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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撮一门好亲

“回娘娘,”章庭湮几乎不曾思考,立刻回答:“摄政王在政期间以权谋划私,全国各地都有他的势力,若他不明不白死去,确是会引起举国动荡,更甚者会有死党举兵造反,动荡难免,但造反却是不一定。”

众臣们听见她说得轻描淡写,一下来了精神,个个正襟危坐,眼巴巴向她看去。

“大凡天裕国臣子,无论是皇党还是王党,追随的都是皇室,是岑姓,就算他们为了摄政王造反,动机也是因为摄政王是皇室的摄政王,是曾经为天裕国繁荣兢兢业业过的摄政王。”章庭湮道:“不过是因为他有一个身份,曾站在天裕国的金字塔尖,更重要的是,他是天裕国除皇上外的皇室正统。”

“你少绕弯子了,”华太后不悦,却也没有表现在脸上,“你说他的心腹们不会反,就不会反么?”

“臣以为,”章庭湮接下华太后的话,敛容说道:“若想伏杀摄政王而不逼反其必腹,要么先剪除其羽翼,要么查出摄政王勾结东卫的铁证。”

众人长抽一口气,章庭湮说得容易,可是执行起来步步难如登天。

“而今东卫国丧期间不宜战争,天裕国才能得以喘息先诛内患,但时间不多,来不及一个个剪除摄政王羽翼,再说无故剪除羽翼,同样会逼反他们。”章庭湮道:“娘娘说祭天大典是个机会,臣赞同,但若要伏杀摄政王,就必须将其卖国证据公布天下,堵众将的出师之名。”

兵部尚书听后面露疑色:“可行是可行,但我们如何能得到确凿证据,不然摄政王爪牙必然会反咬一口,说朝廷陷害诬杀了摄政王,只怕更会引起将士激愤,反助了敌方气焰。”

季长安眸光一顾,停在了章庭湮的身上。自打那天在侍郎府分手后,近日来两人关系再回不到以往,他再未听见她谈笑风生贫嘴,再不见她假不正经的笑容,也再难走入彼此三寸之地。

她像要把自己,与他中间隔远,硬生生划出一个楚河汉界,天堑长壑,他喜欢这个少女,所以都听着她的,宠着她的,忍着再大的心痛也不去烦她,放任她去走更宽更远的路。

那一句,志不在他,伤得他心碎如绞,或许在她眼里,他一个小小的世子算得了什么,不过是皇室对他的一点施舍罢了。

放弃他,她会有更高的路可以走。

季长安自嘲一笑,目光停在了康德殿宝椅中那个噙笑不语、却心中自有成算的少年天子身上,所谓传言,也许不只是传言吧。

岑湛手里拿着一张奏折,闲来无事般开开合合,漫不经心地听着别人发言。

兵部尚书的话落地,殿上陷进了一片寂然,伏杀摄政王本身已是不易,但为了社稷大任,摄政王这根难啃的骨头必须拿下,现在最难办的就是防止各地将士以“为摄政王报仇”的借口起兵,所以朝廷得给摄政王一个必死之罪名。

只有具备铁证,将摄政王打成一个不得翻身的卖国贼,才能断绝党羽为他报仇的念头,因为天裕国将士无论忠心于谁,他们首先是天裕国人,拥有一个国的尊严。

“啪,”岑湛放下奏折,美目轻抬:“要证据是么,这事交给朕了。”

“皇上您?”老臣们诧异地望向岑湛。

章庭湮依然神情默默,只有季长安微不可察地牵起了唇角。

“别老盯着朕瞧,朕说了,证据的事朕负责,你们商量一下人手具体该如何安排,”岑湛忽视了华太后不可思议的眼光,与众臣说道:“大典那日太后与朕都是要参加的,别是摄政王也想给咱母子来个伏杀什么的,你们若安排失利,朕与太后可就危矣了。”

“不知皇上,要如何取得摄政王卖国证据啊?”孙太傅老脸骇得惨白,诚惶诚恐地问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信朕就对了。”岑湛向着华太后,挂着他标志性的雅痞微笑,“母后放心吧,儿臣一准能把摄政王的卖国证据拿到手。您高瞻远瞩,思维缜密,调配埋伏、以及如何把控京师兵力之类的难题,还得仰仗母后出谋划策了。”

“皇儿,你,”华太后本想再追问证据的事,却见岑湛别有意味地朝她挤了一下眼。

诸般事宜一直商量到下午申时,散会后,太后离开了元星宫,除章庭湮与季长安的其他臣子也都陆续离宫,康德殿内只剩下关系微妙的君臣三人。

章庭湮仍是离季长安很远,恨不得他在东她就在西,一点他的气息都不想挨着。

“长安,你最近让朕很不高兴。”岑湛戏谑的口吻道,眼风里带着顽劣的气劲,“不对啊,侯爷不是已回到大营主持大局了么,夫人宠你宠得紧,还有谁——”他眼光悠悠一荡,瞄在了章庭湮脸上,“能让你如此受屈啊?”

