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厢来到皇宫的谢运,看见口吐着白沫的皇上。即使是早有了准备,也吓了一大跳。
“张大人,这是怎么了。”谢运问站在一旁的张阁老,“昨日不都好好的吗?”
“今早上突然发病,太医诊不出任何问题。”张阁老小声回道。
“贵妃娘娘到!”门外传来通报的声音。几位阁臣忙屈身行礼。一衣着华贵的女子走了进来,带着一股脂粉味。谢运从小嗅觉敏感,只觉这香味刺鼻又熟悉。
“臣等参加贵妃娘娘。”
“起身吧。”那女人开口,声音慵懒,端的是个雍容华贵。
谢运抬头,偷瞄了一眼贵妃,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张阁老,陛下这是怎么了。”贵妃开口质问,语气不善。
“回娘娘,陛下在朝堂上突然大怒,臣等皆不知是何缘故。后来陛下便晕过去了,太医也不知为何。”张阁老回道,恭恭敬敬。
“陛下为何大怒?”
“这,后宫不涉政,娘娘还是别问得好。”张阁老回道,他纵横朝堂几十年。如今肯跟这为贵妃好好说话,已是给了她面子。可没想到这位娘娘如此跋扈无礼。他也没有客气的必要。
“大胆!张大人,你将陛下气成这样。本宫还未找你算账呢。”贵妃十分生气的说道,面上的神情极为不善。
“娘娘息怒,陛下的身子要紧。”另一位阁臣见气氛弄得这样剑拔弩张的,忙出声劝阻。
“太医!”那女人冷哼了一声,转头喊道。
“回娘娘,微臣无能,的确诊不出陛下是何疾患呐。”那太医战战兢兢的说道。
“滚出去,自己领板子。”贵妃呵斥道。
那太医吓得路都走不稳,这位平日里没怎么见的贵妃娘娘没想到是如此狠厉的角色,只说让自己挨板子,连数额都没说。这样她若是想不起来,自己可不是要被活活打死了。
“得了,你们都退下吧,在这也干不了什么事情。”贵妃衣袖一挥,吩咐殿中的人都退下。众人行了礼,方退下了。
“仲长,醒醒。”那贵妃不是别人,正是昨日里刚活过来的阮娘。她身上的契约已经解除,然体内仍有金线蛊,只是不再威胁她的性命了,是可以为她所用。
阮娘拿出云叔传给她的药丸,喂仲长服下一粒。药丸很有效,不多一会儿,仲长便慢慢醒转过来。只是他的神志已被圣蛊控制,情绪不稳。
“你可算是醒了。”阮娘松了一口气。
“阿阮。”仲长幽幽的开口,那眼神十分骇人。阮娘听见仲长唤她的语气,眼睛睁得浑圆。
“长阳,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
“死了?对呀,死了啊。”仲长诡异的笑着,突然又摸着脑袋用正常的语调说,“啊,头好痛,我这是在哪。”
“仲长,是你吗?”阮娘摸摸仲长的脸,关切的问。
“阿阮。”仲长一把握着阮娘的手,“请至在哪,你把她怎么了。”
“她,昨天被你挖了双眼,死了。”阮娘说道。“你亲自动的手,怎么忘了。”
“阿阮,你的手段越来越像我了,你发现了吗?”仲长又换了语气,说道。
“不。”阮娘抽开手。“我知道了,圣蛊是你养的。它有你的思想,但长阳你已经死了。没错,我不会再怕你了。”
“没错,我不是长阳。可是,我又是长阳,我比长阳强大的多。你杀不了我,我就是你哥哥。”仲长站起身,神色诡异。面色惨淡,眼窝深陷。“阿阮,你不过是个蠢女人,跟我斗还嫩了点。”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阮娘拿出那把刺死长阳的刀,抵在仲长的脖子上。
“阮娘,你在干嘛。”仲长惊慌的说道,“你要杀我!”
“哥哥,你是仲长。”阮娘不知该怎么办了。
“快把刀放下,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着眼前的仲长,阮娘始终下不去手,只好讪讪的把刀放下。
“听我说,哥哥,你体内有蛊虫。你千万不要让它占据你的身体,我会想办法救你的。”阮娘说得极快,说罢便一下子将仲长敲晕。为了阻止圣蛊做坏事,只能让仲长受点委屈了。
可仲长晕了又如何,她阮娘根本不知道解决的法子。云叔只教了她金线蛊和如何使用袖中的那把刀。而金线蛊根本对付不了圣蛊,除非像之前一样,先杀了仲长。再把他的尸体给金线蛊做巢。就像十年前云叔对她做的那样。
阮娘思量再三,决定先找即墨问个清楚。毕竟鲛人血泪不是那么好得的,总得先问清楚了。阮娘用金线蛊设了结界,将仲长锁在屋内,出门去寻即墨。
却说即墨已陪着清至在一座废弃的宫殿里一夜,清至醒了之后,并为哭闹。她的脸上带着怨恨,那怨恨很深。
“我一定要让人族付出代价。”清至攥紧腰间的珠子往外面摸索着前行。即墨飘在半空中,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清至跌跌撞撞的朝着有南海味道的湖边走去,她记得那湖是通往南海的。只要先回了南海,她一定让父皇发兵,即使拼个鱼死网破,也一定要报了剜眼之仇。
清至看不清路,用手摸索着,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摸上去应该是一个人,那人一下子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一旁。
“你。”
“嘘,别说话。”那人用手抵住了她的唇,轻声说道。是个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
清至没有反抗,不知为何,此人使得她很信任。即使她不知道此人是谁。
“好了,他们过去了。”那人松了口气,将手拿开。身子也往后退了一步。“在下得罪了,只是适才有人经过,为了避免姑娘你被发现,这才出此下策。”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在找我?”清至问道。
“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清至姑娘吧。”那人笑笑,他便是方才从宣室殿里出来的谢运。见着清至,下意识的救了她。
“是我。你想干嘛。”清至下意识的朝角落里退去,她早已成了惊弓之鸟。
“姑娘你别害怕,我不是来害你的。只是昨日你是否还记得你曾撞到过一个人。”谢运忙拉住清至的手,此时已是在墙角,若是再往后退,恐怕要磕着她。