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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闇魇虚境

孤焰只觉得梦初的喊声既缥缈又空远,彷佛回荡在山谷逐渐远去,自己却站在幽暗无光的洞穴里,突然间,四周有九根黑色大石碑穿土而出,地面碰碰震动,似乎有极大的危险即将靠近!

前方缓缓现出一座凶煞神像,巨大的身子高达数丈,双脚粗壮如柱,趾端是尖锐利爪,硕大的头颅生了对微微弯曲的犄角,五官虽是俊挺分明,但黑漆漆的脸面上镶着一双青森眼瞳炯炯发亮,就像燃烧着两团青火,狞笑的嘴角悬淌着几滴鲜血。

祂脚下绻缩着一个小童瑟瑟发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绝望与恐惧是如此深刻,这情景似曾相识,令孤焰怵目心惊、浑身颤栗,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凶神忽然活了过来,一手抓起小童,以利爪破开他胸膛,一把扯出那颗鲜血淋漓的小心脏!

孤焰心口蓦地一缩、疼痛难当,整幅景象实是说不出的凶诡与狰狞,他虽看不清小童容貌,却清清楚楚感受到那渺小如蚁、痛苦挣扎的小生命竟是自己!

「你为什么背弃我?你忘记你的天命了嚒?曾经我赐你所有,如今我要将一切收回来!」凶神突然发出怒吼,响如洪雷,激荡着孤焰心底深处最大的恐惧,随着凶神越用力捏那颗小心脏,他胸口也越剧痛。

孤焰硬是定住心神、深深呼吸,压下心中恐惧,勉强聚力发出一掌,罡气却十分虚弱,还未到凶神面前就已经衰微,他胸口越来越疼痛,几乎不能呼吸,垂死之际,他忍不住恨声大喊:「是祢先欺骗了我们!背弃了我们!」莫名说出这样的话,他倏然一惊:「我是个修僧,怎会和这凶煞有关系?」

凶神看着小童竟想反抗,两团青森目光更加明亮起来,古拙苍凉的冷傲变得愤怒暴然:「你这自以为是的无知小子,毁了天地一统的千年大计!」祂仰天大啸,把深心里的悲恨全爆发出来,剎那间山石震动,彷佛天地间的恶鬼都跟着一起呼啸!

黑石碑上的红色血咒竟然飘浮而起、开始旋转,渐渐字体模糊成了一圈红光,越转越快,带起了龙卷狂风,到后来,尖锐刺耳的风声夹杂着神秘凶狠的狞笑,红色光圈不断散发出红点,宛如九幽恶鬼降世,飘洒下血雨。

孤焰委顿在暴风中心,几乎无法动弹,衣裳猎猎作响,一片片地破碎,此刻他满脸涨得通红,全身被血雨染得鲜红、双目精芒大盛宛如邪魔,却见凶神大步迈来,逐渐逼近……

自从孤焰看到酒瓮幻境之后,就一直凝神守志,免得被魇主侵入意识,却想不到魇主趁他最后落子、心防微然松懈的剎那,忽然饱提功力窜进他意识里。孤焰虽一时疏忽,也立刻集中意志,想要破境而出,他残天内功深厚长远,魇主必需全神贯注才能将他一直困锁在虚境里,因此并无余力再发杀招,她便全心固守意识,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两人同时以内力和意志力拼斗,既奇诡又凶险,稍有不慎,输的一方将落入无法预知的恐怖下场。

