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113700000037

第37章 王者之风

修罗道中、孤焰牢笼外,一身黑衣的蒙面女子瞪着如水娇眸,愕然问道:「你在等我?」她纤盈的足尖沾在牢笼底栅,宛如凭栏倚立、轻盈翩翩的春燕。

孤焰缓缓睁开清冽又深如泓潭的精眸,肯定地道:「我在等妳。」

女子问道:「你知道我的来意?」

孤焰道:「是,想杀我的人不少,可惜没一个人能成。」

女子微笑道:「那么今夜公子肯定不会失望!」

孤焰淡笑道:「这件事对妳来说有些困难,其实妳可以选一件更容易的事来做。」

女子眼中闪着自信光芒,纤指捻着三朵细小的菊花,微笑道:「还有什么比仙歌手指一拨弄,就能杀了你更容易!」她手中之物名为「菊花泪」,不止轻触人身就爆破粉碎,飞舞时,花瓣幻影流光,锐利如刃,也能杀敌于弹指间!

孤焰道:「帮我杀人。」

菊仙歌迷蒙水眸泛起一丝柔美笑意,不可思议道:「我来杀你,你却让我帮你杀人?」

孤焰道:「这事真容易些,不信妳回头看看!」

菊仙歌忽感到背脊发凉,身后居然有双窥伺的眼正牢牢盯紧自己!她怕回头时孤焰会猝下杀手,遂先扣住数枚菊花泪护住胸前,才回首望去,却惊见一道精光白针飞过来刺入眼瞳,又像被一光束撞入心窝,引得胸口气血翻腾,眼前骤然出现一片灿烂菊花田,逐渐模糊成血肉四溅、惨厉哀号的景象,一个小女孩嘶声裂肺地哭喊:「姆嬷!姆嬷!不要丢下我!爷爷!爷爷!」赫然竟是自己的声音,她惊骇得失声大叫,身子一轻,飘然坠落,竟被人拦腰抱住!

菊仙歌昏坐在牢笼角落,颈上的刺痛令她苏醒过来。孤焰以钢针抵住她咽喉,冷声道:「我要妳替我杀这个人——」他话语冷得像十里寒冰,凌空虚写一个字。

菊仙歌心魂甫定,思索半晌才低声道:「公子实在太看得起妾身,他武功胜于我,心志坚定,我未必能得手。」

孤焰道:「不能得手,就把他送进这里。」

菊仙歌向对面牢笼偷眼瞄去,见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正冲着自己佻皮微笑,不禁心中大骇:「想不到狐王竟然在这里!」更对孤焰起了万般疑心:「他曾是魔界邪魂亟欲铲除的对象,与无欲称兄道弟,助无间退鬼王,如今竟又能与魔界合作?」忍不住道:「公子若肯说出真实身份,仙歌才可考虑。」

孤焰冷漠中有一丝深沉狠厉,道:「妳早知道我是兰亭主人,又何必多问?我曾相助无间退去鬼王,他们却如此待我,此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既然我们都想除去刑无任,妳替我杀人,正是我曾答应金巧巧助妳魇魅夺下无间!」

菊仙歌问道:「你杀了金巧巧,是不是?」

孤焰淡淡道:「她虽非我所杀,也相去不远。」

菊仙歌道:「像你这样背信之人,仙歌怎能相信你?」

孤焰道:「当初魇魅界与邪魂连手取我性命,我只答应相助金巧巧夺下无间,却不曾答应饶过她,我与她各取所需,何言背信?而妳,不只是浮沉海帮凶,如今还跟君无言拿囚牢锁钥进来杀我,就算我真取妳性命,也不过份。」

菊仙歌猜想孤焰必有极大的图谋,道:「我若不肯合作,只怕损失最大的是你。」

孤焰冷然道:「我不是与妳合作,是威胁妳!妳若乖乖听话,我就放妳一条生路。」

菊仙歌眨着泫然似水的美眸,轻声道:「我是死士,本不怕死,也不需受你威胁。」她神色凄楚、语音软柔,没有死士的坚决,反而委屈得令人怜惜。

这牢笼极逼仄,孤焰虽尽量保持距离,仍几乎要贴上她娇躯,尤其那淡淡的菊花幽香,更是教男子骨酥心醉,令孤焰几乎也要觉得自己不该欺负一个弱女子,不禁暗叹:「哪个男子忍心下手?难怪二弟也要倾心于她。」在菊仙歌盈盈注视下,他面容依然沉静如冰,冷冷地道:「活着,才能为你主子办事。」

菊仙歌蓦地惊醒:「大事不好!本来五阴煞齐聚,主人已可复出,金巧巧一死,这可糟了,我绝不能再死。」只得答应:「我可以设法除去那个人,反正我本来也要下手,但你得解除我身上的禁制!」她几度运气时,胸口都隐隐作痛,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

孤焰道:「妳心脉被系上十道长短不同的气劲,乃是我独门的『兰陵十心锁』,除我之外,世上无人能解,十个时辰后若没有好消息,妳就会心脉寸断而亡,这件事过后,我不会再轻易杀妳,除非,」语声一沉,道:「妳又向风小刀下手!」

