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荼靡理所当然的说道,“花花多好听啊。”
凌潇然失笑出声,胸膛都在微微振动,墨荼靡不满地拍了拍,“别笑了,快回去睡觉啦,我都要困死了。”
凌潇然宠溺的看着她应道,“好。”
见他这么认真的点头,墨荼靡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她自己还在人家怀里抱着呢,现在还要求那么多。
很快回到了客栈,墨荼靡打着哈欠回去补觉了,凌潇然则回去黑君凉和花暮写信,顺便询问一下有关江醒寒的事情。
江醒寒,一梦春秋未加衣,柳岸江水初醒寒。十六年前以一柄春水剑独走江湖,性格温润儒雅,上可大醉作狂生,下可辩文论书章。十六年前是他的顶峰之时,那时的江湖,几乎没有人不识得江醒寒此人,为人正义,处事公道,潇洒不羁,武功高强。
说起他的出生,那也是江湖响当当的功夫世家,江家嫡长子,一出生就受尽宠爱,六岁时被断定天纵奇才。七岁已是小有所成,也是江家家风苛刻,才没把他给养废了。
十四岁在江湖小试牛刀,自此声名鹊起,少年一辈中的第一人,再过三年,他已是无数少年侠客心目中的英雄,他的一生,说是开了挂也不为过。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最后却因为一个女子把自己赔了进去,还差点让江家全门覆灭,虽然临时保住,可江家却大不如前,江醒寒也被逐出了家族。
“那他现在如何?”在给君凉的回信中,墨荼靡忍不住提笔加了一句。
很快,她就收到了结果,“不过苟且偷生,何足挂齿。”
不知为何,墨荼靡竟徒然生出悲凉之感,从少年侠客到后来的罪人,他这一生精彩到常人无法想象,虽然后果悲惨,可追究比大多数人都要轰轰烈烈。
十六年前正直的英雄豪杰,十六年后却连偷袭都可以做的出来,也不得不让人心生感叹,不知他这些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可这些终究已经过去,墨荼靡无缘见到十六年前意气风发的江醒寒,在她面前的这个江醒寒,只是一个普通人。
时间过的很快,第二天的夜晚,仿佛只是一眨眼的时间,等到墨荼靡被凌潇然从床上拉起来,吃了一顿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或者说是晚饭的饭菜,就差不多可以去赴约了。
来到了约定的地方,四个人都遵守了规则,没有外人,也没有动用武器,墨荼靡和凌潇然站在一边,秀烟和江醒寒站在另一边。
“我们坐下说话吧。”最后还是墨荼靡先开的口,其他三人点头应是,所以就有了现在的情况。
一张桌子,四个人,两两相对。没有人说话,仿佛又回到了刚才的情况。
“我出身并非青楼。”秀烟突然开了口,她也许并不是真的信任墨荼靡能找到什么解决她仇恨的办法,可她想要找个人倾诉。把这么多年的辗转反侧,一股脑全部发泄出来。
“我本简国照王之女,赐封流月郡主。那时我闺名唤作任弦乐,因为父王喜爱乐器,所以便给我取了这个名字。而我也应了他所望,自幼便对琴之一道颇为喜爱。”
“那时,谁不知道流月郡主对乐器喜爱交加,圣上与照王爷荣宠之至。可那一切不过是个笑话!”
“什么荣宠?呵呵,帝皇的荣宠,从来都抵不过猜疑,时间长了,就不会再信任了。父王一心只扑在乐器上,除了喜爱,自然也有想要避开帝皇猜疑的原因。可终究还是逃不过。只喜欢吟风弄月又怎么样,他说你该死,你就该死。”秀烟,不,是任弦乐,狠狠地咬着牙,她的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却好像感觉不到一样,她一字一顿地说着,到了最后,眼泪突然落了下来。
滑过裸漏在外的白皙肌肤,轻薄柔软的面纱,泪一点点落了下来,仿佛要落入人的心底,让人没办法不去心疼她。
“他说我父王想要造反,尽管父王什么都没做,但还是背上了造反的罪名。整个王府无一幸存,那年我才十一岁呐,十一岁。圣旨到了那天,是我的十一岁生辰,他在我小时候对我很是宠爱,本来是开开心心地去接旨,接来的却是杀死我父王的旨意。”说着说着,任弦乐已经泣不成声,她低着头,只能看到有泪落下来,却看不到她哭的样子。
只凭这字里行间,便能体会得到她当日的绝望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