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尘那样的人,可以对谁都好,可一旦遇到想要伤害他保护的人时,他就会从一只温柔的麋鹿,变成嗜血的野狼。]
我们回来了,在送我到家的那一刻,阿臆说:“我们来迟见。”
他笑着转身,却落了我一地呆愣,明明不是说好,回到叶生后,再不相干吗?
这一次,我是真的不知道阿臆要干什么了。
晚上我去了七月上班,荷欢和阿古都不在,接替他们的,是我不认识的面孔,阿美说荷欢受了伤现在还在医院,阿古在照顾他,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叹然:“连家那么恨他,能不出事吗?”
我不解:“连家。”
阿美点头:“连竹瑄,King集团的千金。”
说完她便背起包离开了七月。
King集团…连竹瑄…
他们的姓,真是一个比一个更要让我惊讶啊,那么连浮生,你是不是也在这里呢,我终于,要找到你了。
第二日,我便去了医院看望荷欢,阿古说,他一直没有醒过来。
电视上传来消息,一直以合作关系友好挂钩的supreme集团和King集团,于今日上午七点,正式对外宣布,结束了长达十八年的合作关系,自此,两集团之间,再没有任何关系。
不管再怎么想要金钱地位,可这一次,总归是失了自己最亲的人,连浮生不管是出于面子还是亲情,他都不会原谅荷欢,原谅杨家的,而杨叶生,即使荷欢被他赶了出来,可到底是他的儿子,是他那个出走的妻子遗留下来的唯一骨血,他又怎么能够释怀,所以这一场纷争,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因为在他们看来,对方的集团失去自己都无可厚非的是最大的损失,这便是一直站在金钱的世界里,于是连最基本的相处之道都不记得了的有钱人士。
连浮生认为树理是一条贱命,而杨叶生以为,竹瑄不过是罪有应得。
从医院出来,我去了子卿归。
老板娘梅姐依然笑得风情万种,她说:“阿慌,今日怎么只你一个人来了?”
她自那日后,就喜欢喊我阿慌了,她说这让她有万分的亲切感。
我说:“梅姐,你可以和我说说你口中的阿慌,和沈家的关系吗?”
梅姐点头坐下:“也不是不能说的故事,只是你也不要误会,阿慌和阿尘没有关系,和阿慌有关系的,是阿尘的哥哥,沈家的大少爷,只是天意弄人,他们最终也是没有走在一起。”
梅姐叹了口气:“我并不是不愿与你说这故事,只是如今,说了总叫我难受…”
我拉着梅姐的手笑道:“没关系,反正我要求证的事,已经有答案了。”
梅姐以为我是因为知道她口中的阿慌与沈西尘没有关系而松口气,殊不知我只是来确定那个阿慌该是阿臆曾经喜欢的人而已。
他们是兄弟,阿臆是沈西尘的哥哥,这个我都知道。
我指着墙上那幅名为子卿归的画问梅姐:“那首诗?”
“哦,”梅姐笑笑,“那是阿七题的,阿卿阿卿,何时会归?阿归阿归,却是无期。”
梅姐说:“阿卿一直在等阿归,而后忘了阿归七年,七年之后,子卿归终于让她忆起全部,只可惜天人相隔的滋味并不好受,七年前叫她不顾自己的性命,七年后却再没了那样的勇气,只是…阿卿就是阿慌,阿归就是阿尘的哥哥。”
忘了七年……
即使忘了七年,可是不过一幅画,一首诗,就能让她忆起全部,说到底,她对于阿臆的爱应该是刻骨的,所以只需要一个模糊的轮廓她就能全部的记得,她一直在等,可是为什么梅姐说,是天人相隔呢?
难道她以为阿臆死了,所以她也选择死,等等,子卿?
我起身向梅姐告别,然后匆匆回了房间打开电脑找到了顾阿七的主页,果然,我在主页名字下的那一栏自我介绍里,看到了一个名字,林子卿。
那里写着:林子卿,你终是我的劫难。
佛主也说,许南木是我的劫难,都是爱而不得的劫难。
只是除了这句话我找不到任何有关于林子卿这个人的故事,顾阿七好像把一切都擦干净了,只是舍不得擦去这最后的一丝念想,所以他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可我还是在留言板上看到了这样的话:阿七,真感动你对林子卿的爱,可是一切人事既然已经成为过去,何不放下呢,你会遇见更好的女孩子,阿七,你不是孤独的,你还有我们。
顾阿七爱的是林子卿,也就是梅姐口中的阿慌,那么阿臆爱的,到底是曾是林子卿的阿慌,还是变成了阿慌的林子卿呢?
阿臆,他是阿归吗?
我感觉这些事情就好像是一团浆糊,一下子就堵满了我整个脑袋,让我连思考一下其他事情的空间都没有。
只是,我是不是过于好奇了,是不是因为它关乎上了阿臆所以我才这般的好奇,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许侵慌,你爱的是许南木,你该关心的,是沈西尘,那个人不是阿臆,绝对不是阿臆。
我将电脑关上,时间刚好停在九点五十分,我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去了来迟,昨日阿臆说我们来迟见,可现在的我,真不希望看见他。
大概是我的请求太诚心了,所以老天爷便准许了,阿臆并没有来来迟。
我拐着弯子问书颜说:“我昨天见到阿臆了,他说他今天要来上班,可是怎么没见到他?”
书颜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许侵慌,你是不是生病了,阿臆怎么会来,你难道不知道阿臆已经回了沈家,从明天开始,他就是沈氏集团的总裁了么?”
手中的笔忽然就落在了地上,我弯腰捡起,紧紧的把它拽在手中:“你…说什么?”
书颜见我这样,不免有些担心:“侵慌,你怎么了?”
阿臆,他骗我。
我问:“阿臆的全名是什么?”
书颜说:“沈木归。”
沈木归,阿归,我冷笑一声,他到底是把我当成了林子卿。
只是你既然已经决定回沈家接管沈氏,为什么还要和我说我们来迟见,为什么还要和我说你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去孟城找我,说要给我做一辈子吃的,你就那么爱林子卿吗,为什么要这般戏耍我,从来除了许南木就没有人可以给我一个家的感觉,也没人能对我那么好,那几日,我是真的有些心动了,我那个时候甚至想,我也可以不回叶生城,也可以不替许南木报仇,也可以和你安然的呆在孟城,就这么了一辈子,一辈子,我以前都不敢奢望的事。
可是终归还是期盼了。
阿臆,是你叫我可以再爱,可也是你叫我不能再轻易信人,那么从此以后,你是沈木归,我是许侵慌,我们两清,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