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治刚要拒绝,就听一个威严的声音道:“好,就这么定了。”
朱鲤如抬头,却见当今皇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知道皇上决定的事情无法更改,她就不再说话、沉默不语。
三日的期限很快就到了,众人都来到了教场。
这一次的比赛非同寻常,所以南邵王也带了一支队伍来,但兵器还是被收缴了。
朱鲤如也被带了过来,这三日,她一直忧思郁结,面上明显带了一丝焦虑。
她被带到校场中间,众人仔细看了看她,虽说面色发愁,却不像是被人威胁过的样子的啊。
有个小太监上前宣布道:本次比赛一共分为三场,三局两胜,两局为赢,所以还请朱姑姑出题目。
朱鲤如看着校场中央道:“那边有一支羽箭,两位可以骑马过去,谁先拿到羽毛谁就赢了。”
这题目出的丝毫没有偏颇,因为南邵王上次走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姑娘出的题目过于偏袒,那么直接作废,就由他们来出题。也因此这三日,朱鲤如一直都在寻找合适的题目。
这个题目出的就没有丝毫偏颇,因为南邵王和王将军都是久经沙场之人,王将军的骑射功夫在大郑是数一数二的,而草原上的匈奴人都擅长马上功夫,南邵王更是个钟翘楚。
这个题目一出,众人惊讶她果然是会挑题目。
这明显是一场高手之间的对决。
跟着南邵王的手下,他们也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这个女人会出明显偏袒的题目,他们能想好了要抗议的,结果他居然出了这么一道,这不明显给他们王爷送分吗?
有人吹响了口哨声,比赛正式开始,两道马的身影已经率先奔了出去,众人的视线紧跟着前面的两道马,匈奴人开放,他们直接大喊:王爷加油!王爷必胜!
这边大郑的人看着也不甘示弱:将军加油!将军加油!王将军一定会赢。
听到他们这么喊,匈奴的人心中就不舒服了:我看王爷一定会赢。
是将军!
是王爷!
最后双方的人也不看比赛场,直接开始吵了起来,索性要动手了。
王将军手下的副将突然走了过来:“都在干什么?成何体统?!”
这两拨人才好似反应过来似的,各自哼了声转过头。
而这边赛场上,王将军已经拿到了羽箭,大郑的人都开始欢呼起来,不料南邵王走到后面的时候突然踢了一下他的马,这一脚的力道十分精准,没有让马发狂,却让它受不住,直接仰天嘶吼起来。
事先为了确保公平,这两匹马都是从马场里现找的,而且是南邵王亲自挑选的,都是两匹桀骜难驯的马。
王长治差点摔下马,他好不容易稳住马,手中的羽箭突然被人抢走,不甘心到手的东西被人拿走,他策马追了上去。
快接近南邵王的时候,他突然用力加速起来,眼看着马要超过对方。左手快速的对着南邵王打出了一拳,南邵王用手接下这拳,将羽毛送到了左手里。
王长治左手伸到他的手背上,将她用力朝马下拉,右手则趁机去抢他手中的羽箭。
南邵王本要后退,无奈羽箭已经被王长治拉住,他只好用右手与王长治左手交锋。王将军本是擅长右手,眼看左手要撑不住,他右手突然用力折断羽箭。
南邵王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趁着发愣的功夫,剩下的半根羽箭也这么被他给拿走了。
王长治拿到两根断了的羽箭之后,快速策马离开。
知道中计,他低吼一声,他策马追了过去,快要追上去的时候,南邵王右手对着他的后背狠狠地使出一掌。这掌用了七成的功力,知道不能闪躲,王长治侧身也使出掌去挡这一掌,南邵王趁机伸出将他的右臂将王长志的整个身体朝马下拉。
趁着他身体下移的功夫,右手去抢他左手中的羽箭,王长治在南邵王的手拿到羽箭之前趁机将它扔到空中。南邵王的目标在于羽箭,见目标已经飞到空中,他立刻放开王长治,飞身去抢夺那两只断裂的羽毛箭。
王长治的身体自由之后,他也跟着飞身去抢,南邵王本已经将两支断箭都抢在了手中。王长治飞身上去的时候趁机朝着他的左臂攻击,南邵王闪躲不及一支箭就飞了出来,他趁机将它紧握在手中,回身落到马上策马朝前奔去。南邵王不甘其后也策马跟来,最终快到达终点线的时候,二人同时穿过。
这一场较量十分精彩绝伦,众人已被这个这场较量呆住了,他们忘记了欢呼,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的战场,直到二人同时策马朝这边本来,他们才反应过来,各自喊道:南邵王加油!将军加油!
