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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五个故事废村(22)

狼头听到惊恐叫声,绕过大树,发现魏央趴在草丛上陷入半昏迷。魏央浑身痉挛,像在挣扎着摆脱梦魇的控制。

“你怎么了?”狼头跑过去将魏央摇醒。

魏央浑身一颤,叫了一声,睁眼看见狼头晃动的脸。叫声弱下来,他手摸脖子满头大汗,眼神充满惊恐,问:“我还活着?”

狼头笑着说:“娘咧!你差点勒死老子。”

魏央松口气说:“我好累!想睡觉。”他记起之前被恐惧迫体的疯狂。“没事了,一切都已经过去,我们还活着。”他嘴角抽搐,跟随着狼头笑起来。

这是一场噩梦,水底有一双手紧扼他的喉咙。

在梦里,逼真的场景得让魏央难以相信这仅仅是一场梦。扼在他脖子上的手爪冰冷,粘粘的皮肉脱落,尖锐的指骨戳破了他的皮肤,刺痛感一直残留在记忆里,他用尽力气挣扎却挣不脱。让魏央害怕的是,在梦里,木匠在旁边冷冷注视着他,看着他被撕裂,嘴角浮起一丝嘲笑……松木油脂味浓烈充斥鼻腔,无边无际好像林中雾。

“来,站起来!”

狼头打断了魏央的思绪。“老兄!坚持住,我们得尽快逃出这鬼地方。”

魏央缓过神,思路清晰起来。

“该死!怎么会冒出那些愚蠢的念头?我竟然还惦记着发财?”魏央打了个寒战。“一时失控?还是鬼迷心窍……这地方邪恶至极。”

魏央不安地跟随狼头返回,带了女人冲破水雾继续前行。

走出树林,狼头停步佝偻着腰大口喘息。魏央抬头看到前方的低洼处出现一片黑瓦房屋。

“废村!”

村寨被杂草、荆棘、老树和藤蔓包围,几乎密不透风。疯狂生长的植物遮天蔽日,树根布满墙壁,房屋被侵蚀得支离破碎。一座残破的石塔屹立在远处,守护着废村。一条村道杂草丛生,路口的榕树下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丙沙寨”

走进村子,看不到一座完整的庭院。土坯砌成的院墙倒塌,门窗残缺,房粱摇摇欲坠。断墙、烂瓦、碎石、破罐、朽木……一切物体在岁月的侵蚀下,破落得触目惊心。

烈日光束中,蚊子、苍蝇和昆虫嗡嗡飞舞。

“有人吗?”

“救命!”

魏央敲打几扇看似还完好的院门,一连数家,都没人应答。他踹开木门,只见屋里乱七八糟、满地狼籍遗弃着一些不同年代的家具、衣物和生活用品。空气中浮动着难于忍受的霉臭味。听不到半点喧嚣,处处充满着空寂的恐惧气氛。一座座老屋,张开一个个巨大的黑洞口,让人不寒而慄。

越深入村子,魏央越难相信,废村和繁华的都市同在一重天宇下。

狼头问:“卢支书住在那里?”

“不知道。”

魏央踩裂一枚熟透的野板栗壳。

寂静的废村带给他的压迫感并不比恶魔在身旁时轻松。李妮几乎没有了呼吸声,他却麻木得不知道心里的悲戚有多沉重。绝望,在心底疯狂蔓延。魏央觉得不该来废村,这里是一座坟墓,他们活像在自掘尸坑。

狼头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柴垛上,蚊虫密密麻麻嗡在他背上的伤口舔血。滚油淋在脊背上一样,每一寸肌肉都在疼。

“饿呀……”

一阵微弱但凄厉的叫声忽然随风飘来,回荡废村。

“饿呀……我要吃呀!”

狼头辨认着声音的来源,挣扎站起身来,和魏央顺声走过去。透过一道篱笆的缝隙,魏央向一座屋子张望。屋里的叫声却突然消失了。魏央放下李妮,极力克制着牙齿打颤,鼓起勇气摸进屋。屋内昏暗狭窄,家具简陋,地上铺满烂稻草,靠墙有张挂着蚊帐的木床。

“渴呀……我要喝水……喝水……”那声音忽然从床上响起来。

魏央扯开蚊帐,叫声戛然而止。

床上躺着个垂死的老头,胡子拉渣,满脸麻子。棉被破得掉渣,全是灰土色,老头露在被子外的手臂瘦得只有一把骨头。他睁开眼睛,对着魏央蠕动一对干枯的眸子。

老头是个半瞎子。

“饿呀……”

老头病了,不能起床做饭。瓦缸里剩下几捧碎米,炉灶上的锅里有半碗菜腐烂变质,蛆虫在锅沿爬动。灶旁边一桶脏水散发着馊臭味。魏央给这个饿了几天的老头吃了些饼干和水,废了很大劲,他终于问明白卢支书的住址。绕过几片房屋,他们去到石塔附近。魏央和狼头看见一座稍微完善的院子。走近的一刻,屋子里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谁啊?”

