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113000000055

第55章 娇气可人疼

庆国公府的老夫人与苏老太太是堂姐妹,来将军府串门并非什么稀罕事。

苏禧没有放在心上,洗漱完毕后,去了总督府的九思书屋上课。大抵是昨日受了寒,今儿一早起来头脑有些昏昏涨涨的,楚先生讲的内容她也没听进去,支着腮帮子,脑子里想着卫沨要她给他绣荷包的事。好在先生讲的《楚辞·九思篇》她上辈子已经学过了,而且倒背如流,倒也没有因此耽误课程。

苏禧心道,卫沨无缘无故地让她绣荷包做什么?他怎么知道她就一定会答应?

卫沨身为晋王世子,身边能给他绣荷包的人多了去了,便是没有自己,他也不会缺了这东西的。

况且她又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式的。

她才不绣呢。

这厢,将军府的上房。

苏老太太亲自招待了庆国公老夫人,又让底下丫鬟上了今年春天的峨眉雪芽,坐在太师椅中,因为是堂姐妹,说话也比一般人随意些,“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的年纪也大了,这么来一趟就得老天拔地的,有什么事不能让孩子们通传,非得亲自跑过来?”

庆国公老夫人笑了笑,她跟苏老太太生得有四五分像,笑时又更像了一分,徐徐道:“正因为这件事要紧,才不能让底下孩子们通传,我得亲自过来才放心。”

这么一说苏老太太就好奇了,“哦,什么事如此要紧?”

庆国公老夫人却卖了个关子,说要等大夫人殷氏过来了才能说。

一听要请殷氏,苏老太太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心里就隐约猜到了七八分。庆国公府三代单传,到了傅少昀这一辈儿,只有他一个嫡长子,如今傅少昀十八了,差不多这两年就该把亲事定下来了。庆国公老夫人又早就表示过相中了苏禧,加之这会儿又要请殷氏,意图就很明确了。

倘若真要跟庆国公府定亲,苏老太太对这门婚事是没什么异议的。

苏禧与傅少昀一块儿长大,青梅竹马且不说,两家又关系密切,便是苏禧嫁过去也不会受什么委屈。只不过这是苏老太太的想法,具体还是要看殷氏的意见。

不多时殷氏来了,着一身蜜合色西番莲纹斜襟长衫,挽着堕马髻,头上简简单单地戴了一根金翠草虫簪,双颊丰润,气色很好,分明是近四十的妇人了,瞧着仍旧跟三十出头一般。

殷氏进屋后,先向苏老太太行了礼,见庆国公老夫人也在,恭顺地笑道:“瞧这架势,娘和傅老夫人是有什么事对儿媳说?”

苏老太太道:“先坐下吧。”

殷氏便坐在了老太太手下的玫瑰椅中。

庆国公老夫人面上带着笑,开门见山道:“禧姐儿今日可在府上?”

殷氏笑容滞了滞,却没有失态,很快恢复如常,“幼幼一大早便去族学念书了。”

庆国公老夫人道:“禧姐儿今年十三了吧,怎么还要去族学念书呢?我见别人家的姑娘到了十三岁就要学做绣活儿了,这族学也就没功夫去了。”

“老夫人有所不知,幼幼尚未满十三呢。”殷氏端起八仙桌上的茶杯又放下,笑容不改,但心思已经如同明镜了,道:“况且幼幼想念书,我便没有阻拦的道理。姑娘家多念些书也好,腹有诗书才能气自华,将来也不至于被夫家给看低了。”

庆国公老夫人赞同地点了点头,道:“说得不错,我瞧着禧姐儿这两年变化颇大,想来便是书念的多了的缘故。”

殷氏捏了捏杯子,没有接这句话。

庆国公老夫人见铺垫得差不多了,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前日昀哥儿去找了我,与我说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说实话,这些年我是瞧着他和禧姐儿一块长大的,这俩人打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倘若日后能成为一对,定然是一门人人称颂的好姻缘。加之昀哥儿又对禧姐儿一心一意,他那日跟我交了底儿,成了亲后,必定不会让禧姐儿受任何委屈,更不会纳妾通房……我还是头一次见他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的……”

殷氏听庆国公老夫人絮絮叨叨地说完这番话,沉默了好几息,才道:“老夫人,不瞒您说,幼幼还小,我和老爷膝下又只有她这么个女儿,想再多留她两年,不打算这么早给她说亲事。”

