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义正言辞地回答:“不能,本宫还有正事要做。”
四周的人瞬间笑喷。
殷小虎尴尬地躺在他的臂弯里,只觉丢人:“那个……那个……算了,我自己回去。”说着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怜她的小蛮腰疼得快折了呦。
芜姜制止了她螃蟹一样瞎摆的双手,直接将她横抱起来。
“我的腰……”她疼得嘴都歪了,仍然不敢喊出声来,只得咬牙强忍着。
“来,你和本宫一块儿去办正事吧。”他低眸浅笑,声音问柔地似融融春水。
殷小虎彻底懵了,这不是上赶着送死吗?好啦,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一逮就逮三个,算了,算了,这辈子能为英郎而死,她也认了。
殷小虎狠狠点头:“去就去。”
芜姜一路走一路解释:“不是我不信你,可是这有这样才能让下人们心服口服,你说是不是?”
不信就是不信,纯粹的借口,殷小虎敷衍地笑笑,更多的是心不在焉。可是她有什么资格怪别人呢?她的确骗了他,的确私藏了此刻。
废园屋子里的大门被侍卫一脚踹开,一通侍卫提着刀鱼贯而进,绕着屋子围城一圈,连苍蝇都飞不出去,在众人簇拥之下出现的当时太子殿下和她怀里抱着的殷小虎,还有那个最后跟进来的舒展柔。
“发生什么事了?”提着大扫把的陈伯惊愕地看向四周,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太子殿下明鉴,老奴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可没偷过一件东西。”
“恩……”芜姜疑惑地盯向舒展柔,“这就是你说的女刺客?”
舒展柔懵了,上前一步:“陈伯,你来告诉我,你来这里打扫的身后还有什么人?”
“没有啊,一个人都没有啊。”陈伯跪在地上,颤巍巍地说。
“来人,再把这里仔细细地给我搜一遍,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芜姜吩咐道,说完不满地瞪着舒展柔。
“太子殿下恕罪。”舒展柔低头,委委屈屈地说,全身都仿佛在战栗。
又是我见犹怜的姿态,讨厌!殷小虎瞪着她。
芜姜冷冷吩咐:“做本宫的妃子,以后不要无事生非,知道吗?”
“是……”她半垂着头,睫毛上的晶莹清晰可见。右手突然捂住胸口,整个人也跟着晃了一下。
“怎么了?”芜姜不无关心地问。
“没事。”她双手按着胸,“只是伤口有些疼而已。”
叫你装,叫你装,讨厌的家伙。殷小虎在心底暗暗骂道,额头上的一滴汗滑到了脸上。天气不热啊,她伸手一摸,疑惑地抬头,看到翠儿背着春意艰难地匍匐在房梁之上,发白的脸上滴着汗。
殷小虎大叫一声:“殿下。”终于用大嗓门成功地吸引了他的视线。
“你又怎么了?”
“我没事了。”
“啊!”
殷小虎挣扎着要下来,芜姜也如她所愿。
“你看侧妃娘娘娘伤口又发作了,你快去陪陪她吧。”
“我……”
“不用,不用,殷大人的身子弱,还是请殿下多眷顾殷大人。”
“本宫……”
“这么行呢?您可是未来的太子侧妃啊。”
“够了。”芜姜不耐烦地双手一甩,“本宫是何许人也,竟然要你们让来让去,你们把本宫当什么?”
殿下震怒。
众人齐跪:“殿下息怒。”
芜姜低头对着舒展柔说:“你有伤再身,不要太过劳累,回去好生歇着吧。”
舒展柔受宠若惊,表情既既满足又荣幸:“多谢太子殿下。”说着隆重地磕了磕头,她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得那么卑微。
太子满意地笑笑,随后若有所思地看了殷小虎以一眼,没多说什么,拂袖离开。
随后,搜寻的侍卫也撤了。
房间里只剩下殷小虎和舒展柔两个人。
舒展柔微微一笑:“大人,冒犯了。”说着捂着胸口,病弱纤纤地离开。
殷小虎恨不得照着她的屁股就是一腿,可是腿一牵,腰就疼。
她揉着腰,忍着眼泪关上门。
下一刻,房梁上的翠儿就摔了下来,脸上直冒冷汗,衣服的领子都已经湿透。
“你脸色不好。”翠儿从地上爬起来,担忧地看她。
“感染风寒而已,没什么大事。”她说着,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只觉得脑袋里装满了水一样。
“多谢你的照顾,春意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那就好,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翠儿看了尚在昏迷的同伴:“等她醒来,就能带我一起离开了。”
“那你的伤呢?”