梦初见圆缺身子一颤,几乎掉落手中棋子,以为他是心力交瘁引起宿疾发作,忙接住棋子免得下错位置,频频呼喊:「大师父!大师父!你怎么了?」

哀煞道:「医枭,你快想想法子加强主人功体。」

莫非问起身拱手道:「实话说,这两人在下都得罪不起,不如就此告辞。」

哀煞面容一狞、森然道:「你今日帮这大忙,主人将来必有回报,你若想一走了之,嘿!我绝不会任你轻易来去!」遂大声呼啸,召唤魇兵进来帮忙。

莫非问双手疾舞,以「七线生机」结出一面蛛网,挡住了门口,要进来的魇兵触及丝网上的毒粉,便中毒消散化成烟尘,莫非问冷哼道:「阁下想威胁我,是自讨苦吃!」

梦初听二人争执,心念一动,忙伸掌抚按圆缺心口,将缕缕精元冰气注入,道:「大师父,你撑着点,我帮你治病。」

幻境之中,那凶神紧紧捏着小童的心脏,孤焰胸口如热火燃烧,连举臂的力气也无,眼看凶神步步进逼,他只能坐以待毙,忽然一缕冰凉气息贯入心口,舒缓了炙热的痛楚,他立刻饱提元功,猛力发出一掌,这残天六阕可以「化万物之象为刃」,既是阴阳万象皆可为刃,在虚境里也能奏效,他掌力雄浑如惊涛暴浪,击垮虚幻凶神,连石碑也崩然粉碎,一阵毁天灭地的坍塌之后,他颓坐地上,喘气道:「我已不是小孩童,你休想再吓唬我!」

满天飞散的石碑碎片幻化成纷纷雪花,四周景致一变,成了苍茫雪漠,孤焰竟回到思雪小庐,一名白衣女子舞着十道水袖,如藤蔓般天罗地网扑杀过来,这女子竟是梦初!

孤焰面对梦初漫天索影地逼杀,双掌幻化成千影,劈开四面八方的藤索,却无法对她下重手,只不停叫道:「梦姑娘,快住手!快住手!」

梦初眉目清冷,沉声道:「你为何如此怕我?」她两道白索被孤焰左右错开,又从中间突窜出一道长索,如毒蛇般咬向孤焰心口,孤焰虽快速飘退,但觉胸口一凉,低头看去,竟已被藤索击中,喷出一片鲜血,化作红色飞雾,飘洒在天地间。

梦初十索旋舞,转成一个龙卷大气场,吸纳所有血雾,四周的飞雪尘泥、残叶枯木也被吸入气场内,孤焰拼命凝功定住身形,但体内气血竟从胸前伤口喷出,如水柱般不断地被吸入风卷内,孤焰忙点穴止血,封住伤口,仍喷血如泉,过不多久,他已经浑身空乏无力,虚软得几乎昏晕过去,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现实之中,莫非问道:「魇主明明功体未愈,怎不派大军直接杀了这家伙?还硬闯进人家意识,弄得自己如此疲累!」

哀煞叹道:「莫大夫有所不知,本来主人想逼魔界打开竹斋阴泉,谁知魔君不理不睬,却来了个恶僧!西漠一战,我军拜他所赐,损伤惨重,他既来送死,主人怎能轻易饶过?才想以棋局令他输得痛不欲生!九荷山九峰林立,地势复杂、竹海漫漫,又是这恶僧的地盘,如果我们派重军围杀,他肯定很容易逃脱,到时就少了整治他的乐趣。这恶僧武艺十分高强,就算主人以武功正面较量,也未必能胜出,若以意识相争,就胜券在握,其实主人故意以棋局困住他,趁这几日,我界又已在各处大举吸收新血,搅得江湖天翻地覆,这小僧失了记忆,什么也不知道,还以为自毁记忆这招十分高明呢!其实主人决胜千里,又岂是这蜉蝣小虫所能测度?」

莫非问微笑道:「我与这小僧也有深仇大恨,实在应该帮助魇主,但他们此刻正值龙虎交锋,就好像内家高手比拼至极处,既无法介入也无法分开,否则会十分危险。」

哀煞道:「倘若莫大夫肯以『蟠龙刺顶大法』相助主人,我魇魅将赠三百名中州武人作为酬谢,血墨秘籍也不必归还。」

莫非问捬掌笑道:「公平!公平!」手指一弹,射出几截「七线生机」,插入魇主的「百会」、「神庭」、「风池」、「风府」、「太阳」等脑颅要穴,以「蟠龙刺顶大法」刺激魇主的灵能涌如泄洪。

