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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天机出示

灭魂乍见天雷刀芒扑杀而至,足尖微然一蹬,身如紫光般向后滑退,同时双手执符,运化出一层气流护在前方。风小刀更猛提无欲正气,强灌入刀身,同时尖锋一旋,连削带转,薄冰忽从惊雷电闪变成螺旋利钻般,长驱直入,硬是钻破灭魂护体气层,左手紧跟着闪出烮火,对准魔君凌厉刺去!

就在刀尖离灭魂胸口只七寸之距,风小刀忽感到山岳般的庞然大气当头压下,他不必抬眼即知道是鹰王白海青双掌轰降,一剎之间,他若不退,就是破颅爆身而亡,若是退去,却是放弃刺杀魔君的唯一机会!

风小刀连思考也不必,就决定与魔君同归于尽,非但不退,反提气前冲,将灭魂尽笼罩在漩涡刀气中。此刻灭魂已来不及退避,又无力抵挡,九狐儿离得最近,急撒去漫天白毛针雨,却叮叮叮被刀气尽数弹开去,就算想扑身救主,恐怕未入刀圈,就已被绞成粉碎。

白海青眼见风小刀毫不抵挡自救,硬要拼个玉石俱焚,饶是他历经无数阵仗,一时之间,虽有杀人之招,却苦无救主之法!

双方都陷入逼命的瞬间,圆缺左袖忽然向外大大弯绕、生出一股回旋之力向风小刀背后袭去,右掌则是对准白海青双掌斜斜向上一托!

风小刀一心豁命击杀魔君,突然感到一股倒吸劲风拦腰卷至,上有白海青猛掌击来,后有圆缺回扯之力,他受两大高手夹攻,知道刺魔壮举已功亏一篑,心中虽愤慨,却也不能枉送性命,忙把烮火往上挡去鹰王掌风,顺圆缺之力速退回东峰。

白海青的刚猛掌力也被圆缺软飘飘的气风硬是逼了上去,他身子微微一颤,才卸去余劲、翻身落地。要将激斗中的二大高手硬生生分开,若没有相当的修为和巧劲,绝对办不到,白海青心中大为震骇:「这和尚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力,中州卧虎藏龙当真不可小觑,他方才若出手合攻我,主君危矣,我忒也托大了!」

圆缺忙着将风小刀和白海青分开,又得维持冰晶棋局不消融,再无暇顾及其他。圣光却趁机纵身飞来,连环射出十数面小银盾,化成一道流光扑杀向胡兹,那银盾飞势疾快,响着嗡嗡嗡的割风厉声,胡兹吓得脸色苍白、抱头鼠窜,幸亏风小刀刚好退身回来,薄冰连十七、八闪,将小银盾尽数击回,喝道:「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

圣光见机不成,收了银盾退回西峰,微笑道:「本仙司从来就不是英雄好汉,更何况我只是和圣日使闹着玩儿,风岛主又何必当真?」她原想趁乱在高山之巅杀了胡兹,到时再放风声说他死于群战,红衫军也无从追究,想不到毒计未成,却露出图谋,芳心暗恨:「我这番打草惊蛇,老头日后定更加防范,要再下手可是大大不易了。」

胡兹死里逃生,连忙拉着风小刀,频频拭汗,道:「多谢少侠,老夫尔后必报大恩。」

风小刀歉然道:「是我不该撇下先生。」却悄然瞄了圣光一眼,暗忖:「那银盾邪里邪气,必有古怪,日后若再遇上,得小心留意。」又对圆缺道:「多谢神僧相救。」

圆缺听出风小刀语意不诚,其实暗怪自己出手相扰,反救了魔君,也不以为意,只合十还礼。

君无言见情势丕变,心中盘算是否该与风小刀连手诛魔。九狐儿远远瞧见他眼神闪烁、杀机迸射,而方才白海青与风小刀相斗竟不分上下,暗想:「他若和风小子连手,大哥以一敌二,必要落败,到时又惊动主君可不好,我且来扰乱一番。」就朗声道:「君二侠想动手嚒?倒不知你帮哪一方?无间弟子最拿手的就是欺师背祖,前有刑无任,后有你君无言,保不定将来又多个风岛主要投靠我魔界,这就叫好事连三!」

风小刀早打定主意,若魔茧真无法控制,就在最后一刻自我了结,见九狐儿故意挑衅,冷声道:「这场道魔之争,无论如何,你们也占不了上风!」

九狐儿笑道:「怎会占不了上风?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尺丈之间,相距可是天差地远!」