但最终的结果是他们二人同时穿过终点线
时间上一致就得看谁拿到礼物了,结果两人将剑摆了出来,一人半只,拿出来居然一样长,众人看向朱鲤如,只见她道:那这一场就算平局了。
这一场较量下来二人都有点累了,但最终却是打了个平手,这个结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毕竟二人都是难得的英雄杰出人物,分不出高下也很正常。
南邵王准备把朱鲤如带走的时候,王长治突然道:“等等,朱姑娘已经在你们那三天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人不能让你们带走,我们得留下来。
南邵王轻笑道:“这一场比赛未能分出胜负,剩下的两场就是关键了。如果姑娘偏心你们,事先将题目透露给你们怎么办?”
朱鲤如这时候轻笑道:“南邵王请放心,我出的题目绝对公正不会让双方为难的。而且,我出的题目就算是事先有准备,也是徒劳无益的。”
南邵王玩味的笑了笑:“如果就此放姑娘离开,那咱得改变一下条件。”
朱鲤如也轻笑:“不知王爷想改什么样的条件呢?”
“如果姑娘出的条件明显偏颇,那么这场比赛作废,姑娘直接嫁给本王为妃。”
这个要求其实十分的无礼,因为这个偏颇的界限是很难断定的,但是朱鲤如一点犹豫都没有:“好,就依王爷所言,那我可以走了吧!”
王长志来不及阻拦,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眉头忍不住就皱了起来。
南邵王笑笑没有说话,就对她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朱鲤如正准备回宫,一直默默观望的皇帝却突然道:“之前姑姑一直在王爷的驿馆,不如此刻你就去王将军的府中吧,这样也显得公平。”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谁都知道,王将军仰慕朱姑娘已久,南邵王将他带入驿馆是担心姑娘偏袒他人,可若是被王将军带走,这二人……
众人不敢再朝下想,听到皇上的这句话王长治也皱了皱眉:这不是一个好建议。
不料,朱鲤如却笑着:“这倒也好。”回身对着王长治做了一个礼:“那就劳烦王将军了。”
王长治连忙道:“姑姑客气了。”
是夜。
王将军因为在外征战多年,他父母上都不在人世了,将军府也没有女主人,他又不喜欢人多,因此整个将军府显得格外的安静。
朱鲤如安静地待在他的院内,看着满天的繁星,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也并未回头。王长治在离她两步的距离停下,也跟着她的视线看向满天的繁星:“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她笑笑:“明天确实是个好天气。”
二人都没有提到明日的比赛,王长治看着面前离他两步远的背影,心却觉得离她很远:“这还是你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来将军府。”
“我以前来过,”朱鲤如转过身声音中带着笑意,“只是你并不在而已。”
“哦?”他倒是显得很意外,“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你在沙场征战,”朱鲤如笑笑,“这种小事怎么好麻烦你?皇上觉得将军府太冷清,也没人收拾。就让我带人来收拾一番,我那时候还在这里住了一天。”
“感觉如何?”他上前一步。
“将军府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化啊!”
“这样不好吗?”
“很好,我们4个人当中没有变化的人就你了,挺好的。”
王长治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朱鲤如是何等人,立刻看了出来,眸中暗了暗。
“天色不早了,姑娘还是早点回去歇歇吧!”
身后并无脚步声,只听她的声音清晰传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明天的题目吗?”
“难道姑娘这么想嫁入匈奴?”
朱鲤如转过身轻笑道:“就算告诉你题目,我也未必算违规。”
看着她略带小儿女的笑声,王长治的心思一瞬间回到了多年前。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候这姐妹两刚入宫不久,二人站在一起,他的姐姐周国夫人,明显高于她一截,无论是长相,待人接物接、气质,全全都胜过她。可不知怎么的,他的目光却被她给吸引过去了,可能是因为她脸上你的笑容十分灿烂吧!
时隔多年,再看到这样的笑容,她一瞬间觉得十分的恍惚。
有阵阵风吹过来,庭院中树影摇曳。
“将军在想什么?”王长治被这个声音带到现实中来。
他摇摇头:“没什么,既然南邵王不知道,那我现在也不用知道。”说着,转身就离去。
朱鲤如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这么多年还是这般的执拗。
赵卿醉手中剥着一些桂圆,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十分好笑。
一个人影在她身旁站立:“你笑什么?”
她的目光从水晶屏幕上转过来,看向韦景牧:“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看向屏幕。此刻庭院中早已无人影,只留树叶沙沙的声响,映着影子,好像怪物一般。
韦景牧看着这一幕也不禁皱了皱眉。
“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像我预料的那样,我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这,韦景牧却放松下来:“你丫就是想的太多了。”
自从那黑影抹去他的记忆之后,她整个人就有点跟以前不太相同,至于哪里不太相同,他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