霎然间,魇主脸上青光大盛,威势惊人,她得奇针相助,功力骤然大增,立刻对准孤焰射去惊天一指,却被孤焰的残天罡气给震了回来,她想不到这小僧武功如此高强,不敢再逞强行事,只专心固守意识虚境。

孤焰虽挡得一击,身子却逐渐颤抖苍白,梦初忧急之下,更加把劲地注入精元,却不知她的善意施救,反而害得孤焰功力快速流失,他心疾越是转好,功力越是消泄!

莫说孤焰困在虚境里,并无法阻止梦初,此时他失去记忆,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万分惊骇,如此内外煎迫,已是命在旦夕。

过不多久,魇主和孤焰两人都汗水涔涔、喘息不止,哀煞知道主人纵使占了上风,也十分辛苦,就过去一掌击向孤焰天灵,梦初情急之下,忙奋力扑过去阻止,但她如风柳般的微薄力气怎推得动哀煞半分,反而跌落一旁。

梦初眼睁睁看着哀煞的掌力击向圆缺头顶,想大师父定要脑袋开花,不禁双手掩面、难过得流下泪来,却听见碰地一声,哀煞飞撞向石壁又软软掉了下来,委顿在墙角里。原来梦初刚才离了手,孤焰终于稍稍能够喘息,体内真气自然快速回补,哀煞却在他内息疾转时暗施偷袭,反而被罡气给震伤。

梦初十分惊喜,叫道:「大师父,你醒了?」却见孤焰仍双眼紧闭,意识未清。

哀煞气急败坏的起身,教莫非问撤了门口毒网,唤魇兵拿一桶桶火油上来。莫非问见状,问道:「妳做什么?这气味可不像普通火油,乃是取自南疆奇兽『百花梦貘』皮下七分的油膏,传说这貘兽专吃人的梦,可吞梦也可吐魇。」

哀煞道:「莫大夫不愧是医毒圣手,鼻子真灵又见多识广!这貘兽在虚境中可以吞梦,就是吞食那小姑娘的灵力,又可吐魇、增加主人的灵力。但在咱们这里,它的油脂可是稀珍宝物,连金刚不坏之身也能烧熔,我点火之后,主人感应到热气,会把握最后一刻脱身出来,小和尚的肉身一旦烧灭,魂魄将永远困在虚境里。」

莫非问不以为然,道:「传说玄焱曾进入西漠天火圣坛,仍毫发无伤,这小小火油也无济于事!」

哀煞冷哼道:「小子当时进入巫祆祭坛,只有一刻时间就逃了出来,这梦貘火油虽不如天火厉害,却是越烧越旺,可连烧七日七夜不间断,此时又没人来相救,烧也烧死他了!」

莫非问瞧孤焰不知大祸临头,仰天长叹道:「阁下曾逼我吞了蚀本生意,我虽无力报仇,却深信天理必有昭彰之时,如今你恶有恶报,苍天果然是公平的!只可惜了你这副好皮囊!」他长吁一声,舒尽胸中郁气后便畅怀大笑。

魇兵将火油一桶桶泼向孤焰,虽被他的罡气挡开,也流泻在他身子周围,不多时已淹及寸高。梦初听哀煞说这大火一烧,任凭圆缺功力再高也要化成灰烬,急得惊骇大叫:「大师父,你快醒醒,她要来烧你身子了!你快醒醒!」她想过去救人,孤焰周身气场却不让人靠近,她想来想去只有进入大师父意境里唤醒人,但此刻却怎么也静不了心来操控灵能,惶急之下,她只得奔撞向石墙,人一昏晕,心思也就投进孤焰意识里!

