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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意外之死

舟上一幕惊人景象,竟是靳无尘俯趴于小舟上,背后一道长伤深刻入骨,已然气绝!

风小刀既震惊又伤心地抚着靳无尘尸身,颤声道:「靳师兄怎么会这样?」

路潇遥一脸苍白,摇头哆嗦道:「我……我不知道!靳师叔教我先下来,我一下船,他就从船上摔了下来!」

宋无拓手按剑柄,睚眦牙裂暴喝道:「狗贼!你在众目睽睽下杀人,却还演戏?当真无耻!」

风小刀错愕道:「怎是我杀的人?」

宋无拓霍地拔出长剑,大声道:「你今日杀了靳师兄,纵然我武功不敌,也要为他报仇,就算你再杀我,我无间还有成千成百的弟兄,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风小刀想起靳无尘死前关怀之意,眼眶湿润,悲愤道:「我没有杀靳师兄,更不会杀你!」

此时江无息听到喊声,从另一艘船跳了过来,见到这惊人景象,颤声哭叫道:「臭小子,你好大的本事啊!伤了三个师侄不够,当真连靳师兄也杀了!」

群豪听到他这般大喊,尽皆站了起来,议论纷纷。江无息见众人围观,更嚎哭道:「刚才大伙儿都先下船,只你二人还在船上,你杀靳师兄怕被人瞧见,就用刀气水雾遮掩,否则谁那么大本事,能进到你刀气里杀人?」群豪在小舟上,当时看见船上忽然生出一片水雾就觉得奇怪,此时见靳无尘丧命,才恍然大悟,均觉江无息说得极有道理。

另一无间弟子跳了过来,拔出长剑怒吼道:「不错!大伙儿在下头瞧得清清楚楚,你当面干下这滔天罪行,还再狡辩!瞧老娘不把你舌头割下来!」说罢长剑直指风小刀,此人名唤邝无音,虽是女子却身材魁梧、力气惊人,个性强悍不让须眉,排行在宋无拓之下。

路潇遥眼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急道:「不是的!当时我在船上,在水雾之后,靳师叔是好好的,他教我先下船,说随后就下来,小师叔只是去找人……」

邝无音长剑一震,发出嗡嗡声响,怒喝道:「妳还唤他师叔!无邪门也想蹚这个浑水袒护恶人,是不是?」

路潇遥不甘示弱道:「淌便淌,难道我无邪便怕了?我瞧不惯你们乱诬赖人!」

邻船的无间弟子古无叶也拔出长剑,大喝道:「还不快说你到底使了什么卑鄙手段杀害靳师兄!」此人口德极差,武功不高却有点小奸巧,排名在江无息之前,他硬派风小刀用卑鄙手段,是不想让人觉得靳无尘技不如人才死于刀下。

宋无拓想路潇遥不至于是帮凶,便道:「风师弟你当大家的面说清楚,你们在水雾之中究竟做了什么?」

风小刀想靳无尘败于己手却想寻短,自己出手夺剑还剑之事怎能说出?如此不是让靳师兄死后名节也不保,想起二人终归和好,实在悲痛不已,心中打定主意就算含冤莫白、千夫所指,也绝不能透出半句口风,只颓然摇头道:「我没有杀人,我定要为他查明真相。」他这一念之仁却是救了自己,否则必遭无间指他杀人还污蔑靳无尘清誉,更犯众怒。

路潇遥见风小刀不肯辩白,急道:「靳师叔不是说就算亲眼见到又作得准嚒?何况你们不过见到一团水雾。」

古无叶大声道:「呸!妳还有脸提靳师兄?谁不知妳和小子是一鼻孔出气,说不定杀人的事妳也有份!」

风小刀百口莫辩,又见众人为难路潇遥,一时激动大喝道:「不关他的事!我会把这事查清楚,给无间一个交代!」

江无息一抹泪水,长剑挥得唰唰两响,大嚷道:「那就是承认关你的事!你这无耻奸徒,贪色狠绝,我无间要除你这个祸胎,也不怕大伙儿说人多欺侮人少!」所有小舟的无间弟子纷纷拔剑相挺,喝道:「不错!三无再不是一家,我无间今日跟你恩断义绝,咱们必血刃此仇!」说罢长剑震颤、银光霍霍,都遥指风小刀。