奇峰之上,数大高手过招仅片刻时间,这时山下群雄见魔界只来三人,是诛杀魔君的大好时机,纷纷执刃上手,叫道:「咱们上去诛杀魔獠!」「对!对!咱们快上去帮风岛主!」剎那间,竹海亮起一片银光杀气,铿锵声、呼喝声传遍山野。

圆缺见群雄要攻山,传音道:「各位施主请住手,莫让清修之地染了血污。」

群雄不满圆缺出言劝阻,怒骂道:「和尚,你究竟帮得那一方?」「和尚要当好人,只管吃你的斋去,别管咱们斩妖除魔!」

九狐儿见山下万头骚动、银光亮晃,却丝毫不畏惧,反而嘻嘻笑道:「主君,您瞧瞧,这些『人』平时满口仁义道德,现在就想以众凌寡,欺负咱们主仆几个!还是出家人慈悲多了!」

雷海大喊道:「跟你们这些邪魔妖道讲究什么规矩?老夫顶多脸皮不要了、教人一辈子看低,也要除尽你们这班魔头!」

其他人也附和道:「不错,你们既自投罗网,咱们自然要倚多为胜,还跟你客气嚒!」

九狐儿笑道:「哈!雷老,您不再心虚气虚啦?瞧您这串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没半点羞臊,足见老当益壮、老脸皮益厚,当真可喜可贺!」说着连连拱手致贺。

雷海听九狐儿讽刺自己因义兄之死、心虚而造成气虚久咳,朗声道:「托你的福,老夫前日里扫了心魔,身体康泰,今日便有力气来扫你这只妖魔!」

「怎是托我的福?雷老身子康复,我狐王未帮过半点忙,可不敢居功,」九狐儿瞄了一眼脸色阴晴不定的君无言,笑道:「那是托魇魅降头草的福!」

君无言听九狐儿挑拨中州群雄来对付自己,暗忖:「魔界一扰,万事不成了,我先退走再说。」

圣光和胡兹对望一眼,难得的心思相同:「小魔头敢来耀武扬威,必有后军相援,中州若能先削去魔界战力,于西漠大有好处,咱们又何必蹚这浑水?」就想暗中命属下撤出险地,偏偏胡兹无法自行下山,又知道何丽丝忠勇义气,不会弃他而去,只眼睁睁看着圣光吩咐四小祆女下山传令。

就在群雄喊声震天,将北峰山脚团团围绕,蜂涌攻山时,忽听得一阵阵极细微的翅翼拍击声,由远而近,渐渐传来,众人心中一惊:「这是什么怪声昔?」不禁停下脚步、抬首望去,只见朗朗蓝天漫来一大片乌云,竟是数千头巨形兀鹰悄无声息地齐飞而至,他们盘旋静止、井然有序,满满遮蔽了天空,四周蓦地晦暗下来,但最令人惊骇的是,每头兀鹰上都昂立着一名玄色皮甲、气势如虹的鹰族战士,风腾雷发、扬弓拉箭地对准山下众人!

剎那之间,整座九荷山像静止了般!

要退走的、要攻山的全都像泥塑人般不敢妄动,个个绷紧神经,牢握兵刃,全神贯注地凝望高空,曾在无间岛上看过鸱枭救人的群雄都倒抽一口凉气,因为这群魔军显然远胜当时的老弱残兵,是真正训练有素的剽悍飞骑!他们黑压压一片,军容十分壮盛且排列有据,这才是魔界堪与称霸的雄强实力!

风小刀心头一震:「糟!这其实是为了对付师父!我若有命下山,得赶紧通知师父。」

从前魔界鹰族虽喂养鹰群,但战士多为步兵或骑马,兀鹰只做运输补给、刁啄攻击之用,从未人鹰合一的作战,这数千鹰族骑士的确是孤焰命令鹰王遴选身手矫捷者,费了数年秘密训练,以备将来攻上清水无崖、相救幽鬿的精英,但灭魂无意营救幽鬿,自然大加善用这支奇兵,不再保密。

魔界鹰军居高临下,一旦万箭齐洒,竹海中将无人可幸免,但群雄的兵器却半点也构不着高空上的敌军,尽管双方兵力相近,下场却大不相同,中州群雄和巫祆军共数千人一齐想破脑袋,片刻间,却实在想不出半点主意。

红衫军在何丽丝号令下,忙高举圆盾护身,纵然魔军万箭齐发,也算有遮蔽,唯独胡兹身陷山巅、实是九死一生,何丽丝当即身先士卒,率了一小队精兵悄悄登山救人。

反观白衫军却是双目紧闭、齐心高喊:「祆火圣光照遍三千界,灭我六根身、焚我七恶灵,无生常不生,寂灭亦无灭,生死何所依?喜乐何所愿?众子唯愿登光明天界、别无所归!」一副舍身殉道的慷慨气势。