当梦初放弃治伤,虚境中的孤焰就不再血涌如泉,但他内力流失太多,已虚弱得毫无招架之力,面对白衣女子的凌厉攻击,只能凭着钢铁意志苦苦撑持,拼命闪躲,几次险象还生之后,他实已无力再支撑,忽然又有一白衣女子飘然飞入,挡在身前,将对方逼了回去!

孤焰见又来一个梦初,惊奇不已,只见原来梦初双眸精芒剧湛,放出碧绿光焰,一下子幻回魇主模样,后来的梦初却生出一片白雾迷瘴将魇主隔开,又赶过来扶他,道:「大师父,那坏人要烧你身子,我们得赶快出去!」

孤焰受伤甚重,摇头道:「我出不去。」梦初急道:「你身子若灰飞烟灭,魂魄就会永世飘零了,我带你出去!」孤焰还来不及反应,梦初已拉着他飞冲向天际,可手中之人却越来越沉重,她渐渐撑持不住,却始终不肯放手,飞到一半,二人就一起跌落下来。

梦初不肯放弃,又拉着孤焰飞了几次,却屡屡跌落地面,一阵折腾之后,孤焰更昏眩无力,问道:「这儿究竟是哪里?」

梦初道:「你意识里。」

孤焰奇道:「妳们都在我意识里?」见梦初点头,又道:「梦姑娘快出去吧,他们说不定也要烧妳的身子。」

梦初红了脸,低声道:「你不出去,我……就在这儿一直陪着你!」

孤焰恍然明白她是冒着魂魄无依的危险进来唤醒自己,微微一笑,问道:「那枚红俥呢?」梦初道:「我拾了起来藏在袖子里。」

孤焰道:「好!妳出去以后,只要把红俥下五平四,在底在线吃掉黑车,魇主虽会吃掉妳的红俥,但和局已成,妳快走吧。」

梦初道:「人间弹指、梦境十年,我们还有点时间,再试试。」

孤焰心念一转,拉住她道:「我在自己意识里,当然出不去,应该把魇主的灵识赶出去才是。」

梦初喜道:「是啊!我怎没想到?我自己应该出去,竟也拼命拉你出去!」

孤焰又问道:「魇主为何不来攻击我们?」

梦初指了前方那片迷雾道:「我不让她过来,她就不能过来了,在梦里,你想什么都成,不是嚒?」她见圆缺一脸迷惑,又细细说道:「我从前孤伶伶地待在梦里,总把自己变成飞鸟或蝴蝶任意翱翔,又和焰哥哥四处游玩,原以为出了梦境后会更加逍遥,谁知现实之中处处拘束,倒像被关进牢笼里,而且……再也见不到他了……」

孤焰顿然领悟:「她和魇主都天生灵能,但梦姑娘心思单纯,想什么都一心一意,魇主复杂灵巧,反倒比不上了,所以在梦境里,梦姑娘是高明一筹,我虽无灵能,总可专心一试。」道:「梦姑娘,多谢妳进来相救,若我们能脱困,小僧定帮妳寻回焰公子。」

梦初却黯然摇头道:「不!我不见他,我要回去和灭魂哥哥成亲。」孤焰虽感奇怪,也知道此刻不是说话时机,就试着集中意志想将魇主赶出去。

魇主将二人对话感应得一清二楚,她之所以善待梦初,乃是奇怪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竟能对抗自己,希望能找出吸收梦初能力的方法,再不然也可调教她成为魇魅利器,此刻顿觉讽刺:「她竟是因懵懂无知才这般厉害,世上许多聪明人都要怨苍天不公了。」她决意尽快收拾两人,顿时掀起滚滚无尽的滔天火浪,一波高似一波,百丈高的火焰海啸瞬间冲起又飞泻而下,要将渺小的二人烧没。