孤焰忽冷冷地道:「想送命,还怕没刀子抹嚒?」本来这些人拼个你死我活,对魔界大有好处,只是从挑衅比武、欲废武功,再到杀人嫁祸,明摆着连环毒计对准风小刀而来,他岂能从中得利?这世上,他只在乎二个半的「人」,一个是画儿,一个是风小刀,另半个就是单人离,偏偏这两人在除魔大会当口都出了事。

他目光扫过无间弟子,暗暗思量:「二弟除了和无间有些纠葛外,素与人无怨,至于靳无尘,他是挡路石子,所以一石二鸟?或者他也只是颗弃棋?还是……这其实都指向一件事,是为了去掉我身边之人?」倘若真是后者,那就表示只要一踏上无间岛,立刻就是杀身之祸。

江无息早恨透了孤焰,见众气可用,忽然一剑疾刺向他眉心,大喝道:「你再多口多舌,他奶奶的,老子就先要你的命!」

孤焰却不闪不避,连眉宇也不皱一下,只听「叮!」一声,薄冰已将长剑荡了开去,江无息被震得倒退了一大步,小舟也跟着左右大力晃荡。

风小刀挡在孤焰和路潇遥前方,脸色苍白、目光血红地瞪着江无息,森然道:「你们要我赔命就尽管动手,若要伤他们一根寒毛,却是休想!」暗夜狂风中,他衣衫猎猎、杀气腾腾,宛如恶鬼,江无息心中害怕,长剑垂软,不禁又退了一步。

孤焰却似没瞧见这浑人,只对宋无拓道:「靳三爷的背上是刀伤。」

宋无拓狠狠瞪了风小刀一眼,道:「不错,正是刀伤!」

孤焰又道:「是左手刀伤!」

宋无拓回想起伤口情状,暗忖:「这文士倒比我精细。」说道:「此案兹事体大,我无间不能只因为是左手刀伤就放人,贼小子刀法高超,相信左手伤人也不难。」

孤焰暗赞这宋无拓是有点见识,无欲刀法的确左右可用,只是风小刀极少显露左手刀法,便道:「说得不错,不过宋兄也应该明白,一旦动手,有谁拦得住他?」

宋无拓毕竟是精练之人,刚刚一时气愤过头,怕风小刀潜逃才急着动手,此时冷静下来,想众人在暗夜恶水中大打出手,实太过凶险,既然小子无意逃走,不如就暂时收手。

邝无音却不肯放过,长剑一挥大喝道:「拦不得也得拦!大不了同归于尽!」

孤焰淡淡道:「本来你们要同归于尽也无妨,只不过除魔大会在即,兵刃又丢失,若还折损大批人手,怕对贵岛十分不利。」

众人一时沉吟难决,孤焰又道:「各位就稍安勿躁,等上无间之后再请岛主定夺,以贵岛主的才智,相信定能查明真相,小刀若真是凶手,以贵岛主高强的武功,也能把人留下,既然大战在前,多个帮手总好过多树一个敌人。」

邝无音见宋无拓心意动摇,激动道:「师兄!咱们不能这么轻易饶过狗贼!」

宋无拓道:「阁下如何保证他不会脱逃?」

孤焰道:「这大海茫茫能逃到哪儿?何况小刀是你若水师伯的弟子,他若逃走,你们还不会上清水无崖要人嚒?」

众人方才见风小刀拼命维护若水,知道他极重师门,宋无拓当下点点头,一挥手教众人退回原来船上。

路潇遥为靳无尘尸身下了「冰镇符」,又为他盖了衣裳,风小刀颓然坐回船上,苦苦思索仍不得其解,明明船上只有他们四人,大哥和遥儿不会有问题,靳师兄究竟是怎样丧的命?难道真是自己在破去剑招时误伤了他?

一袭藕衫纱裙忽然出现在他眼底,风小刀一抬头,那令之心碎神伤的身影竟跳入眼帘!

