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阳羽在一阵哭声中醒来,入眼便是低矮房梁,梁木潮湿,爬着不明生物体。
哭声犹在耳边萦绕,祝阳羽眉头轻蹙,轻声开了口,“月儿,别哭了……”
已哭得梨花带雨泪眼朦胧的月儿听见这声音,连忙伸手在脸上胡乱蹭了几下,这才看清已睁了眼的祝阳羽。
“小羽,太好了!你醒了!”月儿惊喜叫出声,满脸的泪痕,遂将祝阳羽扶着坐起。
祝阳羽转眸望着四周,昏暗的烛光下,她看见怪石嶙峋,堆砌成高墙。白骨森森遍布在墙边,几只灰鼠在骷髅中来回穿梭,瞪大了眼睛搜寻着目标,“吱吱……吱吱……”一声又一声,放肆地叫着。
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石屋,屋中阴暗潮湿,遍地狼藉,泛着阵阵恶臭。
“咱们这是在哪?”祝阳羽揉了揉神庭穴,在脑中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一切,目光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月儿似是很害怕,她紧紧攥着祝阳羽的手掌,颤声答,“咱们在一座孤岛上,是那伙恶盗把我们抓来的。”
“他们把我们抓来,究竟想做什么?”祝阳羽想起了那将她掳走的壮汉,心底升腾起一股怒意。
月儿缩了缩身子,一行清泪再度滑下,哽咽道,“他们说,要把我们献给他们的大哥做侍妾。小羽,我们会不会跟这些人一样,最终死在这里?”
祝阳羽回握月儿冰凉的手掌,“月儿,别怕。我们不会死在这里,暮姐姐定会想方设法来营救我们,况且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突然,屋外传来阵阵脚步声,而后便听一阵粗犷的笑声响起,来人似是很兴奋。
二人紧抱在一起,目光死死盯着石门,等待着恶盗的来临。
随着一阵冗长而又刺耳的声音响起,石门被人推开,门前站着一高大男子,他一身破烂粗布衣,缝缝补补无数次,蓬头垢面发丝凌乱,左眼被一块黑色布料遮盖,右眼却是凌厉弑人。而他的左侧脸颊上,两道交叉而过的疤痕愕然而现,狰狞可怖。
男子的身后,站着数十名五大三粗的壮汉,他们穿着无异,双目健全,却泛着阵阵精光。每个人都不怀好意地望着二人,脸上挂着嚣张****的笑。
这些人中,祝阳羽多半都觉眼熟,却并未发现掳走她的那位。
想必,那人此刻已去了阎王殿。
为首的男子唇角带笑,抬脚便朝二人走去,“还真是两个极品大美人!”
月儿满心惧意,一个劲地往祝阳羽身后缩,泪水止不住地流淌着。
祝阳羽却是半点不惧,她对上男子的目光,双目阴寒冷戾。
“就是你杀害了本王的三弟?”男子走至祝阳羽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身阴戾之气。
“本王?”祝阳羽有些疑惑,“你是什么王?”
“哈哈哈……”男子扬声大笑起来,双臂大张,狂傲至极,“自然是这竺海之王!”
“哦。”祝阳羽唇角溢起一抹嘲讽的笑,“你说你那什么三弟是本姑娘杀的?可有证据?他的身上,可有半点伤痕?”
男子冷哼一声,缓缓蹲下身,直视祝阳羽,“可惜了,本王三弟的尸首如今已被瓜分,进了兄弟们的肚子。即便有证据,也拿不出了。”
“你说什么?”祝阳羽双眸大张,眉头一蹙,满眼的不可置信,“你们把他给吃了?”
“那又如何?”男子却是半点也不在意,冷冷笑着,“在这孤岛上讨生存,粮食本就难求,每日往来船只亦是少之又少!抢不到吃的,兄弟们为了活命,便只能放弃伤患老幼。”
祝阳羽听后,只觉头皮发麻,胃部一阵翻腾,“禽兽!你们这般做法,与禽兽何异!”
“呵呵……”男子突然靠近祝阳羽,腥臭之气随之而来,令她几欲作呕。
只见男子勾唇一笑,眸中竟多了几分兴致,“本王知道,你们不想死。既然如此,只要你们好生侍奉,让兄弟们********欲罢不能,兴许本王便会舍不得,你们便也不至落得他们这般下场。”
男子说着,眼眸望向墙边的嶙峋枯骨,满是深意。
月儿在身后不住地哆嗦着,祝阳羽双眸一暗,仍是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这些人,都是被你们给吃了?”