这就是婉拒了。可庆国公老夫人却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你说的话我能理解,倒不是非得急于这一时半刻的,便是多等两三年,我们昀哥儿也等得。”

毕竟是苏老太太的堂姐妹,不好说得太绝,伤了两家的和气。殷氏笑了笑道:“老夫人不了解幼幼,这孩子看着乖巧可人,其实还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娇气又任性,恐怕不如你想的那么好。”

庆国公老夫人听了,反而一点也不在乎,“姑娘家娇气点好,娇气才可人疼。”

殷氏的笑容有些僵硬了,没想到这位老夫人是个不好打发的。倒不是傅少昀不好,只不过上头有梅氏那样的婆婆,定然不好伺候,殷氏不想苏禧嫁过去之后还要被梅氏给压着,那样过日子就太累了。

殷氏道:“府上的六姑娘尚未说亲,禧姐儿总不好越过姐姐先定了亲事,恐怕到禧姐儿定亲的时候,就是两三年以后了。总不好叫少昀那孩子等这么久,平白耽误了他,依我看,此事老夫人还是再斟酌斟酌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庆国公老夫人便是再坚持,也不好说什么了。

老夫人本以为这门亲事很轻松便能定下来了,毕竟两家门当户对,又是表亲,两个孩子站在一块儿郎才女貌,像对金童玉女似的,哪儿还有比这更合适的?

未料殷氏怎么都不肯松口,倒叫她颇觉得惋惜。

苏禧不晓得家里发生的事,更不知道庆国公老夫人来的目的,刚一回到府上,就被殷氏叫去了秋堂居。

苏禧道:“娘,您急着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殷氏坐在藤面罗汉床上,见苏禧过来后,把屋里的丫鬟都遣退了出去,就连丹露和丹雾两个大丫鬟也不例外。

苏禧见状,便知道殷氏肯定要跟她说什么大事,不由自主地严肃了起来,收了笑,端端正正地坐在殷氏对面,睁着乌亮乌亮的大眼睛瞅问:“娘,什么事呀?”

殷氏想了一下午,担心吓着女儿,斟酌道:“幼幼,你觉得你少昀表哥如何?”

苏禧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脸一红道:“娘,你怎么跟我说这些?”

殷氏委婉道:“今日庆国公老夫人来了,说起你和少昀两人小时候的事,我便想知道你是怎么个看法……”

苏家女儿本来就少,一个个都很珍贵,尤其苏禧又是被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亲事不像别家那么保守,私底下会征询姑娘们的意见。

苏禧打马虎眼儿:“少昀表哥为人和善,待人体贴,就是跟二哥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呢。”

殷氏还能不知道她,既然这么这么说了,便是对傅少昀没有男女之情,只是仍旧有些不放心:“幼幼,你对他真没有……”

苏禧拨浪鼓似的摇头,娇嗔道:“娘,女儿才多大啊,您就想把我嫁出去了?”

殷氏松了一口气,既然女儿对傅少昀没有动情就好,若是动情了,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呢。

殷氏点点她的鼻尖道:“你以为你还小吗?再过个两三年,我可就留不住了。”

苏禧本想反驳,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那日别院后面,卫沨说要娶她的事,忽然就心虚了。

回到花露天香后,苏禧见听鹂正坐在门口绣花样子,见着她忙站起来道:“姑娘。”

听鹂自从摔断腿后,休息了两个月,眼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执意要回到苏禧跟前伺候。

苏禧见她手里拿着一个绣花棚子,好奇道:“你在绣什么?”

听鹂道:“回姑娘,奴婢上回见您的荷包旧了,便想给您重新绣几个荷包。”

苏禧默了默。

听鹂抬头,见她脸色古怪,好似想什么想得出了神儿,不禁叫了声:“姑娘?”

苏禧忙道:“没什么,你继续绣吧。”说着就进了屋。

苏禧本来是打定主意不给卫沨绣荷包的,可不知怎么,一旦她这么想的时候,就会想起他站在雨里的那一幕。谁知道他真这么傻,站在雨里等了她四个时辰……等她回过神儿的时候,已经坐在翘头案后面,手里拿着笔开始画花样子了。

苏禧看了一眼自己画的梅花蜂蝶纹图案,觉得没什么新意,摇摇头搁下了笔。

过了一会儿她又重新拿起来,画了一幅月兔衔枝图。

月兔圆圆滚滚,两只前爪捧着一截枝叶,模样娇憨,灵动可爱。苏禧看了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苏禧告诉自己,她只是随手画一幅图练练手,不一定要给卫沨绣荷包的。她把画用镇纸压在桌案上,洗完澡后又填上了颜色,觉得兔子的形象更生动了许多。

苏禧的女红不怎么好,绣荷包虽然不难,但是对她来说也够呛的。

这几****时常向听鹂讨教绣活儿,听鹂好奇地问:“姑娘不是不喜欢做女红吗?”

