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向正在监视的赵贵金和李日和转达了这个消息。
“同谋这一线索又消失了。”李日和十分遗憾地说。“我可坚信不疑地认为,丁田和她是同谋犯。”
“龚本孝孝的情况如何?”赵贵金一边监视着丁田的公寓,一边问道。
“据席奔警察报告说,龚本孝每天9点钟到法律事务所去上班,下了班照直回到自己的住处。到现在为止,他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
“我去见见他。”赵贵金突然说。
“见一见?你要见谁?”
“丁田。我去见一见丁田。”
“你等一下!”李日和说着慌忙拉住了赵贵金的胳膊。
“你去见了他,他就会警觉起来!贵金。”
“我知道。但是我非常想知道,宋季子和丁田是怎么搞到一起的。我想,如果能搞清楚这一点,就能够判断丁田是否是犯人。”
“没有得到主任的允许,行吗?”
“没时间了。如果丁田是犯人,说不定今天就要杀死龚本孝。反之,如果龚本孝是犯人,也同样有可能在今天杀害丁田,没问题!我就装做在s站偶然见到他们了。你在这儿等一下。”
赵贵金说完,立即朝公寓走去。
赵贵金敲了敲丁田的房门。他探出头来。正是大白天,可是六张席的房间内却铺着被褥。
“可以进去吗?”
听赵贵金这么一说,丁田慌忙把被子卷起来,推到角落里,说:
“请进!”
赵贵金盘腿坐在了席上,说:
“昨天晚上,为了安田被杀一案,我又到现场去了一次。我在s车站,偶然看见你了。”
“是吗?”丁田微笑着说,“那么你也看见她了?”
“是的,真是个可爱的姑娘,是你的恋人吗?”
“是的。那个姑娘也是q市人。是个非常好的姑娘!”丁田高兴地说。
“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吗?”赵贵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叫宋季子,22岁。”
“你们怎么认识的?是你这次回q市认识的吗?”
听赵贵金一问,丁田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
“反正警察也要调查她的情况,我照实说吧!你可能已经知道,我曾经杀过人。就是说,我有前科。我常常想回故乡去,但每次都因这件麻烦事而没能回去。我高中毕业离开q市到华夏时,曾经有一种抱负,一定要衣锦还乡。但是,心情一不好,就总想回q市。去年春天,我又想回故乡去,于是去了s车站。但是,我到底没敢上开往q市的火车。正当我以极其难过的心情看着一列列的火车陆续开出时,我看见了一个姑娘。我发现这个姑娘提着旅行箱,也目送着火车。我想,这个姑娘可能和我一样,于是我就主动向她打招呼。通过交谈,才知道她也和我一样有伤害前科。也许是同病相怜,我们之间都感到很亲密。”
“你4月1日,乘7次去了q市,她也乘同一次火车回故乡了吧?”
“是的。回去了。两个人谈来谈去,终于打算回故乡去。我们想,两个人在一起,即使在故乡受到歧视,也能重新振作起来。”
“这么说,你们在q市也见过面?”
“见了。”
“为什么这次她没和你一起回华夏来呢?”
“我家里几乎没人了。而她还有母亲、姐姐和弟弟,自然要多呆几天。”
“在你们7个好朋友中,你没把她的事讲给他们听吧?”
“是的,我想和他们重新交往之后再告诉他们。然而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死了。不过,我打算最近把她介绍给龚本孝孝。”
“她是哪个高中毕业的,和你一样也是县立高中吗?”
“不,是H高中。”
“噢!是H高中啊!”赵贵金像是头一次听说似地,“我也是H高中毕业的。高中毕业以后,我就来到华夏,后来当上了警察。”
“是吗?这么说,她是比你晚几年的同学。”
“我的同学,一个叫孙夏的人在母校当了老师。你没听她提起过他?他可能也教过她。他是英语老师。”
“是孙夏吗?”
“对,是孙夏。”
“没听说过,这次见到她我问一问,我想她可能知道。”
“好,你还是问问她吧!”赵贵金说。
孙夏回到q市以后一直没和他联系。赵贵金忙于办案,但仍担心孙夏的事。
他明知道丁田会对他产生警觉,但还是向丁田打听了宋季子的事,并且提到了孙夏。
丁田在谈到她的问题时并没有说谎。他很痛快地讲出了她的名字,并说出了她有前科的事。
看来,1年前,他们在s站相遇的事也不像是谎话。他已经知道,1年前,宋季子曾对她住过的公寓主人--那对老夫妇说过,她要回q市,并且坐出租汽车去s了。大概就是那时候,她遇到了丁田。当初调查她的事情时,也曾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但是,他说不知道孙夏这个人,这是真的吗?
