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醒了。”即墨睁开眼,有些头痛,拿手挡住略微刺眼的光线。身旁传来了温和的嗓音。
即墨转头看过去,只见阮娘一身黑衣,端坐在椅上。
“这是哪儿?”即墨看看周围赤红色的墙壁,疑惑的问。
“一个小地宫罢了,这些墙上爬满了蛊虫,不过你不必怕。它们前几天刚吃饱,暂时不会伤害你的。过来。”阮娘笑着说,出了衣裳,她同那个在船上弹琴饮酒的阮娘并无不同,然即墨却感受到了冷意,说不出来的彻骨寒冷。
“你到底是谁。”即墨说道,他好歹也是活了几百年的鲛人,自然不会任她摆弄。
“我是阮娘啊,南国名妓阮娘。我们见过的,即墨,你忘了。”阮娘依旧笑着,端起手边的一杯茶,送至唇边,轻轻地吹着。
“名妓会用蛊,你到底是谁。”即墨站了起来,撑起力气说道。
“好吧,既然你都已经看见了。我再怎么隐瞒也没什么意思,实话告诉你吧,我性阮,单名一个离字,南国公主。”阮娘将手中的茶倒在地上,笑着将茶杯放下。“即墨,你在不过来,那些虫子可就会吃了你哟。”
即墨看向那些茶浇过的地面,果真蠕动着十几条蛊虫,正快速的分裂者,数目愈来愈大。即墨念着诀,朝那些虫子指去,却没有丝毫作用。
“不必费力气了,你不过是个鲛人罢了,又怎么治得了我的宝贝。乖乖站在我身边,便不会有事。”阮娘伸出手,说道。
即墨犹豫片刻,终究走了过去。因为这丢了性命可不划当。阮娘牵住即墨的手,说道,“你别害怕,我不过是想要你离我近些,这地方太冷了,冷的我害怕。”
“方才我看见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阮娘阴森的瞧了一眼即墨,“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那个女人是长阳郡主。”
“可你为什么要杀她,仲长吩咐过。”
“仲长!他懂什么,我答应帮他为帝,目的就是杀了这个女人。可仲长却不忍心杀她。既然他不杀,那只能我来。况且,凭你的本事,你杀得了她吗?”阮娘打断了即墨的话,“我是阮离公主,何等的尊贵。可那个贱人,竟敢欺骗我的感情,利用我接近皇室,成为郡主之后。还利用我家族的势力,插手朝政,一步步掌控朝局。最后取我性命,株我全族,你说我该不该杀她。”
“取你性命,可你。”即墨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看着阮娘惨白的脸,欲言又止。
“你听说过还尸术吗?已死尸为器,养至毒之蛊。我确是死了,可我又利用蛊虫活了过来,回来报仇。”清至笑着撕开自己的胳膊,里头已经可以瞧见些许虫子的样子。“它们长得很快。”
“你想要我做什么。”即墨别过头,不忍去看。
“你很聪明,我没想过杀你。把你带到这儿来不过是想让你办件事,我要清至的血泪。”
“你要这有何用!”
“我快被吃了,能解我这蛊的只有鲛人血泪。”阮娘笑着,“况且清至长得太像长阳了,我怕我会爱上她。”
“你觉得我会帮你吗?”即墨死死的盯着阮娘,抽出了自己的手。
“当然,你对我有情。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在画舫上,你看我的眼神便不一般。何况你不是一向不喜欢鲛人吗?即墨,帮我,好吗。”阮娘笑着伸手理了理耳边的发,恳求道。
“好,我帮你。反正我把那小丫头带出来就是想杀了她。”即墨竟没有思考的答应了,“然血泪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得到的,你得给我时间。”
“我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希望你能尽快拿到血泪。”阮娘站起身,吻了吻即墨的脸,“影儿,送他出去。”阮娘伸手敲晕了即墨,对站在角落里的影儿说道。
“是。”影儿架起即墨,往外头拖去。“主人,送到哪?”
“长阳殿后,长廊里头。”阮娘笑着说,低头吹灭了油灯,地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阮娘走了出去,自行换上一身华服。
话说仲长这厢刚下完朝,正在宣室殿内看着奏折,看得头昏眼花,几乎要炸裂了。他敲着桌子,拿着朱笔不知从哪下手。这个皇帝真是难当,倒不如当个风流王爷。要不是长阳一直监视他,他本不想逼这个宫。
“凡人,你在干嘛。”外头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仲长忙丢下手中的笔,往外头疾步走去。
“清至,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托紫杉姑姑带我来的,我已经在南宫逛了一早上了,可实在太无聊了,于是我便让紫杉姑姑带我来宣室殿了。”清至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束花,“这是我在御花园采的,喏,给你了。”
清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一大堆的黄色纸张,清至觉得十分好奇,伸手拿起那黄纸说,“凡人,这是什么。”
“这啊,就是我的工作。做皇帝的工作就是把这些纸看完,还要用这朱笔批注上去。”仲长抚着额头说道。
“听上去也很无聊啊,既然咱俩都这么无聊。那不如出宫玩吧。”清至放下黄纸,跳起来说道。“上次你带我骑马,这次我想自己学学。行吗,凡人。”
“这也不是不行,除非你。”仲长眯起眼睛,笑着说。
“除非我什么?”请至歪着脑袋问道。
“陛下,阁老大臣求见。”仲长正欲开口,不料小顺子却从前头传了话来,内阁五大臣此时正巧在宣威宫外等候,欲商量长阳郡主留下的余孽一党该如何处置的问题。
“阁老!”仲长有些抽搐的说道,“这几个老头子怎么又来了,清至,看来我无法陪你去宫外了。”
“我听紫杉姑姑说你可是南国最厉害的人,这群阁老是谁,竟让你如此惧怕。”
清至疑惑,问道。
“你是不知道,这群老头才是这个国家最厉害的人。等会你随我一同去,躲在帘子后头,听听就知道他们有多吓人了。”仲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