菊仙歌微微一愕,恍然明白风小刀可是自己的护身符!她嫣然微笑道:「你若让我心脉寸断,只怕你兄弟会伤心得肝肠寸断,一辈子也不原谅你!」

孤焰道:「妳死了,我再不必担心有人害他,他身旁有真心相待之人,伤心总会过去,我人在牢里,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是我下的手!更何况,」他微然一顿,又道:「妳若够聪明,就该好好助他登上无间岛主之位,对魇魅才大有帮助,因为对妳来说,掌握他该比对付刑无任容易多了!」

菊仙歌轻咬朱唇,低声道:「公子可以放开我了吧。」

孤焰却是深深凝望着她,欲言又止。菊仙歌不禁纳闷:「他方才说得那么狠绝,此刻却这样看我,莫非也对我动了心?」正想是否该投以楚楚动人的魅惑,孤焰已问道:「当日妳在极乐楼所弹的曲是跟谁学得?」那曲调极为繁复,他实在很难相信菊仙歌只在浮沉海听一遍,即能够学会。

菊仙歌想不到是这样的问题,故意学着孤焰方才口气,微笑道:「原来你也有求于人,天下除我之外,无人知晓答案,公子不如先解了仙歌身上的锁心气劲……」

孤焰脸色沉寒,手上钢针突然用力,刺得菊仙歌娥眉轻蹙,冷声道:「妳可以不说,却毋须自抬身价,天底下没有我想知道却无法查探之事,妳只要记着,十个时辰过后我若没见到那人,老天自会收拾妳,走吧!」说罢钢针一收,「嗄!」一声,牢门开启,菊仙歌娇嗔地横了他一眼,柔软的腰肢如风摆杨柳般,转身翩然远去。

「少君!」九狐儿拱手施揖为礼。

众灵族受尽折磨,早已心神失丧、奄奄一息,对宋无拓抓进来的人也不在意,忽听得狐王一声喊,才发现少君竟也失陷,一时悲伤担忧、心灰意冷,忍不住都号啕大哭、惊叫起来:「少君!少君!你伤得如何了?」「少君!你要紧嚒?」

孤焰望着一张张苍白憔悴、焦急无已的脸庞,心中疼惜,大声道:「不必担心,我是进来救大家的!」

众灵族一时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因为灵族为魔君奉献性命,乃是千百年来的天命与誓言,所以他们压根没想到少君会反过来冒着生命危险、亲入虎穴解救自己,剎那间,都惊愕感动得流下泪来,纷纷跪下磕头、呼喝不已,纵然相连的枷锁引来阵阵剧痛,欢欣汹涌的情绪却早已压过身上的痛楚。

孤焰看着子民受苦、感受他们亟待拯救的期盼,不禁热血沸腾,激动道:「我来得迟,教大家多受苦楚!你们别再乱动,慢慢起身!」

众灵族想到居然可能回归家园,不敢舞动手足,都不住口地放声大喊,宣泄激昂情绪,小灵族们不管身上疼痛,都又哭又叫:「焰哥哥!焰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们!你一定会来救我们!」老灵族也频频拭泪,喃喃道:「少君来救咱们啦!少君来救咱们啦!」想起这些日子的恐怖折磨,泪水还是止不住哗哗流下。

孤焰高声鼓舞道:「魔界子民听着!我今日来此,就是要与大家同生死、共患难,只要我们齐心合力,没有什么艰难可以阻碍我们!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击垮我们!」

这些被抓的灵族大多是在中州苟安的老弱妇孺,并非是作战的大军,平时软弱胆小,此刻欢呼声几乎要掀起漫天震动:「有少君带领,没有艰难可以阻碍我们!没有力量可以击垮我们!」

孤焰大声道:「尽管无间手段凶残、企图灭尽我魔界,但天地间永垂不朽的闇月圣神必护佑我族传承万世,我魔界将士个个骁勇善战,能横断东海、枭视天下,很快就要将无间小岛重重围困,」他右手高举,宣誓道:「我十三月孤焰以闇月圣神之名起誓,必教无间岛主亲尝杀戮恶果,我必带领大家出去、回返天燎原!」

众灵族见少君直捣黄龙,大军已在外等候打败无间,皆士气大振,再顾不得身上疼痛,欢呼声浪响彻地牢:「我们都追随少君,与无间一决生死!」剎那间,个个再不是老弱残兵,斗志昂扬得彷佛百炼钢强的大军,全都将生死置之度外!