群雄并非全是抡棍使剑之辈,也有人擅箭弩、暗青子等飞射武器,就喊道:「咱们一涌而上,分攀九座高峰,离他们近些,再发强弩,总能杀得几把扁毛畜牲!其他使刀剑的就帮忙做掩护。」这些帮派之主初时虽然震惊,但想既求生无路,索性求个痛快,纷纷提刀喊道:「咱们求仁得仁,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风小刀抬首遥望魔军飞骑又俯瞰下方,心中计算距离,知道群雄就算攀上峰顶也无济于事,反而会因胡乱奔窜折损殆尽,忙高声喊道:「各位门主都是大豪杰,何必轻言牺牲、趁了妖魔心意?大伙儿暂忍一口气,先全力护住上盘,外层的人快退出竹林,里层的人尽量躲入石坳洞穴,莫要着急伤了自己人!」

群雄听风小刀一喊,多镇静下来:「风岛主说的不错,咱们以他马首是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保着性命,日后再和妖魔好好算账!」众人身子虽不敢妄动,眼目却开始左顾右盼地找寻生路。

千闻生武功低微又被困在中心,好容易见着一个小土堆可略略蔽身,却见旁边的彪形大汉狠狠瞪着自己,他不由得万分气恼、喋喋咕哝道:「遍地都是竹林软枝,哪来的洞穴可躲?就算寻到,也多被人抢了,我虽博古闻今,却少参研这保命之道,直到灾难临头才顿悟出来,当真恨之迟矣!悔之晚矣!唉!」

那彪形大汉一听有保命之道,如何不好奇,连忙请教,千闻生叹道:「这保命之道有『三休』,第一是『脚底抹油、休要逗留』,再来是『缩颈乌龟、休强出头』,第三是『墙头之草、休要倒错』。」

那汉子呸道:「嘿!咱们肯定是逃不了、躲不得,想倒向魔军,那更是休想!」

千闻生叹道:「兄台说的不错,如此情势,坏之极矣,也只剩最后一步了。」

汉子急问:「还有最后一步?」

千闻生叹道:「那自然是『拜见阎罗、小命休矣』!」心中打定主意,此番若能脱得死关,从此要隐退江湖,再不卖老命。

众人惶悚间,圆缺忽然开口:「诸位若信得过小僧,就请暂时静心,小僧必保各位安然离去。」

群雄虽心中怀疑,处此劣势,也只得道:「妖魔不动,我们自然也不动。」

九狐儿笑道:「他们能不能安全离开,全凭我主君高兴,可由不得小和尚作主,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和尚,你这样胡乱骗人,那可是犯妄语戒!」

数军对峙,任何丁点不慎,战火都是一触即发,处在虎狼争斗的缝隙,圆缺只缓缓道:「魔主贵降,相信绝对不是为了兴动干戈而来。」

灭魂气度凛然地傲立北峰,微笑道:「听说他们随意抓个小和尚占卜拈阄的,就妄想对付我魔界,这么有趣的玩意儿,本君怎能不来参与?」

圆缺道:「那就请施主任下一子吧。」他语气平稳,值此情势,竟能不愠不燥。

灭魂道:「落子之前,本君也想知道僧者凭什么保他们全身而退?」未待圆缺回答,又对着君无言、圣光等人环指一扫,道:「你刚才说的一口好棋,教他们全败下阵来,所以你也想赌上本君这一子,教我输了就放人是吧?我若不允,倒显得气度狭窄,本君就赐允你这个机会!」他本善于算计,对棋奕较量当然信心十足。

众人方才见圆缺棋艺高超,技压各方势力,也猜想他是要以棋局为赌注,见小魔头自动答允,当真再好不过,岂料圆缺却摇头道:「小僧从未想以棋局胜负逼施主退兵。」

灭魂冷笑道:「是嚒?赌一子,你必输无疑,赌或不赌,其实你都没半点机会!」说着扬指向天际冰晶棋局随意射出一道黑色气劲,即负手而立,也不问棋局之解,只双目绽放着幽深精光,冷盯着圆缺。

群雄见那黑棋竟不落在北方,反而不偏不倚落在正中央,与四角皆不相连,颇为奇特,不知是何意,却听圆缺赞赏道:「此子看似率性妄为,其实深富玄机,施主能不拘成俗,下这无攻无守、无凭无藉之子,端的是无解无破、妙之极矣!果然有唯我独尊、万夫莫敌的霸主气概!」群雄听圆缺竟大赞对手,均是心中栗碌、惶惑不已。