卢支书手捏花生米走出来,面露惊奇。魏央顿时松懈下来,全身发软,一时间讲不出话。他和狼头呆呆站着,出奇地安静。

直到走进卢支书家,魏央才缓过神。

这是座新修的砖瓦房,客堂宽敞,墙壁粉刷得雪白,墙面上贴着明星写真日历,木家具整洁,组合柜上,一台液晶电视正播放着DVD连续剧,茶几上摆着花生瓜果和半瓶烧酒。卢支书的大女儿远嫁他乡,小儿子在城里做物业保安,过年才回来一趟。他独自一人种田、砍柴、养猪……守着这个家。

“这是咋地?”卢支书眼瞅这四人污泥遍身,血痕淋淋,活像从坟堆里爬出来惨无人样。

魏央跟卢支书简短讲了遭木匠虐害的经过。

“操蛋……这狗东西!”卢支书不禁骇然失色,又惊又怒。

苏妃和李妮持续昏迷着,牙关紧咬,魏央和狼头把她们放了躺在床上。卢支书慌忙拉开抽屉找药,端水喂药,为李妮抹了野山药,倒烧酒清理她的背伤,包扎了一番。

卢支书说:“你们歇着,我赶紧去镇上带医生来……这女娃伤重了。”

狼头手脚酥麻,喘气说:“记得报警……”话还没讲完,忽然,狼头的唇角向内缩拢,露出一个古怪的‘苦笑’。呆了一下,他身子剧烈痉挛,不由自主往后仰倒,喉头急颤发出痛苦呻吟。魏央扶住狼头,感到他的肌肉绷紧,像碰到块大理石。

“糟了!破伤风发了。”

卢支书察看了狼头的后背,只见狼头被雕刻破皮的伤口渗出蜡黄体液,弓着背不停痉挛,他痛楚难忍,瞬间冒出汗。破伤风是细菌的感染伤口所致,发病迅猛,严重得产生喉痉挛窒息性死亡。

刻不容缓,卢支书交代了魏央两句,急忙忙跑出屋,骑了摩托车冲出门下山求救。

拐了个弯,卢支书慌不择路,撞到树丛里。林立的荆棘在他的皮肤上割开数道口子,顾不得了,他急忙扶起摩托,重新点着火把油门轰到最大,迅速穿过村子,沿着盘山路狂奔。

太阳明晃晃照耀,车轮后灰尘飞扬。一路上,卢支书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但没打通,始终没有信号。

“想不到是那狗东西在作恶……”卢支书自责想:“我应该早些发觉。”

木匠是个孽种。

他母亲寡居多年,肠胃溃烂出血有五、六年,几乎丧失了劳动能力,闲在家靠吃政府救济粮过活。有一年,这娘们忽然大了肚子,怀野种8个月,被计生委的人拉到乡里卫生院强制打胎。注射了强力杀菌剂引产,36小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这娃滑出产道,浑身青紫,肿胀的脖子缠绕脐带湿淋淋……但他竟然没死。

这条本不该存在的生命始于出生,将来终于死亡,也算是受法律保护的‘自然人’了。计生委的干部无奈只得放了这对母子。

他们有权利堕胎,声称不杀人。

寡妇用被单包裹了婴儿,挣扎下病床,沿路乞讨走回废村。到家7天后,她失血性休克严重感染最后死了。寡妇临死前望着围在她床前的村民,瞪着眼珠讲不出话,眼光却让人产生一种剧烈的割痛感。

“安心去吧!你的娃,我们来照顾。”有人这么对寡妇说了。

寡妇合眼走了。

婴儿躺在母亲身边,茫然呆滞,举起左手。他豆芽一样幼小的手掌从中裂开,像一对肉钳子。

四十多年了,当时那幅惨状让只有半人高的卢支书记忆犹新,至今回忆起来,此刻仍然感到毛骨悚然。

“他恨我们,恨所有的人……”

这野娃子从小窝在废村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八九岁后,他长得人壮脑子憨,性子古怪,几乎不跟人讲话,脾气异常暴躁,小娃讥笑他,一楞眼,他抄起地上的砖瓦石头劈头盖脸狠砸,一连打伤了几个人。村民将他用长长的铁链拴在石塔上,闲了就扔些剩饭在地上,由他抓了吃。渴了,他趴在塔下的石槽里喝雨水。天不管地不留,他像石头缝里活着的野草。有一次,他攀爬石塔旁边的毛竹玩耍,“唰!”滑下来,锋利的竹壳子割掉了他的卵蛋,他也还活着。他裤裆下血淋林,嘴角抽搐,眼神呆滞抬头向上仰望。

后来,锯木岭木材厂的一个老汉看不过眼,解了铁链,将他带走。他成了木匠。

90年代开放,木材厂的人都进城去打工,厂子空了,独剩他一个守着。木匠吃住在锯木岭藏在深山很少出现。

“想不到!他变成了撕人吃的野兽。”卢支书恐惧。他加快摩托速度,急于下山汇报这个情况。

过了一刻,摩托爬上锯木岭。大白天,云海翻腾,风吹雾水弥漫山路,白茫茫遮住秋林视线不明。卢支书打开摩托车头灯,向前方那片白雾开了进去。他忽然感到有些异样,仿佛雾中有鬼魂盘踞,他再往里深入,只有被吞噬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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