孤焰在群情欢腾中,纵声高喊道:「魔界子民听令!我不要无谓牺牲的意气之争,我不要誓死如归的匹夫之勇,我要大家抱着必生的决心,重返天燎原、与亲族重聚!」

众灵族燃起无比的求生意志,破涕为笑,冲天高喊:「谨遵少君之令,必生返天燎原,与亲族重聚!」

孤焰道:「现在大家先养精蓄锐,时候一到,再整备出发,与大军里应外合!」众口齐声:「是!」

九狐儿看着这一幕如火燃烧的壮志豪情,心中感动无已:「我九狐儿侍奉过三任主君,他们虽都勇猛善战、不畏生死,但从没有一个像少君这样,因不愿魔界伤亡惨重就独自犯险,怕子民受苦就以『身』换命。即使不能动武,临到生死关头仍不放弃,他智谋决断,总以最少的损失换最大的太平,还与咱们灵王称兄道弟,他虽不像幽鬿主君有霸主天威,却真正有仁勇之风,这样的主君实是魔界之福,今后,魔界子民必更死心塌地追随他……他拼了命想救回幽鬿主君,可如果主君归来,他势必退隐……」不敢再往深处想,心底一阵自己也不理解的情绪并着些微的遗憾与罪恶感陡然升起。

在魔界里,魔族人数最少,只有王者父子几人,幼主向来是魔君亲自带领训练,从没有像孤焰一样,少时父君即失陷,由灵王们看着他长大,所以九狐儿外表虽一如少年,年纪却是比孤焰大上不知多少。

灵、邪两族众多且命长,魔君反而因修练残天阕易于夭折,所以五灵王皆跟随过数任魔君,若灵王不幸战死,魔君便会从同支中选出优秀者继位。

至于拥有灵力的梦族也十分稀少,只有数百人,除了是医治的后援外,向来是魔君遴选婚配女子、传承魔族血统的一族。

九狐儿听出孤焰的喊声中气不足,忧心问道:「少君身子无恙嚒?你这样亲涉险地,大伙儿都很担心。」

孤焰微笑道:「再过几日我就可复原,倒是先生让你进来受这皮肉之苦,你回去后得和他好好算账。」

九狐儿苦笑道:「如果我没潜进来,刚才那女杀手就要取你性命了!」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原来单人离见孤焰始终未传回消息,猜想无间岛必已布下天罗地网,众人担心孤焰安危,但任何灵族要伪装上岛都会被「玄无心」识破,只有大牢是妖魔汇聚之地,九狐儿只得假装一般灵族失手被擒,进入牢中接应,而孤焰要相救灵族,无论如何都会到大牢,到时便可救出九狐儿,使两人连手。

这实是一记死路求生的险棋,只要中间环节一错,二人都会一命呜呼,所以孤焰对九狐儿拼死上岛,当然要嘉勉一番。当初他带画儿上岛,就是为了以天钢五行针打开囚牢锁钥,所以画儿被带走时,就顺手把银针留下。

孤焰进入地牢时,听声辨气,已知九狐儿藏身其中,待花无浪走后,九狐儿立刻伸展长尾,缠卷住孤焰的下一座空牢,拖至孤焰面前,让他用银针解开牢锁和身上的锁。九狐儿不断抛甩长尾一拉一移,如此往来返复,将几个夹在两人中间的牢笼都一一移给孤焰,让他开锁,直到也解开九狐儿牢笼的锁。

虽然有几个灵族已发现狐王来到,但九狐儿吩咐不可宣扬,解开的玄金索仍然穿过各人衣衫和牢笼,但玄金索因为没有缚贴血肉,无法上锁,他们便将牢门紧紧掩住,假装一切如旧,所以菊仙歌进来时并未查觉有异。

九狐儿又道:「我从萧掩月和银针两方面着手,已查出画儿该和天盗一族有关!少君是否觉得她混入魔界有所图谋?」

孤焰沉默地聆听,思及当时单人离让灭魂出面诱天盗一族破船取货,以免泄露魔界暗中运作,画儿接着就失踪,再加上奇针锁钥,答案其实已呼之欲出!他心中蓦地雪亮:「灭魂必是在那时发现画儿身份,便顺势支走她,然后引来鬼王!」

「幸而,她终是平安了……」若画儿是平安的,就是欺骗了自己,初相遇时,不过是十岁大的孩子,一千多个日子的相伴,清灵纯真的笑脸、点点滴滴的温暖,浮光掠影般地绕过孤焰心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欺瞒自己且别有企图嚒?在忠诚与平安之间,他宁可选择后者……

九狐儿见孤焰眼底微泛起一丝苦涩,最终转为几许欣慰,却未置一喙,他心中担忧,口里却只问道:「少君,咱们是否需要向天盗一族拿回兵刃?」

孤焰拉回思绪,道:「那批兵刃目前对咱们无多大用处,就暂时寄放在那儿。」他看出九狐儿欲言又止,问道:「你想说什么?」

九狐儿摊开细白的手掌,一颗五芒星状的玉玦骤然飘浮在他掌心上方,里头飞旋着成千上万的小星点,发出莹莹晶灿的淡蓝光芒,美得直如夜空摘下的星子,他忍不住又瞄了孤焰一眼,才运使内力将玉玦飞送过去,小心翼翼道:「梦婆托我把这东西带给少君。」

孤焰脸色微愠,手如魅轻拂,倏然间已将玉玦收入袖底,长袖一甩,背转身去,冷声道:「我岂会为了一名人界女子有所动摇!」

这玉玦名为「天灵灵」,只要轻轻一按,在黑夜中会不停散放细碎星火,犹如萤火虫满天飞舞,萤火虫尚有飞尽之时,天灵灵的星火却可无穷无尽地释出,让人直如徜徉浩瀚银河中,十分美丽,直到天明,满天星火才会逐渐黯淡消失,虽无特别作用,却是孤焰幼时送给梦族圣女的定情之物。