苏禧支支吾吾:“姚先生布置了一门课业,让我们回来绣荷包。”

姚先生是族学里的教绣课的女夫子。

听鹂听了之后,非但没有怀疑,还十分热心加细心地开始给苏禧讲解怎么绣荷包。听鹂是四个大丫鬟里绣活最好的,她老家是苏州吴县人,那儿的人都有一手好绣工,手底下绣出来的东西细致精巧,让人惊叹。

苏禧虚心地跟着听鹂学习,过了三五日,荷包上的月兔衔枝图已经绣好一大半了。

苏禧端详了一番,瞧着还挺像模像样的。

又过了几日,将军府收到了一张请帖。

这请帖不是别的什么人的,正是宫里送来的。

刘皇后举办了一场荷花宴,邀请将军府的女眷们下月初进宫赏荷,殷氏、郭氏和郁氏都在受邀之列。

殷氏原本不打算带苏禧一起去的,毕竟那丫头的脸蛋儿太招摇了,被宫里的人看上,未必是一件好事。只不过没想到,请帖上竟然特地写了苏禧的名字。

同类推荐
  • 皇上吉祥

    皇上吉祥

    某女和一群人的故事。某女汉子一不小心成了极品老剩女,一不留神就睡到了遗世。好嘛,既然来了,就弄个皇帝做做。结果,却在成为汉子的道路上一路狂奔,越走越远,要不是她这个女性特有生理的特征存在,还真没人敢说她是女的。某主角笑着问:“皇帝,有兴趣私奔不?”某皇帝笑着说:“公子,有兴趣裸奔不?”
  • 天纵邪狂

    天纵邪狂

    特种不懂特别行动组组长意外穿越,成为体弱多病,性情怯懦,人皆可欺的废柴七少爷,当病态成变态,行事恣意狂邪、颠覆正邪理念、扫清三界六道中一切障碍步上巅峰时,众生才发现他竟然是她,一介撼世奇才,竟然是绝代红妆!
  • 宠妻无度:逆天王爷弑天妃

    宠妻无度:逆天王爷弑天妃

    有时候,人生是需要思考的,作为一名优秀的杀手,紫玥自豪自己出任务从来没有失过手,枪林弹雨中她从未受过伤,于是,能表示她听了一首比安眠曲更厉害的曲子然后华丽丽的掉坑里穿越了吗?俗话说的话,既来之则安之,她也的确这么做了,不过这尼玛堆堆的人妖是怎么回事?吃她的豆腐揩她的油是怎么回事??!但是现代人还是有优势不是吗:“呵,你是变态吗?”“什么是变态?”“很厉害很另类无法超越立于人群之上的一大强者。”“算是吧。”“意思是你是?”“嗯…”“不错啊,变态王爷~”“为什么是一大?”“因为还有两大强者啊。”某女指指围在她身边的另外两个男人。某男挑了挑眉:“哦?”语气不善:“难不成他们和我一样是变态?”“……”
  • 暴戾王爷的倾城妃:销魂误

    暴戾王爷的倾城妃:销魂误

    身为女子,美到空灵,美到极致,究竟是福?还是祸?十六岁的少女李子仪,穿越时空的界限,来到一无所知的世界,迷茫的她如何面对不是自己的自己?红颜自古身为累,多情总被无情恼。面对孤傲冷酷却又热烈如火的他,弱小善良的她是否还能坚持心中那一份真挚的爱恋?而那个深爱她的男子,是否痴心依旧?(内容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邪王盛宠:倾城金牌宠妃

