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想到小离对雪狼，简直到了丧失自我的地步，心中哪怕对小离有再多的疑心，竟也狠不起心来。小离之于雪狼，她之于虚无，两者之间，又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妖月心底喟叹一声，道：“进去吧！”
言罢，率先进了凤华殿。
小离回过神来，看着妖月妖娆的身姿没入凤华殿，心底漫过一道淡淡的绝望。
她默默地跟在妖月身后，朝凤华殿内行去。
“主子，你说我是不是该放弃了……”小离突然语带哽咽，像是自语，又像是诉苦。
妖月猛然回头。只见小离眼眶有些微微地泛红，泫然欲泣的样子。妖月的目光便多了一丝凌厉。
小离被她瞧得有些怯然，身子不由微微向后缩了缩。
妖月想起之前假山处，小离与雪狼之间的拉扯，眉头一皱，问道：“他欺负你了？”
无论如何，小离在她身边这些年，好歹也算是她的人，没得就这样让人欺负了去。
小离却摇了摇头。道：“他眼里心里都没有我，只怕连欺负我也懒得！”
妖月噎了一噎，
知道小离犯的是单相思，但是没有想到雪狼居然冷情至。虽说小离的举动，在妖月看来，多少有些作贱自己，但终归是小离为他这般付出，没想到竟仍是铁石心肠，半点不为所动。既然无心于小离，却为何又利用她至厮？生生让小离来到她的身边，平白耽搁了小离的修行。
妖月瞪了小离一眼，很是怒其不争的样子。
小离显然也自知自己太没骨气，委屈道：“我自知他心中无我，只不过是想为他做些什么，尽一分自己的心力便好，我知道我终是不如的……”
小离话到嘴边，不由看了妖月一眼，生生住了口。
“我若是你……”妖月没好看道。
小离睁着扑闪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妖月。妖月想起自己为了那人，生生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不由气馁，颓然道：“我与你又有何不同？”
小离摇了摇头，道：“自然是不同的！”
小离看着妖月那皙白如凝玉的肌肤，那浑成天成的妖娆身姿，再看看自己，虽然比较早些年那圆润的身段，如今要瘦了些，但那略些黝黑的肌肤，怎么看都不会是美人之姿。
“输给主子您，我也认了！”小离道。狐族本就天生妖媚，其中九尾狐尤其是，断不是她们狸族所能比拟的，小离自认有知之明。“可他哪怕对初次相逢的凝雪公主，区区一介凡人都能和颜悦色，对我却……”
白凝雪？雪狼？和颜悦色？妖月只来得及抓住小离口中闪过一几个词语，问道：“怎么回事？”
小离愣了一愣，连忙道：“倒也没什么，就是刚刚在御花园，雪狼帮凝雪公主折了梅枝，我见不得他对除了你以为的女子那般温和，便拉着他拌了几句嘴。”小离嘴角划过一丝苦笑，自嘲道：“到底是我魔怔了，他是谁，我又是他的谁，有什么资格拈酸吃醋？”
妖月却从中听出不少端倪。雪狼离开凤华殿，竟没有第一时间出宫，而是在御花园遇上了晚他小半个时辰出凤华殿的白凝雪，还为白凝雪折了梅枝……
妖月本就觉得那白凝雪离了凤华殿后在御花园四处闲逛甚是蹊跷，如今想来，这白凝雪更像是专程去御花园寻雪狼去一般。
妖月不由想起雪狼出凤华殿时，与白凝雪迎面相遇的情形来。
按理，雪狼不应该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这般大摇大摆出凤华殿的，作为一个修行千年的狼族，隐个身化个形什么的还不是信手拈来之事？
可雪狼就那般出去了，而且还和白凝雪碰了面。
当时，白凝雪除了初时的那一丝愣怔之外，对于宫里平白出现的这么一个陌生的外男，竟然没有过问，如今想来，二人显然是认识的。
那么，是不是说明，雪狼离开凤华殿后没有立即出宫，是刻意在御花园等候白凝雪呢？
如果说，雪狼和白凝雪是相识的，那么她们是怎么认识？雪狼今日真的是因为小离传讯而来见她的吗？还是不过借着见她的名头，实质上却是和白凝雪约见？
妖月此时，心中的疑虑如蔓草般肆意生长。白凝雪这失踪的三日，回来后明显性情大变，身上又沾染了仙灵之气，这一切，是不是与雪狼有关？
而雪狼并没有羽化成仙，还是妖族之身，白凝雪身上的仙灵之气却明显是出自昆仑，显然并不是雪狼身上的。
“你传讯给雪狼时，雪狼在哪里？”妖月问道。
小离这会倒没有犹豫，应道：“雪狼这些年，几乎都是守在黑森林，寸步不离的，他曾吩咐过我，若你有事，让我传讯去黑森林。”
言罢，小离自怀中摸出一物件，递给妖月，道：“这是雪狼给我的，据说是黑森林中的一种灵石，同一块灵石切割开来，在不同的两处，只要在其中一块灵石上注入法力，以心头血为引，将要传之讯印入灵石，彼端的灵石上就会显现出来……”
这等妙用的仙灵之物，一看就不是凡品，居然落在雪狼手里，这黑森林，果然是内有乾坤。
妖月暗暗心惊，伸手接过灵石。“这简直就和上仙的法器迷踪镜有同工之妙啊！”
“非也！”小离摇了摇头，又道：“上仙的迷踪镜是仙族法器，只须有足够的仙灵之力便成，这灵石却不然，因为灵石除了要注入法力，还须得以心头血为引，方能达成功效。只是这心头血，却不如法力那般可随意支取，取一次心头血，可得将养半年，否则……”
这等奇妙之物，若要引为己用，自然是要付出些代价的，妖月倒没觉得奇怪。这黑森林中，有这等绝妙之物，那么富含仙灵之气也不奇怪了。
倘若说，这几日，白凝雪是与雪狼接触过，哪么只能说明白凝雪去了黑森林，因此而沾上了仙灵之气。
只是这仙灵之处，与昆仑的气息如此相似，可是与昆仑有何渊缘？
妖月的目光又投向了鹤山方向，她觉得她应该再去寻一趟虚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