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警方从飞扬旅社女老板那里得知，己方走后过了二十多分钟，有个人冒充警察的身份给女老板打去电话，打探到了有关于情侣租客失踪的情况。今天上午，侦查员前往电信公司调出了拨打那通电话的手机号码，又从移动公司得到了号码主人的资料。
骆松在第三监狱与高川会面时接到了侦查员的汇报电话，与高川互道保重之后，驱车返回分局。拿到资料的时候，他很庆幸这个手机号不是路边小店里出售的那种非实名制手机卡。
号码的主人名叫刘国华，职业为江南大学数学系教授。
在分局食堂吃完午饭后，小龙开车，载着骆松和二毛来到了江南大学，直接走进数学系办公室找刘国华，却被告知刘国华于29号上午就跟教务处请假了。
“要不我们直接上他家找他去吧？”二毛说道。
骆松摇了摇头，打算再多询问点关于刘国华个人的详细情况。
这时一名五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的男教师端着大茶杯走进了办公室，见到骆松这几个陌生男人，随口向一名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授课资料的女老师问道：“他们是谁啊？”
“哦，是警察，来找刘国华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一上午来了两波警察。”男教师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骆松猛地一惊。
“今天上午，大概是十点钟左右吧，来了一个警察，不过找的不是刘教授，他来打听的是刘教授的助教。”
“就他一个人吗？长的什么样？”骆松问。
“是的，和你们一样，也没有穿警服。看上去挺年轻的，三十岁不到吧，瘦瘦高高的。”
“之后呢？”
“我告诉他，刘教授的助教今天上午没课，下午才会来学校，他说了句谢谢后就走了。”
骆松与一旁的小龙对视一眼。
小龙问：“难道是尹皓？”
骆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想再向这位老师问些什么，这时手机响起，是陈绍辉的来电。
“汇源小区6号楼发生命案，报案人和现场已经被派出所民警控制，你立刻带人过去。”陈绍辉指示道。
“啊？汇源小区？”骆松惊讶地瞪圆了双眼。
“对，6号楼1802室有人被杀了，意识到重点了吗，是5号楼正对面的6号楼！”
骆松当然立刻就意识到了陈绍辉想要说的重点，汇源小区5号楼正是吴家乐坠亡的那栋楼。
陈绍辉接着告诉骆松：“据说是机关杀人。”
……
骆松带人赶到汇源小区6号楼1802室，见到了最早发现尸体的三个人。
身穿制服的派出所民警将三人向骆松一一介绍道：“这个是报案人孟哲，是这里的业主。这个是孟哲的同事李小军。这个是在我们派出所有备案登记的开锁服务中心的张师傅。”
李小军和锁匠张师傅向骆松点头打了招呼，只有孟哲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直愣愣地盯着警察，一言不发。
骆松没有多加理会，大步迈进了案发现场，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男性尸体，也看到了陈绍辉之前在电话里说的所谓的“机关杀人”装置。
男人看上去五十多岁，平躺在床上，从表面上看已无生命体征。他的嘴里插着一根直径约半厘米的细长玻璃管。玻璃管由一根细铁棍一端的半圆形夹扣夹住固定。铁棍的另一端焊接着一块方形铁片，铁片被两个钉子钉在了床头的墙上，从而使铁棍连同插入男人嘴里的玻璃管得以固定。骆松朝二毛伸出手，二毛默契地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抽出一副白手套递给了骆松。
“小龙，立刻给队里的兄弟和法医处打电话，叫他们赶紧过来。”骆松吩咐道。
骆松俯身观察尸体，尸体面色泛着桃红，嘴唇略微呈黑紫色，双目紧闭，从表情的扭曲程度上看，似是经历了很短暂的痛苦就立即死去。他轻轻掰开男人的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杏仁味。“氰化物中毒，就算我们早到十分钟也是救不了他的。”骆松说道。
骆松再次查看这套装置。玻璃管上方的开口被一个橡皮塞子塞住，同时管口边缘还被裹了一层绝缘胶带，使得橡皮塞完全将管口封死，不留一丝缝隙。他缓缓将玻璃管从死者嘴里取出，观察管底，发现弧形管底有个细微的小孔，若不仔细看很难被发现。