灭魂微笑道:「我魔界独强,天下尽在掌握,就算随意落子,多这一子、少这一子,又有什么干系?北方仍是大片黑子连绵如海、不动如山,我又何需改变当今情势?更不需与谁连手、凭借他方势力!小和尚能看出这点奥妙,也算不易了。」

圆缺又道:「魔主所言甚是,但棋局一如世局,总是机锋藏变,后势未必如今势,你虽不变,别人未必不变。」

灭魂冷光环目一扫,自信道:「在座诸雄都已落过子,没有机会了,我这一子并未改变任何情状,棋局怎可能自己生变?」

圆缺微笑道:「可这山顶上还有人未落子。」

灭魂瞄了风小刀,道:「你刚才当着天下人面前说风岛主无子可下,难道想反悔嚒?」

圆缺道:「施主误会了,小僧不才,也想试一子。」群雄想神僧终于要出手,虽临生死关头,仍不免好奇且兴奋。

圣光笑道:「小和尚,我早说你有争霸之意,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圆缺合十道:「小僧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指尖射去一道黑色气劲,竟是落在南疆,补足君无言方才之缺,打开东南通道!

眼见东南黑子连片,果然成了南北争霸之局,群雄尽皆讶然,风小刀忍不住叫道:「神僧怎可下这子?这不害苦中州了!」

圆缺道:「风岛主肩负重担,下不得这子,小僧无牵无挂,却是下得。」他指的当是自己不必受君无言要挟。

君无言冷嘲道:「僧者终于看清现实,君某再不是作茧自缚。」

圆缺道:「南方黑子乃是明暗有取、虚实相生之局,是作茧自缚,亦或海阔天空,端视奕者心境,你心中是阴暗是光明,看出去自有不同棋路。」

君无言经圆缺这一提醒,重新审视棋局,竟看出许多原本未想清的变化,心中惊疑:「这和尚不是寻常人,我需牢记棋谱,拿回去交给主人细酌,助他掌握后势。」

灭魂摇头冷笑道:「僧者竟宁可引狼入室,如此代价,不谓不大,可惜也不过挣个双雄并世的平局。」

圆缺道:「施主说的不错,以占面而论,南北对峙,的确只是势均力敌,但奕道之深在于入微之处,施主不妨仔细瞧瞧,你这一子孤身在外,而南方黑子打通东道后,恰有一军可顺势过来将这子包围,你北方虽重军横陈,却相隔甚远,来不及救援,此霸主孤身离群,情况危矣!」

群雄一看棋面果然如此,只见圆缺这子一下,各方势力此消彼长,竟得重新估量,就连西漠都有了活路,东海更是生机盎然,实是奇妙无比。

魔界军民并非诚心归服灭魂,乃是他心中的一根大刺,听这小僧竟似能洞悉此事,且暗讽自己为「孤君」、「不得后援」,实是将那根刺狠狠挑明,他心中惊怒交加,脸上却仍微笑道:「本君还有绵绵后招,看你这和尚如何解得?」

圣光笑靥如花道:「棋局规定只可下一子,难道魔君输不起,想耍泼赖?」

「那是和尚的规矩,却不是本君的规矩!」灭魂双眸精光湛射,冷声道:「所谓『规矩』是强者统驭弱者、而弱者无奈服从的幌子!有权有势的人就可『定下规矩』,愚蠢无能的人就只好『服从规矩』,姑娘没瞧见天下局势尽在我掌中?我要下一子便下一子,我要下十子便下十子!」

「魔君这番话说得好极!深合在下脾胃,若有机会,咱们可得结交结交!」

山下群雄正在生死关头,静观一僧一魔斗法,连大气都忘了喘一口,极静之中,竟有人敢大声喝采,纷纷循声望去,却是一位相貌俊美无双、轻摇折扇的紫袍公子,众人不知他是谁,只有风小刀知道他是医枭莫非问,也不禁佩服:「这人率性至极,敢于群雄当中力赞魔君,当真有胆识,不愧是四大罪首!」

灭魂对山下莫非问微笑道:「想不到中州也有明识之辈!」他缓缓回首过来,双目寒光如刃,似要穿透圆缺笠帽下的脸容,倏然间,紫袖一挥,射去十数道气劲,厉声喝道:「我要翻了这棋局也成!」