蓦地,他脑中轰然一响,心口如被连续重击般,天旋地转、几乎不能呼吸,他紧紧攥住双拳,强自压抑,怕一呼气,就会冲出不该说的话,眼光却是定定地落在那「准二夫人」身上,再也无法移开。

神秘女子在对面坐了下来,她脸蒙轻纱,支颐沉思,并不理会任何人。风小刀心头不禁乱如点鼓:「她究竟是不是菊姑娘?究竟是不是?如果不是,为何声音形貌都如此相似?如果是,她为何不和我相认?」转念一想,又自喟叹:「你如此薄情寡义,人家为何要和你相认?不管是不是,她总是君伯父的准夫人,你这小贼又胡思乱想什么?」低头瞧见脚边的靳无尘,但觉天地如此辽阔,为何所有的哀愁痛苦、迷惘不解,却像都汇聚到这一叶小舟中。

路潇遥也是心乱如麻,见孤焰脸上无任何表情,只遥望着漫无边际的黑暗,不知他想些什么,悄声问道:「月大哥,画儿怎会不见了?什么都没找着嚒?」

宋无拓一听,忙问道:「是和公子在一起的小姑娘嚒?」

孤焰精光在宋无拓脸上缓缓一扫,冷声道:「她出了事,和你脱不了干系!」

宋无拓想不通自己明明有高深武功,竟会没来由的怕起这文士,他管不住自己舌头,支唔道:「怎……怎会和我有关?」

孤焰沉声道:「我离去时,不是你唤了她嚒?」他当时听见有人唤画儿帮点小忙,本不在意,直到听见宋无拓声音已认出他来。

宋无拓忽然发现只有自己感受到此人深潜的杀气,旁人却不知觉,那是十分怪异的景况,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大声道:「我正要说,当时我被『胭脂坊』的萧掩月偷袭,直到江师弟寻至才醒来,所以萧掩月大有问题!」

孤焰只淡淡道:「无论是谁,我总会找出来。」

宋无拓急欲证明自己清白,道:「这小船都是绑一起的,我立刻找胭脂坊主萧翠泷来对质,谁也逃不掉!」

孤焰却道:「你找不着此人!」

燕语柔先在半途拦截萧掩月、装扮成她混上船来,后来见宋无拓的相貌既容易代替又利于船中行事,就趁机迷昏他,改换成他的模样,再顺道带走画儿。孤焰虽不知事情原委,但推想既然人尸两不见,画儿必是被劫走,匪徒早就逃之夭夭,如何还会留下?

宋无拓想靳无尘丧命又丢失大批兵刃,该怎样向岛主交待?接下来的大战,无间又该如何对付魔界大军?他再干练也已焦头烂额,偏偏还扯出一个小姑娘的失踪。他满脸气馁地道:「月公子,你到底想怎样?」

孤焰道:「你现在若到各小船走一趟,该可以找到杀人凶手。」

宋无拓心中一凛,冷静下来,恭谨道:「还请公子明示。」

孤焰道:「谁的衣服还湿,谁的左手骨臂粗大、掌骨指节硬突,便是疑凶之一。」

宋无拓心想:「不错,一般使右手兵刃者,右掌骨必会特别硬突,只有使双刃或左刃者才会左骨粗大,另外,当时是让众人先离去,一坐满小舟即远远划开,靳师兄是最后才死,若凶手另有其人,不管是游回来杀人还是潜在船里杀人再离去,此时衣服应还全湿,要在这么短时间内把衣服蒸干,得有高深内力才行,不过,能杀害靳师兄的人也必是高手,我得快去,免得衣服干了就找不到线索!」他急忙起身,却瞥见风小刀目不转睛地盯着准二夫人,一股脑儿气往上冲,掌拍船浆,一时船边水花四溅地泼向小船,对着风小刀当头淋下,他气极怒喝:「若不是你这狗贼色胆包天,咱无间今日怎会闹了个灰头土脸!」才愤然离去。

风小刀心中苦闷至极,虽被淋得一身湿也不闪躲,更不辩驳,只收回目光,低头盯着靳无尘尸身,默然不语。

路潇遥一看那准二夫人,自是明白他心中所思,看他受万般委屈,自己也难过得几乎要掉下泪来,却无言安慰,只得转问孤焰道:「画儿的事有头绪嚒?」

孤焰道:「画儿暂时不会有危险,对方若要伤害她,尽可下手除命,现在只掳了她去,应有后招。」不管对方有什么后招,他必要他们付出代价!