他明白梦婆的用意,更明白九狐儿的意思,他因修练残天六阕闭关两年,才出关就遇到无间大举捕杀灵族、邪魂叛变,他忙于大事久久未归,梦婆自然要替主子忧心,才传来此物,希望他能早日回去探望圣女,而九狐儿的暧昧不语,却是怕少君与画儿朝夕相对,会日久生情,才特意提醒。

魔界中人人都知道,除梦婆外,谁都不可在孤焰面前主动提及圣女之事,那是这个温和少主唯一的忌讳。九狐儿见主子眼中射出一闪即逝的凌厉之光,知道触动他逆鳞,干笑道:「属下怎敢妄自揣测少君心意?不过是替老婆子传个信罢了。」

孤焰见九狐儿能避开忌讳、只藉个小东西就传达劝谏之意,心中赞赏他的聪明,口里却冷哼道:「你真不坦白,若是鹰王,会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九狐儿无奈道:「我没大哥那个胆!咱们狐族啊,只会拐个弯、耍些无伤大雅的小心眼,聪明如少君,就算咱们再拐上七、八个弯,也照样能把我们看通看透。」

孤焰敛起冷怒,道:「拐弯抹角正是狐族有趣、善体心意的地方,很多事说直了,就无挽救余地!」

九狐儿哈哈笑道:「千古以来,大概只有少君会给我们狐族这么高的评价!」

孤焰道:「人说狐狸狡狯,那是因为人们从来以智慧美名掩饰自己的城府心机。」

九狐儿见少君非但包容自己无礼的谏言,还巧妙的反过来加以称赞,心情大乐,但也知道若继续在这话题上打转,就太不长眼了,道:「说到狡猾,那狡猾的医枭才真是不知死活!竟敢要求你以脸相换,我知道少君不愿背信,不如咱们先取她性命,人一死,什么狗屁约定就烟消云散,再不用理会了!」

孤焰道:「我既已答应她,当言而有信,如果杀了她,谁帮我把脸换回?何况她究竟有什么更深的图谋,尚不清楚。」

九狐儿道:「行!那就让她换一次脸,再当场逼她换回来,也算信守承诺了!」

孤焰知道狐王一心护主,多狡的本性让他想方设法不让自己受到伤害,微笑道:「医枭心计毒辣、修为高深,若不是心甘情愿为我换回,只怕要从中另下毒手。」

九狐儿忿然道:「难道任凭她宰割、变一个丑八怪?若她真敢冒犯少君,我就先让她变一个丑八怪!」

孤焰道:「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是以防有一天我换脸后,有些灵族不知情,徒让有心人士利用。」他心中已打算自己若只是一年性命,换不换回脸似乎也没多大关系,这一年至多用易容术遮掩即可。

九狐儿冷哼道:「少君强大的魔气,又有谁可假装?买主若知道你身份,怕给他九条命也不敢收你的脸!」

孤焰苦笑道:「至今我还猜不出买主是谁。」

九狐儿讶然道:「奇了!竟有这种事?」

孤焰问道:「外边情况如何?」

九狐儿回道:「一切布置妥当,鬼王已率船队泊于东北海,鹰王率大军待命,先生则拦截无邪于中州,不知少君还有何指示?」

孤焰低声道:「咱们低估了刑无任,除了我先前告诉你,他针对蛛王、鹰王、蛇群各有对策外,他还有一惊天剑阵,若不能破,就算冲出去,咱们也要死伤惨重!」当下把所见到的七绝剑阵逐一说明。九狐儿面色凝重,问道:「少君有什么打算?」

孤焰道:「狐王应知对阵中,有三战两胜的弃子策略。」

九狐儿道:「倘若有上、中、下三驷,以上驷对上驷、中驷对中驷、下驷对下驷,就未必能赢,但以己下驷对彼上驷、己上驷对彼中驷、己中驷对彼下驷,虽弃第一局,却可赢二、三局,反而可获得整体的胜利,但如果不知道敌人布局,这法子就未必管用。」

孤焰微笑道:「我们对无间的布置已了如指掌,只要不照他的局走即可。」

九狐儿道:「但剑阵会主动攻击鹰族大军,医枭会去解蛛王之毒,苍海云弓将对准钦鹀,姬老头的火虫也放不过蛇阵,咱们不想对上,他们可不会乖乖听话!」

孤焰道:「牺牲是在所难免,但谁说非得派上这么多弟兄参与大战?谁说定得硬碰硬、不可闪躲逃跑?」

九狐儿愕然想道:「闪躲逃跑?这懦夫行为岂能出自勇猛的魔君之口?但偏偏只有这么做,刑无任才绝对猜想不到。魔界有史以来,大概也只有这不按牌理出牌的少君,才肯用这种不顾魔君威严的战略!」