    邪王盛宠:倾城金牌宠妃

    她是冷心冷情的废物丑女,他是血瞳残佞的嗜血王爷,一道圣旨,两只蛊虫,她与他同生同死同命!她嫁他是因为怒他,他娶她同样是恼她,若洞房花烛,她必然要拍死他,他必然要拍飞她!她说:“你是我的男人,谤你、欺你、辱你、笑你、轻你、贱你、恶你、骗你,你该欣然受之!”他说:“天以大亮,梦该醒了,去——罚抄女诫三百遍!”
热门推荐
  • 花自飘零水自流

    花自飘零水自流

    花自飘零水自流,物非人非事事休。些许感叹,留以为记。
  • 原来我是王妃

    原来我是王妃

    打架斗殴,无赖耍狠,没错,本小姐就是名副其实的街头小霸王。立规律,设堂口,前世的黑道千金来到古代仍是一副黑道范儿。可是,不会吧,居然让我跟傻子订亲?亲爹啊,我不过只是装傻而已,不用玩这么大吧!
  • 白罂粟也专注

    白罂粟也专注

    自古以来,白罂粟代表着遗忘,初恋,思念,喜欢罂粟之人大多亦是多情之人,不专注,凡事都想试试,却忽略了最最重要的东西。她,家境不好,胆小,内向,在一群贵族同学身边总是那么的不起眼他,天之娇子,温柔,帅气,身边的女生总是多得数不胜数当她撞见了他,一切的一切发生了翻天忽地的变化,到底是命运的捉弄,还是爱神阿佛洛狄忒的有意撮合呢?答案马上揭晓......
  • 花落无眠:嫡妃归来

    花落无眠:嫡妃归来

    她,穿越而来,却失去了那三年最为珍贵的记忆。重生只为随心而活,到头来却发现竟是一场阴谋。使亲者痛,仇者快,失去的挽回不得。当记忆回归,正邪逆转,她怎甘心再被利用?
  • 武动剑神

    武动剑神

    一把剑斗破乾坤,一挥手震碎苍穹,一滴血踏出无极,一回眸看破大道,一眨眼冲向巅峰!一处孤陋寡闻的帝国,看刘浩在剑的领域——纵横天下,直至剑指浮屠!
  • 总裁,非诚请勿扰(大结局)

    总裁,非诚请勿扰(大结局)

    话说,她遭遇车祸了。车祸就车祸吧,可是该死的……她竟然失忆了,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据说,她是那个帅得不像话的首席总裁的未婚妻?据说,她曾经是个不安分的女人,做了对不起那位首席总裁的事情,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据说,他现在还愿意娶她,但是只是为了有个已婚的名分,其余的,她丝毫不能干涉?……好吧,她相信。她忏悔。那么,就战战兢兢地做这个名不副实的总裁夫人。虽然憋屈得很,可是,谁叫自己曾经是那么坏的女人?你说,每天受着自己空白记忆的折磨,是不是很难受?你说,每天对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孔,是不是很难熬?你说,每天看着那个帅老公搂着不一样的各路美女,是不是很难堪?没事,她忍。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忽然有一天,她被告知:她和那个帅帅的酷老公,根本是陌生人……
  • 倾我一生还你幸福

    倾我一生还你幸福

    鹿允熙身来就带着诅咒,克死了母亲,又在一场车祸中成了孤儿,被鹿允峰救起,从此暗恋他。十年前鹿家移居韩国,却把她留下。十年后,命运让她遇见了他,却不曾料到她的诅咒竟然消失。他是她的守护精灵,表面装作对一切毫不在意,内心却十分关心她。明明知道一切的真相,却不曾告诉她,一个人默默承受。一个一个的阴谋接踵而来,他会一直保护她的对吧?在漫天的繁星里,总有一颗星星是在为我们自己而努力的发着光。如果勇敢地抬起头,或许会发现空气都是甜蜜的。星空璀璨,照亮了所有希望,明亮的光芒似乎能忘掉一切仇恨。这次,就让我自私一次吧!
  • 修的不是仙

    修的不是仙

    走过,路过,不能错过。胸口碎大石了。一个拿着锤子的小屁孩说道。不一样的修仙路,不一样的水文巨作。你说看这水文干啥,我说排解无聊烦闷就好。
  • 极武之尊

    极武之尊

    武道一途,多少人横尸葬野,多少人反目为仇,多少人互相残杀,只为千人选,一人出的极武之尊。
  • 1分钟父母教子细节枕边书

    1分钟父母教子细节枕边书

    本书分别从生活、学习、沟通、心理、品质五个方面列举孩子成长过程中的56个大问题,并且提供了详尽实用、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