他手中握着画儿的银囊,回想起二人在西漠中相遇,后来遭到著名马贼「一流宗」劫持,一起被关进铁笼子里,那批马贼当然奈何不了自己,可他瞧画儿十岁大的孩子面无惧色,颇感奇异,便故意失手被擒,到了夜里,画儿果然悄悄叫了自己,说她可开锁逃走,用的便是这银囊中五根长短粗细不同的银针。

这五根银针十分特别,有的针尾带钩、有的针身锯齿、有的螺旋其上、有的弯曲软柔、有的可一分三截,各有巧妙,且含有不同术力,后来他拿了人、魔两界各式奇锁来试,果然五针搭配,再配合不同的手法巧劲,天下万锁无一不开,才知道世上竟有这等巧物。

有一段日子,画儿知道他迷上拆解各式奇锁,总笑盈盈道:「公子,我变戏法给你看,若变得好,你赏画儿什么?」然后就像玩戏法般,将不同的锁一遍又一遍拆解给他看,他问要赏什么,画儿每每想了许久,最后还是道:「赏公子开开心心的,不生病。」主仆二人长路相伴,闲暇时便找奇锁来解,玩得不亦乐乎。

孤焰本就聪明,不但学尽了银针用法,还变出许多花样,胜过画儿原先所学,画儿只得缠着他,又笑盈盈道:「公子,你教画儿变戏法!画儿若学得好,你得打赏,学得不好,你可不准罚!」

主仆二人不管是谁拆解了新锁,他都会赏画儿一颗桃源的冰晶花种子,直到有一天,画儿兴冲冲地来告诉他,她有满满一罐种子,共有一千多颗,再装不下,他才不再打赏,那表示他们已解了一千多个奇锁。

画儿曾说这是爹爹留给她的家传宝物,名为「天钢五行针」,她十分珍惜,可如今奇针留下,人却不见,自是遭遇劫持。

孤焰暗思:「画儿与人无仇,劫持她的人应是要对付我,她丢了银针,要是又被关起来,该如何逃走?她现在不知有多害怕……」自己噬心症越来越严重,再不能保护她,这段日子以来就迭遇危难,如今的失踪更让孤焰下定决心,一旦寻到人必要尽快送她回家,自己前两年闭关,总忽略这事儿,虽不知她家人在何方,但教狐王打听应不是难事。

过不多时,宋无拓回来,果然没找着萧掩月,倒列了一串名单,数百人中总有一些使左手兵器者,可群豪衣服多已半干,名单不过七、八人,孤焰竟摇头道:「都不是!」宋无拓怒从心起,正想说凶手就是风小刀,孤焰却道:「为何不见你列上无间弟子?」

宋无拓忿然道:「都查了!靳师兄死得这么惨,我岂会包庇自己人!」

孤焰沉吟半响,才淡淡道:「等到岛上,我自会给岛主一个交待。」

风小刀抬头望了沉思的孤焰,又想起小蝴蝶的仇,一旦到了无间,所有事都将有结果,毅然道:「大哥,你不必为我费神,画儿还需要你,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我自会和他们有个了断!」

宋无拓怕海浪吞噬或冲散小舟,吩咐众人用玄金索彼此相链结成四方船阵,浩浩荡荡地向东南前行,势态颇为壮观。

无间的小舟设计十分精巧,除了船上装有小帆,船尾还以风浆助航,并不需依靠人力,但群豪心急就轮流划了起来,到得隔日中午,天色灰蒙蒙一片,众人本想满天乌云,只要不刮大风雨,倒可免去海上日晒之苦,岂知浓雾越来越重,连左右相系的船只也看不清,宋无拓得时时与其他船互通讯息,以确保大伙儿都安全,他对海中状况知悉甚详,直觉上已感到出了问题:「大船走得三日,小船得走五日,本来大伙儿功力高深,划个几日船并不打紧,但这大雾古怪得很,若担搁路程可就糟了,匆忙间抢到的饮水、干粮就会不够。」