“看样子好像是化学实验用的试管。”一旁的小龙提醒道。
绕到床的另一边，骆松看到了两根平行的细线，两根线的一头被系在床尾的架子上，另一头被系在床头柜的抽屉拉手上，都被绷拉得很紧。在细线下方的地面上，放着一部手机，一根比上方的两根细线要稍微粗一些的绳子被系在手机的挂件孔上，绳子的另一头甩落在床底。骆松将绳子拿起，发现绳子的另一头上粘着一小块胶状物质，他用手指捏了捏，感觉像是橡皮泥。
骆松捡起地上的手机，问站在卧室门外的孟哲：“死者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妹妹的继父，他叫徐为民。”
“你妹妹的继父是什么意思？”
“我们父母早年离异，妹妹跟了我母亲，我跟了父亲，母亲的第二任丈夫不就是我妹妹的继父嘛。我跟他没关系，之前都不认识。”孟哲声音颤抖着回答道。
“那他怎么会住在你家的？”
“他家是住在城南区的，说是来咱们城东这里办点事，办事的地方离这里比较近，就在我家暂住几天。”
“这个手机是他本人的吗？”骆松一边翻看着手机的通话记录，一边问孟哲。
“是的。”
“最后一通来电是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电话是150……”骆松将号码报了一遍。
“是我的号码。”孟哲说道。
“你上午几点钟出门的？”
“八点钟，八点二十在健身房楼下和我的同事李小军碰的面，我们约好一起去健身。”
“我作证，我是八点二十分见到他的。”李小军插话道。
骆松再次拿起玻璃管，在管口的橡皮塞子中心，他发现了一个细微的小孔。他站起身，盯着床和床周围的装置，在心里将这套装置的各个部件联系到一起，渐渐地，一套杀人机关装置运作的全过程在他脑海中呈现出来。
“我知道他是怎样被杀死的了。”骆松冷冷地说道。
“啊？”
骆松抬起头，用一种好似利剑一般能够穿透人心的眼神死死地盯住孟哲，一言不发。见此情景，周围的一众刑警谁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孟哲与骆松对视着，好像渐渐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表情也随之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孟哲终于无法忍受这种不安了，问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骆松这才开了口，看着孟哲冷冷地说道：“如果你不是凶手，不是这套装置的设计和组装者，那么这就是一次借刀杀人，而凶手所借的刀，就是你。”
“我？为什么？”孟哲瞪大了双眼不解地问。
“是你打给他的那一通电话，触发了机关。”骆松冷冷地说着，然后像是观察反应一般，紧紧地盯着孟哲。
“什么？怎么做到的？”孟哲大惊，一旁的小龙和二毛也同样惊讶不已。
“机关的原貌是这样子的。”骆松蹲下身，拿起玻璃管，问孟哲：“我小时候，甚至是现在，在用吸管喝饮料的时候都喜欢这么玩，吸一口饮料，然后用舌尖堵住吸管口，这样吸管中的饮料就会像是脱离了地球引力，留在吸管中不会往下流，当我将舌尖从吸管口离开的时候，管内的饮料就会往下流了。这是什么物理原理？”
孟哲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大气压强。”
骆松点头说道：“凶手就是用了这个原理。”他举起玻璃管，对站在身旁的三人说道：“你们看，这一头是插进死者嘴里的，深度直达喉咙口，管底有个小孔，氰化物的溶液就是从这个小孔流出，流进了死者的喉咙里。再看另一头，橡皮塞的中心也有一个更加细小的孔，凶手就是用针管从这个小孔中将管内的空气抽干，使得约半管子的氰化物溶剂附着于管中。凶手在拔出针头的一瞬间用一小块橡皮泥封住了小孔。为了保证密封性，他还用绝缘胶带将管口边缘裹住，确保不让一点空气进入。黏在管口橡皮塞上用于堵住小孔的橡皮泥，连着一根细绳，细绳另一头连着死者的手机。”
骆松用左手将地上的死者的手机拿起来，右手拉着绳子的另一头，拉直后，将右手的绳子比划到死者嘴巴上方的位置。接着左手轻轻地将手机放在了两根平行绷拉的细线上，他轻轻一碰，手机随着细绳晃动起来，摇摇欲坠。