孤焰见九狐儿一脸狐疑,微笑道:「总而言之,越少人上岛、损失就越少,你刚才不是已经把无间布置传给先生,他会明白的。」

九狐儿道:「我虽不懂破阵,传递消息可就最拿手了!」

孤焰好奇道:「我只知道你借了女杀手的衣服,却猜不出是用什么手法送出消息。」

九狐儿哂道:「说穿了也不值几文钱!少君上岛时,该看见海滩上有许多自由嬉戏的鸥鸟,其中几只可是咱们的细作呢!」孤焰奇道:「鸥鸟细作?」

九狐儿得意道:「从前我和鹰王为打探无间消息,合力以蛛王的『雪泥鸿爪』药粉驯养几只红嘴鸥当信使,混入无间海滩鸥群之中,今日可是派上用场了!」

孤焰赞道:「妙哉!对无间来说,那可真是凫乙难辨!」

九狐儿滔滔不绝道:「刚才我趁妖女昏迷时,在她夜行衣撒了雪泥鸿爪粉,又以暗语在她衣衫和长裤上分别都刺了无间切口和攻防布署,还有少君救出灵族会在亥时顺向东流,让鬼王准备接收。这妖女为怕人发现,一出地牢必会赶紧丢弃黑衣,到时咱们的两只细作会循着雪泥鸿爪的气味翻找出此衣,带回去给鹰王,如此两道传讯是防备万一有一只被射了下来,另外一只也能带回讯息,先生只要将衣衫对空一照,循着透光细孔就能明白情况,以他和少君心意之相通,定会知道该怎么做。」

孤焰笑道:「三灵王通力合作,还怕消息传不出无间的天罗地网?」

九狐儿哼道:「大哥这次没机会对上若水臭老道,就先拿刑老鬼的剑阵开刀!」调侃的语气中,其实透着一丝忧心。

孤焰在掌心画着七星宫位,苦苦回想剑阵情景:「这剑阵是宫紫风守瑶光、云水天立闿阳、玉冰华据玉衡、花无浪守天玑、靳无尘掌天权、君无言护天璇、刑无任主天枢……」

九狐儿想自己半点也帮不上忙,手敲额头气恼道:「我方才听说本来靳无尘一死,剑阵就出现大破绽,偏偏花无浪用毒酒相逼,令少君又为他想出解决方法,还教风小子学会绝殇天雷,补足剑阵空缺!」他想孤焰刚才胁迫菊仙歌不能伤害风小刀,语气真诚,不似作戏,试探问道:「少君内力未复,如何能使兰陵十心锁?」

孤焰仍埋首苦思,顺口回道:「以狐王眼光之利都没看出端倪,那我如何能使?」

九狐儿哈哈大笑道:「原来是点了寻常的『无病呻吟』!」

这是魔界孩童玩游戏时常用的特殊手法,技巧简单,不过触动一般痛觉,时效一过,便自动消除,于身子并无大碍。九狐儿朗朗笑声中,心底已然清明:「少君不杀那妖女,全是为了风小刀!虽说为救出主君,大伙儿暂时不得伤他,但无欲派是我们的大仇人,少君和他结义,将来真能善了嚒?」

孤焰仍反复思量,自言自语:「当日我能破阵实是取巧,而且他们也对风小刀留了手,此阵若真是无间七子所结,就算我功力尚在也无法抵御,难怪无间敢以除魔大会为饵,诱我军前来,要破这剑阵千难万难,至今我也没有办法……」他一抬头见到九狐儿神色忧虑,清澈的双眸一湛,微笑道:「不必担心,若能破阵自是最好,不然,我也另有安排!」

菊仙歌离开地牢后,果然立刻躲入树丛里,将黑衣褪下埋进土中,现出一袭藕衫,若无其事地回到住处「东篱居」,这竹简小屋是无间专为她准备的居所,僻静幽雅、菊香满庭,除君无言偶尔探访外,绝少人打扰。她坐在小窗前,支颐苦思孤焰交托之事,以及在众多势力中,如何掌控住无间,赫然,竟有不寻常的杀气迅速涌至!

一个身影悄然立在她身后,来得如此之快又悄无声息,她竟然在对方已贴近尺许内,才有所感应,全身寒毛不禁蓦地竖起!

一只大手从背后闪电探来,手势疾快、指劲凌厉,完全封住菊仙歌可能逃离的路线,但她毕竟受过严厉训练,立刻冷静下来:「岛上高手如云,我可别泄了身份!」索性不挣扎,任由那人将自己点晕。

神秘人见她昏软,布袋一盖,驼着她迅速离去!

「碰!」一声,菊仙歌被掷入一黑暗密室中,痛得清醒过来,她依着气味辨别出这是男子房舍,只见眼前蒙面的高减肥影一声不吭地端坐在檀桌旁,忿恨的眼神在她玲珑有致的娇躯上不停打量,冷锐得宛如一道道刮去她衣衫的利刃!

「叩——叩——叩——」黑衣男子曲着食指缓缓敲击着桌面,传递出一种威慑人心的节奏,又彷佛那节奏透露出的,其实是他自己内心的犹疑不安。

菊仙歌串串晶泪如泉滑落,惊吓得不停哆嗦:「你……你想要做什么?你别乱来!我一喊叫,便会有人来!」手上却早已暗暗扣住一枚菊花泪!