风小刀感到邪气袭身,忙对路潇遥道:「这气息和血雾迷魂阵很相似。」

路潇遥左手一扬无所遁形符,投入雾中,瞬间白符化为一道黑气消没不见,皱眉道:「这邪气要强大得多,能在海上行这幻海迷魂阵……」

宋无拓骇然接口道:「是阴冥界的鬼王!」

路潇遥瞧他瞪着自己,忙连连摇手道:「宋师叔,你别指望我,这回可是贼娃娃偷强盗,强中更有强中手了!」不禁暗暗埋怨自己从前不甚用功,只学得爹娘三成功力。

宋无拓一听,心往下沉,困在这大海之中,不用魔界或鬼王出手,数日之后,大伙儿就自动拜见阎老爷去了。

风小刀道:「不如我们用传音符问问路师兄,看怎样才能破解这幻海迷魂阵?」

路潇遥依言施为,到得深夜,却没半点回音,路潇遥叹道:「这幻海迷魂阵该是锁了千里传音符的咒力。」

群豪大为失望,见乌云蔽月、波涛汹涌,心中越加忐忑,怕小舟禁不起风狂雨乱,随时会翻覆,幸而小舟都绑到一块儿,彼此有所牵制,终于有惊无险地渡过了一个晚上。

到了隔日,大雾更加深浓,连坐在身旁之人都看不清,众人正自惊惧,海面忽传来一阵阵凄凉的歌声,似轻轻飘荡在雾中,又似哀伤叹息在耳畔。

这歌声每个人听到的并不一样,是自己爱人的呼唤,渐渐地,白雾汇聚成影,每个人看到的也不一样,也是爱人的憔悴模样……

那轻柔悲凉的歌声,是逝者不忍活着的人独留世上寂寞受苦,希望重温往日的爱怜召唤;那哀伤欲绝的眼神,也是逝者泣诉活着的人为何独留世上贪欢,不愿相聚的凄楚怨怼……

深深寂寞和无边伤感充斥在每颗痛失挚爱的心上,无论是思念或内疚,都教人但为一刻相聚,可以不顾生死……

「噗通!」「有人跳海了!」隔船忽传来一声惊呼,大雾之中,人一旦落海就看不见、救不得,路潇遥暗叫糟糕,忙道:「宋师叔,快教定力好的拉住定力差的,互相扶持,免得受妖雾迷惑坠海!」

宋无拓忙吩咐无间弟子传令下去,众人都运起内力拼命抵抗迷魂阵的幻心之法,却还是听到「噗通!噗通!」声不断,心志脆弱的人不断投身入海,追寻魂萦梦牵的人去了。

风小刀忽感到那准二夫人向后便要倒下船去,他一急,顾不得再背上恶名,忙伸手拉她衣袖回来,那女子一时惊醒,低头见风小刀拉着自己,轻声道:「谢谢你了。」

风小刀听着熟悉的轻柔话语,茫然地收回了手,他无力再去猜想女子身份,只觉得在船上每一刻都是煎熬,过不多时,女子又向后倒去,风小刀只得再拉她回来,几次之后,女子反轻轻握住他的手,再不放开。

漫漫大雾中,虽瞧不清彼此的模样,手心传来的一点暖热与悸动,却是茫茫前路里唯一的牵系,也是咫尺天涯,欲舍难离的愁怅情丝……

路潇遥打开小白背包,苦苦思索里面有什么宝贝可破阵,孤焰坐在她身畔问道:「妳手上小卷轴是什么?」

路潇遥道:「是『留影画』,只要将这画卷摊开对准要留下的情景,再施下符咒,一刻长的光景便会留在画中七日。」她吃惊道:「月大哥,你瞧得见我的宝贝儿?」这大雾教人伸手不见五指,她若不是早摸惯了这些东西也无法辨别。

孤焰微笑道:「我武功不好,耳目还灵,这像地图的又是什么?」

路潇遥灵光一闪,拍手笑道:「是山海奇形图,哈!咱们可以靠这东西出去呢!」

众人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路潇遥摊开地图,却看不清图上标示的山水,她只得再施明火符将四周照亮,又取出追影珠放于图上,手结法印,口中念咒:「天圆地方,律令九章,有物混成,先天地生……追风小刀!」中指一弹,那追影珠于卷轴上开始缓缓滚动。

「追风小刀?」众人甚觉奇怪,都惊愕地望看两人。

路潇遥一时心急,直接让追影珠连至风小刀身上的天涯海角符,好追踪小船位置,却忘了这一来就泄露她对风小刀下符的任性事儿,乍见到众人好奇目光,她不禁羞红了脸,幸而大伙儿见追影珠停下来,忙专注其上,再没有人问起这事。