“我受的是内伤,武功暂时全失,需要回去好好调养。”
“你们自己要小心,不如去我房间躲着吧,这地方不安全。”殷小虎激动地拉住她的手。
翠儿退开一步摇摇头:“他们已经搜过这里了,所以这里暂时安全,我们不多时便会离开。”
殷小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翠儿捡起地上的扫帚,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和太子是什么关系?”
“说来话长,我现在是宫里的七品女侍卫。”
“什么?你进宫了?”翠儿惊讶,以一种你这种人也能进宫当官的表情看她。
“你别看不起人,我……我也有很多优点的。”殷小虎心虚地拍着胸脯。
翠儿笑笑:“我知道啊,否则公子他也不会……”她说着陷入了沉思。
“你又在想什么?”殷小虎按着腰,伸长脖子。
翠儿微微一笑:“以前天天在想,现在不想了。”说万目光饱含深意无奈地看着她。
“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随口说说。”她想开似的怅然一笑,脸色虽然有些白,但是那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
“我先回去了,不然芜姜来找我就麻烦了?”殷小虎边说便往外走。
“芜姜?这是太子的名讳?”翠儿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询问。
“是啊,太子殿下就叫芜姜啊。”
“你……”翠儿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饿了,我待会儿给你们点吃的过来。”殷小虎揣摩她的意思。
“……其实……”翠儿刚把后伸出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门却响起了容嬷嬷的声音:“大人,您在里面吗?太子殿下要您去他的房间一趟。”
“你先走,我就来。”殷小虎对着门外回答,没注意到身后翠儿的神色。
确定容嬷嬷先离开,殷小虎才回头说:“我先走了,你们藏好。”说完打开一条门缝,悄悄地走了出来,心虚地四下瞟一瞟,踏着老鼠一样细碎的步子走出废园。
她谨慎的合上门栓。
“大人。”
她吓得转身,拍着胸口:“你是要吓死我啊。”
容嬷嬷笑笑:“太子殿下已经等候多时,您快些去吧。”一边说一边扶着她急匆匆地向芜姜的房间走去。
芜姜站在房间外面的果树下,叫退容嬷嬷之后,指着头上问:“想吃吗?我给你摘几个。”
殷小虎想了想,规规矩矩地回答:“卑职不敢。”
芜姜挑起她的下巴,虽然被她不悦地躲开,仍是不恼:“你往本宫身上扑的时候,怎么就敢了呢?”
“那是……”殷小虎气结,“意外。”
芜姜笑了笑,拿过靠在树上的长竿,用力挑了一下,三两个果子掉了下来,他只接住奇怪,其他两个都砸中他的脑袋。
“哎呦。”他捂着头交叫唤一声,把殷小虎逗乐了。
芜姜揉着脑袋,笑嘻嘻地把果子递过来:“这也是意外,快吃吧。”
殷小虎虽然有时候没心没肺,但还不至于麻木不仁,她接过果子,用袖子擦了擦:“谢谢。”
芜姜安静地笑笑,仰头望着果树:“这是我小时候闲来无事栽的,花开花落,结果落实,一直觉着它没什么用,没想到……”他笑回首次,那颇带惆怅诗意回忆冻结在唇边。他唇角有些抽搐地看着她啃果子,无奈道:“以后别偷了,要吃就找我要。”
“噗……咳咳”殷小虎正吃得香,被一句话给噎到了。
“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还瞒了我很多事。”他神秘地笑笑,眼角眉梢依然那么温和动人,可是当看到他神神秘秘地摊开手掌,殷小虎不得不怀疑这笑容背后的深意。
“这是我派人在废园房间找到的。”他掂掂手,手中的金铃铛发出玲玲脆响。
“那又怎么样?”殷小虎艰难地咽下嘴里没嚼烂的果子。
“金镯子、金铃铛还有那瓶大夫开给你的上号金创药,对了,还有你的被子,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殷小虎心里暗叫不妙,原来他都知道,难怪刚才闯进去的时候,这些东西都不在了,原来是他早早派人收走了。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包庇我?”她惶恐不安地问,见他笑而不语,紧张地退后两步,神经敏感道:“你该不会真的对我有非分之想吧。”
芜姜一惊,哭笑不得:“朋友,你自我感觉未免太良好了。”说着从腰间掏出了一瓶东西,放在手里打量:“我知道天莱阁早就盯上了我,抓到一个两个刺客又能如何,都是些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本宫要的是高枕无忧。”说着温柔地托起她的手,将那瓶子按入,“你是我的朋友,愿意救救本宫吗?”声音如此温柔。似能将她的身心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