黑衣人低身到她面前,用两指粗暴地提起她下颚,冷冷地道:「果然是很美!」又甩了她的脸道:「难怪弄得人神魂颠倒!」

菊仙歌感受到他凌厉的恨意与腾腾杀气,求饶道:「大爷……你到底想做什么?求求你放了妾身吧……」

黑衣人森然道:「我要妳做一件事,是妳的家常便饭。」

菊仙歌摸不清是否被识出身份,颤声问道:「家常便饭?妾身不明白爷的意思……」

黑衣人狠狠甩了她一把掌,厉喝道:「少给我装蒜!勾三搭四可是妳的拿手本领!」

菊仙歌见对方没蕴含内力,便任由他打落,玉白的脸颊立刻隆起五个血红指印,她一时晕头转向,更不断低泣。

「碰!」黑衣人回到座位,巨大手掌往桌面猛力一拍,檀桌上的长刀像活了过来,倏然脱鞘飞出,他凌空抓住刀柄即对着菊仙歌狠狠扫去!

「啊!」菊仙歌一声惨呼,只见银虹乱舞,满天白芒流窜,以为自己就要死在乱刀之下,却又清楚地意识到每一刀只刮体而过,剎那间,她全身外衣纷纷破碎,颈、臂、腿被划出十数道口子,刀刀只伤皮肉半分,十数道伤痕密密绽裂在她凝脂白玉的肌肤上,殷红的血顺着伤口不断流溢,显得既艳丽又可怖!

黑衣人双拳紧握,电光如火地盯着鲜血淋漓的可怜女子,欣赏着自己残忍的杰作,半晌,又举起长刀抵着她露出的粉嫩亵衣,轻轻一挑,又割开一道破口,厉喝道:「妳给我听清楚了,若有人问起这件事,就说是妳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所为!」他见菊仙歌吓得傻了,怕她坏事,又狠狠掴一巴掌,斥道:「贱人!只要妳乖乖听话,我就放了妳,若有半点闪失,这不过是个甜头,连君无言也保不了妳!」

菊仙歌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满贯内力的大掌向自己胸口印来,这一掌前势虽软绵柔弱,实则蕴含辛辣后劲,于伤者体内积沉不散,正是一招阴毒的「朝生暮死」!

她恍然明白就算真听话而行,一时虽不死,几个时辰后也会莫名的内伤发作而暴毙,心中实万分挣扎:「哼!这人当真狠毒,他明明想杀人灭口!我要出手相抗?还是忍一口气看他图谋?」若是抵挡,她虽未必打得过,逃跑却绰绰有余,但这样一来就会泄露身份,若不反抗,万一对方内力过猛,自己定要丧命,比死更恐怖的事她都经历过,唯一担心的是主人不能复出。

这电光石火间,隔门忽传来极轻微的呼吸声,菊仙歌暗暗心惊:「原来他还有帮手!看来我未必能逃……」再不多想,忙内力一敛,收束成点封入气海,几乎同时黑衣人偌大的掌气已直冲入她体内,在没有内劲保护下,她顿时晕了过去。

嘎吱一声,房室木门被缓缓推开,一身形极瘦小、贼眉鼠目的男子捬掌谄媚道:「好刀法!想不到你剑使得好,刀也使得这么好。」来人竟是江无息!

黑衣人也不转身,只冷冷道:「为了那小子,我才开始钻研刀法,还普通得很,正好拿这娘儿们来小试一下。」

江无息一双贼眼在菊仙歌若隐若现的玉体上滴溜溜打转,双手搓揉,喉咙咕噜一声,笑道:「啧啧啧!这细皮嫩肉的小娘皮,亏你真下得了手!」

黑衣人冷哼道:「君无言不是你惹得起的,最好收起你那龌龊心思!」

江无息咽了咽口水,硬是压下淫邪之念,不甘心道:「哼!那疯子真是艳福不浅呵!白嫩嫩的小美人就这么蹧蹋在他手里,」望了黑衣人一眼,又道:「将来你坐上岛主之位,还怕他不成?」

黑衣人冷厉的精光直逼江无息,低斥道:「眼下还有魔界大祸,若不是你杀靳无尘杀得早了,事情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江无息吓得一缩身,忙道:「靳无尘难道是好对付?那日要不是他和风小刀决斗后气力虚空,凭我这三脚猫把式哪里能得手?我可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过了河就拆破桥,数落起我的不是?」黑衣人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江无息陪着猥琐笑脸道:「老五啊,我真已尽心尽力了。瞧!咱们先除掉老三又嫁祸给风小刀,正是一箭双鵰,等君无言看到小美人伤成这样,还不教风小刀以淫贼之名死在他手里?到时候你什么仇也报了。至于刑老鬼嚒,哼哼!七绝剑阵不成,保不定就让小魔头宰了,等你继承岛主之位后,嘿!别忘了把小美人打赏给我!」

玉冰华一手扯下面罩,缓缓摇头道:「你错了,老头深不可测,到现在我还摸不清他的底,哼!他居然想用风小贼替代我、还亲授剑招,他不仁,可别怪我不义!」

江无息道:「可刑老鬼要小贼补剑阵,你现在就下手,不怕魔君来时无人能敌嚒?」

玉冰华恨恨地道:「等姓月的出来,要杀小贼就更难了,我宁可死在妖魔手上,也胜过看到他学成七绝剑招!更何况小魔头年纪尚轻,魔功未成,做事畏畏缩缩的,到现在连个屁也不敢放一声,能成什么气候?」