山海奇形图上果然现出风小刀位置,这二日来,四方船阵只在原地不停打转,宋无拓辨明方向后,急下令教众人朝东南方划去,若稍有偏离,也因山海奇形图得以导正,在划得一整日后,始见海上大雾散去,东方日明、阳光普照,众人欢欣雀跃不已。

这一趟幻海迷雾之旅折损数十名好手,群豪走出雾阵后,终于有力气骂声连连,都道妖魔奸狡,使这卑鄙手段,骂声未歇,惊见前方一巨大黑影矗立如山,竟是一艘五帆齐张的大船遮挡去路,就如五面挡路鬼墙般十分怵目惊心,即使晴天白日里,也显得阴气森森。

蓦地一声轰隆巨响,竟是一枚火炮击了过来,众人还来不反应,这一炮已落在四方船阵的右前角,几艘小舟顿时船破人飞,因为所有船皆紧紧相系,即使没被打中的船也受波及,摇晃得十分厉害。

群豪相顾骇然,七手八脚地将落海之人拉起,宋无拓忙叫大伙儿收起玄金索,让小舟各自散离,免得因互相牵连而全军覆没。在叫喊的当儿,火炮又已在晴空划了无数弧线,枚枚相接地轰打过来,众人手忙脚乱、拼命划船,好容易才各自散开。

可分散的浮舟目标虽不再集中,却更容易翻覆,就算火炮只打在舟侧,引起巨浪水花,也能让小舟瞬间倾灭,群豪虽不怕落水,但见小舟越来越少,不少人还中炮身亡,大为焦急,一时竟无法可想。

宋无拓见只余十数艘小船,每艘都挤满了人,情况十分危殆,只怕再过不久大家都要葬身海里,便传声道:「各位英雄都是一流好手,只是受制于船小不利,才让妖鬼占了上风,咱们齐心合力把鬼船抢下来,未必没有胜算!」群豪轰声叫好,都想这的确是唯一出路。

孤焰听到众人要抢攻鬼船,想自己一旦和鬼王打照面,必会泄露出魔主身份,非但中州群豪放不过自己,连鬼王也会生出杀心:「阴冥和魔界向来亦竞亦和,尤其十二年无往来,交情早已淡薄如纸。鬼王阎吾镜野心极大,一直不愿屈居闇界老二,父君在时,他尚有几分忌惮,如今他见我是年轻后辈,定要考较,倘若我功力还在,当然不怕,但此时我显得软弱,反而引他趁机杀我、一统闇界……」

此刻最该做的就是撒手不管、乘钦鹀离去,但这样做就无法上无间岛,魔界的图谋尽要落空,而且风小刀身陷凶案,若不立刻上岛,再难以洗刷冤情,甚至会害这结义兄弟再背上勾结魔主的罪名、陷入万劫不复。

鬼船火炮仍轰轰猛响,不停地投了过来,炸得海面水柱连连,冲天而起,孤焰思索再三,并无更好的对策:「这些人若一下子死净了,我如何上岛去?看来还是想办法逼退鬼王才是,十年未见,鬼王应该已认不出我,不如就上船赌一赌!」

此时小舟散得较开,受创的状况也逐渐控制下来,总发了好几炮,才有一炮引得小舟翻覆,鬼王就不再发火炮,成了两相对峙的局面,群豪见没有动静,纷纷跳入海中,潜至深处,再游向鬼船。

风小刀道:「宋师兄,我也去!」

宋无拓瞪视着他,心中实在无法决定,风小刀若出手,自是多了几分胜算,但他若趁机逃走或死在鬼王手里,自己如何向岛主交代?正犹疑间,忽听得一声声凄厉惨叫,极目眺去,原来群豪虽潜到水下慢慢靠近鬼船,鬼王却早料到此着,便教手下待众人游得近了,再由船底发出「阴水夺魂箭」,将偷袭之人全部射死在海中,但见海面染红了一片,尸身处处漂浮,如此一来,还未游过去的人再也不敢前进。

