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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变故·危机

我们相安无事地在一起度过了两天,好在这两天里她并没有实施她的计划,可正是因为她迟迟不动手,反而使得我内心不安的情绪越来越重。

12月22日,晚上她突然跟我说要第二天要去上海,有场大型的新款服装展销会,她想去看看,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去。我不知道她在耍什么阴谋,所以拒绝了她,并且同意让她一个人去。她看上去很高兴,我心想,会不会是去跟那个男人约会。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走了,直到26号才回家,中间的这三天她没有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也没有找过她。她26号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我有些失望,我本以为她是跑到什么地方偷偷自杀去了。

她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脸色极为难看,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十分虚弱,但我什么都没问。

我们在一起又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三天,这三天我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甚至期待她能连同她的情夫尽早对我下手,那样我才能反击。我不希望主动杀她,她毕竟是我爱的人。

12月30日的傍晚,我在厨房里炒菜,听见她在房间里敲击键盘的声音。我悄悄走出厨房,来到房间门口,看见她正在聊天。我猜她一定是在和那个男人聊天,便决定趁机偷看。我在门口叫了她一声,她像是被吓了一跳,赶忙将聊天窗口关闭,转过头不安地看着我。

我说:“老婆,我想今晚多炒几个菜,晚饭可能还需要等久一点。”

“那我先去洗澡吧。”

“好啊。”我心想,这还真他妈的心有灵犀。

在她洗澡的时候,我趁机查看了她的QQ,QQ没有关闭,正好可以让我看看她刚才的聊天记录。

——

霜:他动过我的电脑,可能已经看到我们的聊天记录了,所以骗他上楼顶这个计划暂时无法实施。

风:你说他有可能知道了你的计划?那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霜:没有,这正是他的可怕之处,他是不会让别人看出他在想什么的。

风:那怎么办?如果真的被你说中了,那你岂不是危险了?

霜:我等不及了,他必须死,必须尽快死!你能不能搞到毒药?我听说氰化钾可以致人立刻死亡。

风:你在开玩笑!我能从哪里搞到毒药?况且如果用毒药的话,警方很容易就能找到线索。

霜:我想到了,明天我去医院开些安眠药,然后骗他吃下,在他昏睡的时候我把家里的煤气打开,那样他的死因就是煤气中毒。就算警方尸检查出他死前吃了安眠药,我也可以说他患有失眠症,吃安眠药很正常。

风:我还是觉得不妥。

霜: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我只是想尽早杀掉他!

风:我会帮助你的,为了你,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霜:我想看看你长什么样。

风:(一张照片,是一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的男人,不会超过三十岁,长相还算俊朗,但眼神里透着一股子邪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霜:比我想象中的要帅。

风:你也很美。

霜:(害羞的表情)明天我就要他死,明天过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

妈的!这个贱人居然能想出这么恶毒的手段!幸亏我发现得及时,不然很可能明天就是我的死期。

我决定不再等待,主动出击。

那天晚上我为她做了一桌子好菜,我是爱她的,这将是她最后一顿晚餐,一定要丰盛。

“亲爱的,你对我真好。”秦霜对我说。

“对你好是应该的,你是我老婆嘛。”我说,“对了,跟你说个事,明天我想去老房子看看,好久没去了,也该打扫打扫了。”

“好的,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我想你陪我去,那里虽谈不上风景优美,但远离闹市,旁边还有农田,空气很好,我打扫完屋子,带你去田地里走一走,散散心。”我的语气很温柔。

秦霜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好啊,我跟你一起去。”

她还没有意识到,她的死期到了,就是明天。

那天晚上,是我们最后一次做爱,她依旧像个充气娃娃似的任我摆布,就好像一条死鱼,没有娇喘,没有高潮。

我像个机器一样抽动着,没过一会儿我突然停止了动作,因为我猛然发现她的腹部多了一道长长的已被缝合的刀口。我一眼就看出这是外科手术留下的刀口,而这个刀口在她23号去上海之前是没有的。

她见我停止了动作,面无表情冷冷地说:“完事了?完事就赶紧睡觉吧,我困了。”

我不甘心我与她的最后一次就这样结束,我不再去想那一条刀口是怎么回事,继续奋力抽动。在我爆发的那一瞬间,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爱她的。