众人都想这冰晶棋盘真要「破」了,霎然间,却没有一道气劲到达棋盘,全被圆缺的气劲给消融于无形,众人尽皆惊愕:「小和尚好大的胆子!竟敢惹恼魔君!」想这大战一触即发,心弦紧绞,忙又重新握牢兵刃,凝神以对。

圆缺却不疾不徐道:「奕道讲究专精专心、步步为营,施主想一口气下十数子,如此贪多务得,只会处处显露破绽,给对手更多可趁之机,于魔界实无益处,施主慎之。」

灭魂冷声道:「本君几时轮到旁人下棋指导?」

圆缺道:「善奕者,最擅深谋远虑,但顾全远局的同时,却最容易忽略眼前危机。」

这小僧竟又当着天下人直斥其非,灭魂胸中恶气狂烧如野火,但怒极反冷笑:「眼前危机?此刻只要本君一声令下,就能打破这盘棋局、左右此刻战局,更能统驭天下大局,不论远近局势,尽在本君一言之决,任凭你说得再天花乱坠,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圆缺道:「仍有一局,是施主未看清的……」说时迟那时快,灭魂忽然在眨眼瞬间自北峰飞掠至圆缺身旁,只听圆缺续道:「施主不妨前来瞧个仔细。」

这变化不过瞬间,群雄以为是魔君出手怒杀神僧,都啊的一声悲叹,就连圣光离得远、九狐儿功力不够,也不清楚发生何事,只有风小刀和白海青脸色霎变,知道其实是圆缺出手,就在两人跟前将魔君「请」了过去!

白海青来不及救主,风小刀来不及击杀,二人虽知圆缺修为高深,且是出其不意才得手,但对于他的深不可测,除了惊叹还是惊叹,也不敢妄动!

灭魂面具下的脸已冰寒如霜,因为圆缺虽没有伸手挟住自己,甚至保持尺许之距,但他全身笼罩在一股冰寒气劲中,竟是连动一根手指也不能,想以白海青修为竟任凭自己落入敌手,该是故意而为,心中更是恨之入骨,只听圆缺学着自己方才的话,传音道:「赌一子,你必输无疑,赌或不赌,其实你都得退兵!」

灭魂几欲气炸,心思稍转,终是沉静下来,即传音威胁:「你敢动我一分,就是底下数千人陪葬!」

圆缺也传音回道:「群雄本就要舍身殉义,但你若死,不但魔族绝了后,魔界还会分崩离析,你若肯退兵,我保你面子!」

灭魂暗想自己性命尊贵,何必与山下那些村夫野妇一同放在秤杆上较轻重,深吸一口气,微然点头。

圆缺朗声道:「此局之解原来如此,是小僧思虑欠周了,魔君肯移驾指点谬误,小僧感激不尽。」

灭魂见圆缺信守诺言,保住自己颜面,也朗声道:「今日与高僧切磋棋艺,得聆教益,实不胜之喜,本君不想染了血光,破坏雅兴,鹰王听令!收兵回城!」传令之后,圆缺为免风小刀半途又施杀手,即运内劲护送灭魂返回北峰。

灭魂恨怒难已,迫不及待地乘白兀鹰升至高空,朗声道:「神僧高招,本君领教,来日必再拜会!」

魔军、巫祆军、中州群雄,无论那一路人马都万分惊讶,白海青只得遵令吹起天魔笛、传下御旨,命鹰军后队变前队、班师回转魔界,鹰族战士迅快藏弓收箭,乘鹰掉头退去,倏然间如风吹云行般飘远。

群雄爆出如雷欢声:「小和尚不愧是五失传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哄得魔君退兵?」圆缺却知道灭魂将来必要报仇。

胡兹忽道:「敢问神僧可有箴言相示?」他远道而来,几番生死即是为此,如今见大局抵定,便大着胆子提问,群雄见小和尚果然有本事,也十分好奇,纷纷附和。

圆缺见众人意兴昂扬,就连魔军闻声也停在远方天际等候,只得道:「今日诸位前来,敝斋荣幸之至,小僧即以各位下子的先后顺序浅下一言。」就扬袖拂向空中射出四道气劲。

冰晶棋局依西、南、东、北顺序逐一崩落,却化成冰晶字飘浮空中,西漠乃是:「一夕繁华尽虚无。」南疆则是:「始悟心在云深处。」东海是:「清风无意兴江湖。」北原竟是:「明月依旧照千古。」

那首冰晶诗合起来即是:「一夕繁华尽虚无,始悟心在云深处,清风无意兴江湖,明月依旧照千古!」众人抬眼怔怔望着这首诗,心中咀嚼许久,似有所悟,又似茫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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