梦初从来只梦着风花雪月,并未见过如此壮阔的景象,一时怔然呆立,孤焰忙揽起了她腾身飘起、步踏凌虚地停在半空中,任由火海在下方漫涌而过,他正感到在虚境中越来越得心应手时,梦初却大惊失色:「糟了!他们真点火了!」

孤焰果然也感到胸闷气窒,浑身灼热,忙道:「妳先走,我会尽快脱身。」

梦初摇头道:「在这儿你打不过她的,我得留下来帮忙。」

孤焰未料这貌似柔弱的少女竟如此勇敢仗义,但见她娇靥映红火、胜似彤霞瑰丽,雪肤凝细珠、犹若幽兰沾露,当真令人长役梦魂、怦然心动,孤焰忍不住问道:「梦姑娘,妳为何对小僧这么好?」

梦初其实不了解炽火焚身的恐怖,又一心一意想帮忙,才不怎么害怕,听他这么问,娇颜更红,幽幽说道:「我这一生是不能再见他了,你的眼睛像他、笑容像他、连语气也像得很……如果真不能出去,我想这么陪着你,就好像时时能见着他一样。」这番话令孤焰顿然清醒过来,初时他只为救人而来,此刻本该入定的心竟荡漾着别番情意,不禁感到十分羞惭,又有一丝苦涩。

那漫天火浪汇聚成形,竟化作一只大火貘疯狂冲来,孤焰抱着梦初疾向旁飘退,那火貘一扑不中,怒极大吼,收了冲势缓缓转过头来,一双铜铃大眼碧森森地盯着两人,梦初惊叫道:「是魇主,她将自己变成大火貘了!」

火貘再次飞足狂奔,以雷霆之势向二人冲来,孤焰将梦初送走,双手凌空急划,寒冰掌气大盛,顿时现出一座大冰山挡在前方,「碰!」一声大响,火貘与冰山正面对撞,爆出满天飞花冰屑,残天六阕威力不同凡响,火貘奔势顿止,庞大的身躯抖了几抖,但孤焰却被冲撞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他想不到这巨兽力量竟能比残天六阕强大许多倍,那虚幻的烈火在他每一寸肌肤上烙烧过,虽没有留下痕迹,仍令他饱尝焚身蚀骨的痛楚。

孤焰受了重创无法起身,急问道:「梦姑娘,妳能消灭那火貘嚒?」梦初却颤声道:「婆婆从前说故事时,曾说这是南疆的食梦貘,专门吃梦吐魇,是梦族的天敌,我们不能遇见它的!那魇主力量会越来越大,我好像……越来越没力气……不能动了……」其实梦婆只是说了魔界孩童都听过的冒险故事,但梦初牢牢记在心上,以为是真的,她心中一旦生出惧意,意识力就真的弱了下来,火貘气势立刻壮盛得好似无边无际!

梦初不明白如何打斗,眼见火貘又疯狂扑来,既着急又害怕,只吓得双手蒙了眼拼命念道:「它四肢腿软、冲不过来!冲不过来!」火貘忽然觉得四肢虚软,像被无形的绳索五花大绑住,怎么也冲不过去,庞大的身躯不停地摇摇晃晃。

孤焰看了这情状,恍然明白这虚幻境界比的不是真正实力,而是想象力和意志力!

出招前先用想象力武装自己,若对方是钢管大炮,无坚不摧,自己刚好变成轻软棉絮,那下场当然就是灰飞烟灭,败之惨矣,若把自己想象成一只可咬坏大炮火药线的小耗子,反而就出了奇招,只不过习武之人通常会往武道发挥想象力,不会拿自己当小耗子,多半会把自己想象成铜墙铁壁来抵御炮火,想象力除了要天马行空,更得灵巧变招,才能应付对手的千变万化。

当大炮对上铜墙铁壁时,并没有真正的碰撞力道,决胜的关键就在以意志力支撑住虚幻的形象,谁意志先溃散,谁就落败,因此灵能即是强大的意志力!