第二天,12月31日,我开车将她带到了我在城南的老房子,在院子里杀了她。等到了晚上,我开始砌墙,然后把她的尸体砌进了墙里,完成整个过程后,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了。

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屋子里的硬板床上忍受着刺骨的寒冷坐了一夜,那一夜,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一直坐到清晨五点,我才离开了院子,趁着给汽车预热的工夫,我舒展了一下快要被冻僵的身体,然后坐进了车里。汽车空调很给力,车内很暖和,我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身心完全放松了下来,这才想到,从杀完人到现在,我居然一点难过伤心的感觉都没有。

我回到了家,继续过我的生活。和之前设想的不一样,我并没有对秦霜的那位网友下手。

其实把他骗出来很容易,我只需要登录秦霜的QQ,以秦霜的身份约他出来就行了,比如约他开房,然后再设计一个“酒店客房密室杀人事件”,这对我来说并不难。

可是我没这么做,因为在现实中杀人并不像小说中那样,各种细节都能考虑到位,现实中可能会有各种突发事件发生,或许有时你能够沉着应对,但大多数时候会搞得你措手不及,导致无法收场。而且现实中的警察也不是白痴,他们会利用各种手段,如痕迹学、高科技设备等,来找到你的破绽,我对这点深信不疑。

我能毫无顾虑地杀死秦霜,是因为我了解秦霜,她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亲人和朋友,如果她失踪了,不会有人报案,在这个750万人口的城市里,一个人消失了,人口也还是750万。但那个名叫“且听风吟”的网友就不一样了,我并不认识他,不了解他的情况,如果我把他杀了,说不定第二天就会有人报失踪案,然后警察就会展开调查,很快就能查到他的QQ聊天记录,而我也必将无所遁形。即使我能够制造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警方也会从杀人动机方面对我展开调查,我可不想惹麻烦。在人生的旅途上,最重要的不是有多聪明,而是不要迷失。我是一个理智的人,杀秦霜可不是因为冲动,我若不杀她,就要被她算计,跳楼诡计和煤气中毒诡计没有得逞的话,难保她不会再想出别的什么方法,比如在我的水杯里下药,或者干脆在我睡着的时候直接用枕头闷死我……我可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善后工作当然要做好,我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我登录了秦霜的QQ,登录密码只试了两次就成功了,密码是我的生日,这让我一阵心痛。

我用她的QQ和那个网友说已经打消了杀死老公的念头,并告诉他,自己是因为一时迷失才会出轨,现在已经醒悟了,想和亲爱的老公安安静静地过日子。那个男人也算识趣,他的QQ头像从此再也没有闪过。

之后我的生活还算平静,也并没有因为房子里少了一个人而感到有多么不习惯。我买了一个充气娃娃来解决自己的生理需要,每次和充气娃娃做爱的时候,我都会想到秦霜,会把娃娃的脸想象成秦霜的脸,我感觉没什么区别。回想起她患抑郁症的那段时间,也像个充气娃娃一样,被我压在身下的时候,面无表情,没有配合,没有娇喘,没有高潮,那时的她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会喘气的充气娃娃。

我以为一切就会这样过去,或许几年以后我会再娶,然后再过几十年,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可事实上我平静的生活只过了半年,就又被彻底打破了。

半年后,6月24日,我接到了城南区政府拆迁办打来的电话,他们告诉我,我的那间老房子被列入了老城区改造的规划范围之内,很快,那里就要被拆迁了。我顿时惊呆了,然后他们在电话里跟我谈了谈有关拆迁补偿款的事,我压根儿就没听进去。

拆迁?我的房子怎么能被拆迁呢?院子里面还有一具尸体呢!

我幻想着,拆迁队的大锤砸向了那堵墙,一具腐烂的女尸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引起人们的阵阵尖叫,然后,我被警察戴上手铐,押进警车,接着,我进了监狱,在里面被凶神恶煞的犯人们打得遍体鳞伤,最后,我带着重重的脚镣,在武警的押解下步入刑场……

当我结束幻想的时候,发现背后已经湿了一片,这次我是真的害怕了。

我告诉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要有所行动,尽快解决这场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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