宋无拓惊道:「糟!原来他船底还藏有暗箭,刚刚停下火炮是故意引咱们攻过去!」

风小刀眼看死了那么多人,大为忧急:「宋师兄,我在前头把那鬼箭冲开,你们跟在后头攻杀过来!咱们再合力把船抢下!」

群豪见识过风小刀超卓的刀法,都盼他能够当开路先锋,可碍于无间血仇又不敢声援。

这时有许多无间弟子都已挤到这艘小舟来,邝无音怒道:「谁都可以去,就你这狗贼休想趁机溜走,我宁可被鬼吃了,也不用你假惺惺地充好汉!」

江无息也冷哼道:「你又想抢出锋头嚒?分明是不把咱无间放在眼中!」

风小刀见无间弟子目光如火地包围,彷佛自己才是妖鬼,不禁心中一寒,攥紧刀柄道:「原来无间都这样不讲是非、不顾大局!可我却不能和你们一样,让大伙儿白送性命!」

古无叶叫道:「无恶不做的狗贼,竟有脸说得自己高仁大义!」

其他人也跟着大声咆哮,宋无拓见门人愤恨难消,终下了决定,长剑一横,沉声道:「待靳师兄命案清楚前,你不得离开一步!」

「我去。」

众人回首望去,见发声的竟又是这个文士,都惊讶不已,不禁想道:「这人真不知死活?」「江湖中深藏不露者众矣,莫非他一派文士只是假装?」不管众人怎么想,却就没有人敢接话。

风小刀愕然道:「不,大哥,你身子不好,怎能……」

孤焰道:「他们不可能让你离开,我去和鬼王交涉,或许有一丝转机。」

宋无拓见孤焰颇有智识又愿为众人赴难,一时热血上涌拱手道:「月公子有何吩咐,我定当照办。」他意思是如果要无间弟子陪同也可答应,岂料这话一出,无间弟子竟不约而同地向后缩了一步、垂首不语,深怕被孤焰点名,大伙儿若一起冲锋陷阵,掉脑袋不过碗大的疤,倒也不怕,但只几人上这阴气森森、恶鬼丛生的恐怖鬼船,一旦失手,不知会遭遇什么残忍酷刑,实需要极大的勇气。

风小刀见状,急护挡在孤焰身前、隔开宋无拓,道:「宋师兄,我不会要无间弟子送死,但也绝不能让大哥冒险,所以我非去不可,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宋无拓心想:「若不是我得留下主持大局,我自当前去,可如今……」

孤焰道:「二弟,你放心,我自有对策。」

风小刀道:「别说了!此途千凶万险,我绝不会让你独个儿去,你要去,便带上我!」

孤焰道:「这计策还需要你留在这儿相帮才能成功,就让我们兄弟俩再好好连手一回!」他知道只有这么说,风小刀才会留下。

「大哥……」风小刀胸中激动却只能咬牙忍耐,暗恨自己如果不惹上靳无尘凶案,何需让孤焰去冒险。

孤焰又吩咐道:「待我一走,请宋兄下令空出三条船装满酒坛,再将其他小舟全散在三酒船后方。」

当时沉船之际,众人正值用膳,所以二楼甲板上堆满了酒坛,无间弟子见无法抢得一楼的水桶,便抢了不少酒,宋无拓皱眉道:「这恐怕需要一些时间。」

孤焰道:「我正是上船拖延时间。当我施放第一道明火符,二弟和遥儿便连手将我那叶小舟烧了,倘若我再放第二道明火符,就用浮沉海的手法,点燃三小船的酒水,火烧鬼船。」他虽不曾认真学过术法,但像施放明火符这种简单的术法,自也从单人离处学得一些。

风小刀急道:「烧了小舟,大哥如何能回来?」

孤焰道:「我若能回来,鬼王自然会派船送我回来,若不能回来,留着小船也无用。」

风小刀道:「不如我们现在就烧鬼船!」

孤焰道:「不,此计要能成,需配合天时,但鬼王马上就要发动攻击,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丧命,二弟,请传音说我要上船会他一会。」

孤焰话声甫停,鬼船果然号角呜呜长鸣,隆隆火炮一枚枚打来,丝毫不停歇,原来鬼王方才见小舟散开,火炮不是那么容易击中便故意停下来,诱众人来攻再以冷箭伺候,见众人不再进攻,果然又重新启动火炮。