孙夏回到q市时,曾对赵贵金说,他见到了宋季子,并说宋季子已经原谅了他。
对她来说,这肯定是一个重大的决断。既然如此,她大概向丁田说起过孙夏。一般来说,普通的恋人,总是要向对方隐瞒自己过去受过的创伤,但他们俩人相互坦率地谈过自己的前科,感情要比一般恋人深得多。无论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他们都会相互倾吐。
然而,丁田说他根本没听说过孙夏这个名字,这一点总令人感到不合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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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碰壁?”
史晋川站在空荡荡的专案组房间里,自言自语地说。
当初,听说丁田有情人宋季子时,史晋川曾经认为,丁田有的假设得到证实了。一个不解之谜终于有了答案。他曾为此感到高兴。但现在看来,这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主任!”一个年轻的警官,探进头来叫了一声。
“什么事?”
“夫人在楼下等着呢!”
“夫人?谁的夫人?”
“主任的夫人呀!”
“我的?”
史晋川突然感到很难堪。其实,这并没什么难堪的。他也和别的中年男子汉一样,自己的老婆到班上来,总感到很不好意思。
“真让人没办法!”史晋川朝年轻的警察皱了皱眉头,接着又对值班的早川副警部说:“我去一下就来。”
“请好好谈吧!”
“别开玩笑了。”
史晋川走出了专案组,下到一楼。
他的妻子李芝穿着一套褐色西装--这是她过生日时史晋川送给她的礼物--正在接待室里悠闲自得地翻看着火车影集。
“你怎么来了?”史晋川站在面前,十分不高兴地说。
他的部下正在紧张地进行侦查和监视,而负责指挥的人却逍遥自在地会老婆,这自然使史晋川感到不高兴。但是李芝却早就料到这一点,说:
“我给你带来个口信。”
“可现在正在侦查连续凶杀案!”
“这我知道。我捎的口信就是为了这件事。”
“为案件捎口信?”
“你别光站着呀,坐下谈吧!”李芝笑嘻嘻地说,“我的话5分钟就能说完。”
“可你根本不了解这个案子呀!”
“你是个局外人,能找到犯人?”
史晋川好容易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朝李芝说道。也真奇怪,一谈到案子,他会见老婆的内疚心情即稍稍得到了缓解。
“当然,我并不知道谁是犯人。不过,我一直想到东北去旅行一次。我总觉得那里还保留着一些往昔的痕迹。”
“案子结束以后,我会带你去的。”
“谢谢。为此,我找来了东北的照片,还考虑应该坐哪次火车,于是又翻看了夜行火车的照片。看来看去,还是s发车的火车最好。这次的案件,最初也是在火车上发生的,是吧?”
“最初的案子是在开往q市的7次火车上发生的,最后的案子是在14次火车到达s时发生的。其实,这是否就是最后一个案子,还很难说。”
“关于火车,我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当然,你们当警察的也许早就注意到了。”
“你指的是什么?”
“火车是s和q市之间的夜行火车,全部都是卧铺车,从1次一直到14次。奇数是下行,偶数是上行。”
“这种事,连我这个生在华夏的人都知道!”
“我原来以为,既然都是夜行火车,都是卧铺车,又都是特快,所以应该全都是蓝色特快。”
“难道不都是蓝色特快吗?”
史晋川歪起了脑袋。同是奔驰在s和q市之间的卧铺特快,名称也都叫,难道有什么不同?
“根本不一样。由电动机车牵引的卧铺客车是所谓的蓝色特快火车。车体全都涂成蓝色。你看,就是这样的。”
李芝翻开影集,指给史晋川看。
照片上印着:
东北夜间的名星。
旁边是“xx”的头徽,还有奔驰在夜间轨道上的蓝色车厢。
“可是,火车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不是蓝色特快。这种卧铺特快钿,像高速火车一样,前后都有机车。这种火车因车体颜色不是蓝色,所以不叫蓝色特快火车。这就是这种特快火车。”
李芝翻到了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