骆松继续解释道：“当孟哲给这部手机打来电话的时候，手机开始振动，振动了一会儿，便掉了下去，落在了地上，手机掉落时那一瞬间的下坠力，将玻璃管口橡皮塞子上用于堵住小孔的橡皮泥也拉了下来，空气进入小孔，管内的氰化物溶剂就这么流进了被害人的喉咙。”
二毛和小龙以及孟哲在听完骆松的解释后，皆瞪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孟哲似虚脱了一般，突然感到浑身发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双眼顿时发红，声音颤抖着说道：“电话是我打出去的，也就是说，徐为民是死在了我的手上？我……我成了杀人犯了？”伴随着急促的呼吸，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倒不是绝对。”
“呃？”
“凶手可能并没有特定借谁之手触发机关，在凶手将机关装置安装完成，离开这里之后，任何人给这部手机打电话都可以触发机关致其死亡。或许是碰巧吧，在你早上离开家门到他被毒死的这段时间里，只有你一个人给他打过电话。”
“在我打电话之前，就没有其他人给他打过电话？”孟哲不可思议地问。
“没有了。这就是我怀疑你的原因，你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吗？当然，现在还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不过我们刑警一向都是对嫌疑人做有罪推定的，希望你能理解，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如果你是清白的，我们自然不会冤枉好人。”
孟哲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套装置的制作虽然粗糙，但设计思路还算巧妙。它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是明摆着告诉我们杀人手法，与某人的那些不在场证明诡计比起来更张扬更嚣张。”骆松看着这套机关装置自言自语道，接着又问孟哲：“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孟哲答道：“我在大学工作，职称是助教。”
“哪所大学？”
“江南大学，数学系。”
“啊？”骆松猛地瞪大了双眼，“你说你是江南大学数学系的助教？”
“是……是啊，怎么了？”孟哲像是被骆松这一惊一乍的强烈反应吓了一跳。
“你认识刘国华吗？”骆松问。就在今早，骆松得到侦查员传回的调查结果，昨天冒充警方打电话去飞扬旅社刺探情报的那个手机号的机主刘国华就是江南大学数学系的教授。
“我认识啊，”孟哲说，“他是教授，我是他的助教，是他的下级。他，他怎么了？”回答问题的时候，孟哲的表情十分僵硬，像是还未能从初见死尸或是得知杀人手法时的恐惧中解脱，说话的语气也十分谨慎。
骆松没有回答孟哲的疑问，他闭上眼睛，在脑中梳理着这些线索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原来这个孟哲就是尹皓上午冒充警察去江南大学打听的人，那么尹皓是通过什么途径查到孟哲的呢？刚才，受这套毒杀机关装置加上只有孟哲一人打电话这一巧合的影响，自己差点忽略了另外一个重点——这里是6号楼，正对面就是28号晚上发生吴家乐坠亡事件的5号楼。如果说刘国华这个人的出现和6号楼杀人事件是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的线索，那么孟哲是刘国华下级的这条线索则使那两条线索产生了交集。尹皓既然能找上孟哲，说明孟哲与这一连串的杀人事件存在着某种关联，孟哲充当的是什么角色呢？这一个个原本似乎是独立的线索，因为孟哲的出现，以及孟哲家中刚刚发生的命案，被串联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条线索链。尽管这条线索链并不完整，骆松也暂时无法看透它们之间存在的关联，但毕竟侦破思路还是在朝着明朗的方向进行。
这时，刑侦一分队的侦查员们和法医赶到了现场，他们进入卧室开始进行拍照取证等常规工作，而骆松和孟哲几人则转移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二毛和小龙一左一右坐在他们的身边。
“你刚才提到刘教授，他怎么了？跟这件事有关系吗？他昨天就请假了。”