江无息道:「那就等刑无任收拾一帮妖魔、替你铲除大敌后,我们慢慢再动手,时间是最大的本钱,他老了、你还年轻,要对付他,有的是机会!」

玉冰华冷哼道:「你瞧不见老头越来越年轻嚒?」

江无息叹道:「是啊!老头诡异得很,岛上怪事连连……」

玉冰华忽地静默下来,半晌,才沉重地道:「若不是为此,我又何必铤而走险?」

江无息长长叹道:「说得不错,兄弟们也都是冒天大的险挺你呢!但如果真斗他不过,咱们也别逞强,最多就等他传位给你了,只是,嘿!到时候小美人可也老了!」他忍不住蹲下身,摸了菊仙歌娇嫩的小脸蛋一把。

玉冰华瞧他色心又起,怕再多待就要坏事,急忙拉上面罩将菊仙歌抱起,道:「别磨蹭了,你赶紧召集咱们的人手准备对付小贼!」随即开门离去。

江无息目送玉冰华的背影,鬼祟的脸上笼罩着森寒杀气、慢慢地凝结成冰!

他手中揣出一纸笺,只见上头歪斜的字迹写道:「师父,徒儿不成材,被风小刀砍成重伤,还望师父给徒儿报仇雪恨,应天狂。」

江无息心中不禁咒骂连连,这徒弟的确不成材,自己是天刑四罪的老二,当初看应天狂是块良质美玉,坏得足以继承衣钵才收他为徒,哪知他贪功冒进,刚学会混沌第一式就偷跑出去,当起山贼头,幸而应天狂奸淫掳掠、无恶不做,一时赫赫有名,也不算辱没师门,江无息欣慰之余就不再追究。谁知没几年,黑风老巢竟被魔界一扫而尽,应天狂从此没了消息,前些时候,他不知如何查探到江无息的下落,竟又央求师父代为出头,江无息本不想理会这档事,偏偏所有机缘巧合全撞在了一起!

他缓缓执起玉冰华留下的长刀,眼中凶光涟涟、杀机剧盛,长刀由左向右慢慢扫过,看似平凡无奇、大巧若拙地一划,竟是刀锋厉芒大作,连成一片银光水幕,气风渺渺地流转,式态则无穷无尽的变化,比之应天狂当年巨力万钧、凶光四射的硬刀,更慢更稳敛,彷佛将煞气重重地凝聚在刃身上,形成一片气盖山河的意象。

「天地混沌、有元内蕴、开天辟地、葳蕤生光、荣枯不灭……」他口中喃喃低语,五招刀法一式慢过一式、一劲重过一劲,虽越行越慢,气势却越蕴越强、澎湃如浪涛。

第六刀——

他面上肌肉微微一拧,一丝奸恶的笑容浮现,随手任意挥去,数十道银虹宛如浪蝶翻飞,刀招虽快且变化多端,相较于前五式反落于下乘,只是,竟与玉冰华方才试在菊仙歌身上的招式一模一样!

他再挥出四式刀法,刀气如薄雾散出、星芒乱舞,口中继续自语:「纳功入身、逐境了悟、化气如尘、假若实真、由强复强……」他长刀顿止、鼠眉微蹙,显然刚才所使并不合心意:「无欲刀法果然高明得很,不是那么容易学习,这几下,形似神不似,看来我需与风小刀真正对战一次,才能勘透其中奥妙!」

所谓「混沌十式」乃是指此套刀法意境混沌不清、真假难分,刀招则有「真五式、假五式」合称十式,真五式是取自太初混沌、盘古内孕、终开天辟地、化成万物的意象,刀法威风自生、气势磅礡。

然而,神秘的假五式才是混沌真正的精华,它是一种极可怕的内功,蕴藏着与敌过招时,能学习对方武功的深妙玄机!

这玄机是江无息每抵挡敌人一刀时,假五式就会激动全身筋脉、孔窍,令他可精细地感受对方刀招的震度强弱、角度方向、长短快慢,从而悟出其招式奥秘。等学尽敌人刀法后,再融入前面真五式,让修为形成一强者越强、生生不息的循环,当然这秘诀最大的难题是,不能让对手一刀杀死自己,而无欲刀法的高明,燃起了他渴望与风小刀对决的狂野雄心!

同类推荐
  • 筸军之城

    筸军之城

    这是一部折射着历史上筸军兴衰存亡、艺术展现湘西地域文化灵魂的作品,讲述的故事以一个纷繁交杂、充满魔力与奇诡风俗的小镇——镇筸镇为背景。在这里:男人们继承着世代为军的衣钵,执着于一生出生入死的战争使命、时势转寰的权力争斗,女人则执着一生守候她终生所爱的爱情,直至生命萎去。复杂错综的故事情节;充满张力的人物性格;古老神秘的地域文化,作者以独具的目光和富于民族特色的精彩叙述,写出了筸军的灵魂,透视了湘西的精魂,更发现了湘西人尤其是苗人的一些内在的、本质的、与世不同又不乏共性的生存秘密。
  • 西夏死书4