章庭湮浑不在意岑湛的意有所指,只是微垂首,若无其事地看着自己脚尖。

“回皇上,”季长安站在与章庭湮左侧并列的位置,但仍然与她保持三四尺的距离,“臣最近很好,不敢劳皇上费心。”

“长安,你今年二十了吧?”岑湛点点太阳穴,以示头疼,“朕若到你这个年纪,恐怕皇子都满地跑了。”

季长安抹汗,“老臣惭愧,不比皇上年少威武。”

“朕其实很早就想过了,给你指一门好亲事,或将门虎女,或名门闺秀,放眼朝廷内外,不知长安你对哪家千金有意思?”岑湛心情好像很不错,一面打趣,一面指敲桌角,好整以暇地瞧着季长安。

“臣高不成低不就的,只怕没有哪家姑娘能看得上。”季长安想岔开话题,便飞快地接上前句:“眼下除患事大,儿女小事,先放在一边吧。”

“那事扰得朕头大,先不提,就说你的婚事。”岑湛霸道起来有几分市井泼皮的无赖劲儿。

“……”季长安受抗不住,点头默允了。

岑湛将殿上的两人左右瞅瞅,越瞧越欢喜,“长安,你往右再站两步。”

季长安闷着头,讷讷地向右移动了两步。

与章庭湮的距离很快缩短,章庭湮察觉他靠近,便也朝右移开,总之不要与他挨太近。

“章爱卿,朕没让你乱动。”岑湛暗笑,“长安,你再靠右一些。”等两人站在了一步以内,岑湛笑容愈深,满意地点头:“瞧啊,男才女貌,左右侍郎,天作之合。”

“皇上没有的事,”章庭湮忙上前一步跪下,“请皇上大事为重。”

季长安心头一冷:她有多讨厌和我一起共论短长,有多想与我拉开界线?

“章大人志不在此,”季长安说这话时心头都在打颤,面上却强颜欢笑,“皇上莫再为她儿女之事操劳了。”

“都十七了,章大人是想熬成老姑婆么,女孩儿家大了,会找不着婆家。”岑湛训完章庭湮,又看了看季长安,“你们两个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十七……也不算老,”章庭湮皱眉颇深:“臣想等到那个与臣有缘的男子,请皇上,不要随便把臣塞人。”

“随便?”岑湛打量着季长安,费解地道:“朕想把你指给朕的御前侍卫,安乐侯世子兼刑部左侍郎,很随便么?”

章庭湮低下头,不让任何人看见她苦忍的脸色,果断回绝了他,“季大人优秀,却不是臣属意的人。”

岑湛听得一脸莫名,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明眼人一看便明白,已成官家众所周知的私密事,百年好合只差最后一步,现在一国之君给他们如此殊荣,他们反倒推三阻四了?

一国之君很不高兴。

“皇上的一片心意臣感激,”季长安深深俯首,“但,还是顺其自然吧。”

“怎么了?”岑湛不解。

该如何跟岑湛解释,章庭湮可能看上他的事呢?季长安哭笑不得,不是便不是吧,她既然志比天高,他注定给不了。

殿上的一时静默,加上岑湛故意为之的叹息,尴尬地让章庭湮和季长安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们两个都别推辞了,等摄政王的事结束后,朕就为你们赐婚……”

“皇上!”季长安屈膝一跪,忙道:“不是心之所往,皇上又何必强求?”

“朕一言既出,岂可收回?”岑湛拍案而起,佯装出怒不可遏的模样来,“这是圣旨,你们敢违抗?”岑湛在说这句时心有些发虚,怕他们抗旨。

“臣不……”季长安话刚出口,章庭湮截下他的话:“那就等摄政王一事后,再论此事吧。”

“还是章爱卿识时务,”岑湛得到这话后颇满意,慢悠悠地坐回原位,好心情地道:“那我们先继续聊聊祭天细节。”

“是。”

在元星宫谈话至近晚,季长安与以往一样,贴身护送章庭湮回侍郎府,即使现在两人的相处模式较以往大有不同,甚至是难堪,他也依然保持着君子风度,哪怕她一路不曾与他攀谈一句,也不愿与他直视一眼。

他们都不是小家子气的男女,他们默契地知道,沉默、与主动拉开距离,是对彼此最好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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