“这个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是他的助教，平时跟他肯定很熟悉吧？”骆松问。
“是很熟悉，我们私下里走动也多。刘教授他怎么了？”孟哲再次问道。
骆松没有直接回答孟哲的问题，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往下问：“刘国华29号请的假，那么在那之前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前天，29号的晚上。我们系办公室一位老师的儿子被保送名牌大学，那天晚上他请客吃饭，刘国华也去了……对了，有个情况我必须向你们汇报。”
“什么？”
“有人要杀我，29号晚上我们在吃饭的时候，有人在我的酒里下了毒……”
接着，孟哲将29号晚上他们在饭店吃饭时，饭店老板养的小狗饮下孟哲杯中的酒后立即死亡的事告诉了骆松。
“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跟刚刚发生的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孟哲不安地说道，“那天上午，刘国华发短信叫一个学生去实验室拿一个试管给他。”
“真的？”骆松问。
“这你可以去查，当时办公室里还有好几个老师在场。”
“在此之前，我是说，在你们聚餐时小狗被毒死以及他叫学生帮他拿试管这些可疑的事情之前的几天，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再往前一天，也就是28号，他来过我家。那天晚上有球赛，当时我和同事李小军正一起边等待球赛开场边喝啤酒，然后他就来了，说是特地来送还我的笔记本电脑。接着他就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喝啤酒看球赛。球赛结束后李小军回去了，刘国华却留了下来，要在我家里借住。他是我领导，我只能同意，但是我告诉他30号我家里要来亲戚，他便又向我提出请求，要搬到我妹妹在城南区租的房子里借住几天。他是我的领导嘛，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好意思拒绝。第二天下午我帮妹妹把行李收拾好，然后送她到她的一个朋友家，之后我又回去把屋子简单打扫了一下，晚上我们去饭店聚餐时，我把钥匙交给了刘国华。”
“他为什么要借住你妹妹租的房子？”
“他说是因为欠了高利贷，正在被黑道上的什么人追债。”
“28号啊……”骆松突然意识到这才是问题的重点。
“是啊，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呢，我家对面那栋楼有人跳楼自杀，我记的很清楚。对了，跳楼死掉的那个人，我好像认识。”
“呃？”
“也不算认识啦，就是见过一面。不过也不能确定就是他。我当时和刘教授在一起，听到楼下闹哄哄的，后来才知道是有人跳楼了。第二天小区里好多人在议论这个事，正好有个我认识的人当时用手机拍下了尸体的照片，跳楼的人是后脑着地的，所以面部被毁得不严重，就是很扭曲，挺吓人的。我只是觉得像哦，不敢确定。”
“你认识的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吴什么乐。”
“吴家乐？”
“对对对，就是吴家乐。”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跟吴家乐没什么关系，只见过一面。他和刘教授可能有些矛盾，有一次我去刘教授家做客，后来吴家乐来了，刘教授出于正常的礼貌，将我们相互做了介绍，说吴家乐是他的朋友。”
“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刘教授叫我在客厅等他一会儿，然后就把吴家乐带进了里屋，他们在屋里待了没一会儿就发生了争吵，吵得还挺凶，我觉得留在那里很尴尬嘛，所以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他家了。我说他们之间可能有矛盾就是因为这一点。”
骆松透过客厅的窗户看着对面的5号楼，然后指着窗户问孟哲：“除了这里，你家还有什么地方能够看到对面的5号楼？”
“厨房和卫生间的窗户也都是直接对着的，你可以去看看。”