    西夏死书4

    20世纪60年代,正处于世界大格局的冷战中期,苏美两国的情报机构——克格勃和中情局暗战正酣,其中一处交锋阵地,选在了中蒙苏的边界区。美苏两国特工的远东暗战,就发生在位于中蒙边界地势最紧要处的“二十一号地堡”。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暗战的双方均以失败而告终,没有胜利者……
  • 逃跑的父亲

    逃跑的父亲

    干油漆匠的父亲,因为整天和油漆接触得了白血病,好不容易控制住以后,因为看病家里欠下一大笔钱,只好拼命干活去给别人做油漆。一次做工回来很晚,遇到强盗,抢了他可怜的工钱,于是他不想回家,开始逃跑。
  • 微型小说一千零一夜(第四卷)

    微型小说一千零一夜(第四卷)

    本书中的每一篇小说都是一个贴近生活的精彩故事,反映着当代生活的广阔图景。它们不仅能教会你如何理解生活,更能教会你如何热爱生活。开阔读者的视野、启迪读者的心智、使读者得到精神享受,是编者编选此书的最大愿望。
  • 珊珊和莎莎

    珊珊和莎莎

    《珊珊和莎莎》本书收录了饶建中的小小说作品,分为作品荟萃、作品评论、创作心得和创作年表四部分。篇幅短小,制式灵活,内容上贴近现实、贴近生活、贴近群众,有着非常鲜明的时代气息,为广大读者喜闻乐见。
热门推荐
  • 共主之尊

    共主之尊

    道盛而衰,魔乱天下。本是一乡间孤儿,只求活的自由自在,奈何天下大乱。道,儒,释,魔,妖。争夺天下,天地两界共乱人间。活着怎么这么难,陈风发出呼喊,自由只有靠自己打出来,捅破天,砸穿地只求一个逍遥。
  • 无限狼神

    无限狼神

    穿梭动漫的世界,以野兽躯体成就妖怪身躯。进入电影的世界,在生死中锤炼挣扎。穿入神话的世界,步入不死神灵。重返现实宇宙,成就至高狼神。ps;热血无限流,异兽穿。
  • 驱魔之审判者

    驱魔之审判者

    暗透了便望得见星光——JK·安。在千年伯爵操纵下,世界一片黑暗,有多少人望见了那黑暗中微弱的星光,闪烁着微小的希望.........
  • 仙镜离缘

    仙镜离缘

    “离漠,真的是你吗?”她坐在蓬莱之巅,俯瞰一望无际的渤海,当初若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不会葬身鱼腹,如今,是他回来了吗……“你休要胡说,我不是什么青龙王的女儿,我跟你们青龙族没有半点瓜葛,你也不必再费唇舌了,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满脸厌恶与愤怒,何必假惺惺呢。……离漠,凌蘡花盛开了,真的像你当初说的那样,是一串串红色的像铃铛一样的小花,花香四溢,我在小屋中都能闻到,可是,你为何,为何还没回来……
  • 我的王妃太有肉
  • 玄灵万钧

    玄灵万钧

    你经历过女友被人当面夹在胳膊低下带走,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绝望么?这是个现实得露骨的世界,寻常人看人的目光不是太高就是太低。一个废材,没有半点力量,就连狗都不如!且看废材少年如何穿越异世大陆,积力量、存实力、泡美妞、铸辉煌,从新找回属于自己的尊严。伸手便要万山崩塌,动辄便要江河断流!本书等级制度为玄人、玄者、玄才、玄杰、低级玄师、中级玄师、高级玄师、玄尊、玄皇、玄圣。玄技等级制度为粉、朱、红、绛。欢迎大家随废材少年一起进入一个以玄气为主的神秘世界,开启霸世之旅!
  • 东瀛故事

    东瀛故事

    张雨青,三十五岁的中国警官。他参与了神秘的人体改造计划,并且成为了唯一的成功品。面对着国内其他势力的压力,化身少年的他通过情报机关潜入了日本躲避。但是本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的日本生涯,隐藏着一个又一个风波。ps:本书的故事剧情发生在日本,并不具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是因为本人见识过于短浅,写在国内的话会被读者们笑话,只好选择日本这个大家都不怎么熟悉的地方,这样胡写的话也不会显得不妥了。还有,因为国内环境的原因,一部分剧情也不适合在写在国内发生。
  • 闪婚蜜爱:总裁的宝贝新娘

    闪婚蜜爱:总裁的宝贝新娘

    史上最强的宠婚,爆笑来袭!绝对的宠,宠,宠!!!她天真烂漫,吵吵闹闹,但阳光得像金子般闪耀……他霸道得不可一世,却还是常常为她妥协,做她最温暖的依靠……
  • 《相濡以沫:俏皮小王妃》

    《相濡以沫:俏皮小王妃》

    当时空的转轮开启.姐妹们在这一时空重聚首。她,倾城绝色。他风华绝代。她,天帝八女,冰莲传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武艺更是傲视天下。这只为他。他。夏朝七子封号宁王。是龙啸传人。弱水三千只取她一瓢。看他二人携手并,举案齐眉,肩共闯天下。。
  • 痴绝道冲禅师语录

    痴绝道冲禅师语录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