所谓「有志者、事竟成」,人的意志十分奥妙,有浩瀚无穷的潜力,可改变自身性格命运,影响其他人,甚至王朝兴衰也是众「志」成城的结果,千年万众的意志纵横交错,才汇融成历史的轨迹,所以每个人的意志思想发散至寰宇,自然改变着许多事件,牵动着古今四海。

天生灵能强大者如魇主和梦初,轻易可操控这力量,但她们的灵力不尽相同,魇主擅长用奇巧诡思来摧毁对手的意志,而梦初思想单纯,想什么都一心一意,反倒擅于防守,魇主因此无法突破她的意志。有些人透过禅定修行或玄幻奇术也可开启灵能,例如佛家所说的「六神通」,但多数人被红尘纷扰,难以静心入定,以至灵力混沌未开。

魇主将自己想象成梦初害怕的食梦貘,又放大数倍力量,才敌得过残天六阕,而孤焰则囿于思考习惯,想象力仍局限在实际上所能发挥的最大功力,有了这层体悟,他开始冥思自己身强体健,果然创伤快速恢复,他想到应该以最厉害的武功对敌,但匆促间无法自行创出,心头自然浮现残天八阕的功诀,内息也就飞快运转起来!

残天八阕本来极为困难,但梦境之中潜力可无穷奔放、随心所欲,现实之中许多难以达成的境界反倒轻易突破,他想怎么行气走穴,立刻就经脉畅通、一蹴可及,半点也不会出错,残天八阕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这么大功告成!

魇主的火貘被梦初的意识禁锢住,一时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孤焰一篷寒天大雪冲来,剎那间,两股撼世巨力交撞出一大片寒冰光彩、火浆熔岩,整个天地亮得似要炸灭了般,庞然巨兽终被震得昏晕倒地,孤焰也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啊!」就在天地炫起无数炽烈光芒,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时,梦初忽然一声大叫,孤焰勉强睁开眼,见到她倏然飞起,被一股莫名力量强吸入天际裂缝,转瞬就要消失!

却说现实之中,棋室起火,满天焰浪飞舞,万分危险。莫非问和魇兵都急急退出,哀煞眼见火苗已烧到孤焰衣角,着急唤道:「主上!火已经烧着小和尚了,快退!快退!」但魇主仍双眸沉闭、端坐不动,哀煞见她嘴角噙血,状甚痛苦,忙差人将她娇躯搬离火海,众魇兵一靠近主人,却被她的阴寒煞气撞得飞冲出去。

哀煞忽瞥见梦初昏晕一旁,心想:「主人说这小女娃子灵能甚大,应该是她在虚境中捣鬼,我来弄醒她!」便狠狠打了梦初几巴掌,果然梦初疼痛之下即要醒转,意识也就快速飞离虚境。

孤焰不知道梦初要消失到那里,忧急之下,内功疾转,残天罡气像是猛然苏醒般,迸发出一道道强大的阴寒暴戾之气,奔冲向奇经百脉中,那痛楚就像有千刀万刃同时刺进他每一条经脉血肉里!

现实之中,他剧痛得几乎要清醒过来,恍恍惚惚间,感到有人要拉走梦初,竟不自觉地生出一股强大吸力将梦初从哀煞手里抢了回来,一把揽进怀里,且以口相亲,将自己的真气过渡给她,同时间,整座棋室竟被残天八阕的纯寒之气给封冻成冰!

想抢回梦初的哀煞、搬动魇主的魇兵、正燃烧的火焰,无不在瞬间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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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掌命,犯孤煞,她是施家不受宠的庶女;挖眼痛,分尸恨,她成了野兽的口中食;再次睁眼,摇身一变农家女!本想藏身农户养精蓄锐,只盼有朝一日能将大仇得报;可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何能听到不属于这世间的声音?流言起,闲话漫天,她竟成了和自家亲姐抢男人的下作女子?!某男站出来,“我的女人,谁敢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