骆松起身，去厨房和卫生间进行了一番查看，出来后又问：“你能不能回忆起他28号那天晚上在你家时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指的是哪方面？”
“比如……5号楼发生跳楼事件的时候，刘国华在做什么？”
“我想一想啊……我听到楼下有骚乱的时候，刘教授人在厕所里。我记得那天他在厕所里待了有二十多分钟，楼下有了乱哄哄的声音之后他才从厕所里出来，我们一起从窗口往下看，才知道是有人跳楼了。”
“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仔细回忆回忆。”
孟哲又回想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对了，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个不对劲的地方。他那天到我家时是随手把公文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的，但他去厕所的时候……对，没错，我有印象，我无意中瞄了一眼沙发，他的公文包不见了。当时我没有太在意，后来楼下起了骚乱，我就趴在窗台上往下看，这时刘教授从厕所出来也和我一起看，当我们再次回到饭桌上的时候，他的公文包又被放在了沙发上。”
骆松听完孟哲的讲述后陷入了沉思。
“松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小龙问道。
“楼房总共是19层，这里是18层，所以……如果要拍摄对面楼的18层的话，应该能拍得很清楚……”骆松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着，“尹皓没有理由将吴家乐约到这么一个特定的地点，那么就只能是吴家乐定的地点，可是吴家乐也没有理由选择那个地方，那么就有可能是刘国华，他通过某种手段，知道尹皓和吴家乐见面后吴家乐会被尹皓干掉，所以他将两人骗到汇源小区5号楼楼顶，目的嘛……是为了能从6号楼孟哲家中拍下照片。而拍照的目的……是为了控制尹皓。”
“你在说什么啊？”孟哲像是完全没有听懂骆松在嘀咕些什么。
骆松没有回答孟哲的疑问，闭上眼又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睁开双眼，语速极快地对孟哲说：“把你妹妹租的房子的地址告诉我。”
“城南区××路××号……”孟哲将地址告诉了骆松，接着又问：“你打算现在去抓他？”
“就算他不在，我们也能想办法进去搜集一些犯罪证据。你有没有备用钥匙？”
“有的，我妹妹以前给过我一把钥匙，就在家里，你等等，我找找看。”说着，孟哲走进卧室，在柜子抽屉里翻找着，不一会儿就找出了一把钥匙，交给骆松。
“你就在家里等着吧，我留一名同事陪着你。”骆松说道。
“我是被限制自由了吗？”
“只是暂时性的，毕竟现在还不能完全排除你的嫌疑，请理解。”
一旁的李小军急了，抢着问道：“那我呢？我是可以走的吧？”
骆松笑了笑说：“当然可以了，不过按照程序我们需要对你录一份笔录，但我们现在要去执行任务，笔录的事以后再找你吧。”
“好的，那我走了，我下午三点的课，现在赶去学校还来得及。”李小军又看向坐在沙发上一脸郁闷的孟哲，说道：“我先走了啊，你自己多保重。”
“等一下。”孟哲叫住李小军，从里屋拿出了一个资料夹和一个U盘交给他，“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清，下午我可能去不了学校了，这份课件材料你帮我交给替刘教授代课的那个老师吧，顺便帮我请个假，就说我生病了。”
“好的。”
“喂，到了学校别提今天的事啊，如果传开，不知道能给传成多少离奇的版本呢。”孟哲叮嘱道。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嘴碎的人。”
李小军和开锁匠张师傅走了之后，骆松听取了现场勘查的刑警的汇报，结果是在现场没有找到可疑的痕迹线索，这是在骆松意料之中的。法医将尸体装入运尸袋，稍后会运回分局法医中心进行进一步的司法解剖。骆松留下了一名刑警再次看住孟哲，其他六名刑警在他的带领下前往孟哲所提供的地址。之所以要带这么多人，骆松的想法是，最好直接将刘国华控制住，如果刘国华不在，这么些人手足以在短时间里将出租房翻个底朝天，不信搜不到犯罪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