风小刀明白孤焰是坚决之人,苦劝无益,自己既无计可施,或许大哥真有什么法子可解救众人,只得运起内力,朗声喊道:「阴冥鬼王,我无间有事相商,将登船拜候!」他这声清啸鼓足中气,绵长不绝,在海平面远远传了出去,盖过潮浪、风声、炮声,引得海涛沙沙拍向鬼船,他故意显这身手,便是要使鬼王心生顾忌,知道己方尚有能人,莫要轻举妄动。

群豪都想他虽年轻,其实是个绝顶高手,难怪靳无尘会死在他手上,也有人想他若真是凶手,为何不趁乱逃走?这里剩下的人自身难保,若是围攻,或许杀得了他,但要于恶海中擒他却不容易,他何苦要上无间岛送死?

「哈哈哈!」鬼船传来洪钟笑声,在海天四方回响浩荡,与风小刀啸声互为应和,化去袭船的潮浪成一圈圈波纹、向外扩散而息,道:「小子,你既显了这手功夫,那也算有资格上船!请!」

风小刀见鬼王功力实不输自己,只想再相劝,孤焰却已吩咐路潇遥帮忙搬酒坛上小舟,路潇遥知道他有事交代,但不能让旁人听见,瞄了风小刀一眼,便随之而去,悄声道:「月大哥,你有什么话,遥儿一定会牢记。」

孤焰将船往前划了二丈余,才低声道:「我已知道凶手是谁。」

路潇遥惊讶道:「原来月大哥早知道了!」

孤焰道:「在宋无拓去寻湿衣服的人时,凶手就用内力蒸干衣服,我所想到的他也想到,可见这人非但刀法厉害,心思也极深,只不过他这么做却恰好露了饀!」

路潇遥细细回忆当时情况,脸色一时霎白,半晌,才颤声道:「我明白了!这个人本该湿透的衣裳反而是干的,不是有鬼又是啥?但他在无间潜伏得可真久啊!这又是为什么?」

孤焰道:「我们虽然知道凶手,要让他伏诛却是不易,尤其他背后应还有主谋!能唆使这样的高手,这幕后主使不是来头极大就是城府更深,若我不能回来,妳还记得阴阳降头草和赎罪钵一事。」

路潇遥一愕,方才听孤焰对风小刀所言,以为他真有万全之计,这才知道他支来自己是要托付遗言,此去实是九死一生,她想到自己曾怀疑孤焰,不禁愧疚道:「月大哥,你别去吧!大不了咱们一起杀过去。」

孤焰道:「我去一趟或许还有机会,若是杀过去,定会全军覆没,妳别告诉小刀,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好。」

路潇遥凄然道:「可我没有赎罪钵,更不会下降头草。」

孤焰微笑道:「没有赎罪钵,就自己造一个。」

路潇遥喜道:「我明白啦!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能吓得凶手吐真话就行!」

孤焰点头又道:「还有一件事……」

路潇遥见他吞吐难言,心中一酸道:「你放心,如果……如果真有个万一,我和小师叔定会把画儿找回来。」

孤焰道:「我明白,但我说的不是这事。」路潇遥问道:「那是什么?」

孤焰道:「若我不能回来,不论那二夫人究竟如何,定得让二弟远离她,我知道这事对妳是有些困难。」大雾之中,神秘女子拉着风小刀的手,别人或许没瞧见,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受幻海迷魂之人不会软倒向后,只会不顾一切地冲向海里,以求抓住那一缕虚无缥渺的思念人影。

路潇遥心下黯然:「原来他是怕我难过。」低了头道:「那二夫人是君师叔未过门的妻子,怎会和小师叔有瓜葛。」这话软弱得连自己也不相信,她想孤焰命在顷刻,却还顾惜自己心情,昂起娟秀的小脸坚决道:「月大哥,如果寅时你不能回来,不管旁人如何,我和小师叔必杀上去救你。」

孤焰一愕,淡笑道:「谢谢妳,画儿就拜托妳了。」

路潇遥明白这意思,他着意托付画儿,是不让自己和风小刀冒险救他,见他手持摇浆、转过身去,路潇遥忍不住哽咽道:「月大哥,我终于知道画儿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你和他一样,都是那么好的人……」

孤焰没有回头,只让一叶小舟载着自己漂向未知生死的前方,缓缓溶入一片天光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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