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方时佑柔声唤道。
他轻轻的将手臂搭在宁夏的肩头,想将她宁夏入怀中。宁夏本没有多少力气来跟方时佑拼,可偏偏这一刻将她的潜能激发出来了,她就那样一闪竟躲了过去。
“我不再是你的女人了,方少,我也请你给我留点儿尊重……”
再难听的话,宁夏确实说不出来了。她只怨自己功力不够,也明白自己心里对于那曾经付出过的东西,尽管不再认同却也不能贬低的什么都不如了。
其实,这样的话与谁听来都十分刺耳。宁夏如此,方时佑亦如此。
方时佑一阵沉默,微阖着眼睛后又睁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夏重重的将方时佑的那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掌拂去,接着道,“还有一点,方少,我必须要说明白了。您想用什么手段对付乔少那是您事儿,请不要拿我的事情做幌子,如此压力只怕我这样的小蝼蚁是真的无法负担。”
方时佑这样的男人本来就城府极深,平日明里暗里的给人设陷阱布下圈套还不知道有多少。只是宁夏记得清楚,那时方时佑将自己强行带走的那次,他就好像已经有意在利用自己对乔湛良的生意使绊子,下黑手。
这事情宁夏本来就没多考虑,心中虽然有所怀疑却还没真的认为和自己有关系。毕竟那时候她觉得方时佑对自己有情,说的话做得事不过是因为自己。但是,这一次,这一次方时佑竟然如此,如此明目张胆的以自己为诱饵动乔湛良,让宁夏彻底醒悟。
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在方时佑的眼中究竟是什么东西,又占了什么位置。宁夏的心被狠狠割了一刀,这一刀直中要害,却又因为之前的太多伤害而让宁夏血滴的几乎干涸的心感觉不到疼痛。
现如今,再难受宁夏也是必须要把这事情摆到桌面上来,要与方时佑说清楚了。就算是被利用,也希望能明明白白。
“如果我是因为我提出断了关系的事情让您的自尊受害的话,那您到可以认为我不想再被利用好了。”
“乔少的生意被人动被人压着,对于方少来说我不过是其中一个棋子吧。”
宁夏说的云淡风轻,声音中的颤抖却听得人难受。心里曾经有那么多的疑问、那么多的不解在这一刻全部说出来了,宁夏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释然与解脱。也因为这些,她宁夏终于可以真真正正的放下方时佑那些对自己好到上天、宠到极致的举动,从此也不会再有丁点儿的留恋了。宁夏曾经傻傻的以为,方时佑对她好是因为她这个人,也仅仅是因为她这个人。
“好了,方少,我很累了,我真的没力气再跟您说什么了。”自嘲过后是一种解脱。
“不管怎样,今天,还是要谢谢您的。”宁夏淡淡报以微笑,眉目中有波光轻轻摇曳。
没了那份禁锢,宁夏很轻易的便转身进了楼宇,一邢小跑着去按了电梯。
没了没了,她仅剩的那点儿年念头就这样被自己狠狠地撕去了。宁夏这人就是实诚,哪怕是回忆她仍是觉得不该有欺骗与利用。
方时佑并不见得是真心的对自己好,而乔湛良呢,其实也不是真心的喜欢自己。宁夏如此回想,想起方时佑曾经的‘在一起,’又想起乔湛良不让她拒绝的‘追求,’自己竟然会相信,竟然会从无怀疑的相信,无非她的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们是什么身份,而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女人自己为什么就从没想过,他们谁能真的对自己动心,又有谁是在毫无杂念的对自己好?若说喜欢和爱,他们那样的太子爷别说一辈子两辈子、就是五辈子十辈子他们也不可能对自己真的动感情。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此刻的宁夏才真正知道,若没有私利在里面,乔湛良或方时佑哪里会多看几眼自己这种小市井呢?
一切的机缘巧合,让她成了他们之间商战的牺牲品。输了人,输了感情,好在,自尊没有输。
方时佑站在原地,望着宁夏远去的背影,胸口一阵阵抽痛,痛到酸涩难耐。
说不清。道不明,方时佑却知道自己已经没了机会。他触碰了她的底线,她不怕自己对她毫无感情,她在意的,是她口中所谓的‘利用。’
冷风吹的方时佑的脸上发紧,如同刀割,他抬头看着这塔楼上的某处是他曾去过的她的住处。他多想再喊一声“宁宁,”说一句“你听我解释,”但是他却知道她肯定是不会相信了……
再没有什么比如此更让方时佑烦闷的了,想说却无处可说,想解释却已经过了时间。他不是没有过能够弄清说明的机会,是他一再的错过,一次次的,从未给过她肯定……
方时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猛地回头,一拳打在了身后的树丛。
干枯的树枝支楞着,一下子划破了方时佑的手,血痕一道一道的渐渐殷出了血。
伤口很痛,但是方时佑知道,自己活该!
从电梯口出来,一步一步的走向住处,宁夏感觉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他是谁,他们是谁,自己又是谁,她的答案肯定而明确。
还没有掏出钥匙手机就响起来了,宁夏倒也猜得到是谁的电话。宁夏便拿出手机核实。果然,屏幕上面显示着乔湛良的大名。
“夏夏,你到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在奔波,宁夏听的到电话那边的人有些粗重的喘息。
“嗯,到了。乔少,放心吧。”
从方时佑的话里宁夏能听出来,对乔湛良他到底下了多大力气。
面对此刻正急于应付公司事情的乔湛良,宁夏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能说也只有一句“放心…”
无论这事情是因她而起还是他方时佑本来就打算对乔湛良下手而只是借自己当棋子,这些都不重要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然而她能做的,却太少太少了。
“忙公司的事情吧,乔少。”靠在门边,宁夏沉沉的呼了一口气。有一块石头就那样压在她的心里,越来越重越来越重,让她快要无法喘息。“您不用管我了。”
“我……”乔湛良迟疑,顿了一下之后才道,“好吧,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再去找你……”
听得那边一声低低的叹息,宁夏的心中不由的一抽。她的唇角轻轻的颤了颤,须臾之后赶忙开口,“乔少……”
宁夏低低的一声唤,将乔湛良从混沌迷离之中唤醒,连忙应道,“怎么了?”乔湛良好庆幸自己没有立即挂断电话,平了平气息,他希望能清晰的听清宁夏的声音。
“乔少,谢谢,谢谢你给的安排的工作……”
宁夏开口,带着百分之百的诚意,面容上终于露出的一丝笑。如果他能拿她当朋友,那她真的是最最感激不过。
“夏夏,你……”
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丝的惊讶,乔湛良拿着手机,表情却由方才的点点喜悦一下子蹙起了眉头。乔湛良想不通,自己做的那样隐秘一向大大咧咧的她是如何发现的。
“别惊讶我是怎么发现的。”
“做了好事为什么不留名呢?乔少。”宁夏低语,笑容却是此刻罕有的温暖。
在上次邹婧雯和自己醉酒差点被侵犯的事情上,无论乔湛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宁夏都觉得自己是要对他千恩万谢的。当然若非他乔少,此刻的自己还不知道是何种惶惶度日的状态。
“乔少,真的,谢谢了……”
关于自己现在的公司跟乔湛良的关系,宁夏开始是真的不知道,那时方时佑的话也被她当成了是他对自己的羞辱,她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