她落难,便狠心将自己甩掉。后来,为了报复韦静深,也为了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她不得不忍着屈辱委身样貌平庸且心思冷酷的汤林琛,整日奴颜脾息只为讨得他的欢心,可纵是如此,他还是不怎么把她当一回事,心情好时待她客气些,若是心情差时,便对她冷漠刻薄,简直不把她当人看!
可即便如此,事已至此,汤林琛已经是她唯一的依靠,在看清了自己无法将这个男人驾驭在手心之后,闻人亦凝便也认命,索性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汤林琛的敌人是整个汤家,俩人勉强算是目标一致,只要逮到机会,她还是有办法对付韦静深的!
机会,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