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方时佑觉得自己的母亲不去情报局做真是浪费人才了,无论他用了什么样的关系,多少人力,他竟查不到宁夏的半点儿蛛丝马迹,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如何做到的。可是这等反侦察的本事,不贡献给国家,倒是用在了自己儿子的身上,真是可悲。
那一晚,方时佑打电话给宁夏,宁夏的手机却总是在关机的状态。开始的时候方时佑没有起疑,她以为某个傻瓜又忙的忘了看手机,连充电和换电池都不及时。那一点点念想,成了方时佑在那边冰冷的医院唯一的一点惦念。
方时佑没有想太多,只是发了条短信让宁夏早些休息,他以为,只要宁夏的手机是有了电就会看得到自己的关心,这样能让彼此都能放心,不用大半夜的再劳什子打电话。
后来发现宁夏离开的时候,方时佑才意识到自己对宁夏太懈怠了。电话关机这种事情他遇到过一次了,在第二次的时候却没有半点儿的警戒,竟然想不到会是宁夏再次离开,更没有意识到有些事情已经悄然发生。
是他是太放心宁夏了,也太相信自己的家人。那从容大度的美妇人去了哪里,怎么能够这样对一个成天要他和家里处好关系,赶着他回家的好女孩儿呢?
方时佑真的有些后知后觉了,当一周后方父情况稳定下来方时佑还打不通电话的时候他才有些紧张的往宁夏的办公室里去了电话。电话通了很久之后才有人接的,回答的确实宁夏已经离职的话,去向不明。
那一日,方时佑匆匆的赶回‘老巢。’‘老巢’里,宁夏的东西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改变,拖鞋,睡衣,一切都还在,还有她最喜欢的小抱枕……
可是,屋子里却有一种久无人烟的味道,这让方时佑放心不下。他拉开平常宁夏放东西的一个一个壁橱才发现宁夏的箱子以及她自己的带来的那些东西都没有了。
就算是后知后觉,方时佑也还是明白了,宁夏走了,再一次,这样轻易的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就好像一块丝绸,轻轻的抽走了里面的一根丝一样轻易,轻易到他都没有发现,轻易到就那样无声无息的走掉了。
而后的一小时里,方时佑疯了一样的播电话给邢子婧,还有乔湛良,结果却无疾而终。
方时佑天真的笑了起来,自己的母亲,那个才华卓卓、能次次将不合作的对手打的心服口服的女人,怎么会,怎么会让自己的小宁夏留在D城呢?
家里,方母正在休息,几日在医院里弄的她身心俱疲,那天夜里方父突然醒来,她的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换了保姆照顾方父才安心的回了家休息。
方时佑回家,是蒋姨开的门,蒋姨温和的招呼他,方时佑却理也不理直接冲到了母亲的卧室,气势汹汹,那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蒋姨也是被方时佑吓到了,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这样。
蒋姨在方家做了那么多年,这少爷跟家里的关系她也是明白的。这刚刚才跟家里缓和了没多久,就要为了那么个品行不端的女孩子要跟家里决裂,实在是不理智。
今天方母回家,蒋姨问起这事,方母说“该了结的,都了结了”,蒋姨这里才安下了心,觉得这一家人没什么问题了,可看着现在方时佑这样子....
蒋姨就堵住了卧室门,拦在了方时佑的面前。
毕竟也累了很多天了,蒋姨心疼,方母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如果突然被惊醒,弄不好也要出什么事的。
“少爷,夫人刚躺下,有什么事情等夫人醒了再说吧,她也不是年纪轻的人了,少爷……”
一个年过半百的蒋姨,根本不是方时佑的对手,他根本无需动粗。
“我替她着想,她又何时替我着想过!”方时佑气急败坏,抬脚就要踹门,什么教养,什么得体,事到如今了,他还顾得上什么?
方母的房门就在方时佑要踹门的同时被打开了,门后的方母穿着睡衣,神色中满是疲倦。
“时佑,怎么了?”多年来的冷静处事风格,让方母在这一刻依旧能表现的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如此怒火中烧,又为何要在此刻在自己的卧室门口大喊大叫?
“怎么了?你还要问我怎么了?你该不会不承认她的走跟你没关系吧,我敬爱的母亲大人!”他不是冲动鬼,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径自把事情推到自己家人身上的人。方才他已经找人询问了宁夏工作公司的高层,宁夏根本没有亲自到场申请过离职。很显然,宁夏的离职是有人运作的关系,而那个其他关系正是自己母亲以前的秘书。
这不会是什么子虚乌有的污蔑,更不会是空穴来风!
“是,是我让她走的,我给了她五十万,她就答应离开了,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东西,说你看见了自然会明白。”方母抬起手,手指一松,一条链子就垂了下来,下面一个小巧玲珑的坠儿是一枚可爱的莲蓬。
方时佑的眉心一拧,伸手就把那莲蓬项链抢了下来。
“您是不是也太小瞧我们了,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她要是贪图这五十万,根本不需要等到你来送,她早就从我身上赚够了!”
“妈,您是想听我最后再这样喊你吗?您这种年纪,这种身份的人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女孩子,难道不觉得太小儿科了吗?”
方时佑最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宁夏是个贪财的女人,母亲的话无疑破了他的大忌。
宁夏是不是贪财,方时佑比谁都明白。
在物质上,自己能满足人和人,这点方时佑最清楚。说他吸引人,说女孩子爱倒贴他,好皮囊都是次要的,有钱才是最关键的。多少女孩子,跟着自己无非是为了面子和票子。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现实,你有这些,走到哪里,无论老少丑俊都少不了人追随。可是宁夏呢,他的小宁夏呢,在自己身边都恨不得把自己择个干干净净。
方时佑还记得自己跟宁夏最初在一起时的尴尬。他热衷于帮她买这买那,可她看一眼就满脸愁容,想着怎么拒绝自己。那时候的方时佑觉得宁夏真就不是个女人,人家拼命要的东西,她推三阻四的不说,竟然为难的要命。
后来,方时佑知道宁夏的性子,懂她的自爱,更明白她的想法。在他们这样不平等的关系里,她不想因为钱让感情也变了味。开始的时候,方时佑确实是不适应,不适应这样一种不太对劲的相处方式,他给宁夏什么宁夏都想还给他,那推脱的样子好像她好像欠了自己什么一样,
渐渐的,方时佑也习惯了,知道宁夏为什么那么做,他的心里就更加坚定了对她的感情。
是,如果她宁夏想要钱,随便收他一件珠宝就远远的超过那五十万的价值了。方时佑还记得宁夏穿高跟鞋崴脚的那一次。因为之前一天被飞车党抢劫,她的手腕上有淤青,为了挡这块伤他就买了个手镯给她戴上帮她遮掩。那一个东西是助手去刷的卡,可凭他多年给女伴买东西的经验少说也要有个二三十万的。
本想那个手镯给她带上方时佑就是想当礼物送给宁夏的,方时佑却不知道,在宁夏给林秘书钥匙离开的时候,把那个镯子也留下了。他本来是没注意到的,后来他回‘老巢’拿东西才发现那个手镯在自己床头柜上躺着,却早没了展台里面的那份诱人。
能让宁夏走的永远不会是钱,而自己的母亲用了什么手段,方时佑不想多问,他只想知道她在哪里!
“说吧,她在哪儿,您只要说了她在哪儿,我一切既往不咎。但是,难听的说在前面,您今天要是不把宁夏的下落告诉我,您今后就不会再有我这个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