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至,天色已晚,快上来吧。”仲长对湖里的清至喊道。
“恩。”清至从湖中探出头来,脸上挂着水珠,端的是个出水芙蓉。清至飞身而起,本是夏日的薄衫早已紧紧地贴在身侧,将清至玲珑有致的身子衬得格外诱人。
仲长嗓子有些干燥,不自然的咳了咳,纵是他终年流连于风月场所之内,一时间竟也有些把持不住。
“仲长?”清至游到船边,扯了扯仲长脚边的衣衫,询问似的轻声换了一句仲长。
仲长方才回过神来,低下头看向船边的女子。轮廓温和,像极了当年长阳宫内那个美绝艳艳的女子。可仔细看上去,两人却又没有一丝相似之处。清至的双眸盛满了月华灼灼,而长阳,仲长想起那个雨天,她脚踝间的铃铛叮当作响,赤着脚踩在血泊之中,笑容邪魅,单刀而下,杀了那个高高在上的老头。
“仲长,我爱的只有权力。”她对着未及弱冠的自己,淡漠的说出了这句话,没有一丝情绪,将他丢在雨夜之中。
“仲长。”清至见仲长眼神迷茫,于是便又清唤了一声。顺势一把坐上了船头,出水的一瞬,鱼尾化为人腿,裙摆却高积在腰部,因此清至的两条白皙的长腿就这样暴露在仲长面前。
仲长回过神后,看见这一幕,只觉得气血上涌,鼻尖隐隐闻见些许血腥味。仲长,你竟然如此丢脸。他捂住鼻子,心里暗骂,转身不去看清至。
“喂,凡人,我已经唤你三声了,为何一直不理我,如今还将身子背过去,你什么意思。”清至颇有些生气的站了起来,伸手将裙摆拉至脚踝处,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做人可真麻烦,这衣服无论如何是没法穿好了。”
“清至,你知道吗,作为人族女子,是不能随意将身子裸露在外的。今日便算了,不过,”仲长停下,斟酌着字句,不知如何开口。
“不过什么?”清至好奇的问道,“我说凡人,你能对着我说话吗?这样我听得很费劲的。”说罢,她竟还用手去掰仲长的身子,甩了仲长一身的水。
“你别动我。”仲长坚定的站着,不肯移动半分,“没什么,算了,今日就这样吧,我送你回云光殿。”
“干嘛这么着急,你为什么不肯转过来,我今日偏要瞧瞧你这凡人是怎么回事。”清至玩了南海水,一时间也发了公主脾气。从小到大,鲛人宫内谁人不是宠着她,百事皆依着这位千年一见得妙音美颜公主。虽然清至并不骄纵,可久而久之养成这点脾气自然是应当的。
于是这位偶尔犯点病的公主,正巧想悄悄眼前这位俊俏凡人的脸。于是乎,清至将自己仅有的法术用了出来,硬生生的将仲长翻倒在地。
“啊。”仲长吃痛的失声低叫了一声,“你真是放肆。”
“哎呀,凡人,你怎么流血了。”清至捂住嘴巴,有些慌张的蹲下来,想要看个清楚。“
仲长这才想起来自己鼻子上的血,忙用那无比尊贵的龙袍袖子狠狠地擦了擦鼻子。“无碍。”
“那就好。”清至伸手去扶仲长,不料却被仲长闪开,清至重心不稳,也跌倒在地,正巧撞到仲长胸膛之上。
“啊。”仲长低吼一声,这一撞可比方才的大力多了。
“抱歉。”清至伸出手支起身子,道歉道。她抬起头,正巧瞧见仲长有些抽搐的脸。“凡人,你的鼻子。”
仲长本还有些心神荡漾的瞧着趴在他身上的女子,却没料到这小丫头却嘲笑他的鼻子,“还不都是你撞的,快起来。”
“知道了。”清至嘟囔着,拿手支着,双脚使力,眼看着就要起身了,却没到踩到了湿漉漉的丝裳裙摆,猝不及防的又扑倒在地,两人鼻子挨到了一处。仲长痛的无力喊出声,本来已经停止流血的鼻子又不争气的淌了一丝血出来。
而两人双眸紧对着,气氛极其暧昧,仲长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挪动着双腿想要缓解些许不适感。
清至感觉到腹部的灼热感,也不知为何。死死的瞧着仲长的眼睛,带着些许不谙世事的疑惑。仲长瞧着这眼神,把持不住,心里暗骂着,伸手将清至扑倒在地。就这样,两人调了个边,换成了仲长压在清至身上。
仲长摆出往日里风流子弟的笑意,将那嘴凑了上去。
“凡人,你的血滴到我脸上了。”清至感觉脸上有液体滴下,忙伸手制止住仲长的脸。“走开,脏死了。”清至摸了摸脸,发现果真是血,便将仲长一把推开。
“我得洗洗,太脏了。”清至伏在船边,伸手去舀那湖水,胡乱的擦着脸上的血。
“你!”仲长吃了憋,也没了兴致。怒气冲冲的起身,腹诽道,朕生得如此丰神俊朗,气宇轩昂,你这死丫头竟敢嫌弃。罢了,朕还不稀罕你呢。他甩甩袍子,下了船,没有再理会清至。而是对守在外头的宫人说道
“待会你将姑娘送回去,朕先走了。”
那宫人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答了句“喏。”
仲长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吩咐道,“若是姑娘问起朕来,你就说朕身子不爽,先行回宫了。”
“喏。”那宫人依旧低着头,恭敬地回答。心里头却疑惑着,这皇帝陛下中气十足,听着也不像是身子不爽的样子啊。不过此刻若是她抬起头来瞧瞧自家皇帝的脸,只怕会吓得传太医过来了。
仲长脸上鲜血横流,看样子可是极为可怕的。只是这位皇帝陛下却毫不自知,往前走了两步,仿佛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再次吩咐道。“对了,你去寻件披风,免得她着凉。”
那宫人头低着累得慌,可皇帝陛下不走,她也不敢抬头,继续恭敬地答着喏。
“恩,朕先走了。”仲长又想了想,确定没有别的事了后,方才踱着步子走了。
“奴婢恭送皇上。”那宫人喊了一声,确定皇帝陛下确实走了,方才抬起头,揉了揉脖子,吩咐后侧的小宫女道,“去后面寻件披风,快点。”
“是,姑姑。”那小宫女风一般的走了。
宫人扶额,这新皇帝陛下真是怪异。不知那姑娘还在船上干嘛?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