男子傲然挑眉,毋庸置疑。
就在这时,屋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让让……让让……”
原先站在门前的数十名壮汉连忙让了道,随后便见两个****着上身的男子走了进来,而他们手中,抬着一具白骨。
将白骨随意仍在墙角,两人捧着肚子,甚是满意,“三哥可真壮实,这下兄弟们有了劲儿,还怕抢不到好东西不成?”
祝阳羽听后,转眸望着那具白骨,它躺在墙角,灰鼠在它身上爬来爬去,寻找着残渣。
“大哥,眼下兄弟们都已吃饱喝足,就等您发话,大家伙可好好享用这两个大美人儿啊……”
男子听后,眼底的笑意更甚了,他伸出手指勾上祝阳羽的下巴,将她的目光勾回自己身上,“美人儿……兄弟们可是很期待呢……”
祝阳羽对上他的目光,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清。”男子笑答,眼底的兴致深了几分。
“哦?”祝阳羽挑眉,撇开了脸,“这么好听的姓,怎会冠在你这个禽兽身上!”
陆清眉眼一沉,笑意逐渐淡去,“女人,别以为本王喜欢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听了这话,祝阳羽只觉心底发麻,恶心至极,“本姑娘不过实话实说,你这个禽兽,根本不配姓‘陆’!”
“哼!”陆清赫然大怒,拂袖起身,指着祝阳羽身后的月儿道,“来人,把这个只会哭的女人,给本王带出去!”
“谁敢动她!”祝阳羽蓦然起身,横眉冷竖,一身嚣煞,“找死!”
说罢,她伸手探向腰间,欲抽出白鞭。
然,腰际却是空空如也,她什么也没摸到。
“你可是在这找个?”陆清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条白蝮蛇鞭,他得意地望着祝阳羽,眼底却蕴着嗜血的寒意。
“还给我!”祝阳羽一声厉喝,伸手就要去夺白鞭。
陆清怎会如她的意,抓着白鞭的手向后挥去,另一手则顺势揽过祝阳羽脖颈,手指在她的脸蛋上轻轻划过。
霎时间,祝阳羽脑中有什么东西断裂开来,双眸冲了血,怒意冲天。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月儿的尖叫声突然响起,那两名****着上身的男子已走至她的身边,将她抓了起来。
祝阳羽仍在与陆清对峙,她满心怒火,一手向后探去,欲夺白鞭,另一手则抓上揽住她脖颈的手臂,死死抓着。
“你打不过本王,还是乖乖听话的好……”陆清说着,手臂上的力道重了几分,将祝阳羽牢牢禁锢着。
“是吗?”祝阳羽却阴邪一笑,不经意地晃了晃脚踝。
“你若乖乖听话,本王便可饶你不……呃……”陆清的声音静止在阵阵铃音中,他连忙松了手臂,将祝阳羽放开。
祝阳羽则趁势夺回白鞭,狠狠甩向抓住月儿的两人。
她的攻势猝不及防,两人皮开肉绽,不过是片刻功夫。
陆清阴沉着脸,他的手掌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变黑,那颜色与他左眼上遮盖的黑布如出一辙。
不过刹那功夫,他整个手掌已是漆黑一片。
他知道,他这是中了毒,还是剧毒!
毒素自手掌向全身扩散,他能够感受到整条手臂已没了力气。
连忙封锁肩部穴道,陆清将全身的内力运至这条手臂,与毒素抗争着。
而这时,祝阳羽已成功夺回月儿,将她护在身后。
光着脊背的二人挨了鞭打,此刻已是怒火冲天,挥起拳头就欲朝祝阳羽打去。
这两人体态壮硕,内力不浅,若拼武功,祝阳羽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她的蛊毒,可是一等一的!
“住手!”陆清突然一声低喝,阻止了二人的攻击。
“大哥,您这是何意?”二人不解,转眸去看时,才发觉陆清的一只手掌已是乌黑不已。
“哼!”祝阳羽一声冷哼,双手在鞭身上划过,谁也不知她做了什么。而后,她将鞭柄塞至月儿手中,“月儿,这鞭子你拿着,若是有人靠近你,你就抽他们,狠狠地抽!”
将白鞭紧握,月儿浑身一颤,连连点头。
“你这女人,很好!有点手段!”陆清瞪着祝阳羽,咬牙切齿,“把解药交出来,本王便放你们离开!”
祝阳羽双手环胸,却是万般不屑,“本姑娘可不是傻子,把解药给了你,你就会立马杀了我们!”
这些人既是强盗,那么他们所言自是不可信。
陆清单眼微眯,沉声道,“本王可以给你们一只小船,待你们上船后,你再交出解药!”
“呵呵……”祝阳羽轻笑出声,眼中满是精光。单从陆清一只要吃人的眼睛里就能看出他全部的心思,她又怎会轻易上当?
不过,她笑意渐浓,“可惜啊,本姑娘如今,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